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白一行人本就重傷未愈,又缺少食物,這番輪流輸送真氣,不免人人吐血,皆重傷復發,卻沒人願意放棄。♀慕秋白也暗暗後悔,崇尚實力是對的,卻也得分些時候。柳燕是受傷最輕的,像這樣一個美麗動人的柔弱女子,出手之人顯是不忍下重手,也只有她受傷最輕。有了柳燕的幫忙,慕秋白一行人皆是松了口氣。柳燕不願再與別的男子肌膚之親,以衣衫從中隔開了。經過一日**臣鐘已有心跳,他只是被血沫兒嗆得閉氣過去,這一番疏通便有所好轉,但若真氣一停便是神仙也無法。一刃流其實一直跟在慕秋白身邊,只是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敢妄動。龍隱爬上山峰發出了煙火信號,至于一刃流能不能瞧得見他也不知道。
慕秋白一行人都在後悔,倘若此刻有一個一刃流在此,便不至如此。花妃也在後悔,明明知道對方心意卻還要他去證實,究竟是心有不甘還是她跟天下女子一樣喜歡被人追逐的感覺。然而與天下女子相比,這樣的追逐她卻很少能享受到。瞧慣了別人的生死,再看到身邊的生死,那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諸人都在運功療傷,恢復身體,然後不斷為臣鐘療傷。過了五日,每人都疲憊不堪,已有人已想放棄,卻沒有說出來,只有花妃在拼命支持。一刃流最終還是沒有趕來,或許還正在趕來。張少英有意救臣鐘,姬靈霜也加入了其中,過得幾日,眾人都無力走動,花妃也倒了,奄奄一息,最終只有放手。
這時一刃流終于趕來了,都愣在當場。♀從沒見過慕秋白一眾如此落魄過,嚇得齊跪下請罪。慕秋白咳了口血,示意他們救人。花妃躺在地上喃喃大笑,每個人都在笑。還有二十多人不敢起來,慕秋白嘆道︰「錯不在你們,快救我。」一眾一刃流還以為是听錯了,忙上前為眾人療傷。有了一刃流在作甚麼都輕松了,這三十人皆屬百戰論道之內,聚在一起足以抵抗千軍萬馬。一個月後眾人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臣鐘總算是救了回來,趁此服下了菩提丹,身子日益好轉。一刃流每日捉來山中野雞,羚羊,藥材為眾人補身子。過得七八日,除了臣鐘諸多人都已好的七七八八了。這些日子為了療傷,姬靈霜,柳燕在一旁教他,張少英對真氣的運用又精進了兩分。是日一刃流竟然找到一處溫泉,這些可解決了諸人近兩月未沐浴的難題,當下又搬到了溫泉附近。一刃流搭建了茅棚,下午竟然下起大雨來,一眾人無不贊嘆一刃流辦事得力。
慕秋白漸漸變得話多了,常常與一刃流說話兒。諸人雖對他畏懼的緊,漸漸也習慣了,甚是融洽。這時臣鐘已能說話兒,花妃每日都在一旁侍候。姬靈霜已開始教張少英修習氣刃,張少英用心之下竟然頗有所成。眾人大難不死,再見到太行山的奇景,當下在山中四處游蕩,流連忘返,極是融洽。閑暇之余眾人都來做張少英的陪練,三個月後張少英已能運用氣刃戰斗,對于劍招的領悟已頗為精純。
這日,閃靈帶了冥宗的密函。遼軍開始集結軍隊于燕京向南進發,大量的契丹部族軍開始深入宋軍內境窺探宋軍邊防,已有大舉攻宋之意。冥宗已從海路接應仙宗,器宗,隱宗北上,並派來西宗助他。讓他們深入遼境,去刺殺各州節度使和縣令,擾亂地方。張少英沒想到他這一鬧,竟然鬧得兩國開戰,心中不由甚是後悔。
臣鐘罵道︰「你這契機可鬧大了。」慕秋白問道︰「你也這麼覺得?」花妃道︰「我只是覺得不尋常。」龍隱道︰「打仗不是一件小事,我們先去鬧他個天翻地覆。待宋庭出兵,以我幾宗相助,便不定連燕雲都能收回來。」慕秋白道︰「你難道不恨?」龍隱道︰「只需漢人安定,我心亦安。我早已放下了國仇家恨。」慕秋白一笑,閃靈取出了燕雲十六州的地圖,還有每州節度使,各縣的知縣姓名冊子。許久,慕秋白向張少英道︰「你沒有這麼大的能耐,而這一戰是必然的。宋遼之間,你來我往,這是常事。」張少英搖頭不懂。
姬靈霜向張少英講解了遼宋開國以來的十數次大戰,高粱河,滿城,雁門,直至近年來的瀛洲,莫州,尤其是威虜騎兵大戰,望都大戰。宋與遼的戰爭多年來一直圍繞燕雲十六州,宋軍敗多勝少,遼國卻也贏得並不輕松。這十六州幽、薊、莫、涿、檀、順七州在太行山北面東南,北方人稱為山前。另儒、新、媯、武、蔚、應、寰、朔、雲九州在太行西北,稱為山後。漢長城自居庸關東向西南有一部分行與太行山脊,到朔州以西與長城接壤,稱之為內長城。燕雲失後,唯有雁門關,金陂關可守。失了山前的屏障,遼軍的騎軍便可沿著幽薊以南的平原直逼河朔之地。故而無論是後周還是宋朝每每思之都寢食難安,多次發兵收復,雍熙北伐後宋朝已開始被動于守勢。宋軍善于步軍防守,防御堅固,遼兵善于騎軍沖鋒,戰術靈活。無論是幾十萬人的大戰,還是幾千人的小戰,遼軍對漢人的城牆關堡束手無策,漢人沒有強大的騎兵也只有以步軍去對抗遼人的騎兵。宋朝建立的騎兵雖屢建大功,卻常常只是輔助步軍。大小戰爭中,遼軍無法全殲宋軍,常常只是擊潰,斷其糧道,正面交鋒卻鮮有勝仗,在北方甚至有「宋軍成陣,不戰而退」的說法。但宋軍也無法全殲遼軍,遼軍往往萬余人卻有幾萬匹馬跟隨,陣勢浩大,來去自如,宋軍只有以地形和肉身在平原上列陣去抵擋。隨著戰爭的持續,宋軍已漸漸在遼軍的鐵蹄下練就了一身鐵打功夫。一旦成陣勢,幾百人的小陣都得付出較大的傷亡才能殲滅。
張少英听來心中頗覺憋悶,他也討厭打敗仗。這一番講解直至傍晚,晚間一刃流送來蝴蝶翅,一眾乘夜過拒馬河向涿州飛去。平原上的風向多為北來的南風,蝴蝶翅吃力大,飛起來更平穩。涿州隸屬遼國中京道,縣制在範陽縣城。這里地勢平坦,但遼國近些年來築城駐兵已經加大了規模。雖只是縣城,卻與州城無幾。這時已是寅時,城中卻仍舊火光印耀,兵馬奔馳。一行人在城外東南角躍了下來,一刃流則去將蝴蝶翅放在安全之處。城牆上駐守的都是漢軍,平常這時都在瞌睡,這時卻都肅立巡守。清幽舞依當先領路,在城外里處的山丘下搬開地皮,竟然露出個地道來。一行人魚貫進入,甬道甚是寬敞潔淨,顯然常用。這里的出口在一家酒肆的酒窖隔間內,甚是寬尚,裝飾的富麗堂皇。室內燈火通明,已有三人在等候。為五女一男,男子是這家酒肆的掌櫃,在一旁恭敬侍候。五女中兩女雖身著鮮衣,卻是侍女般恭敬。當先一人正是冥宗西宗宗主冰仙,其後無憂、憐花、飛狐為其親衛,居職與花妃一眾相同。眾人一番禮節,各自見了。張少英看到冰仙便瞧了一眼姬靈霜,這些女子都氣質非凡,貴不可攀,舉手投足間都有著盛氣凌人的霸氣。
冰仙屏退了掌櫃,請了慕秋白上座,問道︰「我是來听你命令的,你且吩咐吧?」慕秋白道︰「你都已經安排好了,我坐享其成。」冰仙微微一笑,道︰「你為了救屬下竟然連命都不要?」慕秋白道︰「沒有甚麼比感情更重要。」冰仙嘆道︰「教主如此**你,我的確是嫉妒了。」慕秋白道︰「我把北宗給你?」冰仙故作詫異道︰「你連官都不要了?」慕秋白道︰「這叫返璞歸真吧。」冰仙示意十女拿來了燕雲的地圖,慕秋白接過一瞧,西宗的高手已在涿州,燕京布置,當下慕秋白將一刃流散落到順州,薊州,龍隱出去布置了。
張少英一旁暗暗心驚,終于開始理解為何朝廷對這些人非剿不可,舉手投足間竟然便去刺殺一州長吏。狗急跳牆還敢去大內刺殺皇帝,倘若有人威脅到自己的性命,即便是不怕,張少英也覺得如梗在喉。這樣的驚天大事,慕秋白竟然處在隨意之間,並未過多過問。慕秋白問道︰「他們甚麼時候到?」冰仙應道︰「十三天。」慕秋白問道︰「遼軍布置怎樣?」冰仙讓侍女抬來桌子,另取出了了一份地圖。上面是燕雲及河東河北三路,便是山水都一一在目。冰仙指著東面固安道︰「他們正在此集結,人數高達二十萬眾。」慕秋白哼道︰「傾國之力罷了。」冰仙問道︰「你不覺得奇怪麼?」慕秋白道︰「我們不必去猜測戰爭,它是你預料不到的。」冰仙道︰「我只是覺得奇怪,這一戰有些太過牽強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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