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太陽掛在頭頂,天氣熱的不像話,有些發悶,沒有一絲的風,似乎預示著會有一場暴風雨的降臨。
這麼炎熱的天氣,顧氏那華貴的旋轉玻璃門邊,顧氏的高層幾乎都集中在這里,沐浴在這炙熱的驕陽下。
隨著那些董事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夸贊,許鴻名尷尬之極,張了張嘴卻是半天也沒能插上一句話。看著那被顧老爺子拿在手中的玻璃種帝王綠翡翠,他又回想起在發哥那兒發生的一件件事兒,不是很白皙的臉開始漸漸的漲紅。
比起這個看上去比他還小的顧小希,他確實是差上了好大一截。
「爸,這塊翡翠是小希她挑的,不是我。」許鴻名在顧小希鄙夷嘲諷的目光下,終于忍不住出了聲,聲音很大,帶著一絲絲的氣極敗壞。
許旺達,吳勇征兩人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對視了一眼,許旺達視線落在那塊堪稱極品的翡翠上,陰陽怪氣的道︰「顧老爺子,您這外孫女兒的運氣倒真的是挺好的。就不知道這剩下的四塊翡翠原石怎麼樣?」
吳勇征將顧氏員工懷中抱著的翡翠賭石,挨著個兒的看了個遍。四塊翡翠賭石,只有一塊上面帶了點松花,帶了條莽帶,算是塊表現不錯的毛料。其它的那幾塊,普通至極,普通到丟到大街上也不會讓人多看一眼的程度。
吳勇征收回了目光,咧了咧唇,幫襯道︰「是啊,不如趁著這運氣,將這剩下的四塊也給解開看看,怎麼樣?」
他這話音一落,頓時,又有幾人開了口,都是嚷嚷著要看解石。
許鴻名目光掃過幾人,扯了扯領帶,快步走到了許旺達的身邊,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好一陣,許旺達面上閃過了震驚的情緒,片刻便恢復了正常。可是如果心細的人,會發現,他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他那透著股不可置信的視線再一次的落到那走到顧老爺子身邊,淡淡輕笑著的顧小希——真的沒想到,這丫頭,居然有這樣的能耐?看來,想讓她乖乖的交出董事長接班人的位子,並不像他一開始想的那麼簡單。
不過,怎麼說,她都只是個二十來歲的小丫頭,這姜呢,總歸還是老的辣!
顧老爺子捧著那塊玻璃種帝王綠翡翠,愛不釋手,听到那些老家伙的話,深深的皺起了眉頭,望向顧小希,征詢著她的意見。見到顧小希微微的點頭,這才應是道︰「難道你們幾個意見這麼統一,既然都想看,那就走吧。」
這些毛料一塊塊的被解開,除了第一塊,是白花花的石頭,那幾個老家伙明嘲暗諷了好一氣。從第二塊開始,那幾個老家伙的表情便在豐富的轉變著,一次次從嘲諷到傻眼,從傻眼到呆滯。當最後一塊毛料又切漲了後,顧老爺子得意的哈哈笑出聲來︰「一塊雙色翡翠,一塊冰種隻果綠,還有一塊是高冰種白底飄綠翡翠,挑五塊毛料,切漲了四塊。哈哈,當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听了顧老爺子的話,眾人的臉色多多少少都有了變化。這賭石,十賭九輸,在場的人都明白。五塊切漲四塊,不需要別人解釋,他們也知道這是個多麼恐怖的數字。而制造這恐怖數字的那女孩,穿著一身十分休閑的衣服,馬尾高高的扎在腦後。這麼熱的天,這麼多的的擠在這一樓沒有裝空調的屋子里,她並不像其它人那樣熱得狼狽,一張清透的俏臉上沒有一丁點的汗水,顯得特別的干淨整潔。幾縷碎發隨著那扎在腦後的馬尾,無風自動。
「對我這外孫女兒做顧氏繼承人的事情,你們可還有異議?」顧老爺子哈哈的笑起,那股驕傲得意勁兒,很張揚,很明顯。
鴉雀無聲!
「那現在,我就正式的宣布,我們顧氏——」
「等一下!」許旺達裝做沒看到許鴻名那要放棄的神態,揚聲打斷了顧老爺子的話。
顧老爺子擰緊了眉頭︰「旺達,你有意見?」
「有!」許旺達重重的道,這聲音,可以稱得上是擲地有聲。他再次強調了一遍有,當然有之後,接著道︰「我也承認,我這外甥女兒的運氣好到了逆天。但是,這當顧氏董事長,可不是只要運氣好便可以的!做生意,干事業的事情是大老爺們做的事,外甥女兒是個小丫頭,如果要讓她領導整個顧氏,只怕會有很多人心里不服,這是其一。外甥女兒現在正在上學,學生當以學業為重,總不能全心都撲騰在公司的事情上。萬一耽誤了學業,那可是會誤了一輩子的終身大事,這是其二。听說,外甥女兒在學校里學的是中醫,沒有什麼經商經驗,這設計圖,企劃書之類的,她到底能不能看懂,能不能挑選制訂出最適合公司發展的計劃來?這是其三。這麼輕易的就將顧氏企業交到一個黃毛丫頭的手中,我許旺達第一個不服!」
顧老爺子的臉上飄來了幾片陰雲,面色不愉的瞪向許旺達,這家伙的心思他怎麼可能不明白!
「許伯伯。」顧小希加重了語氣,一字一句的道︰「現在又不是男尊女卑的落伍時代,講究的是個人能力。各位董事的兒子,孫兒中,若真的有能領導顧氏更上一層樓的能者存在,要我顧小希讓出這董事長的位子,我自然沒二話。不過——」
她目光緩緩的掃過許鴻名,掃過吳林月,又掃過眾多董事,方才用一種懶洋洋的調兒道︰「很顯然,我們顧氏沒有這樣的人才出現。既然沒有,這董事長的位子,我肯定是當仁不讓。至于我的學業,這個不用許伯伯您操心,我的成績一向很好,校長也有意給我一個留校的名額,自然是耽誤不了。許伯伯您所說的我的大學的專業,我想請問許伯伯,誰個兒規定的,學醫的就不能經商,誰個兒說的,學醫的就不懂經商?」
一記漂亮的反擊後,顧小希眸子閃了閃,笑嘻嘻的向著許旺達走近了幾步︰「其實,有件事,晚輩一直沒來得及說。紀念日珠寶行,那是晚輩的閑時開的店,店開店時間是短,卻很僥幸的上了h市珠寶行營業額飆升榜第一位。紀念日珠寶行,不知道許伯伯您听說過沒?」
紀念日珠寶行,這一陣子,還真的是在珠寶界聲名鵲起。這個珠寶行打出了各式各樣的宣傳,廣告美模,甚至就連本市的第一把手在接受采訪時,也順帶著幫這珠寶行做過宣傳,在這僅僅半個月的時間內,業績飆升,已經贏得了絕大多少h市女性的青睞。這樣的珠寶行,他許旺達,又怎麼會不知道?
可是,這家珠寶行,他找人打听過,明明都是雲三少在打理,怎麼可能會是這小丫頭的?
「小丫頭,你騙誰呢?那店,不是雲三少的?」許旺達還沒開口,吳勇征已經搶先質疑。
顧小希對上他質疑的目光,挑起了眉梢,笑道︰「吳爺爺您這話的意思,是在說我說謊?」
「說不說謊你自個兒心里有數!」吳勇征冷哼一聲,道。
顧小希也不多言,自包包中取出手機,將電話撥了出去︰「這是珠寶行的內線電話,吳伯伯您不相信的話,可以自個兒問。」
吳勇征瞪了她一眼,仍是將手機接到了手中,兩聲嘟嘟聲過後,那邊響起了一個溫柔的女聲︰「老板?」
「我撿到了這部手機,想還給你們老板,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找到她?」吳勇征還真的是個精明人,說的煞有其事的。
那邊的女聲立刻道了謝,報出了品尚中醫學院的地址,以及顧小希的姓名。說完後,又補充道,如果到學校沒有找到人的話,可以把手機送到紀念日珠寶行去。或許報個地址,她去拿也行。
吳勇征直接便掛了電話,又想說即便是顧小希開的店,可也是雲三少在經營。話到嘴邊,余光掃到那在一邊沉默不語的許旺達,眉頭皺起,暗罵了一句狡猾,便不再吱聲。
吳勇征歸于了寧靜,許旺達便沉默不了了,看著顧小希笑了起來︰「紀念日珠寶行,以這麼突飛迅猛的姿態闖入了珠寶界,成為h市珠寶行飆升榜排名第一位,肯定是有什麼特別的法子。外甥女兒你既然是那家珠寶行的老板,想必是知道這個法子的,是不是?」
「若說法子,倒還真的是有一個特別的。」顧小希黑眸閃過一絲狡黠,眉頭微挑著笑道︰「不過,許伯伯你確定想知道?真心想知道?」
顧小希這最後一句話問的有些古怪,許旺達怔了怔,回答的萬分肯定︰「當然,如果真的是好法子,對我們顧氏的發展有益的話,我身為顧氏董事會的一份子,當然是真心想知道。」
「其實很簡單,主要在我珠寶行的店員,她們都有豐富的珠寶知識,都非常認真的工作,態度又好,很有工作熱情。這種熱情,顧客是能感受得到的。」顧小希停頓了一下,接著道︰「要想使員工有工作的熱情,最重要的一點,對公司里的所有的員工都要等同的對待,不能有任何特殊不公的存在。如果對待員工不公,便會打消員工的工作積極性,被打消了積極性,所謂的工作熱情,便不可能會有。在我看來,我們顧氏的員工,這種工作熱情,很欠缺!」
這小丫頭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暗示顧氏養的閑人太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