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淚奔跑 淘氣聰明

作者 ︰ 冰雪小黑

在自己的小家里,做什麼都是自己的,地里種的,田里播的,都是自己的,不用再上交給家長有去無回了。

帶男一發現丈夫被結扎了,豪啕大哭,她這次果真絕望了,因為丈夫結扎了,不說生兒子,懷孕都是不可能的啦。

老太太看著兒媳婦的頑固執著,冷冷的看著,一句話也不說,帶著轉娣一溜煙出門了。

哭過後帶男發現強烈的嘔吐,帶男怔住了,莫不是已經懷上了?按經驗肯定是,例假也遲了幾天了,帶男破涕而笑。

小三其實對生男生女已經無所謂了,折騰得太累人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使小三已經對帶男肚里的孩子不抱任何希望了,看著妻子日漸消瘦變老的容顏,小三只恨造化弄人,帶男曾徑長發齊腰,常常兩個麻花辮子示人,讓村里的男人們無不羨慕小三有福氣,找到這樣仙女一樣的女人做媳婦。

可如今,頭發剪了,也變少了,兩個細辮子短短的只到頸脖子。雖然五官還精致,可是容顏真的不再了,女人哪經得住生娃再生娃,而又在月子里傷心焦慮的日子啊,可是小三勸不了妻子,妻子的倔勁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一朝懷孕,十月懷胎,這十個月,帶男可不同常人孕婦,東躲**,處處躲著人群,怕別人看到了她懷孕被舉報了,拉去人流了,所以說帶男這十月過的不是人過的日子。

到了82年的冬天,帶男臨盆,又是一女兒,老太太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不理帶男,帶著轉娣去玩了,這一次帶男沒哭,死心了,絕望了,不再生了,孩子的名也不再叫什麼娣了,小女兒的名字取名為李小燕。

老太太不是氣帶男生了個女兒,而是氣帶男總是一直生過不停,老太太總認為人是爭不過命的,你命中有自然會來的,命中無強求不得。

村里干計劃生育的人嗅覺是很靈敏的,帶男一生下孩子的第二天,婦聯主任上門了,村主任上門了,在帶男家走走轉轉,看了家里沒有值錢的可拿,房子是土磚的,取不走,拆了也是吃力不討好,最後村干部看中了帶男家里堂屋里一屋子干稻子,幾個人像是土匪,三下五除二,全裝進了麻袋,來了一輛拖拉機,拉走了。

小三麻木的看著計生辦,什麼沒說,冷冷的表情,事不關己的樣子。計生辦發現這家沒有哭爹叫娘的求不要罰,看來罰得不夠重,家里還有底子,結果又開了一張單,罰款一百元,這個一百元可不是小數目,小三家里真沒有,最後經過村里統一決定,從小三工資中抵扣,小三的工資直接發給村計生辦,直到扣滿一百元為止。

老太太完全不管小燕,只顧帶轉娣,也不燒飯給帶男吃,帶男這個月子過得苦得呢,海燕上了初一了,看到媽媽如此辛苦可憐,總是三天兩頭傍晚跑回家,做飯給媽媽吃,幫助媽媽洗妹妹的東西,等媽媽滿月後,海燕開始不上學了,因為她認為上學會增加家里負擔,不上學還能幫助家里干活,帶妹妹,讓妹妹們都能上得起學,自己反正也讀了有這麼多書了。

這個孩子就是這樣,總是象大人一樣替家里著想,他的父親當然不同意,堅決要女兒上學,可是父親嘴上說,卻拿不出錢給孩子交學費,買資料。最後還是被孩子勸通了。李志堅這個大男人,這時候好象徹底醒悟了,多生娃對自己是一種苦難。

這個家慢慢的趨向平靜,娃兒多,總是大的帶小的,小的泥里爬,大家都在慢慢的長大,家里現在不尋思著生男娃,專心搞致富,孩子的教育,海燕學了一門縫紉手藝,跟人出去找工了,引娣上了初中,招娣是三年級,轉娣上一年級了。

小燕是個泥女圭女圭,媽媽有空就帶著她,沒空帶就在泥里滾,有時女乃女乃高興就抱一抱,老太太是真心對這個小燕很排斥,因為她一直不贊成媳婦不停的生孩子。

轉娣在學校里上學,雖然聰明靈巧,但也不是很努力,成績可以,但並沒有盡心,心思全花在玩上。

轉娣有二個同齡玩伴,整天逑在一起,玩火柴合子,跳格子,跳繩子,總是在山間的小路上玩到天黑才回家,有時被大孩子欺負,小轉娣總是視死如歸的沖向大孩子家,搬起石頭要砸他們家房子,她的怒氣只被對方父母當著笑話,一笑了之,誰也不擔心一個七歲的小女孩能打倒這個房子。

因此小轉娣總是覺得窩氣,怎樣才能在朋友當中佔住腳,怎樣才能在小伙伴中說話算數,有威嚴呢,小小的人兒整天思縮著這個問題。

上課時小轉娣看似眼楮盯著課堂,實則心早就飛到山邊,空中,無盡無際,天馬行空,其實坐在教室里的只是一個軀殼,根本沒有動腦子,也沒有跟進老師的進度。

考試時小轉娣好象也都能做得出來,七八十分以上總是能拿到,往往都是全班前幾名,雖然沒有大姐姐那樣次次全班第一,可是小轉娣不花一點學習時間就能次次穩坐全班第五,難怪班主任和數學老師除了對他搖頭外,也不禁豎起了大拇指,說,「如果李轉娣能把心思花一半在學習上,或者上課不胡思亂想絕對能成為班上第一名。」

可是誰能控制她的大腦不轉呢,誰能讓李轉娣的大腦不亂想呢,縱然他有位當老師的爸爸也怕是不能吧。

好在學習不太差,也只能任由她去吧,小轉娣滿腦子想的是下課去哪玩,周末去哪玩,怎樣能贏得更多同學的牌,怎樣在同學中有威信,下課後怎樣從後牆逃出去不用站隊。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理,小轉娣總是時而給自己找來麻煩。有一次轉娣的腳腫得象個大饅頭,都是為什麼呢?跳格子踢石頭的,用一只腳蹦,然後踢石頭,腳給踢腫了,她的母親知道了,也不給她弄,就這樣,轉娣拖著沉重腫脹的腳上學,放學,一步一步的拖回家,雖然也會偷偷的哭,但不叫苦,最後還是帶男實在看不下去了,晚上用酒給她推拿了幾分鐘,第二天明顯的好了。

轉娣看似文靜,但卻好奇心太重,听姐姐們說,山上的豆子花上有很多蜜峰,如果能捉一個回來釀蜜不知有多好。轉娣听在心里,記在腦里,第二天太陽沒下山,自己急忙放學回家,放下書包,跑到山上,看到很多「蜜蜂」在花上飛來飛去,轉娣一個勁的在花上用小手窩蓋住,啊!抓住了一個小密蜂。

本能的把手心捂得緊緊的,「哎喲!」轉娣尖叫一聲,終于被「蜜峰」蜇了,一陣鑽心的痛,而且越來越劇痛。其實轉娣抓的並不是蜜峰,而是一個馬尾峰,很毒的,伸開手掌,很明顯的看到被蜇的那個地方有一個小黑點,瞬間,手開始膨脹發腫,一直腫到小胳膊上了。

轉娣痛得直在地上打滾,哭得稀里嘩啦,哭回家了,可是不能實話告訴媽媽啊,只得跟媽媽說,「媽媽,我在山上走,兩只手一搖一擺的,突然一個蜂子往我手上一飛,蜇了我一下,就成這樣了!」

「哎喲,痛吧,怎麼會這樣,看來這都是注定有個災哦!」帶男總是會把這些歸結在命運安排上,意思是逃不月兌的災。

帶男到處找絲瓜葉給轉娣擦,又到隔壁鄰居家找母乳給孩子涂,可是仍然繼續劇腫,一點沒有消腫的意思,轉娣感到手劇烈的灼痛。晚上做夢都會夢見自己的手沒了。因為這只手是麻木的,沒有一點感覺了。

洗澡時要媽媽幫著洗澡,帶男的嘴在對這些女娃子身上總是豪不留情,什麼「短命鬼,要死的」之類,成天當名字叫,或許是孩子多了,總是用這個為代號喊孩子們,這孩子又無中找事,當然是一頓臭罵啦。

過了三天,手才消腫,小小的人兒好象經歷了很多,這下再不敢貪玩了,不敢皮了,想起手腫的這三天,真的怕怕的。

女乃女乃從舅老家回來了,轉娣一把淚一把鼻涕的的跟女乃女乃撒嬌,感覺女乃女乃不在自己真是可憐,女乃女乃也心疼得寶貝兒摟過不停。

說實話,自從轉娣小時候開始跟女乃女乃睡,白天形影不離,帶男就很少管轉娣了,加上轉娣什麼事都幫著女乃女乃,什麼話都跟女乃女乃講,帶男真的把心全放在小燕身上了,仿佛這孩子不是自己生的。

轉娣再怎麼被罵,聰明是不可否認的,努力也是不可否認的,家里有條大水牛,每天早上都是轉娣牽著它去吃草,其它幾個娃子硬是不敢放牛,轉娣一手拿個矮凳子,腋下夾本語文課本,另一只手牽著繩,每天早上都是把牛肚子吃得飽飽的回來,一篇課文也背完了。

就連和帶男家共牛的組里的人(以前農村里的牛是半個家,一個家庭是養不起一個牛的,因為牛要吃很多,所以一般兩三家共養一頭牛,各家按田的多少分配養多少天),都直夸轉娣太歷害了,牛被她帶著吃得象氣球。

每當听到這樣的夸獎,帶男才會媚開眼笑起來,也附和著贊揚轉娣。轉娣不僅能把牛吃飽,且牛拉的牛糞也不會丟掉,早上牛出行離家不遠的地方就會拉一次,小轉娣在上面插根樹枝,告訴別人這個牛糞是有人要的。牛吃飽後又要拉一次,小轉娣照樣再插上樹村做上記號,把牛送回家,然後再挑著父親為她們特意制作的小糞基(挑的簸箕)和鋤頭,再一步一步的挑回家,這孩子干起活來可真是一絲不苟。

有一次村里有個人把小轉娣的牛類撿去了,小轉娣一勁的沖上去,馬上將對方的牛糞倒下來,說,「沒看到做的記號嗎?這是我的牛拉的,我要撿回家的。」對方看到這樣強勢卻有理的小孩,只能笑著道歉,任由孩子倒下自己撿進簸箕的牛類。

小轉娣始終是好動的,二年級下學期,班上的同學都出了麻疹,小轉娣也不例外,突發高燒,躺在床上全身火燙,帶男終于坐不住了,孩子燒了一天了,跟小三說,「床上有孩子發燒了,你還不去找醫生?」

家里孩子生病很少看醫生,都是拖著就好了,這一次估記是太恐怖了,所以帶男才會提出要看醫生。

衛生所的醫生來了,問小轉娣是要打針還是吃藥,轉娣雖然燒得迷糊,但終還是明白打針很痛的,選擇了吃藥,最後吃了一顆藥,昏睡過去了,第二天醒來,全身紅點,原來昨晚發燒是出麻疹的前朝。

農村里有個說法,出麻疹就是要在家養著,跟婦女過月子一樣,要養四十天不能下生水,喝開水,洗開水,還要禁食很多東西,這時的轉娣已經明白許多事了,明白不照著做麻疹會年年來的,所以轉娣很听話,叫怎麼樣就怎樣,但是全身癢得不得了,只能自己看看,不敢抓,听說抓了會有小洞洞。

這時全班同學只有十多個上學,其它都有家出麻疹了,轉娣在家養了一周了,急得慌,麻疹好了,又忘了傷疤忘了痛,經常跑到房子後面的山上玩,摘青葉子,玩石子,這些本不該做的事轉娣都做了,小三一生氣,索性讓她上學去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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