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明日一早就再去買這布料的地方去幫你打听那艘商船主人的下落。」沈安郎對白娉婷笑著說道。
「多謝二哥。」白娉婷見沈安郎答應,便唇角彎彎笑了。
沈平郎和沈安郎都勸說白娉婷姐妹倆留下來用了晚飯再回去,盛情難卻,白娉婷和白婉婷面面相覷後就答應了。
自然這去村口王屠夫家割豬肉的事兒落在了白娉婷和白婉婷的身上。
「姐姐,你為什麼要答應在沈家吃飯?」此刻,兩人正要走去村口王屠夫家割豬肉呢,一路上白婉婷在問白娉婷。
「我也不想在沈家吃飯,可你又不是不知道爹的脾氣,他提了好幾次了,再說三個哥哥待我們還是極好的,反正也就一道吃這麼一次,隨便扒拉兩口飯,回頭咱們回自己家下餃子去吃。」白娉婷早就在心中計劃好了。
「嗯,你說的不錯,我覺得這主意兒好。」白婉婷點點頭笑道。
「娉婷丫頭,婉婷丫頭,你們雪天這是去哪兒?」楊浪的娘馬氏手臂上挽著一只籃子,里頭正放著一只豬前腿,顯然她是剛從王屠夫家那邊回來。
「去割豬肉。」白娉婷笑道。
「那你要快些去了,我听說這年底了,王屠夫說要將豬肉給漲一個銅板了。」馬氏說道。
「你的意思是十一個銅板一斤豬肉?」白娉婷問道。
「正是。」馬氏說道。
「對了,這是我買的茴香,這買多了,給你們一些。」馬氏因為白娉婷之前把她的孫子楊小剪給治好了,所以馬氏很感激白娉婷,有時候除了讓楊浪主動來幫忙之外,她還隔三差五的送菜給白娉婷吃。
「不用這麼客氣,這茴香啊,咱們家也有。謝謝馬嬸。」白娉婷笑著感激道。
「你和我客氣啥,之前我帶著我家種的大白菜去你家找你,總是鐵將軍(鎖著)把門,你們那幾個月的時間到底去干嘛了?」馬氏好奇的問道。
「還能干嘛,自然是帶著妹妹去別的地兒做點小本生意罷了,只是這生意做起來艱難,罷了,等開春了,我再想轍吧,多謝馬嬸關心。」白娉婷四兩撥千斤的說道。
「多謝馬嬸好意。」白婉婷也朝著馬氏感激道。
見白娉婷姐妹倆拒絕要茴香,馬氏也不強求,于是她轉身回家了。
「姐姐,你咋和她撒謊?還告訴她咱倆是去別的地兒做小本生意了?」白婉婷感覺很好奇。
「反正咱倆誰也別聲張,你可別忘記白鹿書院的杏林分院只可以男學子好上哦,倘若大家笑得我去考了,到時候沒有考出來多丟面子啊?」白娉婷對白婉婷解釋道。
听著白娉婷的解釋,白婉婷點點頭覺得對極了。
「再一個,你是知道的,白鹿書院的學費昂貴,有人妒忌我能上白鹿書院,還是女扮男裝去的,指不定會去院長那里拆穿我呢?所以咱們做人還是要低調些比較好。」白娉婷由衷的說道。
「好的,我信你的話。」白婉婷一想姐姐說的對。
「好了,這會子不下雪,咱們走快點。」白娉婷拉著白婉婷的手快步往前頭走去。
「娉婷姐姐,娉婷姐姐,剛才我爺爺還念叨你在路上瞧見你呢,這會子正好讓你跟我去一趟我家,給我祖母瞧病。」從她們身後傳來一道清脆稚女敕的童聲。
白娉婷扭頭一看見是夏麥,她聞言忙問,「怎麼回事?你祖母她哪里不舒服啊?」
「姐姐,你先跟著去夏麥家,我割了一斤豬肉去沈家等你。」白婉婷見夏麥神色焦急,于是催促白娉婷道。
「好的,倘若真的漲價,那一個銅板,咱們給補上吧,甭和她們一家計較。」白娉婷囑咐白婉婷。
「知道了,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一準兒把這事兒給辦妥了。」白婉婷對白娉婷說道。
白娉婷點點頭,然後跟著夏麥往夏麥的方向跑去。
「你咋曉得我來村口了?」白娉婷覺得奇怪。
「我去找你的時候,遇到了割了豬肉回來的馬嬸,所以我直接就想在村口這邊追來,沒有想到,這麼快被我給找到了。」夏麥笑嘻嘻的說道。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祖母哪里不舒服呢?」白娉婷見夏麥說著跑題了,于是催促道。
「我祖母喊著牙齒疼,她已經有好幾日沒有好好吃飯了,哎,她這樣子,我們一家都別想有安生日子過,這不,一听村民們說你回來了,我娘就讓我來尋你診治一下。」夏麥說道。
「好的,這要我把脈了才行,不過,夏麥,你還得幫我跑一趟沈家,之前我幫我爹把脈,這會子,我的藥箱還在沈家呢。」白娉婷囑咐道。
「好的,我跑步快,我自去一趟就是了,反正你也認識我家的,你先去我家等著。」夏麥點頭答應了,側身往沈家的方向跑去。
白娉婷則快步往夏麥家走去。
門口,夏麥的姐姐夏櫻已經等在門口了。
「娉婷妹妹,可把你給盼來了。」夏櫻笑著招呼道。「對了,我家夏麥人呢?難道又去野了?」
「你誤會夏麥了,他去幫我走一趟沈家拿藥箱了。」白娉婷解釋道,「你祖母呢?」
「我這就帶你去我祖母住的房間。」夏櫻說道。
「你的臉色不太好?這還有黑眼圈呢?是不是你晚上沒有睡好啊?」白娉婷關心的問道。
「謝謝娉婷妹妹關心,是這樣的,我祖母她老是喊牙疼,每次喊的時候,都哼哼唧唧的特大聲,你說咱們全家哪能睡的好啊?」夏櫻頗為有點兒吐苦水的意思。
「好的,我還是先幫你祖母把脈吧。」白娉婷說道。
夏櫻點點頭,走到了一間屋子門口,抬手幫白娉婷打簾子進去。
頓時一陣暖意撲面而來。
夏家的條件比之沈家是極好的,也是因為夏櫻的祖父很會做繞繞糖的生意,有時候還能把家里吃不完的蔬菜賣去各大酒樓,所以家產慢慢的積累了,這家里的宅子已經翻修過了,之前白娉婷記得還是土坯房呢,這會子已經升級為青瓦房了。
夏麥的祖母叫萬氏,夏麥的娘叫陶氏,咱們前頭在夏麥生病那會子說過的,這婆媳倆的關系還是不錯的。
所以陶氏此刻在婆婆萬氏跟前侍疾。
「娘,你怎麼也得吃點粥吧?倘若你不吃,可就更沒有力氣罵我了。」陶氏低眉順眼的說道。
「我都說了我牙齒疼,牙齒疼,你咋的拎不清呢!還賴在這兒,也不知道去收拾家里頭,馬上要過年了,家里不得弄干淨點嗎?」萬氏眉毛一拱,沖著陶氏吼道。
陶氏大概也習慣了,只是唯唯諾諾的說道,「娘,我知道,我錯了,等下你吃了這小半碗粥,我馬上就去收拾家里。」
「我說了不要吃,不要吃,你耳朵聾了不成?不吃!我不要吃,哎呀,牙齒疼死了,疼死了!」萬氏本來還想斥責萬氏一頓的,可是她的牙齒疼痛感再次如海浪一樣襲來,讓她疼的無處躲藏。
萬氏痛苦的雙手捂著嘴巴,伸出其中一根手指,指甲尖尖的去嘴巴里戳戳牙齒疼的地方。
「好痛,好痛,是娉婷丫頭來了嘛?求你給我開止疼的藥方吧,這牙齒疼快要折騰掉我的老命了。」萬氏一邊哭吼著一邊自己還在床榻上打滾著。
夏櫻看到自己祖母萬氏這般,竟紅了眼眶。
「娘,娉婷丫頭來了,就是要幫你瞧病的,你堅持一會兒,先讓娉婷丫頭給你把脈吧,好嗎?」陶氏伸手拉住萬氏的一只右手,沖著萬氏說道。
「嗯。」萬氏點點頭,伸出枯槁如樹枝的手,讓白娉婷把脈。
白娉婷伸手一模,忙道,「可有吃過什麼藥?」
「祖母只說牙齒疼,她忍忍就過去了,只是我們沒有想到這牙齒疼,壓根就忍不下去的。」夏櫻解釋道。
「對啊,我家夏櫻說的對,我這老妻啊可能是貪吃了雪水,牙疼的,平日里我都不讓她踫繞繞糖的,就怕她一吃,這牙齒就壞了。」夏春江剛劈好柴走了進來對白娉婷說道。
「下午我見到你們姐妹倆的時候,她可能還不太嚴重,這會子你瞧她疼的在床榻上打滾啊,我這才讓夏麥去請你過來給診治的。」他又說道。
「夏麥祖父,你放心,夏麥祖母的病並不難治。」
「是……是真的嗎?」陶氏很開心婆婆萬氏的牙疼病有救了。
「對了,夏麥祖母年輕的時候牙齒疼過沒?」白娉婷打听道。
「倒是疼過一回,當時她懷上了咱們大郎,她那些天的胃口很好,我記得就一個上午一下子吃了半籃子楊梅,下午就開始牙疼了,後來給切了姜絲往牙齒窟窿里塞,她後來就沒再疼過,可這次她的牙齒疼的太厲害了,我讓陶氏切姜絲放我老妻的牙齒里塞著壓根就不管用。」夏春江仔細回憶道。
「那這次呢,夏麥祖母可還吃過什麼特別的能引起她的牙齒疼的食物?」白娉婷問道。
「吃了雪水。會不會是雪水引起的?」夏春江問白娉婷。
白娉婷皺了皺眉,心道,老年人的牙齒本就不在最佳狀態,夏麥祖母居然還敢吃雪水,真是個膽大的老人啊。
「也可能的!」白娉婷笑著點頭說道。
「你們老年人最是要愛護自己的牙齒了,不吃煙酒,少吃過熱、過冷、過酸、過甜的食物,均衡使用兩側的牙,多吃玉米山芋蔬菜等,增強牙齒的咀嚼力量和自潔作用。」白娉婷說道。
「疼死了——疼死了——」萬氏還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的疼著,陶氏在一旁急的掉淚,萬氏和旁的婆婆不一樣,她對陶氏還算寬容。
「娘,要不,我給你揉揉吧。」陶氏說道。
「我自己揉就好。」萬氏知道兒媳婦陶氏也很辛苦,所以斥責的話,她一句也沒有說出口。
「娉婷丫頭,你掰開我老妻的嘴巴做什麼?」夏春江听到白婉婷讓自己去掰開萬氏的嘴巴,夏春江只覺得一頭霧水。
「好看清楚是不是爛牙齒?」白娉婷耐心解釋道。
「如果是爛牙齒呢?你咋給我老妻治療?」夏春江擔心的問道。
「娉婷姐姐,我給你抱來了藥箱,你看你是否用的著?」夏麥跑的氣喘吁吁的,所幸這小子跑的還挺快的。
「山人自有妙計,只怕你們全家都不會贊成啊!」白娉婷皺了皺眉說道,但是手已經從藥箱里取出蠶絲手套套在手上,讓後她伸手掰開萬氏的嘴巴,伸出手指去觸模那個令萬氏疼的死去活來的禍害牙齒。
「你且說說看。」夏春江走南闖北听聞的怪事兒也多,此刻他問白娉婷道。
「很簡單,拔掉令她疼痛的那顆牙齒,然後再一個月後幫她補一顆假牙。」白娉婷想了想說道,當然手下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這……這……要拔牙……肯定很疼吧……」夏春江躊躇道。
「那祖母一定疼的吃不消吧?」夏櫻和夏麥面面相覷後,都這麼擔心了。
「你們祖母哪里吃的消啊?但是娉婷丫頭的話又是對的,我看還是讓娘自個兒做決定吧,畢竟是娘自己的牙齒,疼不疼這感覺都在娘身上。」陶氏說道。
「不要拔。」萬氏決定死磕。
「不要拔掉爛牙齒的話,那我給你開一副止疼的藥方吧。但是這藥方吃多了,可再痛的厲害的時候就不管用了,倘若你拔掉了那顆令你疼的死去活來的牙齒,那是一勞永逸的,也就是說相當于斬草除根的意思。」白娉婷竟然讓自己說的話淺顯易懂。
萬氏權衡再三,最後決定拔牙了。
「拔牙可以,只是你們都得出去,我一個人給夏麥祖母拔牙。」白娉婷對陶氏,夏春江他們幾個說道。
「這在一個屋子為什麼不讓咱們瞧啊?」夏麥覺得奇怪,于是問道。
「你們都沒有見過如何拔牙,我怎麼敢在你們面前表演呢?再說這是件大事兒,我這先幫夏麥祖母拔了牙齒,可是還得在一個月後,我再想辦法幫你祖母瓖上假牙呢。」白娉婷仔細解釋道。
「那好的,我們相信你。」夏春江點點頭,心想還是以老妻的安危為第一吧。
等夏春江等人出去,且只剩下白娉婷自己和萬氏了。
「娉婷丫頭,這牙齒疼死我了,我最近一直餓著肚子,真心沒口服欲的食物。」萬氏可不想吃粥,不然剛才她也不會拒絕陶氏喂給她的粥了。
「好的,我現在就幫你拔牙,你閉上眼楮。」白娉婷命令萬氏說道。
「可我還是會想要睜開眼楮的。不如拿塊布條蒙住我的眼楮吧。」萬氏想到了一個法子。
「也好。」白娉婷點點頭,按照萬氏的指揮,白娉婷在櫃子的角落里找到一條黑布,于是白娉婷把黑布折了兩折給纏在萬氏的眼楮上。
白娉婷確定萬氏看不見後,就讓蓮仙幫忙把一根銀針變成了拔牙鉗。
白娉婷讓蓮仙去千里之外的藥鋪順了一點麻藥過來,然後囑咐萬氏給服用下去。
半盞茶的功夫,萬氏昏迷了。
白娉婷開始掰開萬氏的嘴巴,然後進行拔牙的步驟。
白娉婷是知道的,有一種中藥秘方,將藥粉涂在要拔的牙上,過會牙齒會自己掉的,可惜這種秘方可能已經失傳了。這會子她只能采用拔牙鉗幫忙。
半個時辰後,白娉婷終于完工了。
萬氏醒來的時候也不疼了。
白娉婷臨走交代了說自己一個月後過來幫她瓖假牙,只是問她需要什麼樣的假牙?
「謝謝你,娉婷丫頭,你看著辦吧。」萬氏因為牙齒不疼了,這會子臉上也有了一絲笑容,雖然臉色還很蒼白,眼圈兒發黑,可瞧著精神氣兒比剛才好多了。
「那行。」白娉婷點點頭。
「這是三十個銅板的診費。」夏春江給診費很爽快。
白娉婷笑著拒絕了,但是夏家人很是堅持,白娉婷就收下了。
臨走的時候,夏春江又給了白娉婷幾個皂角。
「今兒皂角樹長的不多。」他笑道。
「沒事兒,我們家里還有皂角呢。」白娉婷淡淡一笑,心想皂角有什麼好,回頭自己弄個香皂一定更有用,市場更廣闊。
「好的,那你先回去吧,哎呀,這麼晚了,我還是讓夏貓送你一程吧。」夏春江眼瞅著天色暗沉,便催促剛剛到家的夏貓送白娉婷回去。
夏貓點點頭,他和白娉婷也是認識的,自然滿口答應。
白娉婷本想拒絕,可是夏貓那高興的樣子,她也不好意思拒絕,在回去沈家的路上,夏貓告訴白娉婷,他想幫自己祖父在鎮上開一家繞繞糖鋪子,他問白娉婷,「你覺得我這主意兒好不好?」
「不太好,繞繞糖本就是走街竄戶的小本生意,你若是讓你祖父去開這樣的鋪子,虧本的可能性很大。而且你們家只做繞繞糖一種!倘若你們和那些糕點鋪子一樣弄很多個品種,或許就是另外一種境況了。」白娉婷是有觀察過的,古蘇鎮上的孩子基本吃糖葫蘆這種零食的情況比較多,繞繞糖也不是沒有市場,但是光一個品種就想在古蘇鎮上站穩腳跟就有點難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要多做幾種甜品?」夏貓又笑著問道。
「是啊,也可以這麼說。」白娉婷聞言笑容甜美道。
「謝謝你給我出了好主意,回頭我找我家祖父好好說道說道。對了,現在怎麼不是去村尾那兒啊?如何是去沈家?你們姐妹倆不是和沈家的關系不太好嗎?」夏貓覺得很奇怪,這都分出去單過了,如何還听白娉婷說,她要和妹妹過去沈家吃晚飯呢?
「我爹和三哥哥盛情相邀,不去不太好意思。左右這些個血緣是割不斷的吧。」白娉婷嘆了一口氣,還好她的情況還算好些,這家里的極品攏共就那麼幾個而已,真要仔細對付起來,也不是太難的事兒。
「原來是這樣啊!」夏貓點點頭。
「前面不遠就是沈家了,夏貓你就送到這兒就可以了。」白娉婷對夏貓說道,還讓他快點回去。
「不礙事的,把你送到沈家家門口,我才放心,也好回去和祖父交代,你我之間本是朋友,何必這般客氣。」夏貓笑道。
夏貓看著近旁的白娉婷,只覺得她膚白貌美,難道是許久不曾見面的緣故嗎?怎的一身皮膚那般細膩白皙呢?
「夏貓,你的眼神好奇怪?」白娉婷注意到他打量自己的眼神,側目看向他問道。
「沒,只是許久不見,覺得你變漂亮了。」夏貓的心思被白娉婷發覺,他不好意思的說道。
「許是最近吃的好吧。」白娉婷抬手撩起額前的幾縷長發對夏貓說道。
「哦,哦。」夏貓心中疑惑,這吃的好跟皮膚白皙有關系嗎?
「到了,你回去吧。」白娉婷見已經到了沈家門口,于是她讓夏貓回去。
夏貓于是轉身走了,只是心中還在嘀咕這姑娘家吃什麼食物會讓皮膚變得那麼白皙,回頭他得仔細問問白娉婷,好讓自己姐姐夏櫻吃了那樣的食物,那皮膚也變得白皙起來。
白娉婷進去的時候,白婉婷和三哥沈平郎已經在門口等她了。
「三哥,婉婷?你們怎麼站在門口?這大冷天的快進屋去啊,若是得了風寒就麻煩了。」白娉婷忙把二人給推進堂屋去。
「夏麥的祖母咋回事啊?我瞧他拿了你的藥箱匆匆忙忙的跑了,我問他,他也沒有回答我。」戴氏問白娉婷說道。
「夏麥祖母牙齒疼才讓夏麥找我去瞧瞧的。」白娉婷解釋道。
「牙齒疼可麻煩了,後來咋樣了?」戴氏想著自己和夏麥祖母的交情不錯,于是關心道。
「我給她拔牙了,一個月後再給夏麥的祖母瓖假牙去。」白娉婷接過戴氏倒的茶水喝了幾口,然後說道。
白婉婷看了唇角抽了抽,自家祖母怎的這般殷勤?
「拔牙?你的意思是從嘴巴里把她的牙齒從里邊給拔出來嗎?」戴氏聞言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爛牙齒不拔除不行啊,會一直疼的,她一把年紀了,哪受得了那等疼痛。我方才建議拔牙的,一開始夏麥祖父還不讓呢,倒是夏麥的祖母開通,給主動答應拔牙了。」白娉婷笑道。
「原來如此,想不到娉婷丫頭的醫術已經這般好了,往後倒是能開家醫館了。」戴氏說道。
「祖母,開醫館那也得有郎中文書才行,我就這麼開醫館,哪里會有人來看啊,也就咱們村相信我的醫術,旁人可不一定相信。再說我也沒有多大的把握,萬一醫館沒人來診病,那我不是要餓死嗎?再說開一家醫館可是需要不少銀錢的,我也沒有啊。」白娉婷見戴氏問題,猜測她可能在探她的底。
白娉婷心中冷笑,她是不會讓她知道自己和婉婷攢了多少銀錢的。
光在靈鶴鎮上的青梅街買了二手房就已經讓人咋舌了,倘若她在告訴戴氏自己還有一處莊子,這不得讓沈家人羨慕妒忌恨啊?
罷了,做人要低調。
戴氏見白娉婷這麼說,心想這兩孫女也不如她想象之中那麼有銀錢吧。
「娉婷妹妹,娘叫你去廚房幫忙。」沈虎郎從廚房那邊走出來,手上端了一些菜肴,其中一道紅燒肉,切成麻將小塊放在碗里,白娉婷感覺分量太少。
白娉婷拉著白婉婷一道去了,白娉婷不太樂意和藍氏相處,今晚留在沈家吃飯也是因為爹和三個哥哥的面子罷了。
藍氏見白娉婷姐妹倆一道進來廚房,她不由得一愣。
「叫我來做什麼?」白娉婷語氣不咸不淡,听不出恭敬,也听不出不恭敬。
「家里也沒有什麼好吃的,油渣子炒白菜,你們要吃嗎?」藍氏笑著問道。
藍氏心中有點惱,她明明是娉婷姐妹倆的親生娘,可是瞧著這兩丫頭對自己的態度連陌生人都不如,她真想一鍋鏟扔她們姐妹倆臉上。
藍氏忘記了是她自己太過分了,才落得今天這般地步的,可她卻把錯怪在白娉婷姐妹倆的身上了。
「好的。」白娉婷心道你燒什麼菜隨便你,反正我倆陪著爹和三哥哥演戲一完就閃人。
藍氏愣了一愣,沒有不甘心?沒有憤怒?就這樣平平淡淡的答應了?
「還有其他的事情嗎?沒有的話,我們去堂屋陪祖母說話了。」白娉婷說道。
「是啊,祖母剛才和我們說的可開心了。」白婉婷笑著附和道。
「好的,我再燒一道菜就好了,你們倆先把灶頭上燒好的菜肴端去堂屋吧。」
白娉婷注意到灶頭上除去一道土豆炒豬肉絲,其余都是素菜。
堂屋里,戴氏,沈土根,周氏,沈虎郎三兄弟都已經坐好了。
白娉婷和白婉婷也各自端了一些菜肴走了進來。
沈土根看了菜肴很滿意,有蘿卜燒小丸子,白菜炒油渣子,土豆炒豬肉絲,炒青菜,炒蘑菇,木耳雞蛋湯,清炒黃豆芽,清蒸茄子,玉米炒南瓜片,雞蛋羹。
「娉婷,婉婷愛吃什麼,自己夾。」沈土根催促著笑道。
藍氏也笑著說道,「是啊,你們搬出去之後,還是頭一回來家里吃飯,多吃些吧。」雖然兩個女兒千般不好,可總是從她自個兒肚子里爬出來的。
白娉婷愣了愣,沈土根這般熱情,她和婉婷可以理解,可是藍氏也對他們這般熱情,這不是太古怪了嗎?
「好的。」白娉婷皺了皺眉,心想她要做戲,那自己就陪她做全套吧。
周氏見大家都夾了菜肴往白娉婷姐妹里的碗里放,心中氣惱,之前他們不是勸自己多吃嗎,還說為了月復內的孩子要多吃點什麼什麼的,現在一個個都去哄白娉婷姐妹倆了,這算個什麼事兒?
「我已經吃飽了。」周氏 的放下碗筷,扶著微微凸起的小月復起身說道。
「娘子,你這才吃了一點兒呢!咋說吃飽了?」沈安郎擔心自己的孩子沒有吃飽。
「我說吃飽就是吃飽了。」周氏憤怒的瞪了一眼白娉婷,白婉婷,心道本來屬于她的地位,這兩小姑子一回來,自己的地位一下子一落千丈了。
「罷了,等大家吃好了,給她留點半夜吃吧,別半夜說肚子餓了。」沈土根笑道。
「爹,難道我只能吃大家吃剩下的嗎?」終于,周氏聞言忍不住了,把剛才的憤怒一下子爆發出來了,她冷冰冰的眼神盯著沈土根瞧。
沈土根沒有料到二兒媳會抓住自己這句話來挑戰自己身為公公的權威。
「安郎,她是你媳婦兒,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回頭自己和她說。」沈土根覺得自己這是為周氏著想,可畢竟她現在大著肚子,自己當面訓斥她不太好看,就囑咐沈安郎回屋去收拾她。
沈安郎點點頭。「知道了,爹,那我送她回屋去。」
白娉婷心想自己和婉婷又沒有惹到周氏,周氏看自己的眼神干嘛恨不得吞了自己?
罷了,這頓晚飯吃的差不多了,還是先回去吧。
于是白娉婷和白婉婷起身告辭回去,沈土根也沒再挽留,心中知道,肯定是二兒媳剛才的話,使得白娉婷姐妹倆心中生氣了,他心中很是愧疚,本來他想讓白娉婷姐妹倆多多和家里人相處,好把失去的親情給找回來,此刻看來,這份親情就像摔了的碗重新粘合在一起有了裂縫似的。
沈安郎在窗口望著白娉婷姐妹倆帶著一貓一狗離開,他方才把門關緊了。
他走到周氏面前劈頭蓋臉的訓斥道。
「娉婷妹妹,婉婷妹妹這都已經搬出去了,你這是斗的哪門子氣兒?」
「我怎麼和她們斗氣了?我就是心中不痛快,憑什麼她們一回來,所有的人都得圍著她們轉悠,特別是你,你不是說你干完了活兒去接小叔子回來嗎?半道買了兩匹雪紡布料,怎得她們姐妹倆有,我咋就沒有?」周氏就是因為從兩匹雪紡料子上開始氣的,一直氣到現在呢。
「不就兩匹花布嗎?你的眼皮子眨就那麼淺呢?」沈安郎嘆了口氣,伸手把周氏柔白的小手給拉了過來,那在自己唇邊親了親,惱聲說道。
「不是兩匹花布的問題!是你根本就沒有想起我!」周氏一甩手,別開臉說道。
「娘子,你也不想想,當初是誰幫我們出了致富的主意?」沈安郎問周氏。
「是……是娉婷妹妹。」周氏沒好氣的說道。
「這不就結了,有一句話說的好,喝水不忘挖井人,咱們不能忘恩負義啊!你說對不對?兩匹花布雖然不算什麼。可對于娉婷妹妹來說,卻是我和你做歌嫂的對她們姐妹倆的一番心意啊。等你生了孩子,你要想買很多很多花布,我都答應幫你買了,你可不許生氣,還有,你今兒個頂撞咱們爹,這可不對,你現在懷著孩子,咱爹不會把你說的話放在心上,但是一準兒氣到他了吧。」沈安郎勸說周氏道。
周氏被沈安郎一通勸說後,滿滿的心思豁朗,是啊,自己怎麼懷孕之後變得如此小肚雞腸呢?
「相公,我明白了。」周氏低頭說道。
「你能听的進去就好。」沈安郎聞言松了口氣。
「對了,倘若大哥真的和顧氏和離,他的親事你休要去摻合。明白嗎?」沈安郎是知道的,周氏娘家有妹妹堂妹的,沒準兒周氏想著和自己姐妹做妯娌呢。
「知道了,我本來還確實有這心思,不過如今被你這般警告,自然不敢了。」周氏搖搖頭說道。
「那就好,大哥的事情且讓他自己做決定吧。」沈安郎是擔心周氏別豬油悶了心然後糊涂了好心去辦壞事。
「嗯。」周氏點點頭。
「餓了吧?」沈安郎問周氏,伸手把周氏撈自己懷里抱著,寵溺含笑道。
「嗯,還真沒吃飽。」周氏撅著小嘴紅著小臉不好意思的承認道。
沈安郎見周氏鼓著腮幫子像小青蛙似的,可愛極了,心中喜歡,倒也沒說她什麼,只是說道,「行,你等著,我去廚房給你做一碗蛋炒飯吃,你要吃嗎?」
「要,要的。」周氏猛點頭。
「親你相公一下,你相公我就去。」沈安郎把自己那張俊臉湊在周氏面前,周氏忙蜻蜓點水的親了一下。
沈安郎這才高興的走出了屋子去廚房給周氏拿吃的去了。
「土根,你瞧瞧周氏那脾氣,哎,罷了,她現在懷著咱們沈家的子嗣,你們倆凡事都順著她一點吧。」戴氏已經被顧氏給弄怕了,都懶得管小輩的事了。
沈土根和藍氏對看一眼,點點頭。
藍氏心道,自己懷孕那會子,可還是仍要下地干活的,這會子孫媳婦懷孕了,這待遇就變了樣了,該死的老虔婆,眨不快點兒歸西?
「娘,土灶那邊還有火光,是不是安郎在給他媳婦兒開小灶啊?」沈平郎瞅了瞅廚房的方向對藍氏說道。
「是啊,你那二哥那是有了媳婦忘記了爹娘,想當初,他懶的出蟲子了,咋的現在那麼勤奮了?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藍氏用勺子把雞蛋羹從碗壁上刮下來,抬頭看向沈平郎說道。
「大哥,你和大嫂的事兒鬧的那樣,你往後怎麼打算?」沈平郎也是回來了才知道顧氏和沈虎郎鬧和離的事兒。
「還能怎麼打算?休了再娶一個就是了,咱們沈家總要開枝散葉的。」戴氏沒好氣的接口道。
「祖母,我吃好了,先回房了。」沈虎郎的心情很不好,此刻冷冷的了戴氏一眼後,就起身說道。
很顯然,沈虎郎不想听戴氏說這些。
三日後,沈安郎帶來了那艘商船的消息。
「真的?那艘商船上還積壓了不少雪紡布料嗎?」白娉婷問沈安郎。
「是的,我給你和那艘商船的主人約在仙鶴來酒樓那邊談了,時間就定在今天晌午過後,你直接前往去和他談價格就是了。娉婷妹妹,你一下要定那麼多布料,會不會太虧?還有銀錢方面,可是要不少一筆銀錢啊。」沈安郎很擔心白娉婷出不了那麼多。
「沒事兒,風家大少爺和我是朋友,若是我缺了,問他借一些就是了,回頭賺了再還給他吧。」白娉婷皺了皺眉,心道,沈安郎這是在關心自己,他是不知道她現在在靈鶴鎮上買了房子田地,也幸虧三哥他嘴巴緊,肯定沒和沈安郎他們說。
「好的,你若是缺,只管找我開口,我能幫的,我一定盡力幫,還有,娉婷妹妹啊,你二嫂是刀子嘴豆腐心,有些事情你甭放在心上,你若真有什麼不滿意不開心的,找我說就好了。」沈安郎爽快的說道,最後還隱隱約約的給白娉婷有道歉的意思。
「二哥,謝謝你的好意,還有二嫂這人不錯,我沒有對她不滿意什麼的,她現在懷孕了,脾氣嘛難免有點不好相處,我都不會放在心上的。」反正不是多重要的人,她干嘛去在意,那不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嗎?
白娉婷這麼說倒是讓沈安郎放心不少。
送走了沈安郎,白娉婷交代了白婉婷幾句話後,她去秋生爹那兒租了一輛牛車直奔古蘇鎮上。
到了仙鶴來酒樓,去了指定的廂房——馬踏飛燕廂房。
一個藍眼楮高鼻子的胡人模樣的中年人在廂房里頭等她很久了。
「怎麼是個小女圭女圭?莫不是那沈公子騙我的?」那人瞪了白娉婷一眼說道。
「小女圭女圭就不能談生意嗎?」白娉婷見他一臉以貌取人的樣子,心中十分不爽。
那人仔細一瞧白娉婷,見她身上穿著白狐狸毛斗篷,頭發梳成小少女的包包頭,包包頭之間弄著兩團雪白的狐狸毛球,整個一粉雕玉琢的樣兒。
「可以。只是你能用什麼做擔保?」他可不想血本無歸。
居然小覷她的實力?
行啊,刁難刁難他!
白娉婷瞬間從隨身空間里取出一枚果子給那中年胡人瞧瞧。
「只要你猜出這是什麼?我非但不要那一艘船的布料,我還會把這枚稀奇物贈送給你當禮物,倘若你輸了嗎——」白娉婷故意拖長了語調,用激將法誘他下一句。
「倘若我輸了,我那一船的布料低價賣給你,你看行嗎?不過,我鄭某人走南闖北可還沒有遇到不認識的果子!這肯定是果子,只是什麼名字,我得好好想想。」他挑眉思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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