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就放心吧,娘和祖母那邊,我保證不讓她們知曉!」沈虎郎點點頭答應了。舒愨鵡
「夜深了,你趕緊進屋去歇著吧,今兒你祖母身子骨不舒服,小石頭就回你屋歇著吧!」沈土根說道。
「好的。」沈虎郎點點頭答應了,又走進去幾步,忽然沈虎郎扭頭說道,「爹,你也早點歇息,這煙多抽了對你老的身子不好!」
「嗯。」沈土根點點頭,收起煙袋子,去自己和藍氏的屋子里把小石頭給抱了出來,讓沈虎郎抱去他屋子里頭歇著。
沈土根剛想進房間去休息,忽然听見自己老娘戴氏在屋子里在喊他。
「娘,娘,你啥事兒喊我?」沈土根以為戴氏晚上又哪里不舒服了?
「土根,我口渴,給我倒一杯茶吃吃!」戴氏只覺得自己昏頭昏腦的,嘴巴里干澀的很,有點苦苦的,她好想喝口水潤潤嗓子。
「好的,好的,你甭亂動,我給你倒。」沈土根急忙說道。
等沈土根倒好了水送去戴氏床邊,然後拿了一個打著補丁的蕎麥皮枕頭芯子靠在戴氏的身後。
戴氏喝了一杯茶之後還是喊著口干,身子難受。
沈土根著急了,伸手模了模他老娘的額頭,頓時震驚,額頭竟是這麼燙。
「娘,你發燒了,你等會兒,我去綠草村請藤郎中過來一趟!」沈土根把茶杯放在八仙桌上後,對戴氏說道。
戴氏點點頭,她這年紀,老了,總是怕死的,最好家里就住著一個郎中才好。
沈土根出了戴氏的屋子後,就去敲了沈虎郎的房門。
「爹?啥事?」沈虎狼听見了問道。
「你祖母好像發燒了,我馬上要去一趟綠草村,去把藤郎中請來瞧瞧你祖母。你祖母那兒你去瞧瞧。」沈土根急切的喊道。
「知道了,我馬上去!」沈虎郎點點頭。「爹,去綠草村太遠了,你咋不去村尾讓娉婷妹妹過來給咱們祖母瞧瞧?」沈虎郎是因為想起秋生他爹說的說四丫頭的醫術好,適才他提醒道。
「也是啊,這麼晚了,我還是先去村尾瞧瞧。」沈土根一想也對啊,如今老娘這麼嚴重,興許娉婷能念在往日的祖孫情義上會來家里瞧瞧她祖母的。
沈土根這麼一想就馬上急急跑去了村尾。
沈土根去的時候,白娉婷剛拴上院子的門栓。
「開門……四丫頭開門……四丫頭快些開門!」沈土根的聲音又急又響。
白娉婷在屋子里都已經听到了,她心里擔心莫不是爹是為了藍氏的挑唆才跑來她們家質問自己的?
接著老黑狗的聲音在听到敲門聲後也汪汪汪的叫起來了。
「娉婷姑娘,這個時辰可是有人求醫來了?」張潤揚狐疑道。
「外頭喊我的是我爹!」白娉婷解釋道。
「你爹?」張潤揚愣了一下,隨後想起沈里正和他說的有關娉婷姐妹倆和沈家分家,然後改姓做村尾破屋的事情,這會子,張潤揚對娉婷姐妹倆很是同情。
「對的,是我爹!」白娉婷笑道。
「爹?什麼事兒?」白婉婷也听到了沈土根的喊門聲。
等院子的門打開後,沈土根看見白娉婷姐妹倆身後的男人愣了好一會兒,呆愣之後,是怒氣沖沖的上前去想要教訓張潤揚。
「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好呆在女子的家中?」沈土根厲聲質問道。
張潤揚想要解釋,但是白娉婷已經先一步解釋了。
「爹,你誤會他了,他的朋友受了重傷,現如今他陪著他朋友留在我們這兒醫治養傷,等過一段時間,等他朋友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他們就會離開的。」
「是的,爹,他們可沒有欺負我們!」當然也不敢,家里還有一只看家護院的老黑狗呢!白婉婷笑嘻嘻的說道。
「伯父,你放心,我們只是來求醫,沒有旁的想法!」張潤揚也不想沈土根誤會自己,于是也薄唇輕啟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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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躺在里屋的楚秀弦心道,可真是難為潤揚了,平常讓他開口多說幾句,簡直似要了他的命一樣,今兒潤揚居然自己主動說了。
難道冰山也有消融的時候?
「怎麼?里面還有一個?」沈土根听了女兒的話愣了一下。
「是的,爹,里面木榻上躺的是他張潤揚的朋友。」白娉婷笑道。
「哦。」沈土根剛想舉步走里頭去張望一下,忽而想起戴氏額頭那發燙的體溫,他又說道,「四丫頭,你祖母發燒了,你現在能隨我去走一趟嗎?」
戴氏發燒?
「我記得祖母她的身子骨頗為硬朗,如何好端端的發燒了?」白娉婷好奇的問道。
「還不是……」沈土根把白天家里發生的事情全說給白娉婷听了。
白娉婷皺了皺眉,心想顧氏的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上次放火想燒死自己和婉婷,這次還想拿著木棒打藍氏,真是膽大包天,不過,那也是藍氏活該。
「四丫頭,你能回去瞧瞧你祖母嗎?」沈土根緊張兮兮的催促道。
「爹,我教你退燒的法子,但是人,我是不會去看的,你也清楚,當初我是怎麼被祖母她給趕出來的,爹,你莫要為難我了!」白娉婷自然是不想去的。
「那怎麼行?你只教我給你祖母退燒的法子,具體她什麼病癥,可還是要你這個當郎中的去瞧瞧才清清楚楚,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沈土根沒有想到親閨女連自己老爹的顏面也不給。
「爹,是祖母把我們姐妹倆趕出來的,雖說是分家,外頭鄉親們可都看的清楚呢!爹,你就不要為難姐姐了!」白婉婷可沒有忘記祖母那老虔婆在得知她們姐妹倆得的痢疾之後那種唯恐要傳染,還怕被別人知道——總之她是不想姐姐去給那個老虔婆把脈瞧病的。
「你們這兩丫頭,怎麼一點也不顧及孝道,如果不是天太晚了,我也不會跑來村尾叫四丫頭過去的。」沈虎郎見姐妹倆都是對過去耿耿于懷的,心中惱火。
「爹,那行,我現在跟你去一趟,倘若祖母沖我發火,或者你媳婦沖我發火,你得幫我,我可不想幫個忙還惹一身騷。」白娉婷心想總歸沈土根這個爹對自己姐妹倆是不錯的,他都提出孝道這頂大帽子了,她怎麼著都得去一次吧。
「婉婷,你留在家里,我先跟著爹去一趟看看祖母。」白娉婷轉身去屋里取了藥箱跟著沈土根走。
白婉婷撇了撇嘴,然後栓上門,沖張潤揚說道,等下如果我姐姐一個時辰沒有從沈家那邊回來,你陪我去沈家,一道給我姐姐壯壯膽。
張潤揚聞言唇角抽了抽,但是他馬上答應了。
白娉婷跟著沈土根,一路疾跑。
忽然沈土根被腳下的石頭給絆了一下,如果不是白娉婷急忙伸手攙扶他,他肯定會摔跤的,這路上之前下了雨的,走起路上泥濘的很。
「爹,你小心點。」白娉婷柔聲提醒道。
「嗯,我還不是著急你祖母的病嗎?她一把年紀了還發燒,我總是擔心的。四丫頭,待會兒如果你祖母說話罵你的話,你別往心里去,她總是你的長輩……」這樣的話,沈土根嘮叨了很長時間。
簡直是一路嘮叨到家里。
「爹,甭說了,咱們先進去看看祖母吧!」白娉婷心想什麼長輩啊,哪里有那麼惡劣的長輩,要把嫡親的孫女給趕出去的?
呵呵,分家,現在卻要求她來看她!
白娉婷瞅了瞅沈家的門楣,心想自己好多日子沒有來這兒了,每次一跨入門檻,她就能想起那天火光沖天,她和妹妹婉婷差點死在火場里。
白娉婷心中的恨意愈加的深了幾分。
「四丫頭快點!」沈土根催促道,他扭頭差點要過來拉她了。
「爹,你不要急!」白娉婷安撫道,然後屏氣凝神不去想以往那些令人憤怒的事情。
走進戴氏的屋子里,沈虎郎正在伺候戴氏喝水。
「大哥。」白娉婷淡笑著喊了一聲。
「婉婷妹妹來了正好。祖母這下可有救了。」沈虎郎一見到白娉婷頓時心中松了口氣。
戴氏一看是白娉婷來了,而且白娉婷進屋也沒有喊自己,頓時心中有點不高興,可一想自己現在身體的毛病還要白娉婷給瞧,所以臉上只得表現出熱絡來。
「四丫頭,長的越發的水靈了,多日不見,祖母可惦記你了。」戴氏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來對白娉婷說道。
白娉婷一听戴氏這麼說,只是淡淡一笑,「還請祖母把手腕給我,我好搭脈瞧病!」
「嗯。」戴氏一看白娉婷好似之前發生的那件趕她們姐妹倆離開的事情似乎壓根就沒有發生過一樣,可是她看著白娉婷看自己的眼神總覺得怪怪的,怎麼想怎麼不舒服。
白娉婷心中告訴自己不要發怒,自己千萬要頂住。
「娉婷妹妹,祖母之疾到底怎麼樣了?」沈虎郎今天實在太累了,他打了個呵欠說道。
「是啊,四丫頭,你倒是說話啊!」戴氏見白娉婷的神色越來越凝重,還以為自己得了什麼不治之癥呢。
就連沈土根也馬上問了。
「四丫頭,你祖母到底得的什麼病?你快和我們說啊!」說了好做準備啊!沈土根最後一句話可沒有說出來。
「沒事兒,祖母只是年紀大了,受不得一丁點兒刺激,依我看,還是按照藤郎中給的藥方吃,還有退燒的法子還是和上次小石頭發燒退燒的方法一樣,用熱水給她擦身。她若要吃茶,你們就給她喝吧。」白娉婷慢悠悠的說道。
白娉婷心道老虔婆的身子骨好的很,再活個二十來年都沒有問題呢。
「四丫頭,你娘此刻已經歇下了,不如你給你祖母擦身吧,你意下如何?」沈土根拉著白娉婷去了一邊小聲說道。
「那可不行,讓娘曉得,準會說我搶了她伺疾的活計,我看還是算了吧,你去把娘喊醒吧!」白娉婷心道,她反正是不會給老虔婆擦身的。
「這……這……」沈土根可不敢去把睡的正香的藍氏喊醒。
「爹,你還是快去吧。」白娉婷笑著催促道。
「娉婷妹妹,祖母在喊你呢,你快過來。」沈虎郎過來說道。
「哦,我就來。」白娉婷心想老虔婆喚自己做什麼?
雖然心中這麼想,但是白娉婷還是去了。
「四丫頭,你還是和五丫頭一道回來住吧。」戴氏一想自己年紀大了,有個病痛啥的,喊起郎中也方便。
白娉婷心中冷笑,這個老虔婆現在才知道自己的作用嗎?
可惜晚了!
白娉婷淡淡拒絕道,「祖母,我和婉婷已經在破屋里住習慣了,而且我娘和大嫂也不見得樂意我和婉婷回來。其實分家了,我們這樣子客客氣氣的挺好的。」白娉婷雲淡風輕的說道,沈虎郎,沈土根心想娉婷丫頭是越發的有自己的主意了。
戴氏一看白娉婷這回答自己的說法,還真是油鹽不進,心中氣死了,可又不能和以前一樣指責。
「娘,夜深了,我先把四丫頭送去村尾那邊。」沈土根對戴氏說道。
「爹,你放心去送吧,我會伺候好祖母的!」沈虎郎說道。
「虎郎,你娘呢?」戴氏一想自己當婆婆的發燒生病了,藍氏這個當兒媳婦的死哪里去了?
「我娘……我娘……我娘今天很累,讓她好好歇一歇吧,祖母這兒,我來就可以了。」沈虎郎對戴氏說道。
「那怎麼行?這婆婆病了,總得伺疾吧!」戴氏心想她正愁尋不到藍氏的錯處拿捏呢。
「娘,你就讓煙娘歇一會吧。她今兒真的挺累的。」沈土根勸說道。
「爹,我自己一人回去就成了,這路上我認識。」白娉婷心想自己有蓮仙幫助,自己走夜路一點也不害怕的。
「那怎麼可以?你一個姑娘家,還是黃花閨女呢,我可不放心。行了,就這麼定了,我先把娉婷丫頭送回去,娘這兒先讓虎郎照顧著。」
沈土根說完這句話,就讓白娉婷跟著自己走了。
白娉婷巴不得快點走呢。
戴
氏一看白娉婷臨走也不和自己打聲招呼,鼻子冷哼一聲道,「真是翅膀兒長硬了,連自家人都不喊了,什麼德行!」
「祖母,孫兒說句不中听的,當初你要趕娉婷姐妹倆離開,現在你又覺得娉婷妹妹的醫術好,你就想讓娉婷姐妹倆住回來,你以為她們倆是召之即來,揮之則去的小貓小狗嗎?」沈虎郎見戴氏這麼說,頓時有點怒了,說道。
「虎郎——你——哎呦呦——我的頭暈乎乎的——我都這樣了——你做為小輩還如此不顧孝道頂撞我!好,好你個沈虎郎,我看你才是翅膀長硬了。也想分家了是不是?」戴氏怒道。
「祖母息怒,祖母息怒!」沈虎郎見戴氏氣得劇烈的咳嗽起來了,他馬上說道。
「我呸,你分明是想氣死我!」戴氏氣哼哼道。
「祖母,是孫兒錯了,你就別生氣了,對了,小石頭一人住在我和顧氏的房間里,我過去瞧瞧他有沒有蹬被子,好不好?」沈虎郎心想祖母可真是難纏,怪不得娘和祖母總能一言不合就能吵起來的。
「哼!你去看看小石頭,可不能讓小石頭著涼了咳嗽。」說起小石頭,戴氏那張老臉上的神色方才緩和了幾分。
沈虎郎嗯了一聲點點頭,趕緊去推開房門往自己和顧氏的房里走去。
「虎郎?這麼晚了?你咋才回來?」恰好藍氏起來如廁,看見沈虎郎從戴氏的屋子里走出來。
「娘,我告訴你,祖母她——」沈虎郎怕戴氏听見說話聲,他特地壓低了嗓音說道。
「你祖母發燒了?嚴重不嚴重?」藍氏也輕聲問道,她心想莫不是老虔婆不行了?家里頭馬上要辦喪事了?
「還有,你爹去哪兒了?」難道是去鎮上扯白布了?
「祖母她好著呢,只是發燒,剛才娉婷妹妹來家里瞧過了,說沒什麼大礙的。」沈虎郎湊近藍氏說道。
「什麼?那死丫頭來了?」藍氏恨的咬牙切齒,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狠毒的閨女,竟然和自己拼命了,那打法,簡直讓她後悔自己生下了白娉婷,她倘若知曉白娉婷會和自己這麼不對盤的話,當初她就應該把白娉婷給悶死在馬桶里。
「娘,什麼死丫頭?你這話可真難听,她再怎麼不好,她可是你的嫡親女兒!」沈虎郎勸說到。
「罷了,我先回去睡覺了,你自己小心。」藍氏一想戴氏生病發燒,沒準兒會讓自己去床前伺疾的。
如此,藍氏偷懶了一次。
沈虎郎去了自己房間里看見沈石頭把蓋在身上的一床薄被全給踢開了,他趕緊去幫小石頭蓋上被子。
沈土根送了白娉婷回去後,他回來了,然後他讓沈虎郎去陪小石頭睡覺,自己留下來伺候著戴氏。
雖然有听白娉婷教的退燒法子,他蘸了冷水的帕子覆在戴氏的額頭上,來回換了幾次。
但是戴氏下半夜的體溫不下降反而上升了。
「土根,四丫頭不是說了嗎?還有一種退燒的法子弄熱水擦身,你去喊你媳婦起來,這婆婆都病成這樣了,她還有心思睡那麼香?」戴氏自己被高燒折騰的睡不著,更不想讓藍氏輕松了。
沈土根听著戴氏這話心中氣得要死。
沈土根心想娘啊娘。你既然生病了,怎麼還有這力氣沖我吼呢?
可是沈土根是沈家村有名的大孝子啊,所以他也沒敢再違抗了,而是真的起身去喊藍氏起來。
藍氏這會子剛睡著呢,還夢到兒子沈平郎中了狀元,然後請客吃飯,她正在吃紅燒牛肉絲呢。
「叫什麼叫!我剛夾著一筷子紅燒牛肉絲呢,還沒有吃到嘴里,就讓你給喊醒了!」藍氏氣得不得了,因為有好些日子沒有吃到牛肉了。
古代鮮少有人吃牛肉,因為牛是作為耕牛來講的。
「甭想吃啥子了,等咱們平郎高中了狀元,你這個狀元娘還不得有啥吃啥啊,好了!好了!甭想了!你還是快點起來去伺候咱們娘吧。」沈土根催促道。
「不是虎郎在伺疾嗎?」藍氏壓根就不想起來去伺候。
「煙娘,你快起來吧,娘她發了高燒,一直退不了,四丫頭說退燒的其中一
個法子就是用熱水擦身,我和虎郎可都是男人,去干這個活計不太方便吧,所以才要讓你去!」沈土根解釋道。
「那我也不去!你又不是不清楚你娘討厭見到我呢!」藍氏惱聲說道,刻意的側翻身,背對著他。
「煙娘,等下你擦身好了,再回屋來睡覺不是一樣的嗎?再說咱娘的棺材本不少呢,你如果把她伺候好了,回頭娘高興了,不是有利于咱們家嗎?」沒有辦法了,沈土根才用這麼損的法子去勸說。
藍氏想了想,好像是這個理兒,可是她也很清楚戴氏非常不待見自己的。
「你如果還不想去的話,我只能去敲兄長嫂子的房門了,讓嫂子到娘跟前去伺疾了!」沈土根再接再厲騙著道。
「土根,算了,讓你兄長嫂子曉得了,又得多生一些事端了,罷了,被你娘訓斥幾句而已,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會和她計較的!」藍氏雖然這樣說,可是她這是說給沈土根听的,說來說去,她還是想去把戴氏的棺材本給騙一點過來。
藍氏被催促著起來後,套上外衫,跟著沈土根一道去戴氏屋子里。
戴氏一看藍氏過來了,就哼哼唧唧的說哪里哪里不舒服,仿佛快要死掉似的。
藍氏見戴氏這樣,心中不由得埋怨,老虔婆咋不干脆死翹翹算了,她只要準備一副薄棺材就好了,從此她藍氏就可以在沈家真正的當家作主了。
沈土根去把熱水端來了。
藍氏開始忙起來了,用干帕子沾了熱水去幫戴氏擦身後,戴氏還雞蛋里挑骨頭,百般挑剔,一會兒說藍氏手勁太狠,一會兒又說手勁都不使,是不是不想幫她擦身啊,總之那話兒一句比一句難听。
藍氏心想都怪四丫頭說什麼用熱水擦身呢,現在害的自己受累不說,還讓戴氏這個老東西蹉跎自己。太可惡了!該死的小白眼狼!
不過,讓戴氏覺得奇怪的是,不管戴氏如何挑剔,藍氏總是低眉順眼的樣子。
這樣柔順的藍氏倒是教戴氏覺得不習慣了。
見刁難了一個時辰,藍氏堅持了下來,戴氏的燒也退了。
戴氏整個人一舒適,她就睡著了。
藍氏對沈土根說你先去歇著吧。
沈土根也確實累了,就讓藍氏在戴氏的屋子里伺候著。
藍氏一等戴氏睡著,就伸手去捏了戴氏的手,見戴氏沒有醒來,她知道戴氏這是睡熟了。
于是藍氏心想機會來了,于是她躡手躡腳的在戴氏的櫃子里找那銀耳環,她記得她嫁給沈土根的時候,戴氏允諾說會把她耳朵上戴的一對銀耳環給她的,可是等她生了那麼幾個孩子了,連銀耳環的影兒都沒有見著。
「藍氏……」戴氏忽然說夢話了,嚇得戴氏的一只手塞在櫃子里給鎖了一下可疼死她了。
藍氏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手給解救出來。
藍氏走到戴氏床邊,輕輕地喚了聲娘,可是戴氏沒有響動,不一會兒藍氏明白了自己只是听到了戴氏在說夢話。
于是藍氏再次換個地方去找那對銀耳環。
銀耳環在哪呢?
怎麼找不到呢?老虔婆到底放哪兒?
藍氏好不容易在老虔婆的一件褂子里發現了一對銀光閃閃的東西,是銀耳環!
藍氏把銀耳環對著月光照了照,確定是她要尋找的那銀耳環後,乘著戴氏睡的沉沉的,她馬上把銀耳環放入貼身收藏好。
藍氏做完這件事情後,緊張的心情終于松弛了下來,然後倚靠在戴氏的木床床柱旁睡著了。
黎明時分,沈虎郎起床後,去戴氏屋子瞧見他娘倚靠床柱旁睡著了,心想,今日看來只能自己去做家里人的早飯了,等二弟妹他們奔喪回來,他就有吃的了,雖然二弟妹瞧著懶惰,可是燒的飯菜還算入的了口。
藍氏是被戴氏放的屁燻醒的。
什麼啊,臭死了?
等藍氏睜開眼楮一看,戴氏已經醒來了,「藍氏,我內急,快點攙扶我去馬桶那兒!」
「哦,哦!」藍氏答
應了。
「粗手粗腳的,瞧著把我都弄疼了!」戴氏怒道。
「娘……是我的不是……」藍氏認錯態度很好,這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讓戴氏覺得眼前的藍氏好像傻了似的,之前不這樣啊,怎麼藍氏的脾氣變得這麼好了?
戴氏見藍氏態度這麼好,也沒再訓斥了。
藍氏把戴氏攙扶著去馬桶那邊後,藍氏捏起了鼻子往遠處走,特地打開了窗。
等戴氏重新回到床上去後,藍氏說去倒馬桶。
「相公,你快起來,你快起來!」藍氏去把沈土根喊起來。
「做什麼?」沈土根不悅的問道。
沈土根是昨兒下半夜睡覺的,自然這大早上的困的很,此刻被藍氏喊醒,他多少是有點惱怒的。
「你去倒你娘的馬桶,我怕我看了會嘔吐,你知道我喉嚨口淺的!」藍氏說道。
「好的。」沈土根點點頭,他二話沒說就起來,然後去把院子里的放著的馬桶拿去茅坑那里倒掉再去池塘里洗刷,再放在院子里等太陽出來曬干。
沈虎郎燒了山芋粥,沈平郎吃了說味道挺好的。
「想不到大哥的手藝真不錯。」沈平郎贊道。
「你小子懂得刷你大哥了,呵呵,時辰不早了,你趕緊去私塾吧!」沈虎郎笑道。
藍氏和沈虎郎輪流吃了後去戴氏跟前伺疾。
白娉婷那邊。
「娉婷姑娘,你快去給秀弦瞧瞧,他的額頭發燙,是不是又燒了!」一大清早,白娉婷就被張潤揚喊醒,這次他懂禮數了,知道用敲門的方式了,而不是用大嗓門喊了。
「好的,我馬上起床。」白娉婷一想黎明時分了,她也該起床了。
白娉婷簡單梳洗後,她走去堂屋為楚秀弦把脈。再讓楚秀弦張嘴,她看了看舌胎說道。
「是的,多給他喝點開水,再用之前的降溫法,反正先把楚秀弦的體溫給降下來再說。」白娉婷耐心的解釋道。
「但問娉婷姑娘,秀弦之前不是已經退燒了嗎?怎麼還會發燒的?」張潤揚不解。
「這你就不懂了,楚秀弦的體內有寒毒存在,接連幾日都會發燒的,等我把他需要服用的藥丸給配置出來後,你們可以搬去鎮上療傷了。」白娉婷笑道。
「搬走?」楚秀弦可不想搬走,在這兒吃的好,住的好,還有老黑狗唱歌(汪汪汪)解悶,對他來說,那是神仙過的日子啊。
「是啊,我和婉婷兩個姑娘家雖說還未及笄,但是這說出去總是不好听的!」白娉婷在看到楚秀弦腰間佩戴的一塊盤龍玉佩後,心中想著這兩人或多或少肯定和皇室有關,那麼一旦和皇室有關,就相當于麻煩。
「娉婷姑娘,我們可以加銀錢的!」楚秀弦遞了個眼色給張潤揚。
張潤揚點點頭附和道,「是的,娉婷姑娘,你放心,我們不會在你們家白吃白住的!」
白娉婷還沒有來得及答應呢,外頭就傳來了敲門聲。
白婉婷听到敲門聲去開門,一看是大哥沈虎郎。
「婉婷妹妹,娉婷妹妹人呢?」沈虎郎問道。
「在吃早飯,大哥,你有事找姐姐嗎?」白婉婷笑容甜美的問道。
沈虎郎發現多日不見這個五妹,她的皮膚越發的白皙嬌女敕,好像是早晨初綻的荷花,嬌艷欲滴。
「也沒有什麼事情,明天是端午節了,這是爹暗中囑咐我給你們送的粽葉和糯米。」沈虎郎把竹籃子遞給白婉婷。
「幫我們謝謝爹。」白婉婷點點頭笑道。
「婉婷,是大哥來了嗎?」白娉婷已經听到了兄妹倆的說話聲,于是她從堂屋那邊走了出來。
「是的,大哥把粽子葉和糯米送來了。」白婉婷轉身對著白娉婷揚了揚手中的竹籃子,笑著說道。
「大哥,我也有東西送你和爹吃,這是我和婉婷弄的臘肉干,你帶一些回去。」白娉婷也不想老拿那邊的東西。
沈虎郎推拒了,但是拗不過白娉婷姐妹倆堅持,最後沈虎郎準備拿著走了。
卻听見堂屋方向有男人的說話聲。
「娉婷妹妹,婉婷妹妹,里頭是誰?」沈虎郎臉色難看,因為他認為自己的兩個妹妹應該清清白白的,是以,他質問道。
「里頭是來求醫的兩個貴人。」白娉婷大大方方的解釋道。
「昨兒爹也見過了的,沈里正也是知道這兩人借住在我們家醫治療傷的。」
「我進去瞧瞧。」沈虎郎听了她的解釋,還是不放心,終究這兩個妹妹涉世未深,他總是擔心的。
等沈虎郎仔細打量了張潤揚和楚秀弦後,才點點頭說道,「嗯,反正如果他們倆欺負你,你叫來喊大哥二哥,一定拿著鋤頭打的他們屁滾尿流。」
「大哥,瞧你說的,我和婉婷至于識人不清嗎?放心吧,我們有分寸的!大哥,謝謝你關心我們。」白娉婷聞言打心底里覺得暖心,她知道大嫂顧氏是壞的,但是大哥人不錯。
「是啊,大哥,你就放心吧,姐姐聰明著呢。」白婉婷也笑著勸說道。
「祖母有疾,我先回去了,家里還有一堆農活等著我做呢。」沈虎郎說道。
「不是有二哥二嫂嗎?」白娉婷疑惑道。
「她們去奔喪了,今兒晌午吃了午飯才回來。」沈虎郎解釋道。
「這樣啊,那你先回去吧。」白娉婷送他走到路口。
等沈虎郎走了之後,白娉婷正準備回去呢,宮彥風叫住了她。
只見宮彥風手里拿著兩只大粽子。
「彥風哥哥?」白娉婷心中有些許抵觸,特別是上次在古蘇鎮上,宮彥風的娘左氏那眼中不屑她的意思,她是看的明白的。
「娉婷妹妹,這是我家裹的兩只大肉粽,送給你和婉婷妹妹吃,一人一只正好。」宮彥風微笑道。
「謝謝彥風哥哥,我無功不受祿。」白娉婷搖搖頭拒絕。
「怎麼能不要呢,你還是收下吧!明天就是端午節了!你和婉婷妹妹難道不想端午節吃粽子嗎?」宮彥風不明白白娉婷為什麼拒絕他的好意,他其實還是瞞著娘偷偷拿出來的。
「我說了不要就是不要。」白娉婷堅持。
「可我都帶來了,再說我是瞞著我娘偷偷拿出來的,真是肉餡的,我看著她裹的!你——你一定要收下!」宮彥風比她無賴,一下子直接把兩只大肉粽放在路邊的岩石上,然後扭頭就走了。
白娉婷望著宮彥風那頎長的背影,眼楮微微有點濕潤。
宮彥風已經這麼做了,白娉婷也沒有道理讓兩只大肉粽平白無故便宜了路人,于是把兩只大肉粽拿了回去。
老黑狗瞧著大肉粽的眼神都亮晶晶的。
給我吃,給我吃!
隨身空間里的蓮仙幫老黑翻譯。「主人,老黑想吃兩只大肉粽!」
白娉婷正發愁如何處理呢。
于是宮彥風送來的兩只大肉粽給便宜了英俊帥氣的老黑童鞋,老黑童鞋表示自己的好日子過的賽神仙。
白娉婷回到家里後,看著沈虎郎拿來的粽子和糯米,立即想到了自己快要乘著端午節發一筆小財啊。
白娉婷和白婉婷說了自己的打算,兩姐妹開始分工合作。
一個去淘米,一個洗粽葉……
張潤揚,楚秀弦還是第一次瞧見裹粽子的過程,兩人都饒有興趣想要試著學裹粽子。
白娉婷可不答應,她說道,「家里粽葉不多,給你們嘗試,可不就遭殃了,不成不成,還是我自己裹比較好。」
楚秀弦和張潤揚瞧著兩人裹粽子的步驟挺好玩的,還看的目不轉楮呢。
包了兩個時辰終于搞定了。
最後還要煮粽子。
白娉婷包了蛋黃肉粽,這得利于她上次趕集買了一小筐鴨蛋,今日恰好配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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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誰知煮好之後,楚秀弦說想品嘗一只,然後白娉婷答應了,誰知他吃了之後贊不絕口,干脆說想全買下來。
「那不成,我要賣去仙鶴來酒樓的!」白娉婷心想這個時候的粽子一般是肉粽,棗粽居多,這兩種餡料的粽子可不多見,她還想乘機去賺一筆呢,可楚秀弦卻想佔為己有,雖說想出銀錢買。
「不賣?」楚秀弦愣住了。
「是啊,好東西你吃一兩個足夠了,其他的蛋黃肉粽,我要賣銀錢的!」白娉婷說的振振有詞。
「秀弦,反正娉婷姑娘會裹粽子,回頭我去鎮上多買些粽子葉和豬肉,鴨蛋什麼的,這問題不就能解決了嗎?」張潤揚擔心白娉婷無意之中得罪了楚秀弦,忙幫腔道。
等張潤揚說完這話,楚秀弦適才注意到張潤揚這廝在幫白娉婷說話。
「嗯,潤揚說的對。」楚秀弦點點頭。
白娉婷見楚秀弦終于打消了主意,心中松了口氣,然後再去把鍋里熬好的藥拿去給楚秀弦喝。
楚秀弦覺得藥湯苦,可一看白娉婷取笑的眼神,只得乖乖地喝了下去,自然又得了一個草莓當獎勵。
下午,白娉婷和白婉婷一起去古蘇鎮的仙鶴來酒樓推銷蛋黃肉粽。
馮掌櫃一听有雙餡粽子,自然是十分高興,用二兩銀子買了下來。
「太多了吧!一兩銀子夠了。」白娉婷笑著拒絕了。
「娉婷丫頭,你之前可給我送了不少好吃的吃食,而且我爹還是你給醫治好的,你不知道我爹現在可精神了,一頓午飯能吃兩碗。」馮掌櫃呵呵笑道。
「如此,你爹一準兒高壽,呵呵,恭喜。」白娉婷笑著再不推辭了,當真大大方方的收下了二兩銀子。
「姐姐,你怎麼真的收下二兩銀子了?」白婉婷覺得馮掌櫃是故意多給她們的。
「那是馮掌櫃的一片好心,他其實是希望我們別把好吃的東西去賣給別人,明白嗎?」白娉婷自然清楚馮掌櫃的用意,她收下了,也是借此機會告訴馮掌櫃,她白娉婷一定長期和他合作。
「好的!我明白了,還是姐姐聰明!」白婉婷點點頭笑道。
「娉婷妹妹,婉婷妹妹!」身後傳來兩道熟悉的一男一女聲音。
于是白娉婷姐妹倆徐徐轉身。
「二哥,二嫂?」她們笑著打招呼道。
她們遇到的是奔喪回來的沈安郎和周氏夫妻倆。
于是四人一道結伴回去了沈家村,路上有說有笑的好不熱鬧。
且說顧氏顧芙蓉在樹山村娘家過的一點也不開心。
早上吃了野菜粥,顧芙蓉看著一碗野菜粥,雖說是粥,可野菜多米粒少。
顧芙蓉盼望著沈虎郎快點來接自己回去。
「七娘,你說二姐這大著肚子呢,她婆婆咋願意讓她住娘家?」顧秋心正和顧七娘在院子里掰玉米棒子,此刻兩人一邊掰一邊閑聊。
「應該是二姐惦記咱們娘了吧!」顧七娘是曉得顧芙蓉在沈家的處境的。
「你說會不會是二姐和她婆婆鬧矛盾了被攆回來的?」顧秋心這話雖然是壓低著嗓音問的,但是還是被耳朵尖的顧芙蓉給听見了。
「哎呀,你小聲點,莫要被房里的二姐給听到了。」顧七娘噓了一聲說道。
「二姐不是躺在床上安胎嗎?我瞧著她听不見的,你倒是和六姐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二姐咋突然回來了,之前可也沒有听說什麼風聲啊!」顧秋心挨近顧七娘問道。
「娘不是不讓說嗎?」顧七娘搖搖頭。
「咱們娘肯定說家丑不可外揚,我和你又不是外人,你自是之前在二姐家住過的,你一定要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顧秋心隱約覺得二姐懷孕了還回娘家安胎這事兒多少有點透著古怪。
「你們倆再討論什麼?」顧芙蓉從房間里走了出來,一臉慍色的問道。
顧七娘見顧芙蓉隱約似有發火的征兆,馬上住嘴了。
「沒什
麼,你別胡思亂想。二姐,你是想喝水嗎?我幫你去倒!」顧七娘一邊說一邊給六姐顧秋心使了個眼色,說道。
顧秋心點點頭,心想自己和二姐顧芙蓉關系再不好,也還是從同一個肚子里爬出來的,馬上笑了笑,「二姐,我和七娘沒說什麼,只是在猜你肚子里這次懷的是男胎還是女胎。」
顧七娘見六姐顧秋心這麼說立即松了口氣,心道,還好,還好,兩人沒有掐架,否則她勸都來不及。
「哎呀,二妮回娘家了啊?幾時回來的啊?」隔壁鄰居童氏笑盈盈的說道。
「我昨兒來的,童娘子越發的俏麗了。」隔壁童氏是嫁了個二婚頭。據說她是過氣了的窯姐兒,贖身之後三十五了沒有好去處,就一兩銀子跟了個鰥夫李三,那李三和顧家人關系不錯,所以彼此也有些來往,平日里送點小菜什麼的。
但是童氏好吃懶做,最喜歡東家長西家短的瞎扯。
就一會兒的功夫,顧芙蓉就招架不住了,她尋思著是不是要讓人捎個口信給沈虎郎,好讓虎郎來接自己。
「二妮啊,听說你和你二弟妹打起來了,是不是啊?」冷不丁的這話被童氏給問了出來。
「哎呀,你胡說什麼,哪有的事情,我和二弟妹可是妯娌和睦,你不要偏听偏信啊,外頭的傳言做不得真的。」顧芙蓉聞言,一邊解釋一邊瞪了一眼顧七娘,她以為是顧七娘給傳出去的。
「嘿嘿……也可能我听錯了,那什麼……快晌午了,我得給我相公做飯去了。」童娘子扭著水蛇腰回屋去做飯了。
「呸,什麼東西!」顧芙蓉氣得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二姐,你甭氣了,那個事兒真不是我說的,你可不能誤會我!」顧七娘見顧芙蓉那般毒辣的眼神瞅著自己,顧七娘馬上解釋道。
「真不是你說的嗎?」顧芙蓉還是不相信。
「哎呀,我的好二姐,我騙你做什麼!」顧七娘把玉米棒子扔一旁,起身走到顧芙蓉身邊笑道。
「你反正不許把我在沈家的事兒給說出去,即使是你六姐她們也不成,明白不?」顧芙蓉語氣冰冷警告道。
「哎呀,我說七娘啊,娘讓你和秋心一道兒掰玉米棒子,你咋盡拉著二姐嘮家常呢?該不是想偷懶不干活吧?」弟媳鄭氏拉著女兒顧茭白的小手往家門口走來。
鄭氏的籃子里割著三兩豬肉,這買豬肉的銀錢還是她相公顧一文給的,顧一文說他二姐好不容易來一趟,可不能吃的太差,鄭氏可不舍得做紅燒肉給大小姑子們吃,于是她就想到了弄豬肉絲。
「嫂子,瞧你說哪里去了?我這不是在寬慰二姐嗎,她不是要安胎嗎?娘出門前不是讓好好照顧二姐嗎?那我總得關照一下吧。」顧七娘心中冷笑,好你個鄭氏,你就這麼想著搶我和六姐的房間?
顧七娘是知曉的,鄭氏一直在跟她娘家那邊的親戚朋友打听有沒有適合顧秋心的婆家。
鄭氏見顧七娘說的振振有詞,也只是臉上笑著沒說話,心中卻想著,你們想吃我的豬肉絲,那也得先吞了我的唾沫星子再說。
晌午吃的土豆絲炒豬肉絲,讓顧芙蓉差點倒胃口,因為她吃到了一根頭發絲。
顧芙蓉把頭發絲的事情和娘戚氏說了,戚氏卻說把頭發絲拿出來,吃豬肉絲或者土豆絲不就行了嗎?那麼多廢話做什麼?
顧芙蓉下午午休睡在床上越想越後悔,這娘家可真不想呆,擺明了娘家人不怎麼歡迎她啊。
回去的路上,周氏一听說白娉婷的醫術有長進了,就拉著白娉婷到一邊小聲說話。
「二嫂,你說什麼?」白娉婷頓覺詫異,問她要快點生娃的神奇藥方。
「你不是郎中嗎?你肯定知道怎麼才能盡快懷孕吧?」周氏見白娉婷一臉懵懂的樣子,于是紅著小臉提醒道。
「我……我是郎中,可是二嫂,我還未及笄,你這生育方面的事情,不是得順其自然嗎?」白娉婷聞言唇角抽了抽,半響才答復道。
「那你肯定有什麼好法子,娉婷妹妹,求求你快告訴我,我不能老讓那個惡心的顧氏壓在頭上拉屎吧,你幫個忙吧,你說二嫂我可沒有對你做對不起你的事情吧?」周氏可能是迫切想要懷孕,于是伸手抓住了白娉
婷的手臂,哭喪著小臉哀求道。
「二嫂,我回去後研究一下師傅留下的醫書,看有沒有合適你的巧孕奇方。」白娉婷一想,也是啊,二嫂雖然懶惰了一點,可對她確實還算不錯,于是她點點頭答應了。
「娉婷妹妹啊,不如你現在就幫我把脈瞧瞧?」實在是太心急能否懷上了,周氏讓白娉婷在路上就要幫她把脈。
白娉婷皺了皺眉,說道,「好的,別急。」
白婉婷走到她們跟前,問道,「姐姐,二嫂又沒有生病,你給二嫂把脈做什麼?」
「呵呵,你以後就懂了。」周氏紅著臉羞澀道。
白娉婷幫周氏把脈了下,說道,「二嫂,我從你脈象上看,你沒有啥問題,好的很,肯定是你精神太過緊張了,平日里,你又喜歡和顧氏爭強斗勝,她生了長孫,你這心里頭肯定有壓力,也許你有時候小日子還遲來一兩日,你就會以為自己有了,後來小日子又來了,你又很沮喪,沒準兒,你老想著這事,和我二哥在一起的時候,心情也不愉悅,如此一來,你的心里壓力導致你迫切的想要懷孕,也許娘她們背地里說你,也給你造成了一定的壓力,所以呢,你听我的,那些你們配的藥方也不要去吃了,我瞧著都是騙人的。」
白娉婷接過周氏放在包袱里的藥方拿出來看了之後給了個結論。
「娉婷妹妹,你的意思是我娘子她一切正常,只是她的心情太緊張了?所以她一直懷不上,對嗎?」沈安郎在一旁算是听明白了。
「是的,所以二哥二嫂只要放松心情,你們很快會有小孩子的,放心吧。對了,那些郎中給你們開的藥以後別再吃了!」白娉婷讓周氏從路上坐著的大岩石上起身,噗嗤一聲笑道。
「可是那些郎中卻說是我娘子什麼宮寒什麼……有些話我也學不像……總之一堆大道理……然後花銀錢配了一堆中藥。」沈安郎心想娉婷妹妹畢竟學醫術的日子尚淺,所以他有點兒擔心,不吃藥行不行?
「二哥,你這是不相信你妹妹我的醫術了?」白娉婷淡淡一笑,也不在意,只是笑問。
說了這話後,白娉婷又給沈安郎把脈,也確定沈安郎身體健康的,兩人都適合備孕的。
「二哥,姐姐的醫術在咱們沈家村那是一等一的好,你可別懷疑了。」白婉婷也笑著說道。
「好的,那我……我也相信了吧。」沈安郎笑道。
「相公,我決定相信娉婷妹妹,我不想再被人罵做不會下蛋的女人了。」周氏挺了挺胸膛,斬釘截鐵的沖著沈安郎說道。
「咱們回去後,就把那些藥給扔了吧,我要听娉婷妹妹的!」周氏心想曾經和她一塊兒長的同村女孩比她晚嫁的,都已經懷上孩子了,憑什麼她的肚子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對了,二嫂,你回去後,如果祖母和娘倘若再說孩子的事情,你可千萬別放在心頭,抑郁了反而害自己,這期間我也會抽空讓你去我那兒,我給你把脈,再幫你開些調理經血的藥方的。」白娉婷想著當日火場的那一晚,後來二哥二嫂對自己的雪中送炭,所以她想她能幫就幫他們一把。
當然白娉婷也想看看大嫂顧氏顧芙蓉被二嫂周氏斗倒的那一日,是的,她很期盼,她相信當周氏有了身孕後,那顧氏的日子定當不好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