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侶情俠傳 旱花一現(2)

作者 ︰ 飄柔01

張少英伸手模了模林夢怡的額頭,已不再那般燙手了。問道︰「你好些了沒?」听得張少英如此不顧人前的噓寒問暖,林夢怡又羞又澀。輕聲說道︰「出了些虛汗,已是好多了。」說到此處,林夢怡又想起母親孤零零的獨葬一處,不覺潸然淚下。想起母親的悲慘,林夢怡說道︰「少英,你日後若飛黃騰達,納妾在所難免,只盼你對她們不薄情寡義。」此言一出,阿信阿沅二女頓紅透了耳根。二人此時隨侍林夢怡左右,日後張少英與林夢怡共結連理,自可被張少英納為侍妾。張少英不知其中原由,握著林夢怡的柔荑,說道︰「妍妍,我只娶你一人,決不去納甚麼妾。」林夢怡道︰「那阿信,阿沅怎麼辦?總不能將她們送與別人為妾吧?」林夢怡此時對二女極是感激,倒違逆初衷,願與三女共侍一夫了。張少英一愣,才知林夢怡竟是在說阿信阿沅二女,問道︰「為甚麼一定要為妾呢?」林夢怡道︰「她們與我一樣,已無家可歸了,又能嫁給誰呢!」張少英道︰「大家都生的一樣,為甚麼要有這許多分別?」林夢怡嘆道︰「只因我們女子天生柔弱,自古已然。我們除了依靠男人,還能依靠誰呢?」張少英也深感無奈,只得深深嘆息。

張少英向阿信阿沅二女看去,三人六目相投,二女頓羞得不敢再去瞧他。張少英躊躇不決,這數日來多番變故,他已有些不知所措。心中更未如此想過,亦無此非分之想。自知二女與林夢怡姐妹情深,日後自不能送于別人為妾。但想日後懇求柳天波一番,以他們的勢力便不定能為二女月兌籍。

見張少英久久不語,林夢怡問道︰「少英!你怎麼了?」張少英回過神來,微微一笑,問道︰「你餓麼?」林夢怡久未進食,經張少英一說,頓月復中咕咕作響,不由大羞。張少英忙道︰「我去拿!」剛起身子,阿信阿沅二女頓搶上前說道︰「姑爺!吩咐我們便好了。」說罷,二女齊出房去準備。張少英直至此時才覺這姑爺二字听得甚是新鮮,不覺暗暗好笑。自己與林夢怡一番謊言之詞,卻已是煮成熟飯了。但想自己竟已決意娶林夢怡,便隨她們叫了。

不過片刻,二女端來些素食。日間四人便未再出門,倚在林夢怡炕側說著話兒。竟至傍晚,金千兩前來叫門,?是柳天波設宴,請二人上樓赴宴,更吩咐將林夢怡帶上。張少英心中暗想,倘若自己平庸無能,恐怕便不會有這待遇了。林夢怡身子並未復原,但極想見見這兩位武林盟的大人物,稍稍打扮一番,兩人上樓去赴宴。柳天波與任閑遙已在桌旁細噓,見二人進來,便招呼二人就坐。

柳天波仔細瞧了瞧林夢怡,贊道︰「果然是個美人胚子,少英眼光可也不錯了,哈哈……」張、林二人想起草屋之事,不覺大羞。柳、任二人頓皆大笑。四人稍稍吃了些,林夢怡因母去世盡孝,只是稍微用了些素菜。張少英雖知守喪三年之禮,但此刻心中無甚它念,並不懂守喪的禁忌。林夢怡知他此刻更不可能開身,何況二人並未正式成親,是以並未向張少英提起。柳天波向張少英說道︰「少英啊!稍後我們出去打獵,你可願意隨我們去?」張少英不解道︰「此時去打獵?」柳天波道︰「夜黑風高,自是打獵的最佳時機了,你可願意去?」張少英一時不解,不由看向林夢怡。林夢怡但听柳天波所言,已知當下之事恐怕與七殺屠眾有關。竟然張少英已身居武林盟,那自是非去不可。卻不禁擔心張少英該如何面對七殺,兩方終究需站穩一處。林夢怡說道︰「如此便請二位大俠照顧少英的安危了。」任閑遙笑道︰「一定完好無損的還與你。」張少英正不知何意,林夢怡已起身告辭回避。柳、任二人閱人無數,均覺林夢怡殊不簡單。

張少英不解道︰「這究竟是做甚麼?」柳天波道︰「莫峰請我等去赴宴!你說該去不去?」張少英一呆,甚為疑惑。但想諸眾百姓與柴府均對逍遙城憤恨至極,但柳天波等人卻與莫峰相對無常,便如朋友一般。柳天波顯是瞧出張少英眼中的疑惑,擺了三個酒杯。說道︰「倘若這三只杯子是武林盟、朝廷與逍遙城,你可看出其中之意?」張少英稍一看,想起林夢怡所言,搖頭道︰「朝廷想借武林盟之力滅逍遙城,無論勝敗,都不會傷及朝廷。」柳天波點頭道︰「可你需記住!武林終究是武林,決不能參與到朝政之內,這是自古以來的武林大忌。」張少英道︰「那我們便不能上朝庭的當。」柳天波頗為贊賞,說道︰「不錯!武林之事,自以武林之法解決。決不能讓朝政摻雜其中,你可明白我所說的?」張少英點點頭,問道︰「莫大哥他們還在這里麼?」柳天波道︰「那你去是不去?」張少英道︰「兩位大哥吩咐,小弟豈有不敢。」柳天波道︰「那你回去與你家小夫人做個別罷!我會安排弟子負責她們的安全。」

當下張少英回入房中,將諸事說了,林夢怡知其意已明白個大概。逍遙城殺人放火,武林盟面上雖不罷休,暗里卻是相互勾結,不禁對三方之間深知一些。林夢怡解下脖子上的翡翠玉墜,交與張少英手中,溫言說道︰「少英,你戴上它吧!千萬小心!」張少英知這玉墜是她母親唯一送于她最珍貴的東西,已貼身十余年。知他為自己擔心,輕聲道︰「我會的!」說罷,輕吻了林夢怡的額頭。阿信阿沅二女俱掩面羞笑,張少英喝道︰「笑甚麼笑!晚上回來將你們兩個都扒了。」說罷,轉身去了。阿信阿沅二女一怔,隨即領略這扒字之意,不由大羞。

張少英上來柳天波房中,兩人已在等候。柳天波向他使個眼色,三人自窗口魚貫而出。穿過街道,竄入山從中,不過半刻,已翻出縣城。柳天波見張少英姿勢甚是難看,不甚熟練。當下停來,問道︰「我瞧你這逍遙八步,縱躍頗遠,卻斷斷續續,奔跑如此難看?」張少英尷尬道︰「我落步硬彈起來的!還不熟。♀」原來張少英雖知運用之法,但極不慣逍遙八步的全力吐納,才導致如此斷斷續續勉力而起。柳天波道︰「我再授你一式神行術。你竟能學成逍遙八步,學我這功夫自也不難。」張少英大喜,急忙拜了下去。柳天波道︰「我這門功夫威力奇快,較之逍遙八步雖繁雜,卻迅如閃電。你功力竟深厚,自不費時。」當下柳天波將心法口訣傳授給張少英,又再細細講解一番。神行術堪堪不過千字,口訣均是經絡中的吐納之法。張少英打坐靜思一番,稍有不懂之處,即向柳天波詢問。不過半個時辰,張少英記熟無誤。柳天波道︰「你乃初學,不必太過急躁,我們這便走吧!」

張少英便以神行術的法門極力奔跑,竟是頗為順暢。神行術的步數較短,善于近斗,一氣之間連縱三次,九丈之距。步法竟短,內力運用之間亦有余地,好在張少英緩緩便習慣了。他隨後跟在柳,任二人身後緊隨不落。柳、任二人有意試他功力,當下越奔越快。張少英內力渾厚,使了神行術的法門,吐納已不如先前那般緩慢耐勁。三人自山野間疾奔,天色也黑了下來。張少英身法雖跟了上去,但覺落步甚短,起步甚雜。不覺間倒以神行術的心法使逍遙八步的路數。他這般蓄勁且強,雖耗力甚巨,但一縱五六丈,已可與柳天波等同行。只是他使得不甚熟練,雖能較遠,卻終究不慣運用,急促之間總有停頓。

三人向南疾奔,奔行近五十余里,張少英已頗為熟悉這神行術與逍遙八步相結合的路數。這時雖有些喘急,張少英卻不在意。三人奔上一處山頂,朦朧中但見遠處有些許光亮,似是個村子。柳天波與任閑遙坐了下來,飲茶解渴,張少英也接過皮囊喝了些。任閑遙笑道︰「你倒也不笨,這兩者相合倒也相得益彰。今後多加修習,必定威力驚人。」張少英上前拜倒,說道︰「多謝柳大哥傳功之恩。」柳天波上前扶住張少英左肩,拉了起來。張少英直覺一股真氣散入體內,隨即無聲無息,知柳天波試探自己武功。柳天波明顯身子一震,收回手臂。驚嘆道︰「果真是異數啊!」任閑遙見柳天波如此大震,不由好奇。扶住張少英右肩,這番試探也是一震。柳,任二人相視之,不禁大笑起來。柳天波笑道︰「少英,我本意收你為關門弟子,此番看來,我這師傅可當不成了。」張少英不解道︰「為甚麼?」

柳天波道︰「但凡習武者,體質乃重中之中,你這樣體質可真是數百年難得一見吶!」張少英問道︰「那我身體究竟有多好?」柳天波道︰「恐怕連當今盟主,甚至是逍遙城主冷月痕亦有所不及。」張少英大駭,一時不知是真是假。任閑遙也大為高興,心中對七殺更多了份敬重。張少英如此數百年難遇的奇才,七殺竟能放任之,當真是心胸寬闊。任閑遙道︰「習武之人無不是修煉內力,擴通脈絡,已求其更加渾厚。但你脈絡通暢已是極致,你可知這其中之差別?」張少英點頭,似懂非懂。任閑遙續說道︰「以簡解之,你脈絡之中可同時運用陰陽兩股真氣。但我們之中再好的體質也只能兩種真氣一一修煉,因為我等任督二脈皆未完全打通,受不得這樣渾厚的真氣。」張少英不解道︰「任督二脈打通,兩股真氣相互撕咬,痛不欲生呀!」柳任二人相對一眼,心中釋然,任逍遙道︰「醫家有雲任督通,則百脈皆通,與習武自是大有益處。你天生任督二脈盡通,任督之脈,陰陽之道。你竟修習于大周天,修煉之益自是勝過常人百倍。只是你體內內力竟如此渾厚,倒是頗有不解。」

張少英道︰「我也覺得奇怪,只要一催運內真氣,內力便四處匯集。蒼龍大哥只說我體質極好,他也不清楚。」柳任相對一眼,都是不解,這個問題恐怕也只有陳坦秋知道了。想起了慕秋白,張少英問道︰「如我這樣,得練多少年才能勝過幕秋白?」柳,任二人齊向張少英看了一眼,任閑遙說道︰「那幕秋白武功深不可測,你習得四五年即便不敵,也可保命吧!」張少英雖覺四年光景挺久,但想竟比常人快了數年,心中隱隱甚是期待。

柳天波輕嘆了一聲,說道︰「冤冤相報何時了,一代冤仇數代傳。你報仇為小,習武才為大,否則怎對得起這一副好身子。我問你些事,你可如實稟答?」張少英點頭應是。柳天波問道︰「剛剛我稍一探查,你體內的內力積蓄深厚,但真氣稀薄,力道散亂。即便是你修習大周天,內力也豈可在這短短半月內有這般境地。你如實告訴我,蒼龍可還教授你別的法門?」張少英見二人臉現疑色,忙道︰「蒼龍大哥只傳授我玄天內功與逍遙八步這兩式。你們若不信,待會兒見到蒼龍大哥問他便是了。」柳,任二人對望一眼,心中均是一般想法。柳天波笑道︰「你不必緊張!來,我們再輸些真氣與你,你以龍炎丹的吸納之法催化,內力便不至運導不足了。」張少英得蒼龍講解,知這玄天真氣修行不易。但不論修煉的法門如何變化,玄天內功的總綱要領卻是無法改變。柳任二人竟願輸真氣與他,其中的損耗卻非一般高手所能承受,忙拜倒叩謝。當下柳天波與任閑遙單掌抵在張少英前後輸入陰陽兩股真氣。張少英只覺體內冷熱交替,酥麻難當。緩緩不絕的真氣自前後相互流竄,這其中的吸納之法張少英早已熟記于心,當下運導真氣匯聚丹田。

殊不知,習武之人爭強好勝之念甚強。若柳天波,任閑遙二人此時尚有敵意。只需二人同時發力,張少英必散功而亡。稍不過半刻,張少英只覺體內兩股真氣漸近渾厚,柳、任二人亦是頭頂白霧裊裊,大汗淋灕。他二人常在一起行事,性子相惜。得見張少英如此奇才頓皆歡喜,如獲至寶,二人毫不吝嗇的將真氣注入張少英體內,邊則探查張少英體內異況。柳、任二人源源不斷的真氣輸入張少英體內,均被張少英體內的真氣吸納化去。如此竟絲毫不排斥,又能吸納催化,實乃玄天內功的上乘之境。只是張少英體內的真氣畢竟時日短暫,因而跟不上內力的洶涌,內力引導不足。

柳、任二人輸入張少英體內的真氣加之尚有七八成,但經張少英體內真氣吸納之後,所得也不過兩成,但亦運用體內內力自是綽綽有余。二人收息已畢,此次消耗著實不少,均各自行功調養。張少英直覺體盈充沛,神清目明,甚是舒暢。見二人大汗淋灕,知二人為自己費心,心中大為感激。過了個把時辰,柳任二人這才緩過勁來。柳天波笑道︰「這玄天真氣修行不易,你半月之間便至這般地步,堪稱千古第一人吶!此等內功心法堪稱武學中的絕世之作。心法中有提到陰陽吐納之道,生生不息之語。你有如此身質,定可一探巔峰之境。」張少英當真是竟喜又惶恐,恍然如夢。

柳天波轉身說道︰「今後行走江湖,你萬不可將你身質一事泄露,否則終有禍端。」張少英感激的點頭應是。柳天波接道︰「這玄天內功博大精深,這運功法門你已知曉。心法總綱你也得大成之後方有所用,你切不可心急。」張少英連聲道謝。便在此時,深夜之中,但見遠處左右前三面,漫出無數的亮點。不過多時,三人看得明白,但听蹄聲大作,火把至如長龍,顯是有許多人。深夜之中,但听蹄聲,不聞人馬嘶鳴,三路人馬均向遠處那村子圍去。只見陣勢,恐怕不下數千眾。張少英見柳任二人神情自若,顯是知曉那些人馬的來路。問道︰「那是甚麼人?」柳天波道︰「禁軍」張少英自懂事後只認識廂兵,衙役,捕快,刀頭,雖听過禁軍之言,卻並未見過。只听柳天波贊道︰「這就是西門啊!」

任閑遙笑道︰「走罷!會會去。」張少英心中惻然,石破軍竟帶軍隊前來圍攻,不禁暗暗為七殺擔心。正尋思間,張少英但覺身子一輕,原來是任閑遙提著他身子躍出了山頂。這深夜之中,但見腳下陰暗森森。稍有不慎,必定摔得粉身碎骨,著實駭人之極。兩人挽臂,將張少英夾在中間,向山腳滑落。墜勢甚急,張少英側目所見,柳、任二人的衣衫盡皆鼓起,似與蒼龍所使得法子不同。

不過一會兒,三人滑落有四五里地,落在一條小河旁。三人剛上大道,便遇見一隊威武雄壯,衣甲鮮明的輕甲騎兵急沖而過。但見頭鏊搖勻,一眾騎兵身著步人甲,黑巾蒙面,只露出一雙眼楮。便是馬匹也披上了護甲,僅露出馬眼,馬尾,馬腿三處,馬嘴亦用鐵箍套起。黑夜中四周寂靜無聲,僅有馬蹄作響。火把林立之間,兵甲鏘鏘,寒光印耀。眾騎兵分成三隊,中隊為弓弩手,外側一隊持鉤鐮槍,一隊持長槍,井然有序。眼見生人靠近,即有十余斥候敢來,一人挺槍喝道︰「甚麼人?」柳、任二人取出腰牌,那騎兵將火把遞近了些,細細一瞧。忙下馬抱拳說道︰「二位統領有禮,石將軍已到翻江村。」說罷,十騎調轉馬頭向前疾奔而去。這些騎兵豪不停步,斥候來回穿梭,人馬之間絲毫不見混亂。張少英從未見過這般威武懾人的官兵,不禁大為折服。嘆道︰「這便是禁軍嗎?」柳天波點頭道︰「這是一支黑暗中的軍隊,卻很了不起啊!」張少英道︰「我听人說在咱們大宋最北邊有個遼國蠻子很厲害。」柳天波道︰「人家是騎兵,咱們是步兵,自然各有不及。」任閑遙嘆道︰「看來石破軍知道我們會來!」柳天波笑道︰「我們是寧死也不說的那種,他放心。」兩人相視一笑,展開輕功奔出。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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