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道︰「我要進去瞧瞧。♀」張少英以為自己听錯了,問道︰「甚麼?」逍遙道︰「兩個大美女在沐浴,不進去瞧瞧會五雷轟頂啊。」張少英驚道︰「那怎麼行?」逍遙道︰「還好你拿了劍,否則你就慘了。」張少英不知逍遙這樣究竟是真是假,只得道︰「還請逍遙大哥饒了小弟吧。」逍遙嘆道︰「你是護花人,我是采花賊,不跟你廢話。」
一言竟畢,右掌一展,三尺長的氣刃將張少英嚇了一跳,看來逍遙真要進去看看。姬靈霜倒還罷了,柳燕若是被男人瞧見了,他竟舍不得,柳燕也接受不了。當下水寒劍出鞘,藍光閃過當先攻了上去。逍遙哈哈大笑兩聲,折身向張少英疾砍。一番相交,氣刃已將水寒劍牢牢吸住,內力便從劍身身上傳來。張少英大驚,忙催運內力抵抗。逍遙笑道︰「你的劍法在我眼里跟三歲孩童無異。」
說罷,逍遙的內力又壓了過來,張少英便也催運內力壓過去。逍遙裝作漫不經心,一股內力又壓了回去。兩人你來我往,運力時一個神色張目抿嘴,一個神態自若,頗為滑稽。張少英只覺得自己一股內力壓過去,逍遙又一股內力壓過來,顯是逍遙捉弄自己。張少英心中不服氣,知道自己功力不及逍遙,不宜硬拼。突然心生一計,大喝一聲,運力蕩開。刷的一劍便向逍遙腰間橫削,逍遙飄身躲過,叫了聲好。張少英一擊得勢,挺劍上前便是一招左右逢源,將逍遙罩在劍網之內,逍遙又叫了聲好。接著便是一招劍雨狂花,七彩神光,逍遙見張少英將這幾招使得頗為融洽,驚嘆道︰「不錯。♀」張少英接下來便是一招長虹貫日,這一招逍遙最熟悉不過,當下氣刃指地。這招長虹貫日氣勢如虹,磅礡大氣,變化極大,使將出來頗為壯麗。張少英這一招有形有勢,內力的運用卻只使到了六分,無法精細。這一招只有近身半尺之內才知出劍之後的方位,雖然直接,卻極為凶險。張少英這一劍最後選在了逍遙的咽喉,雖然氣勢逼人,卻不是最好的方位。逍遙橫刃化劍,迎面便是一陣氣霧,陡然一驚。
張少英收劍刺向逍遙左胸,逍遙閉上眼仍能辨出方位。兩人一交手,逍遙只覺張少英抵擋氣刃的力道小了許多,待他驚覺時,月復間劇痛,口中一咸,被張少英這股掌力震飛出去。一擊得手,張少英大喜。但見逍遙口噴鮮血,又是一驚,知道自己闖禍了。左右二女看著倒地的逍遙縱聲嬌笑。
逍遙畢竟是上尊,一眾僕人自持身份,忍了下來。逍遙真氣激發,將面粉震散。吐了口血沫,喝道︰「前些日子你把老偷追得吐血,今日又把我打的吐血,你是不是喜歡看別人滿嘴噴血?」張少英對逍遙城頗為感激,頓頗為尷尬。躬身道︰「小弟魯莽,還請……」他本想說還請莫怪,突然心中想到,別人若是將自己打的吐血,不怪他才怪,一時腦中又想不出別的話了。右子老接過清水遞給逍遙漱口,向張少英道︰「你別怕他,打輸了還怪別人,以後就得這樣教訓他。」張少英尷尬不已,只得道︰「晚……小弟實在是愧疚。」
左子手道︰「感恩是對的,卻不能用尊嚴來還,你運去逍遙城的十三萬兩黃金,我們拿走五萬兩,自此兩清。」張少英知道逍遙城之人的性子,恭聲道︰「姐姐高德,小弟佩服不已。」左子手眉笑顏開,笑道︰「好。」逍遙笑若有所思道︰「他女乃女乃的,活了一輩子,打架還沒撒過面粉,奈何?奈何?」說罷,向外堂走去。
姬靈霜換了一身柳燕的衣服,雪白的長袍上繡著銀絲花鳥圖,薄絲相配,頗為艷麗。逍遙已將這間小客棧包了下來,住下來的人給了十兩銀子打發,自然沒人不願意。三人正在另一間房內小歇,三人進去時逍遙雙目一亮,嘖嘖嘆道︰「絕世佳人,左擁右抱,小兄弟艷福不淺。」姬靈霜道︰「這位郎君乃千古君子,非要我逼他,他才願意相就,不同凡響。」逍遙笑道︰「果然不同凡響。」張少英臉色緋紅,逍遙嘆道︰「你記著,寧為男子不為丈夫。看見漂亮的美女不需偷偷模模,上去調戲她,這才是男子漢氣概。」
張少英一直被逍遙捉弄,反譏道︰「現在就下去,你敢去調戲人家,我就……就相信你。」逍遙道︰「賠本買賣不做,賭一萬兩黃金。」張少英道︰「瘋子才與你賭。」逍遙搖頭苦笑。
姬靈霜帶了柳燕進入房中,留下兩個女僕照料,左子手,右子老二女也進去了。張少英頗為擔心,柳燕報以一笑。逍遙向來是閑不住的,這里甚麼都沒有,又不能離開,邀著張少英躍上屋頂喝酒。
逍遙凝視著街上的行人,問道︰「看看這些人你看到了甚麼?」張少英搖搖頭。逍遙道︰「是人生。」張少英大有感觸,點頭應是,道︰「曾經我連他們也不如。」逍遙道︰「舊的歲月已經結束,新的歲月已經開始,你的心不能停留在過去。」張少英嘆道︰「我明白。」逍遙道︰「越危險的路程是越需要不畏艱險的毅力,你若一直在糾結中度過,她們再怎麼幫你也是徒勞。」張少英道︰「我明白。」逍遙道︰「習武憑的是循序漸進,姬靈霜卻有未走便會飛的本事,這是你的福氣。」張少英道︰「我知道。」逍遙道︰「彷徨是因為仇恨蒙蔽了你的雙眼,逃避是你不願面對的過去,自卑是你不願面對的現實,這些都足以讓你墮落。」張少英道︰「請大哥賜教。」逍遙道︰「看清楚你現在的自己,更要明白武林的規則。江湖上這些瞧得見的不可怕,瞧不見的東西才是最可怕的。」張少英道︰「除了報仇我還能去做甚麼?」逍遙道︰「你腳下的路比常人少走幾十年,這是一條甚麼樣的路,你不能去逃避。」張少英嘆道︰「做一件事總有目的吧?」逍遙道︰「你現在的目的就是擊敗慕求白,你若真想報仇就去摧毀朝廷的四門一黑。」張少英不解道︰「四門我知道,一黑是甚麼?」逍遙道︰「我們逍遙城之所以能在武林佔有一席之地,第一憑得是仙宗,第二便是遍布南北的探子,也就是逍遙城的眼楮。而朝廷的黑暗比逍遙城更強大,更可怕。」張少英道︰「黑暗?我怎麼吃沒听說過?」逍遙道︰「你沒听說過的很多,我沒听說過也很多。雍熙北伐之後,朝廷加大了黑暗的投入,在契丹,黨項,吐蕃都有它們的存在。你要記住,我們跟朝廷只有生死,沒有同路。我們都希望和和氣氣,和平共處,但這樣也最危險,也是不可能的。」張少英搖頭不解。逍遙道︰「只有時刻處在危險之中,不放松警惕,你才能好好活下去。人都是一樣的,不同的是人心。」張少英頗為贊許,嘆道︰「可我不想殺人。」
逍遙道︰「我逍遙城雖然殺人無數,除了當年的血腥江湖,此後三十多年我們又何嘗殺過一個手無寸鐵的百姓?」張少英懂了,問道︰「你們為甚麼殺那麼多人?」逍遙嘆道︰「表面所看到的不一定是最真實的,錯了就要認,不怕做錯事,就怕不敢認。很多最簡單的道理卻也是最難做到的。」張少英道︰「說的容易做的難。」逍遙甚是意外,笑道︰「就是這句話,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只要你有足夠的毅力,它也會變成現實。」張少英道嘆道︰「慕秋白太強了,堂堂冥花流的宗主,又豈是我一個人所能撼動的。」
逍遙道︰「有一點你可能不承認。」張少英看向了逍遙,逍遙續道︰「無論是慕秋白,還是朝廷,雖然都月兌不了干系,卻只是一個意外,只不過朝廷刻意而為之。」張少英一顫,這是他最不願面對的。那麼多的伙伴,但皇甫勛已死,慕秋白雖然無心,諸事卻全因他而起。卻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有今日的風光。張少英一直隱隱覺得,這些表面的風光都是那大頭他們的命換來的,他心中除了深深愧疚,便是深深的仇恨,他需要用仇恨去化解心中的愧疚,也只有這樣他才會活的舒坦些。但若讓他放下現在的一切他舍不得,沒有這些他一無是處。逍遙道︰「我指一條路,願不願听?」張少英點頭。
逍遙道︰「慕秋白罪不至死,以血祭心足矣。」張少英陡然心中一亮,道︰「可他。」逍遙道︰「這就是武道七宗的不同之處,個人的恩怨是牽扯不到宗派的,否則早已亂了陣腳。」張少英沒有懷疑,期待逍遙接著說下去。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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