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之億萬老婆 第101章媽,我把咱爹領回來了(絕逼精彩

作者 ︰ 軒轅小瑜

關掉手機,林靜晨坐在床邊,被驚醒的夢再也恢復不了最初,揉了揉自己脹痛的額角,打開台燈,隨意的翻開一本筆記。舒愨鵡

寶寶安靜的熟睡在身邊,依舊如同往常,小手放在唇邊,輕輕的吮吸著。

清晨的光照耀在院子里,折射著院前一排開的熱烈燦爛的黃菊,一滴一滴露水閃爍著金輝,隨著屋內的門扉輕顫,露珠從花瓣滾落,埋藏進泥土。

何成才蹲在廚房內,翻炒著簡單的蛋炒飯,又悉心的鮮榨好四杯豆漿,再煮好三個雞蛋。

徐楓祈睡意惺忪的爬上桌子,大大的伸個懶腰。

「小渝呢?」何成才剝好蛋殼放在他的碗中。

徐楓祈喝了一小口豆漿,嘟囔著︰「在漱口。」

「那你們快點,姐一大早就去上班了,等下我送你們去幼兒園。」何成才跑到洗手間前,卻沒有發現任何一個人。

「哥,哥。」徐辰渝捧著一本散落在床邊的筆記本,慌亂的跑到餐桌前。

徐楓祈被突如其來多出來的一本筆記本驚得差點把雞蛋都落在地上,擦了擦嘴,小臉繃著,「又發現什麼秘密了?」

「哥,昨天幫我們的那位叔叔叫什麼名字?」徐辰渝眸中帶著渴望,小腦袋里正謀算著什麼驚天秘密。

徐楓祈從凳子上跳起來,翻開那本寫滿了整整一個本子的名字,驚愕的從背包里掏出那張那位先生送給的名片,有些疑惑,放在上面一一比對。

「你們在看什麼?」何成文正用右手艱難的扣著衣扣,又瞥見兩個神色匆匆的小屁孩,忍不住的打趣道︰「莫非你們有什麼秘密瞞著哥哥?」

徐楓祈急忙藏好名片,慌亂的搖搖頭,「哥,豆漿我喝完了,我去收拾書包了。」

「幼兒園有什麼好收拾的?」何成文盯著兩個神秘兮兮離開的背影,微微愣怵的坐下。

「他們兩兄妹呢?」何成才為弟弟剝好雞蛋,放在他的手邊。

何成文搖搖頭,「他們兩個今天有些奇怪。」

「他們什麼時候正常過?」何成才拿出紙巾為他擦了擦嘴,「等下我送完他們就帶你去康復訓練。」

「哥,我已經能用假肢了。」何成文試著抬起那只左手,奈何卻只能白費力氣。

「沒事,咱們不著急。」何成才輕輕的撫模弟弟的腦袋,「我去看看他們。」

房間里,兩兄妹正樂此不疲的翻找著衣櫥,可惜小身板太瘦弱,夠不到最上面被母親視為珍寶的秘密。

「你們想找什麼?」何成才慌亂的把兩個小孩給抱下櫃子,「小心摔下來。」

「哥,你能抱我上去嗎?」徐楓祈指了指最高層的抽屜。

何成才輕嘆,「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等下我給你們拿。」

徐辰渝寶貝似的翻找著抽屜里的所有東西,最後目光急切的落在那本淡紫色的畫本上。

「你們看這個做什麼?」何成才試著和孩子交流,可是兩人眼里壓根就沒有他的影子。

徐楓祈打開畫冊第一頁,一張男人的簡單素描映入眼眸中,模模糊糊,卻是似曾相識。

徐辰渝急忙打開第二頁,還是那張素描,接下來的第三頁、第四頁……

「哥。」徐辰渝輕呼一聲。

徐楓祈面無表情,鄭重的合上那本畫冊,又小心翼翼的放回自己的書包里。

何成才不明所以,試圖又一次跟兩個孩子溝通,「你們這是怎麼了?」

「哥哥,我們快遲到了。」徐楓祈背起書包,拉著妹妹的手跑出臥室。

嫻靜的商務會所,上百座位的偌大會議廳座無虛席,兩大財團主要負責人悉數到場,連帶著各自攜帶而來的豪華律師團。

林靜晨正襟危坐,這里少說也有幾百雙眼楮,除了余天,還有事務所內最常勝的兩大猛將,其一便是他們的鬼面經理洪添寶,另一人則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只听聞過他的傳紀,同事稱為軍師王紀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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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在這個藏龍臥虎的會議廳里,她這個實習律師,似乎來錯了地兒,正猶豫著要不要就這麼溜出去,免得讓他們最佳戰力團瞬間被拉低了分數。躊躇間,緊閉的會議廳又一次被人推開。

想過很多次再相見,想過很多次夢里徘徊,想過很多次奈何橋上你我重逢,想過無數次,真的曾在心里謀劃過無數次,卻沒有一次是這般相遇。

燈光本是一片白熾,為何卻是在他身邊綻放出五彩繽紛?

冷冷的空調風在發間流淌,掀起那本是安靜的發絲,一根一根被輕輕撩起。她的心,被高高的捧起,後又重重的被摔下。

「徐總,久仰大名,請坐。」秦氏財團主要負責人秦絳領著來自程氏企業負責人徐譽毅高調入座。

徐譽毅無意的回過頭,人海茫茫中,一雙炙熱的目光就像是那千萬伏特的雷電從天而降,正不偏不倚的重擊在自己的腦海里。

他以為這一世不會遇見那麼熟悉的臉,他以為這張臉唯獨只有在夢里才能重新匯聚,他以為當無數次眼前出現她的影子時都是心口的幻覺,幻覺讓他視線模糊看不清現實罷了。

如今,一襲白色正裝,發髻高高盤起,精致的五官上簡簡單單的抹了一層淡淡的脂粉,恍恍惚惚的映在燈光下,竟如同一道身影從朦朧的遠處慢慢走進,由遠及近的視線差讓他忍不住的狠狠閉上眼,最後重新開啟雙目。

萬千人海中,茫茫無際的空間里,是她一雙鳳目同樣脈脈注視。

滿堂寂靜,落針可聞。

洪添寶有些尷尬的把突然站起身並且一雙眼似乎要把對方負責人給狠狠刺穿的林靜晨,急忙站在兩人中,輕咳一聲︰「吳小姐,你還想不想干了?」

林靜晨深吸一口氣,並沒有听見洪添寶鏗鏘有力的質疑聲,毫不解釋的直接推開她。

余天站起身,輕輕的攙扶著她險些跌倒的身子,湊到她耳旁輕聲說道︰「大局為重。」

林靜晨閉耳不听,看了身前的男人一眼,又透過他的身側看向同樣目不轉楮盯著自己的男人,伸出手不由分說的擰著他的臉皮。

余天眉頭一皺,她這是想做什麼?

「疼嗎?」林靜晨問道。

余天面不改色的揮開她的手,「吳小姐,我們是來談判的。」

「我問你疼嗎?」她再一次重復的問道。

余天眉頭微微抽搐,「有點疼。」

「那這就不是夢了?」林靜晨推開他擋路的身子,跌跌撞撞,幾乎是狼狽的跑到徐譽毅面前。

徐譽毅雙手緊緊的捏著手里的手杖,忍住心疼澎湃的喜悅,眼底又一次覆上一層淡淡的水霧,她站在自己面前,是真實的那個人嗎?

手,微微顫抖,在眾目睽睽中撫模上她蒼白到毫無血色的一張臉上,一點一點的摩挲著她的皮膚,嗅著她的味道。

「你沒死?」林靜晨嘴角輕揚,看著他,目光如炬。

「你沒死?」徐譽毅的手停靠在她的頸脖間,血液的流動讓他感受到了她生命的延續。

「啪!」一聲輕響,將眾人的神經再一次的拉緊。

林靜晨冷笑,抑制不住的仰頭大笑,笑到聲音嘶啞,笑到滿面淚流︰「三年,我像個傻子一樣以為你死了三年,結果到頭來,你還活著,活的真好,滿面紅光,意氣風發,除了我還像個笨蛋夜夜請求你來夢里找我外,你竟還活著,是啊,你沒死又怎麼會出現在我夢里?」

「靜兒——」

「徐譽毅,你徐家是我林靜晨這輩子都高攀不起的,我的老公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你不是他,你永遠也不可能會是他。」奮力一推,她將他重重的推開,不留絲毫情面。

「靜兒,我沒有,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听說我死了,我沒有死,我在醒來後就來找過你們了,是你們不要我了,一場火連個念想都不留給我的被燒的一干二淨。」徐譽毅靠在高柱,想要抓住她,卻被椅子絆住,整個人都摔倒在地上。

「一場火?徐譽毅,那是你徐家賜給我們母子三人的禮物,我不知道我林靜晨欠你什麼,還是欠你徐家什麼,竟讓你們徐家趕盡殺絕,連最後的安身之所都給我

毀的成一堆灰,還無辜害死了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禮待我們的人。」林靜晨走上前,居高臨下的瞪著他,毫不遲疑的拔掉指間的戒指。

徐譽毅愣怵,忍著膝蓋處傳來的陣陣刺痛,站起身握住她的手,「靜兒,不要摘,不要摘。」

「這是你送給我唯一的東西,我一直以為我會帶著它去黃泉路上找你,可惜,臨到頭只是我自編自導的一場戲,你欺騙了我三年,我還自以為是想只要我守著這個就可以過完這一輩子,結果,連你都是一個騙子。」

「靜兒,我沒騙你,我從來就沒有——」

「你沒死為什麼要騙我死了?你沒死為什麼要對我們母子這般殘忍?你沒死為什麼三年來都不出現一下?你沒死為什麼要眼睜睜的看著孩子們跟著我受苦?你既然沒死,為什麼不來找我們?」林靜晨扯開他的手,那枚簡單的戒指滾落在地上,耀眼在燈光下,竟顯得那般的淒然蒼涼。

「我一直以為你和寶寶都離開了,永永遠遠的離開了我。」徐譽毅站起身,嘶吼而出,「我找過你們,用我的命,我也會把你們找回來,是你們消失了,那場火讓你們徹底的離開了我。」

「所以我現在是不是應該激動的抱住你,然後不敢置信的躺在你懷里痛哭失聲來祭奠我們逝去的三年?」林靜晨苦笑,「我現在有多恨你徐家,就有多恨你,你跟他們一樣,一樣絕情絕義。」

「靜兒——」

林靜晨伸出手阻止他接下來的話,孤傲的臉上明顯拒人千里的氣勢︰「別再叫我靜兒了,我如今姓吳,全名吳小姐。」

「靜兒,我知道你責怪我這三年來的錯過,我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可是靜兒,你就是我的靜兒,我就是你的徐譽毅,我們是夫妻,我愛你。」徐譽毅挽留著她的手,想要重新握緊它們,而它們的主人卻不留余地的強行收回。

林靜晨搖頭笑道︰「我們的婚姻已經在一年前就結束了,兩年來不曾聯系,徐先生認為我們還是夫妻關系嗎?」

「靜兒,難道我還活著,你真的一點都不高興嗎?」

林靜晨的身子微微一晃,面上淒涼的笑容也漸漸的凝聚,她抬頭,四目對視,「如果是三年前,我或許會高興的瘋狂,可惜,時過境遷,這三年我看多了世態炎涼,更嘗遍了人間百苦。明白愛情不過就是你們資本家玩的游戲,我奉陪不了。」

話音未落,一道身影匆匆推開會議廳的大門,幾乎是落荒而逃。

徐譽毅站在原地,雙手上還殘留著她的溫度,是真實的現實,他的靜兒還活著,可是不再愛他了嗎?

消防通道里,林靜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下來的,從二十四層的高樓一口氣跑到十層,氣喘吁吁的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寒風瑟瑟,震得她心口一陣一陣抽痛。

徐譽毅,你活著,真好……

眼淚滑過眼角,她伸手抹去;

我是不詳的人,我不配擁有你了……

一滴又一滴,似乎自己越擦越多。

剛剛那一巴掌很疼對嗎?我的心,也好痛,真的好痛……

她仰頭看著風口,試圖將眼淚倒流回眼眶,卻徒勞無功,淚水越聚越多。

「擦擦吧,哭起來真丑。」余天遞上手絹,靠在扶欄上大喘兩口氣,「沒想到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跑起來比男人還快。」

林靜晨遲疑,慌亂的站起身,「破壞了你們的談判,我會負責的。」

「我是叫你吳小姐呢?還是叫你林小姐呢?」余天從容的坐在石階上。

林靜晨低下頭,「這里已經沒有姓林的女人了。」

「看你這麼傷心,一定是很喜歡那位先生吧。」余天笑道。

「我們已經不可能了。」林靜晨長嘆一口氣,「我跟他的家人這輩子都不可能和平相處了,既然不能,為什麼要把他夾在中間受氣?更何況,我們都在對方的心里死了,其實,現在看來,死了也挺好的。」

「可是我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余天攤開她的手,將自己手中的手絹放在她的掌心,「這樣失而復得的愛情,不是更應該好好珍惜嗎?」

「我怕我的出現

會帶給他更多的厄運。」林靜晨輕輕的喘上一口氣,「沒有我,他這三年過的很平靜。」

「那他幸福嗎?」余天淺笑,「失去最愛的人,就算過的平靜,也是行尸走肉。」

「那你的意思是想讓我把握住他?」林靜晨抹掉臉上的淚痕,「話都說出口了,讓我怎麼去把握?」

「這種事本就是死皮賴臉,像林小姐這種連名字都直接改成‘吳小姐’三個字的女人,一定會是名真正的女漢子,直接擴疆千里,所向披靡。」余天站起身,將她拉起,「現在是否為了表示歉意陪我共進午餐呢?」

徐譽毅默不作聲的坐在車里,陽光下,她亦步亦趨的跟著另一個男人走出,心里隱隱作痛。

「三少,我們需要去一趟醫院嗎?」陳叔從後視鏡里看著他手腕上袖口被染上點點紅霜,而他的臉色更是跟三年前那次大劫難時不相上下,難不成病復發了?

徐譽毅疲憊的閉上眼,他的靜兒不要他了,真的不要他了,「跟著他們,別讓他們知道。」

陳叔欲言又止,只得緩慢的行駛速度,這是一條四車道的省道,來往車輛不多,唯獨這兩輛行駛速度不超過四十碼的賓利相當惹眼。

林靜晨看著車後面緊跟著的車子,似乎能從那塊玻璃里望見正坐在里面尾隨自己的男人,記得那年剛認識的時候,曾有一條車隊跟隨自己,是不是那時起其中有一輛車里就有他的身影,他也是如同今天這樣寸步不離的跟著自己?

「叮……叮……」手機在徐譽毅懷里震動,驚醒了他神游的思緒。

「喂,叔叔。」小孩稚女敕的聲音有些懷疑的從听筒里響起。

徐譽毅遙望車窗外的藍天白雲,緊張的心境漸漸的消失,他回答︰「難道今天又遇到什麼問題了?」

小男孩的聲音很動听,恰如泉水叮咚流過山澗,帶來陣陣微妙的感覺。

「叔叔,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徐譽毅嘴角輕揚。

「這世上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陌生人嗎?」

徐譽毅回復︰「陌生人怎麼可能會一模一樣呢?」

「那什麼人才會一模一樣?」小男孩繼續追問。

「除非是親兄弟,當然也要是雙胞胎才行,其次便是那人就是他本人,這世上相像的人不少,但一模一樣的,叔叔還真是沒有遇到。」徐譽毅頓了頓,繼續說︰「難不成你遇到了?」

「嗯,所以我不確定,叔叔,我能見見您嗎?」小男孩甜笑著,帶著些許渴望。

徐譽毅望著車前已經匯入車流中的車影,嘆了口氣,「你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在幼兒園門外的公共電話亭里。」

「那能等叔叔三十分鐘嗎?」

「嗯,我們是言而有信的男子漢,叔叔說好三十分鐘可不能遲到哦。」

徐譽毅掛斷電話,不知為何,他自己都不知道在靜兒面前他竟然會選擇先去見兩個陌生的小孩?但是,他的心里無法拒絕那樣一雙明亮的眼楮,純潔的就如一池碧波,將他這些年偽裝的心境給曝光的一無所剩,看著他們,就像是看到……寶寶們。

「叔叔。」車子還未停穩,兩個小孩就從樹梢後沖出來趴在車門上。

徐譽毅打開車門,讓兩個小孩直接上車。

徐辰渝全神貫注的盯著徐譽毅,恨不得將他俊逸的五官看成一張薄紙,然後隨意自己在上面勾畫描繪。

「怎麼了?叔叔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徐譽毅不明所以的模了模自己干淨的臉面。

徐楓祈出乎意料的突然抬起小手捧著他的臉,從眉眼上一路往下,繞過他的耳墜看向他的後腦勺,眉頭越擰越緊。

「你們兩個今天怎麼了?」徐譽毅握住小孩的雙手,肉肉的感覺。

徐楓祈坐回位置上,一手支著額頭︰我覺得就是他。

徐辰渝毫無疑義的點點頭︰我覺得有必要帶回家了。

「叔叔,我能拜托您一件事嗎?」徐楓祈大眼楮眨眨,一臉

期待的看著他。

徐譽毅寵溺的撫模小孩的腦袋,「說吧。」

「我媽媽听說了昨天的事,讓我們知恩圖報必須報答您的大恩,所以,叔叔,能不能請您去我家做客吃頓便飯呢?」

徐譽毅的手停頓在徐楓祈的頭上,笑道︰「你真的只有三歲?」

「我已經三歲半了。」徐楓祈言辭嚴肅道︰「叔叔,您不會拒絕我這個小孩子的請求吧。」

「媽媽說如果恩人不計恩情而拒絕的話,以後我們便會養成有恩不記報,有仇不記恨,有心而不知悔,會是兩個真真正正的‘傻孩子’。」徐辰渝明珠似的眼楮晃悠在他的面前,不時還甚是委屈的扣著自己的掌心。

徐譽毅愣怵,「你們——」

「叔叔,您是一個好人吧。」徐楓祈突然問道。

徐譽毅本能的點頭,「難道叔叔不像嗎?」

「那您忍心看我們的小小內心受挫?」徐辰渝追問。

「咳咳。」陳叔忍不住的嗆咳一聲,曾能說會道的徐三少如今竟被兩個孩子給揶揄的無話可說了?天方夜譚,天方夜譚啊。

徐譽毅笑意滿滿,再一次叩上孩子的腦袋,「那就請兩個小主人領路了。」

徐楓祈挺直後背,指揮著司機出發。

一路安靜如初,只是那鋪滿了一路的落葉被車輪卷起又飄然落下,為何此情此景那般的熟悉?

最終車子停留在一處四合院前,院子不大,種滿了一排的黃菊花,金秋十月,菊花綻放如海,帶著淡淡的清香,隨風而來。

「徐愛譽,他是誰啊?」隔壁屋的大姐姐正待字閨中,一見這突然出現的男人,器宇軒昂,俊美如斯,那種像是從小說里走出來的翩翩公子,那種出塵而不染的氣質,瞬間點亮了這一方被歲月給消磨成灰的屋舍,滿屋子通亮通亮。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他好像是個殘廢?

徐譽毅坐在木藤椅上,環顧四周,本是暗沉的主屋,小孩子很懂禮節的打開了燈光。

主屋大門上,懸掛著一個小小的鈴鐺,風一吹,鈴鐺輕輕而響。

「這位先生,您是小徐他們的客人嗎?」女人繼續鍥而不舍的靠近。

徐譽毅含蓄的點點頭,「您是他們的鄰居?」

「是啊,從半年前他們搬進來開始,我就一直住在這里了,像他們媽媽一個女人要養四個人,還真是不容易,所以啊,平時我總是忍不住的想要接濟兩個孩子,他們也很可憐,自小就營養不良,直到半年前安定下來才開始會說話的。」

「三歲才會說話?」徐譽毅疼惜的看著兩個正在打電話的孩子,心里那股痛意又一次卷土重來。

「我告訴你一件事哦。」女人環顧左右,輕聲說道︰「他們都說兩個孩子有問題,說他們有點自閉,可是他們都不知道這兩個小孩可聰明了,每天躲在角落里只知道傻傻的玩游戲,可你永遠都猜不到他們在玩什麼。」

「在玩什麼?」

女人嘴角高揚,「數獨游戲,還是那種你看後絕對會眼花繚亂的數字,我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的問了一句,你們知道這是什麼游戲嗎?」

「他們一定會回答這不是加減法則嗎?」

「……」女人愕然,尷尬的笑笑,「他們還真是這麼說的。」

「那他們會玩嗎?」徐譽毅盯著孩子的背影,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一次縈繞在心口。

女人似乎听明白了什麼,從一旁被當做垃圾的練習本里隨隨便便就翻出了兩個已經被蹂躪的不成樣子的書籍,「你可以看看他們算的對不對。」

徐譽毅隨意的翻開兩頁。

「他們還會寫自己的名字,只是那個名字又好像不是他們的名——」

「叔叔,我媽媽說她馬上就會回來了,讓我先帶你參觀參觀我們小鎮子。」徐辰渝伸著小手拖掉他手中的書籍丟在一旁,又拉著他的大手,興致勃勃的走出院子。

徐楓祈捧著自己的存錢罐,屁顛屁顛的跟著跑出去。

安靜的餐廳氛圍,古典音樂徘徊不斷,樂曲輕揚,和煦的迎上午後陽光。

包間內,林靜晨一手執杯,一手扣著酒瓶,大笑不止。

余天自顧自的淺酌小嘗,隨便靜耳傾听著某個女人的酒後真言。

林靜晨傻傻發笑,又一口含下整杯紅酒︰「你們都以為我瘋了對不對?像他徐譽毅這種男人,有多少女人恨不得倒貼上去啊。」

余天淺笑,「我覺得有內涵的女人一定不會做出那種失儀的事。」

「哈哈哈,你錯了,余天,我告訴你哦,我當初剛認識他的時候,的確是我自己貼上去的。」她嘲笑的放下酒杯。

被酒精燻紅的臉頰被燈光一照,更顯媚態。

余天放下酒杯,笑道︰「能談談你心里究竟是怎麼想的嗎?」

「我怎麼想的?」林靜晨恍恍惚惚的又倒上一杯酒,「我就想如果再讓我看見他,我一定又一次把持不住撲上去。」

「果真是女中豪杰,能屈能伸。」余天打趣道。

「呵呵,我也是這麼認為的。」重重的放下酒瓶,林靜晨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徐譽毅,你他媽的沒死怎麼就不知道早點出現啊,我還想著要不要為你守身如玉一輩子,結果,你竟然還沒死?你知道你浪費了我多長時間嗎?浪費了我作為女人而言最珍貴的三年,三年啊三年,你丫的以為只是三個月嗎?」

余天攔下她準備吹瓶的動作,「既然如此,那怎麼就不知道放下那所謂的面子回去找他呢?」

「浪費了三年,還不允許我稍稍的矯情一下?」林靜晨拂過余天的臉,傻傻發笑,「不過余天,你怎麼突然變成了四只眼楮,還有兩張嘴,好丑,好丑啊。」

「那是因為你喝醉了。」余天架不住正準備高歌一曲的女人,奈何只得將她扛起帶出餐廳。

車上,空調冷風撲打,車路顛簸,忍不住的胃里一陣泛酸。

她焦急的扯動車窗,十指按在玻璃上,卻遲遲拔不下來。

見狀,余天忙不迭的打開車窗,卻不料為時已晚。

「嘔!」

可憐了他的真皮坐墊。

「嘔!」

可憐了他的鍍金門把。

「嘔!」

可憐了他的自動感應空調系統。

「嘔!」

可憐了自己的一身高級定制手工剪裁西裝。

「嘔!」

「大姐,車窗已經打開了,你能不能認準了方向再吐?」忍無可忍,余天親自扳著正準備再來一炮的女人,毫不遲疑的將她的腦袋拎向窗外。

「嘔!」

余天面無表情的瞪著這個故意吐他一身的女人,最後,無可奈何的將她昏昏欲睡的身子放在靠背上,放平座椅。

秋風氣爽,敞開的車窗里涌出一股柔柔的風,吹散車內的異味,帶走那煩悶的氣息,最終恢復平靜。

小鎮上,徐譽毅盯著徐楓祈手里的存錢罐,蹲子,「你是不是想買什麼東西?」

徐楓祈點點頭,「叔叔能幫我挑選一下嗎?」

「那你告訴叔叔你想買什麼?」徐譽毅環看四周,小鋪子數不勝數,各式各樣的當地飾品不計其數,他猶豫的再次問道︰「你們是準備送給誰的?」

「我想送給一個很重要的人。」徐辰渝拉著徐譽毅走進一家手工雕刻。

徐譽毅愣了愣,站在指紋戒指前,心里埋藏的種種回憶又一次蔓延。

「叔叔,媽媽說這里的東西可以跟自己最愛的人一起制作哦。」徐辰渝將發呆的徐譽毅給拉著走到櫃台前,小手指扣在印泥上,「叔叔也放在上面好不好?」

徐譽毅不解,笑道︰「小愛譽為什麼想跟叔叔一起制作呢?」

「因為我喜歡叔叔。」徐辰渝將他的尾指放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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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我也要。」徐楓祈伸出小手。

「啪!」徐辰渝打碎存錢罐,里面一堆零錢,最大的一張不過只是十塊。

徐譽毅看的心酸,從皮夾里直接掏出兩百塊,「叔叔也愛你們。所以這一次就當叔叔送給你們的禮物好不好?」

徐楓祈嚴詞拒絕,「我們要買禮物,怎麼可以用叔叔的錢?」

「我記得一共有三百五十八塊兩毛,所以叔叔放心,我們的錢夠了。」徐辰渝悉心的攤開每一張小小的錢幣,攤平後又重復著數了三遍。

拿到戒指,老板貼心的送了三條項鏈,孩子們都細心的戴在脖子上,笑逐顏開的握著徐譽毅的手走出店鋪。

陽光下,小小的身影被大影子遮擋住,三人對視一笑。

「如果有一天我們的爸爸回來了,我一定要帶著他來這里,送給他一枚帶著我們痕跡的指紋。」徐楓祈眉眼彎彎。

「如果有一天我們的爸爸回來了,我一定要像現在這樣牽著他的手,一起逛街散步,然後累了就趴在他的背上。」徐辰渝嘴角彎彎。

徐譽毅遠眺︰如果有一天看見寶寶們了,我一定會這樣滿足他們的每一個要求,然後牽著小手一起……回家。

「吳小姐,你回家了,你知道你家里來了一位大帥哥嗎?長得真的好漂亮——」隔壁屋的大姐姐目光一轉,語塞的瞪著扶著林靜晨走下車的男人,那種紳士風格,那種由內而外喧囂出來的獨特魅力,那種貌比潘安的風姿綽約,那種一眼就讓人小鹿亂撞的男性荷爾蒙,她噤聲的挪開自己的雙腳,任著男人扶著林靜晨入了屋子。

手,不由自主的扶著石柱,看著男人昂首挺胸離開的背影,眉眼帶著幸福,男人啊男人,多麼惹眼的一個男人。

「不好意思,她吐了,能不能麻煩你進去替她換一身衣服?」余天簡單的擦了擦手,對著門外痴迷望著自己的女人,笑意淡淡的說道。

隔壁屋的大姐姐情不自禁的點點頭,「榮幸之至。」

「那勞煩你跟她說一聲,我還有事先走了,明天放她一天假,希望她能好好的想清楚。」余天打開院子的大門,回頭望見那一地嬌艷綻放的菊花,嘴角高高上揚。

徐楓祈一走進主屋就奔著臥室跑去,當推開房門時,就瞅見自家母親大人大字敞開躺在床上,一副我欲焚燒的模樣。

徐辰渝探著小腦袋,「媽媽回來了?」

「嗯。」徐楓祈點點頭,可是這個模樣去見那個或許就是他們父親的男人,是不是有點不重形象了?

徐辰渝小身子潛伏到床邊,湊上鼻子,「媽媽大白天的就喝醉了。」

徐楓祈搖搖頭,「小渝,你讓隔壁屋的大姐姐過來替媽媽換一身衣服,這樣出去見叔叔,我怕會直接把母親高大上的形象拉低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無數個檔次。」

「哦,那你等等我。」小身子又一次滾了出去。

隔壁屋的大姐姐正興致高昂的趴在桌子上,手里還捧著一碗看不出什麼材料制造出來的‘茶’。

徐譽毅面色不動,久經戰場早已連造了一副喜怒哀樂而面不改色,只是含蓄的拒絕了這位女士的邀請共賞花圃的要求。

隔壁屋的大姐姐繼續發出請帖,「徐先生,你可知道這漫天開遍杜鵑花的美態嗎?你可知道這微風拂面帶來陣陣清香的寧靜氛圍嗎?你可知道一覽眾山小的豪邁氣勢嗎?想知道嗎?我帶你去游玩游玩?」

「不好意思,我的腿腳不便。」徐譽毅作勢還敲了敲自己的右腿,一副你忍心讓我這個傷殘人士跟著你這個四肢發達的女人……爬山嗎?

「其實,如果你累了,我可以背著你的。」女人含羞的雙手蒙住自己的臉頰,「看,我有每天堅持鍛煉哦。」

話音剛落,這位隔壁屋的大姐姐直接趴在地上,順勢就來了一連串無論動作還是質量都不達標的俯臥撐。

「……」徐譽毅尷尬的嘴角抽抽,在他這個曾是部隊上的魔鬼教官面前表演這一出,是故意刺激他曾熱血澎湃的心髒嗎?

「大姐姐,我媽媽回來了,可是喝醉了,能不能麻煩你進來幫一下忙?」徐辰渝阻止女人繼續賣力表演,拉著她毫不猶豫的重新跑

回臥室。

徐譽毅如釋重負的再一次瞥了一眼那碗黑乎乎的茶水,站起身,想著要不要改日再來。

「哈哈哈,我告訴你們啊,我家里壁櫥里還有一支我珍藏的97年干紅,今天,為了慶祝,咱們喝了它如何?」林靜晨衣衫不整的跑出臥室,襯衫衣扣被解開,內襯若隱若現。

而她泛紅的臉頰上透著陣陣紅暈,氣息不平,胸口處劇烈的起伏。

徐譽毅驚怵的看著那個朝著他奔跑而來的女人,若問這世上誰的容顏是深深的刻在他的腦海里,毋庸置疑,撇去她一身性感的出現外,那就是那張帶著酒氣迷蒙的雙眼,那種不確定的視線模糊,眼眸中氤氳著水汽,讓他心口一緊,身體不由自己的顫抖退後。

隔壁屋的大姐姐拿著外套一把抱住準備繼續賣弄自己性感身體的女人,笑道︰「意外,都是意外,她喝醉了。」

林靜晨掀開擋住自己視線的女人,踉蹌的走到徐譽毅面前,伸出手,捏住他的臉皮,「疼嗎?」

徐譽毅點點頭,「疼,這里也疼。」他的手牽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林靜晨低下頭,搖搖頭,盯著他的心口,傻傻發笑,「是啊,我這里也好痛。」

「靜兒,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我們可以——」

唇,被她死死的堵住,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更不給自己反悔的余地,此時此刻,她只想抱著他,吻住他,找回他們共同失去的三年。

衣角滑落,他瞠目的盯著她外露的風光,雙手往上移動,替她扣好。

「……」林靜晨盯著他多事的手,自己又任著衣衫滑落。

徐譽毅又一次替她穿上。

「……」雙手捧住他的臉,本打算深情款款的四目對視,奈何喉嚨處涌上一股異樣。

「嘔!」

徐氏小兄妹鄙夷的退後兩步。

隔壁屋的大姐姐委屈的咬著自己的尾指,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剛剛沒月兌衣服?

------題外話------

今天是妞家寶貝三周歲生日,妞讓他們一家四口團聚了,嘿嘿,幸福吧,美滿吧,就這樣吧。

其實妞覺得《隔壁屋的大姐姐》才是本章亮點,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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