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赫烈扭頭一看身後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八皇弟楚成燦,今兒個顯然是花了心思打扮的。舒愨鵡
楚成燦今日身著一襲華麗的白色錦袍,這袍子的料子一看便知是由天山冰蠶制成,袍子上用綠色夾著銀絲線繡著幾枝清淺玲瓏的竹枝,腰系一條祖母綠為扣的玉帶,一雙深邃的漂亮眸子微笑的看向他三皇兄楚赫烈。
陽光細碎的灑落在他臉上,會讓人忍不住連連驚嘆,這是一個何等漂亮的美男子啊!
烏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淺淺發光,透出傲然絕世的鋒芒,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楚成燦真真繼承了他母妃蔣貴妃的美貌,紅艷艷的薄唇,恰到好處的點綴著他整張臉形的精致絕美。
來的時候,楚成燦的母妃蔣貴妃就說了務必選擇鎮國公府的嫡長女陳卿蕊為寧王正妃,就算其他女子再如何驚為天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都不能選,他楚成燦只能選擇鎮國公府嫡長女陳卿蕊為正妃,倘若他有朝一日坐上了那個位置,想要什麼樣的女子還不是他一句話的意思。
雖然陳卿蕊長相比不上薇薇郡主,或者上官小魚,但是她還算的上秀美,本身家事背景比別人強,換句話說,哪個皇子想搶那把龍椅,是不是要兵權?沒錯兒,陳卿蕊的親爹有兵權,陳卿蕊的外公汪太尉雖然已經卸了軍職,可是他在軍中的威望也是有一定的影響的,據說陳卿蕊很小的時候就喜歡跟著汪太尉去行軍打仗,布陣排兵,智謀過人,得了她,就等于多了一份奪位的希望!
楚成燦心想,太子皇兄身上那寒毒入了五髒六腑的話,怕是命不久矣了,就算選擇了家事背景雄厚的太子妃母家,那又能怎麼樣呢?二十歲一到,一定一命嗚呼!
楚成燦卻不知他的太子皇兄楚秀弦一次爪山之行,徹底改變了他的命運,他如今寒毒已除,身子強健,吃嘛嘛香,沒準兒比他楚成燦的身體還好呢。
「老八,你也來了啊?可是相中誰了?」楚赫烈笑著問道,一臉哥倆好的架勢,就連他們身後的隨從都面面相覷,定王和寧王的關系啥時變得那麼好了?
「個個都很美,本王真挑花了眼了!」楚成燦四兩撥千斤的說道,他可不會說自己屬意陳卿蕊當寧王正妃。
「誰說不是呢?就單說咱們那薇薇表妹吧,姿容絕色,才高八斗,這樣才貌雙全的女子可不多見,也不知今兒誰能被她挑中當她的良人。」楚赫烈話鋒一轉,唇角勾了勾說道。
「總會有的!三皇兄不必憂心。」楚成燦笑道,兩人一左一右並列前行。
北丹名園門外已經停了很多的馬車以及上好的駿馬,看來此次出席牡丹花會的皆為楚國的貴女名媛。
女的都是通過精心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模樣,男的大多手里拿著折扇,只是折扇的種類不同而已,或者有的拿著樂器。
因為今年與往年不同,雖然賞荷宴是由長公主楚芊雅主辦,但是據說當今皇後也會到場,故此參加人士不得佩劍入內。
張潤揚下了馬之後,陪著太子楚秀弦一道進了園子,稍後阮梓昂也走了進來。
三人踫到一處,自然有話說了。
「潤揚,別人穿的精致華麗,你怎麼穿平常衣物,當真一點都不修飾你的門面問題,你這樣子,如何入的了貴女的眼?」阮梓昂一眼看到張潤揚樸素的穿著,就忍不住發牢騷。
「煩!」張潤揚直接一個字打發了阮梓昂。
阮梓昂已經習慣了張潤揚沉默是金的性格,不是冷著一張臉,就是說話少的很,反正站人堆里除了相貌顯眼,鶴立雞群外,真沒什麼引人注目的特質,不過,因為他和太子的關系極好,倒是也有官員巴結他的,給他送錢送物,但是都被他給拒絕了。
楚秀弦則無心此事,他想著今兒出門的時候听到的一則消息,說他的父皇楚康帝最近特別寵信涼婕妤,據說涼婕妤還給獻策說吃了某某道士練的仙丹可長命百歲。
楚康帝近來在房事上有點兒不得力,自然相信,于是在嘗試著服食了一些丹藥後,確實身體強勁了,自然性福無限。
于是楚康帝相信了,他特地下旨在乾清宮的一座偏殿內設了藥爐,專門讓那道士練仙丹,可保他床榻神勇。
楚秀弦想
見也見不到父皇,心中憂慮,這樣子下去,這父皇的身子早晚要被美色給偷空了。
雖然他很希望自己能繼承皇位,可是父皇的傳位人選還在搖擺不定,是以,他真的很鬧心呢。
燕王府邸後院瀑布旁。
墨竹墨梔兩名白衣少女盯著眼前飛泉瀑布下舞劍的中年男子,目露痴迷的粉紅桃心泡泡。
墨竹心道,她們的燕王主子真俊啊!
這可是全咸陽城最優秀最專情的美男子——燕王殿下!
燕王楚颯,今年三十九歲!燕王妃過門一年後難產死了,死的時候一尸兩命!
世人都說燕王妃紅顏薄命。
但是更有人說燕王長情,府里頭只有一名侍妾,後來侍妾吳氏生了女兒,這個時候按理說這名侍妾會失寵吧,誰料卻被燕王請旨冊封為吳側妃,如今燕王府後院僅僅一名吳側妃,連個通房侍妾都沒有!至今燕王妃之位空缺。
楚康帝曾想給自己異母同胞的弟弟燕王指婚,但是燕王強烈拒絕,久而久之,楚康帝也懶的管了。
遠遠的就听見呼呼的劍氣聲,一彎峭壁,流泉飛瀑,松濤陣陣。
在幾株翠綠的參天大樹下,但見一個描金紫袍翻飛,墨發飛揚,臉形俊美的男子,他手中的長劍銀光四射,那舞劍的身姿飄逸悠然,如行雲流水,煞是迷人。
一整套完整的劍法舞完,他才停下來,接過墨竹遞來的帕子蘸了水擦了臉,方才沉聲問道。
「人到了嗎?」
「爺,那人正在書房等候!」早已在一旁等候的墨梔說道。
「嗯。」楚颯聞言點點頭,背著手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辜先生,你來的倒是快!」楚颯說道。
「燕王放心,你交代的事兒,屬下都已經辦妥了!」辜先生小聲說道。
「這是本王府邸,固若金湯,不會有人知道的,你反正來的時候也是易容來的,本王也是極放心的!」楚颯說道,「對了,王妃之死可是和那人有關?」
說起自己的妻子,楚颯的臉上劃過一抹陰霾之色。
「和燕王所猜**不離十,只是牽涉當年之事的人不是死的死,就是瘋的瘋,唯一看見嬰兒臀部有紅痣的穩婆如今亦下落不明!」辜先生說道。
「只要確定是那個人做的就成!」燕王那好看的眸子里掠過一絲毒辣之色。
「對了,燕王,今兒皇後娘娘委托長公主在北丹名園舉辦賞荷宴,據說是為太子殿下選太子妃,上官家,陳家,傅家等很多勛貴家族的閨秀都會出席。你——」辜先生笑道。
「之前萬事具備只欠東風,如今東風也來了!」燕王聞言頷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陰柔的面孔上一片陰鷙。「涼婕妤那兒有動靜了吧?」
「是個不省心的,不知怎麼的給皇上弄了個吃丹藥的活計,那個什麼牛鼻子老道受寵的程度一點也不亞于大太監桂公公……」辜先生朝著燕王匯報了一下宮里的情形。
「不省心才好呢!」燕王冷笑。「你出來的時間夠久了,先回去吧!」
「是的,燕王,屬下告退!」辜先生如羽毛一般輕盈的離開,速度快如閃電,可見此人輕功極好。
燕王楚颯啪啪啪的掌聲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燕王是打算讓老朽重出江湖,還你恩情了?」只是那聲音是從一旁的壁畫上發出聲的。
壁畫上畫著一張黑糊糊的皮,上面釘著一雙眼楮,那皮像人像獸,四周彌漫著一股詭異陰森的氣息。
「對!本王從原始森林里救了你的性命!這次是該到了你歸還本王恩情的時候!」楚颯輕輕頷首答道。
「好!我也不想憋屈在小小的燕王府!」
楚颯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唇角勾了勾,不由得心情好了許多,視線看向窗外嬌美的一池粉蓮,那年也是這個時節,粉蓮初綻,他和她相擁從此情比金堅,永不分離,然而造化弄人……
話分兩頭,且說白娉婷連夜做出了第一塊尿不濕後,早
晨起床,她拿出她做好的尿不濕給白婉婷看,白婉婷從沒有見過這麼古怪的東西,于是問白娉婷這叫什麼?
白娉婷笑著解釋道,「這是尿不濕!可以代替小孩子的尿布的!而且蓄尿量多,主要是一次性的!用完了就扔掉!」白娉婷一想尿不濕估計普通百姓用不起,看來只能去古蘇鎮上找富戶人家推銷了。
「姐姐,我听說喜遷新居要請客吃飯的!咱們好像漏了這一項,你看咱們是不是找個時間請鄉親們吃一頓?」白婉婷一邊吃早飯一邊問道。
「我看看我們倆還剩下多少銀錢,如果不夠的話,咱們只能殺一頭咱們養的一頭豬了。」白娉婷說道。
「那你去臥室看看瓦罐里存了多少銀錢?」白婉婷笑著說道。
白娉婷馬上去看了,然後回來和白婉婷說,「一共還剩下九兩銀子十五個銅板!」
「那我們殺豬吧,稍微辦的簡單點,大家鄉里鄉親的也不會說咱們的!」白婉婷偏頭想著其他人家請吃飯的規格,然後皺了皺眉說道。
「反正咱們家就咱倆,稍微請幾家平常來往關系好的吃一頓就是了,如果請了全村,咱倆可真要被吃窮了!」白娉婷點點頭說道。
「不行,我看還是別請了,本來咱倆這房子已經在沈家村算好的了,如果再大張旗鼓的請客吃飯,沒準兒讓小偷惦記著,就這樣,咱們要低調!」白娉婷仔細一想後,還是否決了。
「好的,我听姐姐的安排。」白婉婷答應了。
「娉婷妹妹,婉婷妹妹,你們在家嗎?」門外響起了二嫂周氏的聲音。
白娉婷愣了一下,這大清早的,周氏不在家安胎,到自己家里來做什麼?
「在的,你等會兒,我馬上來開門!」白娉婷疾步走了過去打開大門,卻看見周氏手里拿著一卷涼席。
「二嫂,你拿著涼席做什麼?」白婉婷不解道。
「家里蚊子多,我想在你家呆一天就離開,兩位妹妹不會趕我走吧?」周氏有點不好意思,她來的時候,還帶了兩只山芋,說是特地帶給她們姐妹倆吃的。
「家里沒有啥好東西,兩只山芋在土灶里烘一烘香噴噴的可好吃了!」周氏說話的功夫,已經把她帶來的一卷草席給攤開來放在白娉婷家的雕花青磚上。
白婉婷聞言唇角抽了抽,二嫂這是想做什麼?她們姐妹倆可沒有邀請她來啊!
「二嫂,你要在這住一天,我不反對,可是……可是我爹他們知曉嗎?還有二哥?他知道不?」白娉婷看周氏躺在草席上,手里還拿著她家的大蒲扇,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說道。
「知道,我跟他們說了的,他們沒人反對!」周氏說道,「還是你們這兒的新房子好,又干淨又風涼,還沒有蚊蟲叮咬!哎,你們二嫂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住上這麼好的房子?」周氏眼底的羨慕毫不掩飾。
「二嫂地上涼,你最好還是睡在那張竹編的藤榻上吧。」白娉婷指著藤榻的方向催促道。
「不礙事的,我還是習慣睡地上,風涼又舒適!」周氏說道。
白娉婷心道,你習慣了,可我們姐妹倆做事兒可就不方便了。
平日里她和二哥二嫂的關系很好,如果讓她說出狠話把周氏給趕出去,怕是二哥那兒也不太好交代,可真煩心。
周氏張口要了一杯水之後就歇著睡著了。
白娉婷和白婉婷一道去廚房刷碗,淘午飯的米。
「姐姐,如果是一日也就罷了,就怕她第二日,第三日都會來,這蚊子可不是馬上就沒有的!這還沒有到十月份呢!」白婉婷也有點介意周氏不請自來。
「對了,我听說二嫂怕貓,這樣吧,前些日子,狗剩家的花貓不是產仔了嗎?咱倆現在去瞧瞧他們家有沒有剩下的花貓仔,咱倆買一只回來養著,若是周氏問起,就說老黑受傷了抓不了耗子,方才買貓抓耗子的。」白娉婷是听說周氏小時候被貓咬過,所以周氏害怕貓的,沈家為此也沒有養過貓。
白娉婷還記得顧氏想幫小石頭買一只貓玩玩,但是周氏一听,就強烈反對了,在大家問了原因後,顧氏才吞吞吐吐的說了原因。
白婉婷一想對啊,這自己家里有了讓周氏害怕
的小貓,那周氏肯定嚇的不敢來了。
「會不會做的太顯眼?」白婉婷擔心道。
「不會,你等下晌午吃飯的時候,就有意無意的抱怨說咱們家也不知怎麼的,最近總看見有耗子出現,老黑狗養了等于沒養,連只耗子都逮不住。說到這兒打住就可以了!」白娉婷清波流轉,笑道。
「好的,就這麼說定了!」白婉婷聞言猛點頭。
從廚房里出來,白娉婷拿了刷鍋水混了豬草,山芋藤,玉米面攪拌在一起,去豬圈喂豬食。
白婉婷拿起繡繃做繡活。
白娉婷喂了豬食之後就開始在院子里開出的三塊地里翻土,撒上一些蔬菜種子,比如青菜,莧菜,茄子,絲瓜等等。
一上午忙活下來,汗都出了不少。
等她洗澡的功夫,白婉婷利落的燒好了午飯,連飯菜都已經燒好了。
周氏沒有想到自己在白家吃的飯菜這般好。
黃豆炖豬蹄,栗子燒雞塊,炒青菜,清炒莧菜,咸菜炒豬肝,韭菜炒肉絲,蓴菜鯽魚湯。
「二嫂,你喜歡吃的話,多吃點。」白娉婷熱絡的笑道,這是她第二次給周氏盛飯了。
周氏看著菜色好,本來還想吃第三碗的,可肚子吃的太撐了,就搖搖頭笑著拒絕了。
「二嫂,你別客氣,吃的下可一定要多吃點,你這肚子里可還有我們的小佷子呢!」白婉婷笑著打趣道。
「謝謝你們的款待,我還以為你們不歡迎我呢!」周氏覺得自己突然到來,可能有點兒唐突了。
「你下次來的話,最好提前告知,萬一我和婉婷妹妹都去地里干農活了,那你不是白來嗎?」白娉婷說道。
「不礙事的,我可以在門口等的!」周氏笑著說道。
白婉婷一想你咋這麼厚臉皮啊!罷了,本來不想說姐姐教的那句話的,現在可必須提一提了。
等白婉婷提了那句話後,周氏的臉色變了變,然後她說道。「可以買耗子藥啊!哦,對了,娉婷妹妹不是懂醫術嗎?看能不能配制出藥耗子的藥?」周氏訕笑道。
「這個還是以後再說吧,不過家里的耗子還真是需要治一治了。」白娉婷淡淡說道,頭也不抬,低頭吃飯。
周氏接下來沒有說什麼話,下午收了草席告辭回去了。
「姐姐,你說咱們這麼做,會不會把二嫂給得罪了?」白婉婷擔心道。
「不會的,她要求我們的時候多著呢!別急!咱倆先把自己的事情弄好吧!」白娉婷無所謂,隨便沈家人對自己好或者不好,自己現在和妹妹婉婷才是相依為命的,沈家其他人的事情,她可管不過來。
周氏回去後,晚上見到沈安郎回來,就忍不住抱怨了兩句。
「相公,你妹妹也真是的!我不過是想拿著草席去她們青瓦房的地面上躺一會兒躲蚊子,她們就在話里話外的不歡迎我!哎呀,不歡迎就說嘛?做什麼拐彎抹角的?」
「我就听她們說那話兒,我心中特不舒坦!相公,你倒是說句話啊!甭悶聲不響的!」
她喋喋不休的發了一通牢騷。
「那你去了我那兩妹妹家,她們不給你吃?不給你喝了?」沈安郎蹙眉,他是清楚周氏的為人的,怕是叨擾娉婷妹妹,婉婷妹妹很長時間吧,也怨不得她倆有意見了,但是周氏是自己娘子,他罵她,她也未必肯听,罷了,還是仔細勸勸吧!
于是沈安郎柔聲問道。「還是她們讓老黑咬你了?」
「沒,她們午飯做的很好吃,有魚有肉,我在那兒午飯都一連吃了兩碗,可惜第三碗吃不下去了,她們家的飯菜就是比咱們家里的好吃。」周氏說道。
「但是老黑不是被蘇寧那死丫頭折騰了一番嗎?如今老黑受傷了呢,咋可能咬我?據說連耗子都抓不動呢!」周氏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話。
「行了,不就一點兒小事嗎?你至于在心中郁悶?如今還沖我抱怨?我跟你說,我那兩個妹妹心地善良,只是不喜歡別人佔便宜,你看她們願意和我們來往,卻不願意和大哥大嫂那邊來往,可見咱們還是入了她們倆
的眼的,你還是別去胡亂佔便宜了,我看你吃了午飯就回來,這個決定做的對,可不能賴太長時間,她們倆也是有事兒要忙的!所以你別抱怨了,好得你懷孕了,我娉婷妹妹的藥方功勞可不小。你說是不是啊?」沈安郎安撫道。
「嗯,你說的對,可家里的蚊子實在太多了,叮的我這兒一個包,那兒一個包的,你瞧瞧我這頸部也有一個包呢!真是越模越癢,難受死了,安郎,你去幫我燒熱水,我想洗澡!」周氏笑著撒嬌道。
「好的,好的,我馬上去廚房燒水。」沈安郎親了她的臉頰一下,忙不迭的點頭答應了。
藍氏本來想吹了蠟燭睡覺了,誰知瞧見廚房那邊的煙囪在冒煙,方才披衣起床,走去廚房,她卻瞧見沈安郎還在燒火,頓時臉色都變了。
「這麼晚了?燒什麼東西?」藍氏不悅的問道。
「娘,周氏被蚊子咬的渾身難受,她說想洗個熱水澡,我才幫她燒熱水的!」沈安郎笑著解釋道。
「她咋懷孕後怎麼盡支使你干活兒,我不是給她燒了一壺水了嗎?這柴啊,水啊,你這麼一燒,可真浪費!」藍氏尖酸刻薄的說道。
「娘,你放心,我明兒一早去爪山上拾柴禾,再把水缸里挑滿水,好嗎?」沈安郎知道藍氏這人,你不能和她硬踫硬的,軟一點,有些事情反而好處理。
「嗯,那你燒了熱水之後,把火熄滅掉,早點兒歇息吧!明兒一早還要下地干活呢!」藍氏囑咐了兩句後,就轉身出去了,回去了自己和沈土根的房間。
「知道了,娘!你也早點歇息吧!」沈安郎笑著點點頭。
這邊周氏有男人細心的呵護,那邊顧氏同樣大著肚子過的日子卻一天比一天不開心。
本來沈虎郎說好,兩三日過來接自己,可他卻過了好幾日還沒有來接顧氏,顧氏的娘家人可不就又有意見了嗎?
沈虎郎是因為要去采摘棉花,還要去沈里正那兒幫忙一道賣棉花,忙的腳不沾地兒,他透過熟人捎話兒給顧氏,只說等空了馬上來接她,讓她再等等,或者讓她弟顧一文幫忙雇一輛驢車把她給送回來。
但是顧氏很清楚,雇驢車的事兒,弟弟顧一文能答應,但是弟媳鄭豆娘一準兒反對的。如此,自己只能再等等了。
剛才顧家吃晚飯那會兒,顧氏(顧芙蓉)瞧見又是吃素菜,現在她發現了,現在顧家早中晚三餐皆吃素,吃的她當自己是小白兔了。
她晚飯會找她娘戚氏說了幾句。
「娘?為什麼這幾日飯菜總是吃素?」她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二妮啊,你現在懷著身孕,那些葷的長肉的大補的東西可不能多吃,你肯定不知道有的孩子在娘肚子里就是太大了,才會讓生母難產而死!」戚氏在顧氏問起後,就把早先準備好的話給說了一遍。
「娘,我身子骨好著呢!就算吃了那些東西,我也能順順利利的把孩子生下來。」顧氏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要真想吃肉,你回去後就讓你婆婆多燒點給你吃吧!」戚氏說道。
「哦!」婆婆藍氏厭惡自己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多燒點給自己吃?
顧氏嘆了一口氣。
晚上洗了腳,**兒之後,她才去和顧秋心,顧七娘一個房屋睡覺。
「二姐,你啥時回去啊?」顧七娘小聲問道。
「我愛住多久就住多久!」顧氏強硬道。
「二姐!你是沒有听到嫂子的話啊,今兒嫂子和咱們娘說,讓人捎消息給二姐夫,說讓他來早點接你!到時候這路上烏漆墨黑的行路也不方便。」顧七娘輕聲把自己听到的悄悄話說給顧氏听。
「你說什麼?這話是真的?」顧氏不太相信,剛才娘也沒有和自己提起這事啊。
「自然是真的,不信你問六姐,她也听到了的!」顧七娘對顧氏說道,還伸手指了指顧秋心。
「六妹,七娘她說的話可是真的?」顧氏半信半疑的問道。
「嗯!其實這金窩銀窩的還是不如自己的狗窩住的舒服!」顧秋心不太贊成顧氏頂著大肚子住在顧家。
該死的豆娘!前面
一套,背後一套。
顧氏恨的牙癢癢。
她想了想明日自己反正要走了,那干脆順走一些豆娘的東西吧。
這麼一想後,顧氏在顧家人都去下地干活的時候,顧氏跑去了弟媳豆娘的房里,翻箱倒櫃的找到了一兩銀子,可把顧氏樂壞了,當即拿了就往袖子里一塞,然後把櫃子什麼的關好,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二姑姑,你去我娘的房間里做什麼?」顧家的小包子顧茭白奇怪的問道,她今年四歲。
顧茭白穿著粉色的小裙子,長的玉雪可愛,每次一笑都能露出兩顆小虎牙。
「我听說你娘的房間里進去了一條蜈蚣,我剛才進去想抓它,誰料被它給逃走了,所以才出來,踫巧遇到了你,那你呢,小茭白,你的嘴巴里在吃什麼?」顧氏伸手去模了模佷女顧茭白的小腦袋,笑盈盈的問道。
蜈蚣嗎?她怎麼不知道?不過,她也沒有追問這個問題,而是回答吃的那個問題!
「我娘說這是油渣子,可好吃了,我已經吃了三個了!」顧茭白吃的開心呢,所以她眉開眼笑的說道。
好你個鄭豆娘,自己讓女兒吃油渣子,卻讓我一個孕婦吃什麼素菜?
顧氏越想越不對勁,上次自己回來娘家,母親戚氏還特地割肉,天天有的吃炒肉絲,雖然肉絲很少,可哪里像現在吃全素啊?
「二姑姑,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顧茭白小心翼翼的問道。
「最近你娘經常給你吃油渣子嗎?」顧氏伸出雙手搭在顧茭白的雙肩上,笑著哄道。
「是啊,自從你來了之後,我們家不是頓頓吃素菜嗎,娘就讓我和豆角哥哥每次在飯前吃好了油渣子,二姑姑,你問這個做什麼?」顧茭白哪里懂大人們之間的勾心斗角,如今她把自己知道的話一句又一句說了出來。
顧茭白卻不知自己這話簡直是戳了顧氏的心窩子了!
鄭豆娘,看你平日里對我殷勤笑笑的,左一句二姐,右一句二姐哄的她開開心心的,如今卻和自己玩心眼,還能攛掇她娘鼓動自己天天吃素!
鄭豆娘,憑什麼你的女兒能吃葷?
我的孩子只能頓頓吃素?
顧氏的眼楮簡直被憤怒刺激過了頭,眼看著顧茭白的母親鄭豆娘去了村頭那邊的池塘去洗衣服了,家里就她和顧茭白,還有顧秋心,她想今兒個她一定要報仇。
「二姑姑,油渣子我還有一個,給你吃吧,我听說你肚子里有小寶寶了,那我當姐姐的給小弟弟吃油渣子好嗎?」顧茭白笑眯眯的說道,還露出了兩粒可愛的小虎牙。
「是嗎?」顧氏冷笑著,一步一步逼近顧茭白。
顧茭白不懂二姑姑的笑容為什麼看起來那麼可怕,可她還是笑的很甜。
「二姑姑,你怎麼了?」顧茭白疑惑道。
「小茭白,二姑姑帶你去那邊看看月季花好嗎?」顧氏心中起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她的手都是抖著的!
她伸手拉著小茭白往枯井的方向走去。
枯井那邊堆積了一堆爛泥,還有一叢長的極好極艷的月季花,粉女敕粉女敕的嫣紅,女敕黃的花蕊襯托著那碗口大的花朵,一朵一朵綠葉波浪里隨風搖曳。
「小茭白,你過來啊,你瞧瞧這邊的月季花是不是很好看?」顧氏的臉上的笑容一臉無害,她誘哄道。
「嗯,二姑姑,這兒的月季花是很好看,可是我娘,祖母她們都不讓我來看的,二姑姑,你對我真好。」哪個小女孩兒不愛花,特別是顧茭白這樣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她看著看著就萌生出一種想摘一朵的想法。
「我當然對你好了!」顧氏心中冷笑,一個瘋狂的念頭在心底如野草一般滋生。
「二姑姑,你拉著我做什麼?」小茭白覺得奇怪,為什麼二姑姑一下子又不讓自己看了,自己都已經采了一朵月季花了。
「自然是送你歸西!那里天天能看到好看的月季花哦!」顧氏閉上眼!暗道!
小茭白啊,要怨就怨你那偏心眼的娘吧!
顧氏在把小茭白推下
枯井後,她的一顆心害怕的撲通撲通的跳著。
忽然她低頭一看察覺自己的裙擺少了一小塊,忽然想起是被小茭白給剛才掙扎之下拽掉了一小快布料。
這個枯井有三米深,里頭有爬蟲,漆黑一片,不死即傷。
顧氏心道即使有人發現枯井里的小茭白,顧家人也不會懷疑到自己的身上來的,因為枯井旁邊是月季花,小孩子為了摘花掉入枯井可是很正常的事情。
看來她得回去換身干淨的衣裙了。
顧氏也是個心思縝密的。
她這身衣服根本不敢在顧家洗,怕被人發現少了一塊布料問起。
所以她換了一身干淨的衣服後,就依舊和以往那樣躺在床上臥床保胎,晌午的時候,顧七娘做了午飯端到她面前。
「小茭白——小茭白——」鄭豆娘晾好了衣服也不見自己四歲的小女兒,心中急死了,一聲比一聲喊的大。
「怎麼回事?都晌午了,你咋不吃飯?」鄭豆娘的相公顧一文好奇的問道。
「咱家小茭白一眨眼的功夫怎麼不見了?我這不是緊張嘛,最近到處拐帶小孩子的人牙子挺多的,所以我才擔心啊!」鄭豆娘煩躁道。
「快點兒,六妮啊,你也一塊兒幫我找找!」鄭豆娘虎著臉催促道。
鄭豆娘心道,顧秋心這個死丫頭,不肯嫁出去騰出房間來也就算了,還不管小佷女的死活,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壞丫頭!
對于鄭豆娘瞪了自己一眼,顧秋心剛從地里回來,這會子鋤頭還在肩膀上擺放著呢,在听了鄭豆娘催促的話後,她馬上放下鋤頭,皺了皺眉頭,忍著饑餓,一道和鄭豆娘去樹山村四處尋找。
從村頭找到村尾,還是沒有瞧見小茭白的身影,此時此刻,鄭豆娘急的哭紅了眼楮。
「六妮啊,咱家小茭白長的那麼漂亮可愛,你說會不會被壞人給拐跑了,然後被賣去勾欄院受苦?」
鄭豆娘胡思亂想,心中害怕,眼眶里淚水不斷。
顧秋心皺了皺眉,心想,小茭白即使喜歡串門子玩,也是到近處幾戶相熟的人家,可還沒有這麼長時間不出來找娘要零嘴吃的?
這也太奇怪了!
小茭白到底在哪兒?
鄭豆娘撕心裂肺的喊著,吸引了同村的村民一道尋找!
「還沒有找到人嗎?」顧氏佯裝也很焦急的樣子。
「二姐,你是大肚子,還是先吃了飯再說吧,要我說啊,一定是小茭白貪玩,沒準兒自己就能回來。」顧七娘已經見怪不怪了,因為她小時候也已經亂鑽人什麼樹林啦,油菜花田啦,反正喜歡讓大人找,所以整個顧家煩心的時候,她卻還能淡定。
顧氏這會子倒是有點後悔,她想那口枯井並不太深,如果沒有摔死小茭白,那麼等小茭白說出是她所為,那她可真要去吃牢飯了。
顧家人晌午一過,也不去下地干農活了,而是到處去找小茭白。
未時,沈虎郎租了一輛牛車來接顧氏了。
顧氏說想等小茭白有了消息再走,但是戚氏卻說,「二妮啊,家里已經夠亂的了,你還是先回去吧,婆家那兒有親家母看護你這一胎,我也放心的!」
「好的,娘,倘若有小茭白的消息,記得讓人捎話去沈家村,也好讓我放心!」說完,顧氏用帕子抹了抹眼楮,帕子里塞了一片辣椒,自然燻出了晶瑩的淚珠。
「行了,行了,你懷著孩子呢,還是先和二女婿回去吧!」戚氏讓他們先離開樹山村。
顧氏在上了牛車後,方才心中安定了下來,手里抱緊了那個包袱,心中想著自己回去了要不要把那身衣服給燒掉?還是打上補丁繼續穿?
白娉婷和白婉婷去張狗剩家真的去買了一只小花貓,花了十個銅板買的。
「這只小花貓瞧著皮毛挺光滑的!再派個竹籃給他睡覺就更好看了。」白婉婷低頭看著白娉婷手里抱著的小花貓,笑眯眯的說道。
「可不是嗎,真的很好看呢!」白娉婷對于小花貓很滿意,而且還能防止周氏那樣厚臉皮的人不
請自來。
「娉婷妹妹,這小花貓還挺漂亮的!能不能給我抱抱?」夏貓正好看見白娉婷抱著小貓回去。
「這麼小,我不放心給你抱!」白娉婷拒絕道。
「你放心,我真的很會抱的!」夏貓嘻嘻笑道。
誰料小花貓被夏貓一嚇,反而哧溜一下溜下了地兒,往田埂上四處亂竄。
白娉婷只好去抓,夏貓心中愧疚,也趕緊去抓。
白婉婷急死了,就擔心小花貓被什麼黃鼠狼給叼走。
忽然遠處走來一個白衣少年,出手敏捷的抓住了那只小花貓,他還將小貓重新遞給了白娉婷。
「怎麼又是你?你不用去白鹿書院上學嗎?」白娉婷覺得真是去哪兒都能遇到宮彥風。
「我要過幾日才能去,對了,娉婷妹妹,我幫你打听了一下怎麼考郎中文書。」宮彥風勾了勾唇,笑盈盈的說道。
「彥風哥哥,你快告訴我姐姐啊!我姐姐很想去書院考那什麼郎中文書呢!」白婉婷听了很開心,可是她見姐姐不太熱衷的樣子,不由得發急了,于是她幫忙催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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