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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鋼坐下正準備整理這幾天收集的案情資料,就突然接到一起服毒自殺案,他頓時腦袋嗡的一聲,前幾天的殺人案還沒有破案,又告發一起自殺突發案。♀此時他沒有一絲猶豫的獨搶功勞念頭,立即把這一重大情況向專案組長梁加成報告。
「梁組長,青年之家302房發生一起服毒自殺案,據報案人說被害者自殺之前飲過酒。」
梁加成顯然惴惴不安,惡性案件一起接著一起,讓他這個專組長工作及其被動︰「馬上去現場。對了,報案人和死者是啥關系?」
「據初步了解的情況,報案人是死者鄰居。」杜鋼和另外兩位刑偵組隊員驅車去了現場,梁加成在後面一輛車。
青年之家是天井式建築結構樓房,五層樓,住有兩百多戶員工,這些員工大部份都是剛結婚不久的新夫婦。由于設計上的缺陷,整幢大樓的自來水管道沒進房間,在長廊旁的每間宿舍門口建了一個簡易洗漱池。宿舍里沒有廚房,沒有廁所,天井就成了倒垃圾,排污水的垃圾場,衛生環境十分糟糕。
杜鋼他們剛進大樓,就看見不少的人在302房間周圍看熱鬧,有人議論昨天還踫見和被害人說話,今天人就死了。也有人說成天和魚龍混雜的人在一起瞎折騰,誰知道得罪了哪條道的人••••••。「大家請讓一條路,讓一條路。」
蘭隻和王麻子剛結婚不久,她就成了寡婦,這比雷打天劈還要命。此時此刻她難受極了,劈頭蓋臉一陣天昏地暗︰「我的命怎麼這樣苦,剛結婚不到一年就守寡。天啊,老天爺為什麼要無情的懲罰我。♀我受不了哇——」
吳瓊霞把蘭隻扶到外面一間房,盡量安慰,了解一些情況︰「請你冷靜,人去不能復生,我們會把情況調查清楚的。女士,請問你叫啥名字?」
其它兩名刑偵隊員在現場做技術勘察,尋找線索,提取玻璃杯和其它物品上有可留下作案線索的指紋。梁加成也在現場,按照一貫破案經驗他認為應該不完全是自殺,也有他殺的可能。
「我叫蘭隻。」蘭隻仍然在哭。
「你在哪個部門工作?」吳瓊霞繼續詢問。
「錦江股份公司員工?」蘭隻回答。
「自殺的人是你丈夫?」吳瓊霞邊問邊觀察蘭隻的情緒微妙變化。
「是。」蘭隻回答。
「你丈夫叫啥名字?」吳瓊霞問。
「大家都叫他王麻子。」蘭隻一時氣糊涂了,也叫丈夫外號。
「請回答你丈夫的性名,不是外號。」吳瓊霞提醒蘭隻,並注視著她的反常情緒。
「他叫王國順。」蘭隻邊說邊哭。
「王國順在哪個部門工作,做的啥工種?」吳瓊霞問的很詳細,不時還有懷疑的目光。
「他是制綿車間的梳綿工。」蘭隻不知所以,沒有一點思想準備。
吳瓊霞霎了一眼杜鋼,兩人的默契不謀而合。暗視她抓住趁熱打鐵的時機,一步一步地了解情況,尤其是被害人的社會關系,被害前幾個小時與哪些人往來過。還有就是和誰在一起喝酒等等情況都要調查清楚。
在門口圍觀的人仍然有增無減,七嘴八舌說啥話都有。有說王麻子愛賭,是不是和外面的人結了仇。還有人說麻子一向獨來獨往,看不出有什麼破綻,怎麼會有人害他呢?講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麻子成天和魚龍混雜的人在一起,賭錢醺酒,沾花惹草,狐朋狗友瞎折騰他是好人嗎?活該。
「蘭女士,你丈夫在出事之前和誰在一起喝酒?比如他平時愛和哪些人交往,這些人在干什麼工作?再有就是你們吵架了嗎?」吳瓊霞連續問了一連串問題,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吵架問題上。
蘭隻被問糊涂了,在加上她的情緒十分糟糕,哭得好像淚人似的,一時不知從何講起。
「別著急,冷靜點,別哭啊!」吳瓊霞除了安慰外,要在第一時間了解清楚情況,對案件分析起關鍵作用︰「蘭女士,你愛人出事之前和誰在一起喝酒?」
蘭隻手里拿著一張干毛巾,不一會兒毛巾就被眼淚泡濕了︰「不知道,他回來很晚,喝了好多的酒。回到家又在櫃子里拿出一瓶酒,邊喝酒邊說糊話,什麼龜兒子,不認人,害老子。我收拾屋發現酒瓶下壓著一張名片,也沒在意。」
吳瓊霞看了看名片,上面有紅寶石娛樂城字樣,而且字是用鋼筆才寫上去的。她把名片遞給杜鋼,杜鋼的鷹抓眼死死盯住名片上的字,難道王國順的自殺和紅寶石娛樂城有關?這是一個大問號,一下子把案情搞復雜了。如果說被害人的死真和紅寶石娛樂城有關,起先分析判斷的結論就不成立,案情的定案不是服毒自殺,而是他殺??被害人死之前罵的龜兒子,不認人,害老子,害他這個人是誰?難道這個人就是凶手,兩人在紅寶石娛樂城喝酒,趁王國順不注意在酒里下毒?案情撲朔迷離,一個問號接著一個問號。
「比如,你丈夫平時交往的人,你都認識?」吳瓊霞繼續詢問。
「不認識。」蘭隻回答。
「一個都不認識嗎?」吳瓊霞沒有放過疑點,仍然在注意蘭女士的情緒。
「他哪些狐朋狗友我從來不管,因為沒法管。你怎麼管,一說他就不高興,還說男人的事娘妹少管,不然我給你急。為這事也吵過架,也打過架,三天兩頭發生過矛盾,後來我就不管不問,懶得管他。」蘭隻提起這些事就窩囊,說不出口。
「你丈夫被害前,你和他吵架了嗎?」吳瓊霞繼續問。
「這事也和案情有關?」蘭隻反問。
「當然有關。蘭女士,請別誤會,這是了解情況,沒別的意思。再說,你不會讓王國順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你相信他是服毒自殺嗎?」吳瓊霞不愧是刑偵人員,提問非常專業,先外後里,有時也會先里後外,就像撥樹皮,一層一層地撥,不慌不亂。
「我也不相信他會自殺。他出事的頭一天我們吵了架,是我下夜班回到家,剛睡下他就要哪個。為這事把我的內衣內褲強行扒掉,可他滿足了,我卻一夜受活罪,第二天還要繼續上夜班。」蘭隻不提夫妻生活還好,一提起哪些事就尷尬,鄰居都知道。
「真難為你了。好吧,今天我們就聊到這里,想起了什麼你隨時可以來找我。當然,如果我們遇到一些不清楚的情況也會主動找你。」
吳瓊霞和杜鋼又去了解報案人的情況。原來報案人叫魯亞,是蘭隻的鄰居,平時他們關系不錯,了解王麻子一些情況。
「王麻子這人性格內向,不愛和鄰居接觸,有獨來獨往習慣。狐朋狗友到不少,這些人魚龍混雜,不務正業,賭錢醺酒,沾花惹草,成天和他們混在一起。」魯亞反映的情況和大多數人講的一樣,這就說明王麻子社會關系復雜,有可能還有吸毒背景。
「他們夫妻常吵架嗎?」吳瓊霞對蘭隻的私事很敏感,難道她有殺人嫌疑?
「吵架,都是為哪種事吵架。王麻子性饞貪欲,听說還要喝粉,經常和他老婆為哪種事打架。」魯亞講了一個新情況,還和毒品有聯系。
「你再把毒品的事講一講。王麻子吸毒是你看見的嗎?」吳瓊霞是職業刑偵,對敏感的新話題,敏感的新線索,對她來說就是形跡可疑的案情疑點,會追問到底決不放棄。
「是听別人說的。」魯亞突然意識到說失了口。
「別人是誰,他叫什麼,姓什麼?」吳瓊霞像貓追耗子,緊追不放。
魯亞這才真正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其實她也是听外面的人七嘴八舌說閑話,就不小心給專案組的人說月兌了口︰「吳警官,杜警官,剛才是我糊說八道,就像門外的人揍熱鬧糊說八道一樣。我該死,向專案組謊報案情,我該死。」
吳瓊霞和杜鋼有點失望。刑偵人員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他們有職業的敏感神經,有和一般人不一樣的一雙慧眼,他們還有和一般人不一樣的道德標準——黑貓警察。
「好了,好了,我們沒有責怪你。」吳瓊霞和杜鋼回到辦公室,和專案組全體人員討論案情,分析現場,尋找疑點,還要進一步調查。梁加成也參加了案情分析會,杜鋼和吳瓊霞講了自己的看法,圍繞著哪張名片展開討論。最後專案組組梁加成做了大膽的決定︰他認為不是服毒自殺,是他殺;並且這個案子和上一個案子是同一性質,有可能是同一伙人作案。
杜鋼和吳瓊霞都吃了一驚,對組長的定性真是奉若神明,絕妙佩服。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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