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走出房間,到飯廳里吃完下午飯,飯後靈鳩听宋雪衣吩咐霞妍準備她的衣物,以及把他偏殿收拾出來,專門給她居住,言語中顯然已經昭顯了讓靈鳩長居雪院的打算。♀
霞妍一句反對的話都沒有,等宋雪衣吩咐完就去辦事了。
靈鳩暗中點頭,看來宋雪衣身體不好,本院里的人對他還是挺尊敬的,甚至有點敬畏的味道。
抬頭看看宋雪衣,多扶風弱柳的美少年啊,怎麼會惹人害怕呢。
下一刻,靈鳩就猜到了原由。他的相貌、他的身體和他的遭遇……像他這樣渾身晦氣的人,在他身邊呆久了沾染了晦氣,必然會倒霉。
如果宋雪衣從小就這樣的話,那麼身邊遭殃的人一定不少。
這可比她天眼還麻煩,至少事後她知道了,還可以隱藏偽裝,他渾身的晦氣卻不能自己控制。所以說,他的童年是不是和自己差不多?……還是有一點不同的吧,至少孫谷蘭是真雄愛他,疼他入骨。
「又走神了。」宋雪衣的聲音響起。
靈鳩眨眨眸子,朝他問道︰「從小你的身體就這樣嗎?」
「嗯?」宋雪衣平淡道︰「鳩兒不必為此費心。♀」
靈鳩倏然站起身,「我說了會養好你的身子,你真以為我開玩笑?」
宋雪衣神情微愣,哄她,「別生氣。」
靈鳩看他,約莫兩秒後,搖搖頭呢喃,「誰對你生得起氣啊,就知道年紀沒說服力。」無所謂宋雪衣有沒有听清楚自己的話,轉身就走,「你等著,我回去拿點東西。」
望著小小的縴細背影,宋雪衣垂眸看著自己玉石骨般的手指,輕聲道︰「鳩兒,這不是病,藥石無醫。」
宋雪衣的話靈鳩沒有听見,她快步往雨皖坊走,走進一個花園走廊的時候才恍然醒悟。
她不知道從雪院去往雨皖坊的路。
「哈哈,大堂哥這回又魔障了吧,竟然做出這種丟臉的事。姐,你說這回會怎麼懲戒他?」一道清脆的男孩聲音從花叢轉彎處傳來,伴隨著一行人的腳步聲。
回答男孩的人是個女子,听聲音就知道比之前說話的男孩年紀要大,「還能怎麼懲戒,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病弱身子,連跪跪祠堂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哼,真是沒用!要我說,宋家有他這樣的大少爺真是倒霉,明明哥只比他小一個時辰罷了!」
「好了,小玨,這里可不是我們的居所,說話注意點。」
靈鳩听著腳步聲,見花園轉角處出現幾人的身影。
走在前面兩人一大一小,大的約莫十五六歲,小的也有十一二,靈鳩搜索著兩個月來的見聞,猜出兩人的身份。
左邊的十五六歲的女子,穿著一襲白底紫色繡花的儒裙,長相妍麗俏媚,行走間婀娜多姿,應該是宋家二當家的大女兒宋知。
在宋知身邊,走著大約十一二歲的少年人,上身穿著雙襟的寶藍色鏤花短裝,袖口扣著矜貴的銀灰腕環,一身衣擺只到膝蓋處,里面則是暗紅色的褲子,褲腳處同樣扣著銀環,腳穿繡著雲霧金紋的鹿皮鞋。
這身衣裳听說是從別州流傳過來,色彩明艷張揚,配飾更矜貴瑰麗,配上少年俊俏月兌俗的容貌,竟比女孩兒還好看,將他旁邊宋知的顏色都給壓了下去,行走在日光花園中,璀璨奪目。
這十一二歲的出彩少年,應該就是宋家三當家的手中寶,宋琉玨。
「咦?」宋琉玨明眸一閃,也看到了不遠處的靈鳩。
「奴婢見過大小姐,三少爺。」靈鳩不動聲色的行了個禮,表情早已偽裝成天真好奇的模樣。
「你是哪個院子里的小丫頭,以前都沒見過你。」宋琉玨笑道。
雖然他神情收斂的很快,靈鳩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他一瞬的算計,表情呆呆的,「三少爺笑得真好看!」
饒是宋琉玨打小聰慧,听多了稱贊,不過靈鳩的表情眼神還是了他,讓他心情美好。
「嘿,這丫頭我喜歡。」宋琉玨笑得更開心,悄然的掃過靈鳩的衣著打扮,「走,不管你是哪個院子的,以後就跟我了!」
靈鳩張口似乎馬上就要欣喜的答應,下一秒表情就變成了為難著急,糾結著手指,猶豫道︰「奴婢這會兒要去雨皖坊,可是找不著路……請三少爺給指指路,事後奴婢再去找三少爺可以嘛?」
「這有什麼難的。依依,你帶丫頭過去。」宋琉玨對身後人吩咐一聲,又從自己的腰身取下一塊紫玉,交到靈鳩的手里,笑眯眯說道︰「丫頭真可愛,這是爺賞給你的,記得辦完事後就拿這個來瑜院找爺。」
靈鳩試著推月兌,卻被宋琉玨死死的塞進手里,垂首似不好意思,低低說道︰「奴婢記得了。」
「乖了。」宋琉玨給依依使了個眼色,對旁觀了一切的宋知道︰「姐,不是還要弟弟給你取材嘛?走吧。」
一襲淺綠色婢女裝束,年約十七、八歲的依依則對靈鳩道︰「這邊走。」
靈鳩乖順的點頭跟上。
大約半刻鐘後,靈鳩如願到了雨皖坊,依依離去前對她道︰「能得到三少爺的喜愛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可要好好的珍惜,對三少爺賞賜的東西更是如此,不要隨便給別人看。」
靈鳩當著她的面連連點頭,依依見此滿意的離去,只是她絕對想不到,她人前一秒走,房門後一秒就關上。里面前一刻滿臉乖巧欣喜的小鳩兒,下一刻坐在椅子上,伸手挑起過長的衣擺,翹著小二郎腿,嘴角一撇露出一個戲謔的笑。
三枚銅錢被靈鳩拋在半空,落入手中,再被她拋空,又落入手中,連續三次後停下。
如果這時候房間有人,就會發現靈鳩雙眼如有靈光,深邃神秘像蒙著一層仙霧迷紗。
「遭小人惦記,以竊為災,後有貴人相助,並無大難麼。」靈鳩喃喃自語,已經猜到這所謂的貴人,應該就是宋雪衣。
「這點小事還不用他來費心。」靈鳩將銅錢收回,在自己房間衣櫃拿了套青衣換去身上不合身的衣裳,再將藏在衣櫃底層的小匣子打包,做完這一切再看椅子上放著的衣裳,「那小子應該就是看到這身衣裳認出我的身份。」
把玩著手里的紫色玉佩,靈鳩眸子一眯,露出一抹奸猾的笑容。
「小子,怪只怪你禍從口出,非要來算計我。」
一口咬破食指,指沾鮮血在紫色玉佩劃寫一道**陣紋,再取了一張符,只見靈鳩翻手間符紙自燃,落在紫色玉佩中燒得連灰都不剩,紫色玉佩則安好無損,色澤比之前更潤澤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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