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郎一听祖母這般質問自己的娘子,他心中雖有不悅,可是他作為孫兒輩,還真沒有那個膽子去和戴氏叫板。舒愨鵡
周氏一听老虔婆這麼說自己,心道,你要是也像疼愛顧氏那般疼我,我豈會舍不得買一筐楊梅去孝敬你?
但是這種話,周氏不能當面說,倘若她真的說了出來,那戴氏這個老虔婆還不得可著勁兒的刁難自己。
「祖母,瞧你說的,我和安郎哪里有銀錢去買豬肉和楊梅啊,那都是娉婷妹妹自己買的。」周氏想了想自己還是把買豬肉和買楊梅的事兒說在白娉婷身上,這樣戴氏也不好說自己什麼了。
「對啊,祖母,現在娉婷妹妹可了不起了,她現在不是懂那醫術嗎?有人求醫上門給了診金,她和婉婷妹妹的日子可是越過越好了。」沈安郎提起白娉婷如今的小日子,唇角的笑容不淺。
戴氏心想,四丫頭和五丫頭真是忘本了,既然自己過的好了,怎麼可以忘記父母家人呢?怎麼都得拿一筐楊梅來孝敬自己吧?
「是啊,她的醫術確實好的沒話說,我本來的意思是讓她帶著五丫頭回來住,你爹娘不是也去勸說她們回來嗎?可是你不知道這兩丫頭的脾氣大著呢,怎麼也不肯回來的。」戴氏氣得捏了捏喝茶的碗,眼神閃過一抹厲色。
「祖母,娉婷妹妹和婉婷妹妹已經分出去改姓單過了,這如果還回來,不是讓村民們笑話嗎?你也是知道的,娉婷妹妹和婉婷妹妹已經改姓白了。」沈安郎的意思是祖母你啊,少打娉婷妹妹那邊東西的注意。
「哎,我當初哪里曉得痢疾會好的那麼快啊?」戴氏覺得自己很倒霉,之前以為白娉婷姐妹倆得了不治之癥,要傳染的,她才做主把二人給趕了出去的。
「祖母,外面雨下的很大,我們從娉婷妹妹家回來的時候得了一點兒楊梅,我去洗了,給你老人家也嘗嘗,好嗎?」周氏原本是不想把楊梅拿給戴氏吃的,可是戴氏已經提出來了,如果自己和沈安郎把楊梅洗干淨之後,躲自己小屋里吃不是不可以,但是她就擔心顧氏又使出詭計在祖母戴氏面前給自己上眼藥。
「真的嗎?」戴氏還有點不太相信呢,她狐疑道。
「祖母,我怎麼會騙你呢?你可是天底下最好的祖母,真的!」周氏心想可不能讓老虔婆折磨自己,于是嘴上吹噓道,簡直是陽奉陰違。
戴氏听到周氏這麼說,頓時一抹笑容蕩漾在唇角,她就說嘛她那麼慈愛的祖母,哪個小輩不尊敬不喜歡自己?
「那你還杵在這兒做什麼?趕緊的去洗楊梅,洗好了之後裝盤拿過來給我吃。」戴氏催促道。
「祖母,孫兒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沈安郎心想娉婷妹妹一定不樂意自己買的楊梅給戴氏吃的,當初還就是戴氏開口,四妹和五妹才不得不分出去另外單過的。
「什麼話?」戴氏皺了皺眉,她心道,我不過是吃你個楊梅嗎?怎麼這個沈安郎話那麼多的?
「祖母,這楊梅吃多了可是要酸牙齒的,據我所知你的牙齒——」沈安郎聰明的沒有說下去,但是戴氏一下就明白了。
「嗯,你說的對,確實是這麼回事,行了,我知道你們兩口子有孝敬我的心思,這事兒就算揭過去了。以後買了東西可能藏著掖著,不給祖母吃,知道不?」戴氏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們一下。
「知道了,祖母,你放心,咱們以後買了好東西呀,第一個送你吃,對了,祖母啊,你的牙齒不好,是不是讓娉婷妹妹來一趟瞅瞅你?」周氏嘴上熱乎道。
「又不是什麼大毛病,別麻煩她了,才十歲的孩子,還要照顧九歲的妹子,真不容易吶,你們好生替我勸著她,讓她沒事兒帶五丫頭來沈家瞅瞅我,我這歲數大了,可不就希望兒孫輩們熱熱鬧鬧的在一起嗎?」戴氏覺得自己趕白娉婷姐妹出去的決定是錯的。
「嗯,我們也這麼想呢。」周氏瞥了一眼相公沈安郎,讓他自己也跟著敷衍,她笑道。
「再有,你們倆這成親的日子也那麼長時間了,咋還沒有動靜?」戴氏很是擔心二房的子嗣,她適才說道。
「哎,四丫頭的醫術雖然好,可是她才十歲,這女人生育方面的毛病,她會瞧嗎?」
「放心吧,祖母,娉婷妹妹厲害著呢。你放心,你一定能高高興興的抱上曾孫的!」沈安郎明白了周氏的目的,于
是他也打起精神來和祖母戴氏說話,順便敷衍了一遍。
「嗯,那自然好,行了,我這話說的也累了,想閉目養神歇一會兒,等下讓你媳婦兒燒了晚飯,把飯菜送我屋里來吃吧,我就不去堂屋和你們一道吃了。」戴氏吩咐道
戴氏心想,自己的精神不太好,這大孫媳婦顧氏的廚藝雖好,可畢竟懷著沈家的骨血,而二孫媳婦雖然懶惰,可是燒的菜還是很好吃的,罷了,先對二房的態度好一點,自己這一日三餐也就有了著落。
最可恨的是兒子沈土根,自從那天他把藍氏送回家里去後,他就悶悶不樂的,好像做什麼都提不起勁來。
大概是那藍氏真是太傷他的心了吧。
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她是不是應該說服沈土根早點把藍氏給休了?
周氏和沈安郎出了戴氏的屋子後,小兩口瞧見沈土根戴著斗笠披著簑衣,剛從外面回來的樣子。
「爹?」沈安郎喊了一聲。
「啥事兒?」沈土根問道。
「爹,什麼時候去接我娘回來?」沈安郎問道。
「暫時不接,我的意思讓你外祖母好好教訓你母親,有些話,你外祖母開口比我開口管用。」沈土根嘆了口氣,藍氏的脾氣,他哪能不了解呢,這麼多年夫妻過來了。
「好的,你說的極是!」沈安郎點點頭,心想,看來這幾天還是要去娉婷妹妹那兒蹭飯吃了。
「周氏,廚房里我給割了三兩豬肉。等下你炒菜用吧!」沈土根對周氏說道。
「行了,爹,我曉得了。你先去洗洗臉吧。對了,我讓安郎往你房里放了一盤子洗好的楊梅,是娉婷妹妹給的。」
「好的,這晚飯還缺一些蔬菜,你們去自留地摘一些吧。」沈土根點點頭,把頭上的斗笠取下來,再把簑衣月兌下來。放去了柴房。
沈土根原本想去戴氏的屋子里看看戴氏,可一想戴氏見了自己免不了又說一些讓他別去接藍氏,什麼休了之類的話語。
戴氏是不知道沈土根壓根不想休了藍氏,此刻還在腦海里想著兒子休了藍氏後,往後娶村里的哪個寡婦好?為什麼是寡婦?因為未婚的姑娘,怎麼可能去嫁給已經當了祖父的沈土根呢?
沈安郎見周氏讓自己打著油紙傘,忙問,「做什麼?」
「去摘菜!剛才咱們爹吩咐的,你給忘記了嗎?難道你晚飯也想去娉婷妹妹家蹭飯吃?」周氏聞言,眼角抽了抽,說道。
「晚上就算了吧,咱們白天去。」沈安郎說道。
按理,周氏廚藝不錯,讓她做一日三餐也沒什麼,但是只要一想顧氏那個惡毒的女人那麼傷自家娘子,他嘴上不說,心中是有些怨恨的,一點都不恨的話,就太假了。
自己娘子的手腕骨折,他想能讓周氏輕松點就輕松點吧。
鑒于此,他想著周氏這幾日就只做晚上一頓好了,早飯午飯就讓顧氏自己搞定吧。
所以沈安郎才要帶著娘子周氏去白娉婷那兒蹭飯吃。
或許雨聲太大,剛才沈土根父子倆的對話,在屋子里的戴氏沒有听到。
周氏讓沈安郎打了油紙傘,拿著竹籃子去自家的菜園子里去摘菜。
等摘了豇豆,蘿卜,青菜,番茄後,她看著差不多了,就催著沈安郎一道回去了。
「娘子,今兒家里沒有葷腥嗎?」沈安郎跟著周氏去廚房打下手,看著周氏剛才準備的食材,皺了皺眉。
「有啊,爹不是說他今兒割了三兩豬肉嗎?」周氏把三兩豬肉取了出來。
因為手腕骨折,所以她指揮沈安郎拿菜刀把三兩豬肉切成細絲。
接著把豇豆去蒂洗干淨,切成小段。
周氏去院子里的鳳仙花花叢旁邊折了一小撮青蔥過來,讓沈安郎把蔥切片備用。
鍋里放油,放入切好的蔥花熗鍋爆香,把肉絲放進去滑炒。
倒入切好的豇豆翻炒,快要熟的時候加鹽調味,翻炒出鍋。
蘿卜切絲
,把之前切好的肉絲放點油和鹽腌一會兒。等熱鍋下油,放肉翻炒至八成熟,再放蘿卜一起翻炒。加點水燜煮十分鐘,放入鹽適量,倒入蔥段,拌勻即可上碟。
因為有了豬肉絲的自然清香,這蘿卜炒肉絲的味道很香。
接下來沈安郎在周氏的指揮下,還炒青菜,做了番茄蛋花湯。
要知道沈安郎在家懶惰的程度不亞于現代那些整天對著電腦的宅男,古代沒有方便面,沈安郎家里有祖母父母,自然吃食方面不用擔心,可如今為了疼惜自己娘子,第一次下廚了。
藍氏如果看見了這一幕肯定要罵周氏虐待她兒子了。
「娘子,你看我做的好吃嗎?」沈安郎笑眯眯的問道。
「挺好的,除了淡那麼一點點,你再放點鹽進去。」周氏在沈安郎拿著木勺子舀了一點兒湯給她吃後,她說道。
「好的。」沈安郎對于周氏的挑剔並不生氣,反而笑的更開心了,「娘子,以後分家出去單過,一日三餐,我包了。」
周氏一听這話,再抬頭看向沈安郎那深邃好看的眼瞳,淺笑道,「如此甚好。只可惜要分家不是那麼好分的!」這聲音很輕,但是兩人站的近,所以沈安郎听的清清楚楚的。
「不努力,怎麼知道好分不好分?娘子,相信我!」沈安郎柔聲說道。
「咳……咳……二弟和二弟妹在說什麼呢?」沈虎郎拉著沈石頭的手走了進來。
「二叔,二嬸。」沈石頭在沈虎郎的催促下,不情不願的喊了一聲。
許是沈石頭被顧氏灌輸了周氏愛偷懶,喜歡和他娘作對的壞話,或者背地里辱罵周氏的話,都讓現在的沈石頭覺得二嬸就是蛇蠍心腸的代名詞,所以他小小年紀就知道自家二嬸是壞蛋。
周氏覺得今天沈石頭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兒。
他好像偷偷在看自己,而且很害怕的樣子。
「大哥。」沈安郎和周氏都和他打招呼。
「二弟妹,廚房里可有什麼烙好的玉米餅,小石頭剛和我說她餓了。」沈虎郎笑著問周氏道。
「沒有,不過,馬上要吃飯了,這樣吧,大嫂的晚飯,你給夾了飯菜端去她屋里吧。」周氏對沈虎郎說道。
「好的,我恰好也是這麼想的!」沈虎郎自然明白周氏是不想和顧氏打照面,所以他也不勉強。
周氏幫沈虎郎盛了飯菜,把碗筷遞給了沈虎郎。
「小石頭,你餓的話,二嬸也幫你盛一小碗,你吃飯,可好?」周氏也只是隨便一問。
哪里料到沈石頭竟然拒絕了,「我不要你這個賤人幫我盛!」
這話音剛落,沈虎郎的臉色大變,這話怎麼听著是顧氏教的?
沈安郎則是慍怒道,「大哥,我還不知道你是這麼教兒子的。」
「二弟,你甭生氣,我一定好好訓斥這小兔崽子!」沈虎郎趕緊解釋。「二弟妹!對不住了,這童言無忌,勞煩你別放在心上。」
「大哥,這孩子才五歲啊,他已經這麼會罵人了,真是好樣的!」沈安郎似笑非笑的嘲諷道。
「沈石頭,你倒是說啊,你剛才那句罵人的話是誰教你的?」沈虎郎大聲質問道。
「我不告訴你。」沈石頭死不承認。
「不知道?看我怎麼打死你!」沈虎郎心中氣急,覺得自己這次丟臉丟大發了。
「是曾祖母教你的,還是祖母教的,還是你娘教的?」沈虎郎質問道。
沈石頭此刻又像是鋸了嘴的葫蘆,任憑沈虎郎怎麼問都問不出口。
「算了,你不說,是吧?那這樣好了,今兒晚飯沒的吃!」沈虎郎抬手想揍小石頭,但是一想揍了之後,小石頭肯定要去找祖母告狀的,那還不如逼小石頭把教他說話之人給問出來。
「我……我餓了……哇哇哇哇……」沈石頭一被沈虎郎呵斥,馬上哇哇大哭了。
沈安郎和周氏面面相覷,沈安郎心道,這還用問嗎?肯定是大嫂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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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周氏心中冷笑,大哥這是弄一出苦肉戲等著他們上當嗎?「大哥,你還是別問了,小孩子的話,我就當沒有听見吧。」
「那怎麼成?小時候就喜歡罵人,以後可怎麼辦?你們誰也不許勸我!我今兒一定要他說出是誰教的這話?」沈虎郎真是希望別是顧氏教的,如果答案是祖母或者母親,他都能接受一些。
「我……我說……是……是我娘教我的……嗚嗚……爹……你別打我……」沈石頭說出來後,他的屁一股上立即挨揍了。
沈虎郎氣得拳頭緊握,又想拿著木棒去打顧氏,卻被周氏給出聲勸住了。
「大嫂,本是我們大人之間的一點私事,你何必打一個小孩子呢!」周氏淡淡道,她是想清楚了,以後離大房的人遠一點兒。
「這種人現在不打,以後耳根子軟,容易被壞人哄騙去做壞事的!所以我一定要好好管教他!」沈虎郎斬釘截鐵的說道。
沈安郎和周氏見沈虎郎堅持,也就不在說話了。
「時辰不早了,你把飯菜端去屋里吧,別餓壞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周氏催促沈虎郎把飯菜端去顧氏房里。
「謝謝二弟妹,小石頭,我回頭再和你算總賬!」沈虎郎憤恨的眼神盯著沈石頭看,冷聲訓斥道。
「哇……」沈石頭又開始嚎啕大哭了。
恰好沈土根過來,他見沈石頭在哭,急忙彎腰去抱小石頭。
小石頭見祖父抱自己了,更是哭的傷心了。
「你還哭?你還有臉哭?看我不削你一頓?」沈虎郎臉色陰沉道。
「行了。這吃晚飯的當口,你把孩子弄哭做啥子,你還不快點把晚飯拿去給你媳婦兒吃。」沈土根催促著。
「是的,爹。」沈虎郎見沈土根發話,他也只好答應了。
沈土根在沈虎郎端著飯菜走出了廚房後,他才從沈安郎兩口子的只言片語里聯成了一個小石頭哭的理由。
「小石頭,祖父和你說啊!你二嬸和你是一家人,你可不能辱罵,听到沒有?」沈土根心中氣急,可面對沈石頭這個小孩子,他真心發不了火。
沈土根心想,這好端端的孩子非得讓母親她們給教導出來一個沒有禮數的小孩子,只是賤人二字,竟然是顧氏給教的!
看來顧氏去娘家幾日並沒有反省啊!
「爹,你在想什麼?」周氏笑著問道,「我是不會和一個小孩子計較的,你不要去說小石頭了,快點兒乘熱把飯菜給吃了吧!對了,這麼晚了,三弟咋還沒有回來?」
「我沒想什麼!你們三弟可能去看四丫頭五丫頭了,至于小石頭的教養問題,回頭我自己帶他的時候好好訓導他吧。」沈土根嘆了一口氣,他自己的三個孩子個個秉性是好的,就比如二兒子沈安郎吧,人雖然懶惰,可他是極孝順父母的。
「那我們先把飯菜端去堂屋吃飯吧!」周氏笑著張羅。
沈石頭因為沈虎郎之前的訓斥,又加上沈土根剛還說他,他小小年紀哪里經受的住這麼多訓斥,只哭聲停了一會兒,他又哇啊哭出聲來。
沈土根沒法子,也顧不上吃飯,只好先讓沈安郎和周氏先吃,他自個兒哄孫子了。
周氏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心道,自己啥時生一個乖乖地不愛哭的兒子呢?
沈安郎伸手去握了下周氏手腕骨折的手,輕輕的捏了下說道,「娉婷妹妹說了,我們倆只是太緊張了,你不必擔心的!」
「嗯。」周氏點點頭。
「先吃晚飯吧。品嘗下我燒的飯菜好吃不?」沈安郎縮回了手,拿起筷子主動幫周氏夾了一筷子豇豆炒肉絲。
「好吃的。」周氏唇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她只覺得溫馨彌漫在自己的周圍,經久不散。
「沒騙我?」沈安郎小心翼翼的觀察她入口之後的神色。
「真的沒有騙你。我剛才在廚房里就說過了,你做的很好!」周氏低頭一笑,恰似水蓮花般不勝涼風的嬌羞。
堂屋這邊兩人情意綿綿,顧氏和沈虎郎的房里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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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且說沈虎郎端了飯菜去給那顧氏吃後,顧氏看見炒青菜和蘿卜炒豬肉絲頓時不淡定了。
「咋叫我這個孕婦吃這種菜啊?又是青菜,又是蘿卜的,這是當我兔子了嗎?」顧氏板著俏臉說道。
「你又是嫌棄飯菜,可以回去樹山村吃的,相信岳母和弟媳她們很樂意天天給你做紅燒肉吃!」沈虎郎一听顧氏的話氣得吐血了,想想二弟妹手腕骨折了還給大家做晚飯,可你顧氏呢,懷孕了躺在床上保胎是吧,那你能否安生一點,別人燒什麼,你就吃什麼?對不?
可你顧氏吃著人家辛辛苦苦炒的菜,你卻還在這邊大言不慚,還嫌棄食材來著,青菜,蘿卜?這都是自家自留地里種的,你又是不愛吃,可以不吃,或者自個兒拿銀錢出來,讓他去買啊?
但是顧氏你霸佔著銀錢怎麼也不肯拿出來!
「沈虎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你了?我不就是發表了一下我對今晚晚飯的看法嗎,你就這麼說我?還訓斥我?」顧氏氣得柳眉倒豎,怒吼道。
「你能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慮一下嗎?我記得娉婷妹妹在確定你懷孕的時候和你說過,懷孕的時候母親是什麼樣的性格,這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什麼樣的性格。」沈虎郎沖著顧氏說道。
「你不要和我提她!」顧氏一听沈虎郎又提起令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人,她真是沒有丁點的好感。
「我就要提!你這人總想著自己好,你太自私了!你就不管孩子了!好好的孩子看看被你教成什麼樣兒了!是不是你教小石頭罵二弟妹賤人了?還是你背後在咱們小石頭面前經常罵二弟妹?」沈虎郎憤恨的眼神如噴火龍一樣盯著顧氏,把顧氏看的怕死了。
顧氏瑟瑟發抖的往床角縮去,她擔心沈虎郎和上回一樣拿著竹杖打自己。
「我……我沒有……」顧氏厚著臉皮死不承認。
「沒有?你騙誰啊?」沈虎郎真是越看顧氏越不順眼了,如果不是因為全家都期盼著顧氏這一胎是男胎,他真想一腳去踹破她的肚子!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沒有騙你!」顧氏擔心沈虎郎不相信,還做出指天發誓的樣子給沈虎郎瞧。
「別騙我了!你還是承認吧!小石頭都已經說了!還就是你教的!」沈虎郎冷笑著伸手抓住了顧氏的手,呵斥道。
「是我教的,怎麼了?我是小石頭的娘!我教我兒子說話,難道也不可以嗎?」顧氏見沈虎郎這麼說,他立馬變了臉色。
「對的話,正確的話,你自然可以教他,倘若是不好的話,你教個屁!」沈虎郎表情冷冷,眼眸深處似迸射出嗜血的光芒,他的聲音透著陰森森的可怕詭異。
「你——你這麼對我凶,做什麼?不就是一句話嗎,你有必要這麼凶嗎?」顧氏認為沈虎郎小題大做了。
「我凶,也比不得你卑鄙吧,你居然利用小孩子年幼無知,你竟然教唆他去罵二弟妹,虧得二弟妹大度不計較,若是遇到個和你一樣心胸狹窄的女人,我看你怎麼和人家對罵?好,這飯菜,你不吃就不吃!今兒你便餓一晚上吧!」
沈虎郎狠狠心,冷著臉瞪了顧氏一眼就把飯菜給端出去了,氣得顧氏破口大罵,「死沒良心的男人!我這肚子里還有你的骨血啊,你讓不讓你兒子吃啊!」
誰知沈虎郎走到門口,冷笑著扭頭說道,「我如果真的沒有良心,早就把你顧氏給休了,另外娶一個漂亮小媳婦回來了,怎麼還會和你湊合在一起呢?」
「你——你沈虎郎——你太卑鄙了——你難道真想餓死我嗎,餓死你兒子嗎?」顧氏氣得全身哆嗦,說話的聲音越發的拔高。
「你確定你這胎不是女兒?」沈虎郎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的顧氏心中一陣發毛。
是啊,這孩子還沒有生出來呢,她咋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雖然藤郎中有替她把脈的時候,她有問過,說是男胎的可能性很大,可此刻她听到沈虎郎那麼說,她心中又有點不確定了。
「就算是女胎,你也得給我吃飯吧?」顧氏氣道。
「是你自己說的,你嫌棄吃這青菜蘿卜啊!」沈虎郎彪悍的甩下這句話,就出去了,留給顧氏一個冷漠的背影。
「沈——虎——郎——你這個殺千刀的黑心肝的男人!」顧氏只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被怒火燒的支
離破碎了。
「是誰給你那個膽子,好讓你罵自家男人是殺千刀的!怎麼我疼你,你就是這麼對待我的?那好,我不介意再次把你攆回樹山村去的!」沈虎郎 的一聲踢開門,臉色陰沉道。
「沈虎郎,我——」顧氏想罵卻被沈虎郎殺死人的眼神嚇的那話給卡在了喉嚨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
「我什麼我?」沈虎郎怒道。
「我跟你說,顧氏!這次我去接你回來是給你機會,你不要總以為我對你好,是因為你生了小石頭,那好,我現在告訴你,確實一部分原因因為孩子,另外一部分是因為我心里有你,但是即使這樣,你也不能因為我護著你,你就和那二弟妹把關系搞僵吧!之前你和她打架,現在你又唆使那麼小的孩子去罵二弟妹賤人,你啊真是越活越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沈虎郎的破口大罵讓顧氏心中有了一絲愧疚,可也只是一絲兒,因為一會兒就煙消雲散了。
「嗚嗚——我怎麼就瞎了眼了,上了那個媒婆的當,她把你夸的跟朵花似的,我現在覺得你還就是一坨狗屎!沈虎郎,你給我滾,你餓死我算了!你明天就等著提我收尸吧,一尸兩命!」顧氏也是太過氣憤了,直接把床頭的一只茶盞給砸在門框上, 當一聲碎裂在地了。
沈虎郎見顧氏不知悔改,更是心煩了。
「怎麼回事兒?你咋又和她吵起來了?咋不顧及她的肚子里懷著你的骨肉呢!」沈土根好不容易安撫了小石頭,然後給小石頭吃了晚飯,這會子他自己剛吃好,正想把小石頭送來他們房間呢,卻不料瞧見沈虎郎和顧氏正吵鬧的不可開交呢。
「我就是因為顧及到她懷著我的骨肉,我才對她客氣的,如果我再不客氣的話,她可真要一尸兩命了!」沈虎郎端著手里的飯菜,冷著臉扭頭看了顧氏的屋子一眼,說道。
「虎郎,行了,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和她少說幾句吧。」沈土根意興闌珊的勸了幾句,把小石頭交給沈虎郎後,他轉身返回了他住的屋子里。
一進入屋子,他瞧見了剛才沈安郎說的一盤子已經洗干淨的楊梅,是四丫頭買的吧?
想起四丫頭,就想起兩閨女被驅趕出沈家,分家改姓的事情來。
再看了看藍氏經常梳妝用的一面小銅鏡,此刻他不由得唉聲嘆氣,也不知道藍氏在岳母家過的怎麼樣了?
罷了,不想她了,也合該讓她吃點苦頭了。
沈土根捏了一顆楊梅放入嘴里,雖然很甜可是吃在嘴里竟是苦澀的。
哎,這兩孩子啥時能再回來沈家呢?
沈安郎和周氏吃完晚飯後,周氏就讓沈安郎去祖母戴氏的屋子里收拾碗筷拿出來。
「怎麼樣?她有沒有嫌棄你做的飯菜不好吃?」周氏見沈安郎端著碗筷出來了,好奇的問道。
「我就直接和祖母說了,這飯菜還就是我做的,我娘子在一旁指導的,她知道你手腕骨折的事兒,所以她吃了之後沒有吭聲,可見也只有我有辦法對付她了。行了,你就放心吧,如果顧氏出招,我就想法子讓咱們大哥再把她攆去樹山村娘家!」沈安郎低聲在周氏耳邊說道。
「嗯。」周氏覺得這種夫妻一心的感覺真好。
「咦,怎麼三弟的屋子里還沒有燭光啊?」沈安郎抬頭瞅了瞅沈平郎的屋子方向,說道。
「應該是還沒有回來吧,也許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等下我們記得給他留一扇門就好了。」周氏笑道。
「嗯。」沈安郎點點頭。
兩人對于沈虎郎和顧氏之間的爭吵,兩人選擇無視。
他們口中所說的沈平郎此刻正在白娉婷家吃晚飯呢。
「三哥,你別客氣,你多吃點,這是白芝麻黃鼠狼,味道可鮮著呢!」白婉婷笑盈盈的勸說道。
「我不客氣,你們是我的親妹妹,我和你們客氣什麼?每次來你們這兒,我總能吃到好東西。」沈平郎對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贊不絕口。
「也就這幾天而已,等堂屋里兩位貴客離開後,這飯菜肯定沒有現在這麼豐盛了!」白娉婷的意思是他們兄妹三個吃的飯菜好是因為沾了兩位貴公子的光了。
 
「對了,娉婷妹妹,你應該也知道了吧?娘被爹攆回娘家的事情了吧?」沈平郎躊躇了下,還是說了出口。
「是的,我有听二哥他們提起此事,你怎麼突然和我提這事情的?」白娉婷好奇道。
「我想勸說爹去把娘給接回來,可是爹不願意听我的,我——我這次來是想跟你討個好主意的,你腦袋瓜比我靈光,所以……所以……娉婷妹妹……你能否幫我想一個盡快讓爹娘和好的主意?」沈平郎疙疙瘩瘩的把請求說了出來,因為他知道白娉婷對藍氏的恨意。
「這……這不好吧,你明明知道我和那個娘已經算再不往來了,你還讓我幫你想主意,哎,三哥啊,你不覺得你這是強人所難嗎?」白娉婷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如秋水的明眸盯著他看了許久說道。
「我……對不起。」沈平郎低下了頭,手中的筷子也放了下來。
「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你是我三哥,幫你出個主意,其實很簡單,只要你裝病,你說你想娘了,爹不就有了台階了嗎,那還不得馬上去外祖母家把娘給接回來?」白娉婷想著藍氏回去的話,沈家家斗會變得更加精彩的,或許二哥二嫂還能得利分出來也不一定。
「真的嗎?」沈安郎沒有想到自己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到的法子在白娉婷這兒一下就有了,他甚為激動的問道。
「哎呦呦,我騙你做什麼,是真的啊!」白娉婷捂嘴笑道。
「對啊,我也覺得姐姐說的法子好,只是三哥平日里身體極好,突然要生病有點難啊!而且倘若三哥生病,那麼私塾那邊的學業豈不是要被拖延,等身體好了去上私塾,三哥還能跟的上進度嗎?」白婉婷擔心的不無道理。
「這個倒是不急,三哥讀書聰明,不礙事的!」白娉婷對沈平郎有信心。
「謝謝娉婷妹妹,你給我想的辦法很好,只是我需要去淋雨嗎?」沈平郎著急的想要馬上去沖入雨簾里去淋雨。
「不必這麼麻煩的,你回去後加裝一番,到時候肯定要請郎中,你讓爹來我們這一趟,我去幫你把脈,配合一下說你憂郁成疾什麼的,你瞅著爹吧,他肯定連夜去外祖母家接娘回來的!」白娉婷噗嗤一聲笑了。
「那好的,我明白了!娉婷妹妹,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沈平郎對白娉婷感激道。
「不必謝我,你趕緊回去吧,這一路上小心,可要讓老黑送你一程?」白娉婷笑著打趣道。
「無需如此,我自己能行!」沈平郎起身笑著告辭,還去堂屋那邊說了聲告辭,禮數方面非常周到,倒是給楚秀弦和張潤揚留下了極好的印象。
「 ……」沈平郎才剛走一會兒,就有 的敲門聲響起來了。白娉婷愣了一下,此刻下著小雨呢,誰會來敲門啊?
「娉婷丫頭在嗎?」
白娉婷開門一看,啊,竟然是戴著斗笠,披著簑衣的老張頭。他手上抱著的一個面色蒼白的女孩,那個女孩正是張薔薇。
「娉婷丫頭,你快幫我看看薔薇丫頭到底怎麼了?怎麼身子這麼燙,手腳抽筋了?」老張頭急的滿頭大汗。
「張爺爺,你別急,我探著她的鼻息了,你別急,她只是發燒抽筋了。我們先幫她退燒,你別急,別急!」白娉婷馬上讓白娉婷去端熱水和拿干布,她這是想幫張薔薇退燒呢。
「主人,你別忘記使用你的空間靈泉啊!」蓮仙在隨身空間里喊著了。
白娉婷唇角抽了抽,是啊,這是架空時代,又沒有西醫條件,也幸好有個隨身空間,她利索的跑去廚房水缸那邊,之前打了空間靈泉在水缸里備上的,此刻只要取出來使用就可以了。
楚秀弦和張潤揚此刻也幫不上忙,但是都關注著事態的進展。
白娉婷喂了張薔薇吃下空間靈泉後,但見張薔薇幽幽轉醒,她抬頭看了看四周,見到老張頭正在流眼淚,她馬上也哭了出來。
「好了,咱家薔薇福大命大,還不快點謝謝你娉婷姐姐!」老張頭感激道。
「是薔薇自己的造化好,有一個真心疼愛薔薇的好爺爺!」白娉婷笑道,倘若別人非得急的團團轉了,好在老張頭還知道馬上送來就醫,僅僅這一點,就證明老張頭是極為疼愛張薔薇的。
若是現代,兒童發燒超過38度,一
定要給他服退燒藥,額頭處貼降溫貼,還可用退熱凝膠滾珠涂抹太陽穴等穴位來降溫退燒,當然還可以用其他的降溫法。
但是這是在古代,一旦孩子發燒,有很多把腦子燒的傻掉,或者直接抽筋死掉的大有人在,所以孩子發燒,一定要小心。
「謝謝娉婷姐姐!」張薔薇此時的臉色也好了很多,她感激道。
「娉婷丫頭呀,我出來的急,你看這診金能否我明日一早來付?」老張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必了。」白娉婷沒好意思要。她想以後自己應該制作出藥丸來,直接賣藥丸更方便了,什麼退燒藥,止咳散什麼的?
「一定要的,你和婉婷丫頭還要攢嫁妝吧!」老張頭此話一說,讓白娉婷姐妹倆聞言唇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