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我推開,他站起身子負手而立,透過繽紛的桃花看向別處,不由得一蹙眉︰「這對面的女人是誰?」
「誰?」我錯愕的站起,循著他的視線一瞧,正是浣媚。
那時的浣媚還小,十三年紀,天真無邪的時候,她舉著摘下的花枝笑眯眯地游離在院子里。
見到他,浣媚手中的花枝陡然掉落在地,驚慌地猶如一頭小鹿。
他俯,將她掉落的花枝撿起,再輕輕地遞給她。舉止溫柔,勝我百倍。掃了一眼浣媚的眉眼,我發現她與我相似。
是呢,姐妹自然是相似的。
或許,她比我更加像施兒罷了。
***
是夜,房間里的燈光有些黯然,火苗偶爾會發出 啪的響聲,映照著床上嬌小的身影。
浣媚與我坐在床邊,一頭擱在我的肩頭上,看著我飛快地穿針引線,感嘆道︰「姐姐的手法真好。」
「你也可以學。」我淺淺一笑,心里卻莫名的酸澀起來。
「我不要。」浣媚撅嘴,「這個東西我倒是永遠學不會,每每學著,總是會扎手,姐姐你也知道,我怕疼嘛。」
我又是一笑,戳了戳她的頭︰「剛開始,誰都會疼的。」
「所以我覺得姐姐你很不可思議,明明你頭次學的時候手被扎得都是密密麻麻的口子,卻還是用心地繡。」她拖著腮,小女孩狀,「姐姐的毅力真非一般人能比。」
我說不上什麼話,收了手中的針線,放在了一邊。
如浣媚所說,我是一個極其倔強的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曾幾何時,我也繡過一番真心贈予他,可是他卻能夠收到太多的心。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我只是他一枚通風報信的棋子。
若是想得到哪個官員的消息,我便會引誘官員來桃歌坊,套出話,再轉告給他。
周而復始,我做的從來都是這樣的工作。
一開始,我是真心的愛他。可是愛久了,卻變了味,失了最初的感覺,沒了純粹。
利益燻心,誰都如此,都是不能控制的。
用眼角的余光看了浣媚一眼,我心里帶著一些酸澀,但卻不得而為。
門被叩響,有下人端著準備好的飯菜過來。
盤子落在圓桌上,聲音雖輕,但是卻給了我心髒處最重的一擊。緩緩地走向圓桌,我夾起一道菜,對著浣媚自然的笑︰「快些過來吃,等會兒便涼了。」
「好。」她不諳世事的模樣讓我的手微微的一抖,但手中的筷子還是溫柔地伸向了她的嘴。
猶如蛇蠍。
夜晚,昏迷了的浣媚被我讓人悄悄地帶去了房內。而榻上的男人正早早的準備好了一切。
他支起身子,愜意地看著我將浣媚拱手送上,贊許的點頭︰「無雙,你真可是朕的得力幫手。」
「皇上要的,無雙都會努力地幫皇上達到。」心口已經微微的發麻,我的手也顫抖起來。
看著迷迷糊糊的浣媚被他抱上。床,我的神經剎那間有些崩潰。
他轉過身,淺淺的笑︰「你可以,出去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