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妞,我錯了!
司徒睿麼?原來,這個就是作為普通人身份的凌蕭。原來,凌蕭于她,其實可以是一個全然陌生的人。
「這個司徒睿,什麼背景身份?」
蘇紫隨口問道,怎麼說,她都該好好了解一下這位新「鄰居」啊!
「歸國華僑,有錢大少爺,在此地無親無故,最好的人,就是他的新鄰居,蘇蘇你。」
蘇紫想想他早上出門前那一身嬉哈打扮,確實,符合他這身份。
「哦。」
蘇紫當編輯近兩年,早就練就一目十行之功,很快便把幾份簡介資料全看了一遍。
「所以,劇情走向,是這位有錢大少爺,想要泡我嗎?」
蘇紫會這麼說,是因為資料里有這麼一項介紹她︰緋聞女友兼鄰居,蘇紫。
問完,不動聲色地把資料還給高勇。
高勇忍不住笑得肩膀直抖,接過資料塞回自己的包包內。
「這個得看個人意願,我們管不著!」
蘇紫聳聳肩,「那行,我最喜歡蹂躪這種囂張楞小子。」
于是,下午時分,耳尖的蘇紫听見對面有鑰匙開門的聲音,便打開門探頭出去友善地跟「新鄰居」打招呼。
「司徒先生,回來了啊?!」
本來已經跨進門的司徒先生還戴著墨鏡,猛地轉頭,對上一雙閃著狡黠光芒的眸子。
「是的,蘇小姐,要來我的新居參觀一下嗎?」
他什麼表情,蘇紫看不見,只見他握著門把的手一推,大方地把家門洞開。
蘇紫連連擺手,「不了,我跟你可沒這麼熟!」
說完,頭一縮,「 」地一下關上門。
那邊,司徒先生愣了一下,卻也沒有轉身過來糾纏他的緋聞女友,而是閃進門干脆地關上門。
蘇紫回到自己家里,才坐下,電話便響了。一看,是陌生電話。
蘇紫猶豫了一下,接通。
「喂,你好。」她手指按在切斷鍵上,隨時準備在不對勁的時候切斷電話。
「妞,我晚點過去,晚上我想吃燒雞翅。」
蘇紫收回手指,看來,這是凌蕭的新號碼,不,是司徒睿的電話號碼。
「好的,司徒先生。」
對方似乎並不計較她的稱謂,很快掛了電話,蘇紫在電話薄上把這個號碼設為「司徒」。
蘇紫去廚房把新買回來的雞翅拿出來解凍,本來打算這兩天閑下去就去給老爸買床墊和床上用品,這下,為免弄出太大的動靜,便把這想法暫時擱置。
坐在沙發上重新把電腦擱膝上,屏幕上,是各大娛樂八卦今天的頭條新聞︰姚筠疑似插足xxx導演婚姻,致導演二十年婚姻走到盡頭。
蘇紫所在的雜志社,娛樂性質的報道佔得並不多,因而,對娛樂圈那些緋聞造勢之類的實質雖是知道一二,對真相卻又不盡然了解。
不過,對于姚筠這個疑似,蘇紫卻百分百肯定,這是在炒作。
想起前幾天晚上老爸和凌蕭說要給她開娛樂公司的事,難怪那兩個大老爺們同時表示對這個表面光鮮實質卻是糜爛、骯髒不堪的行業全沒興趣。
一年十二個月,一個月用來拍電影,一個月用來後期制作,然後,十個月用來宣傳,而這些宣傳,真正圍繞電影本身的話題本不多,多數,是以各種八卦來推動及維持明星人氣。
而觀眾,也願意接受這樣的比例,而且,看八卦時看得比看電影更加津津有味兩眼放光。
本來,這世界就這樣,生活永遠比電影精彩,換作說法,也可以說成是,生活永遠比電影要狗血。
也就是說,娛樂公司的工作,除了兩個月是做正事,有十個月是忙著為了提高明星知名度而去尋找不同的話題來炒作、為了博眼球而不惜把明星**變成別人茶余飯後的話資,這種事,難怪他們沒興趣啊!
蘇紫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極快地把這篇新聞看完。
扔在沙發的手機「叮咚」響了一下,是信息。
打開,是柯景。
「下雨了,早點下班回家。蛋糕師傅做了新品種,我讓快遞送去雜志社了,你記得嘗嘗,把意見反饋給我。」
平時蘇紫對這些信息,多是回復一句「知道了」或是「好」之類的不帶任何感情(河蟹)色彩的簡潔言語,因為,除了這些,無論她回復什麼,都不太妥當。
蘇紫的手指在屏幕上劃拉了好一會,最後,又把輸入的一長串句子一個個字刪掉,最後,成了跟平時一樣回復。「好,知道了。」
對柯景這種冷靜理智的追求手段,蘇紫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種好比慢性毒藥的溫柔手段,滲入慢,但影響力持久,潛伏期長,當有一天你發現自己已經習慣了這種溫柔,想要戒掉,卻已經不可能。
蘇紫知道,不過才一年多,自己已經有點中毒了……
……
凌蕭用鑰匙打開蘇紫家門的時候,客廳里很靜,廚房亦沒有人,臥室門緊關著,凌蕭以為蘇紫在睡覺,也沒去打擾,自個在沙發上躺下,閉上眼。
不知過了多久,凌蕭耳邊傳來細微的聲響,他倏地睜眼,看見蘇紫正躡手躡腳地從臥室走出來。
兩人的目光對上,蘇紫唇角露出一抹歉然的微笑。
「吵醒你了?沒事,你再睡會,我去做飯。」
凌蕭坐了起來,看來,是沒有再睡的打算。
「妞,你昨晚沒睡吧?你可以再睡會兒,我不餓。」
蘇紫昨晚下半夜雖是醒著,卻很小心地沒發出任何聲響,不知道他是怎麼會知道自己沒睡過的。
「妞,很快會沒事的,事情沒你想那麼嚴重。」凌蕭又補充了一句。
蘇紫「嗯」了聲,進了廚房。
凌蕭又跟了上來,倚在廚房門邊。
「我那邊的家具和擺設,你負責擺弄的吧?」
蘇紫打開水龍頭洗手,然後拿出調好味的雞翅,用鐵條一個穿了起來。
「嗯,就胡亂指點了一下,怎麼,不喜歡?」
蘇紫沒有回頭看他,手一直忙著,嘴里也沒停。
「不,喜歡。」
凌蕭四歲之前,一直跟父母生活在國外,听說,是因為伯父疼愛爸爸,覺得爸爸的性格不適合在凌氏生活,便不顧家中老人反對執意將年紀很小的爸爸送了出國。
後來,爸爸在外國認識了媽媽結了婚,不久之後有了他這個性格完全不像爸爸的兒子。
四歲之後的生活,這個叫蘇紫的人,一直在他視線範圍內,無論他走到哪,這人都一直在他身邊打轉。
曾經,他覺得她很煩。
但當她離開之後,他又總覺得身邊像少了些什麼。
她離開之後。
他受了傷,黃欽這個天才醫生給他包扎,他嫌黃欽包得不夠專業;
他餓了,家里從超五星級酒店重金聘回來的廚師,煮了滿桌的山珍海味,他說沒有我蠢妞煮的肉絲面好吃;
他不再去打架了,但身邊多了好多總跟在自己左右的手足,可是,這堆人中,沒人在他不吭聲的情況下知道他的想法。比如︰在他感覺渴了的時候遞上一瓶水,在他困了的時候給他找床讓他睡覺,在他煩了的給他點上一支煙……
于是,他便開始隱隱約約明白,自己總覺得蘇紫好煩,是不是因為她太了解自己?
畢竟,沒有人會喜歡自己在別人眼里成了透明人,毫無**可言像被人剝光衣服的感覺,真他媽的操蛋!
蘇紫離開沒多久,凌蕭終于深刻認知到,僅僅只是一個蘇紫,便比他身邊一大幫人累加起來還有用!
可惜,她離開之後沒再回來,而且,連離開的原因都沒有告訴他!
「沒事,你不喜歡可以按你的想法重新弄,晚些叫超哥他們下來幫忙就是了。」
蘇紫並不太在意自己的心意被糟蹋,大概,是因為過去的十幾年,自己的心意早被他糟蹋盡了的緣故!
「不,是真的喜歡!」
凌蕭歪頭回想了一下新居的陳設,怕蘇紫不相信,便舉例說,「比如那個放在沙發上那個跟真人等高的羅羅布,扔在腳下踩著很舒服……」
蘇紫嘴角抽了抽,心想,你看你這是什麼變態,這麼多年了,居然還是這麼喜歡把人踐踏在腳下的感覺,他以前,發起怒來還喜歡把那些大型人偶亂摔亂砸借以泄憤。
「哦,還有浴室的沐浴露和洗發露,用著好舒服味道聞著好清新,比王然那蠢貨只會買一大堆的滴露系列回來好得多……」
敢情,王然是認為你整天滿身臭汗,用滴露最闢味、最殺菌!而且,那些品牌都放在超市大展架,買起來方便啊!再說,買回來一堆牌子,你能記得清麼?
這些吐槽,蘇紫可不敢當著凌蕭說。
「對了,露台掛著那幾棵草叫什麼?」
在凌蕭的世界里,只要不是他關注的,所有物品事件包括人,都可以用xxx符號或某某某來代替。
「那是綠蘿,不叫草。」蘇紫終于忍不住翻著白眼開了口。
「哦,綠蘿……為什麼不能叫草,它本來就是草的一種。」凌蕭爭辯。
蘇紫終于回頭,美目里充滿了鄙視瞪他一眼,「動物,請你滾回客廳里好好呆著。」
「你!我……」
「你什麼?我什麼?你不說綠蘿是草的一種嗎?由此,你是人,人是動物的一種,叫你動物沒錯啊!」
于是,動物憤憤不平地滾回客廳里,拿起平板電腦擱膝上不知在看什麼。
「動物,去洗手,可以吃飯了。」蘇紫從廚房里喊出來。
動物頭也沒抬,「動物不用洗手吃飯的。」
于是,等他坐到餐桌邊,才發現自己面前只有碗,沒有筷子,「蠢妞,我筷子呢?」
蘇紫用筷子戳了只冒著熱氣的燒雞翅在他眼前晃了晃,「動物都是直接用爪子抓著吃,不用筷子!」
動物舉起爪子在空中飛舞了兩下,最後頹然垂下,望著蘇紫「哼」了一聲,站起來去廚房拿了筷子和一次性手套出來。
看著動物用受傷的左手笨拙地要套上手套,蘇紫終究沉不住氣了,一把將手套搶了過來,示意他把手遞過來。
「喂,你的傷勢,黃欽怎麼說?」
老爸那人粗中有細,既然叫凌蕭出去,肯定會安排黃欽給凌蕭檢查傷口的,畢竟,沒有什麼比凌蕭這個當家的安危更重要。
「哦,一樣!」
手套戴好了,凌蕭也沒空理蘇紫了,拿雞翅直接撕扯起來,他說的一樣,是指黃欽看過後得出的結論跟蘇紫說的一樣。
蘇紫放下心來,也不打擾他狂掃式的進食,自己端了湯,一口一口地慢悠悠地吹著氣。
吃完飯,蘇紫開始收拾被凌蕭吃得底朝天的碗碟,凌蕭卻拿出電話。
「妞,我今天洗不了碗,放著,讓阿超來洗。」
蘇紫一把搶了他的電話,「我沒那麼矜貴,滾邊去坐著。」凌蕭再次乖乖地滾到客廳。
「妞,那天吃那些叫什麼水果,還有嗎?」沒一會兒,凌蕭又閃到了廚房邊唧咕。
蘇紫想想那天吃的水果,有隻果有葡萄似乎還有其他,誰知道他說什麼?
這白痴!不會連隻果或是葡萄都不認識吧?
「大的小的?」蘇紫耐著性子問,他是傷員,自己暫且不跟他一般見識!
「小的,跟這差不多。」凌蕭在自己拇指比了比。
「葡萄?」蘇紫真想讓他滾回小學,去認真學習一下基本的生物常識,這個把綠蘿叫草、連葡萄都不認識的蠢得跟豬似的動物!
凌蕭一點沒察覺蘇紫的口吻變得卑鄙,搖搖頭,「不是,黃色的……」
蘇紫轉身從冰箱里翻了一下,揪出一袋金黃色的小果子晃到他面前,「是不是這個?」
凌蕭抓起袋子看了看,「誒,沒錯,就這個,給我洗點,這個吃著方便……」
「蠢材,這叫金燈果,又叫美國珍珠果。」凌蕭聳聳肩,「哦……金燈果……」
蘇紫把洗好的金燈果給他端了出去,凌蕭一把抓了幾個,同時扔進嘴里,「嗯,這小果子還不錯,妞,以後買多點放冰箱里。」
蘇紫不得接受殘酷的現實,這蠢貨,即使被踢回小學重修生物一百年,綠蘿,他依舊是叫草,金燈果,他依舊叫小果子。
真是,蠢得無可救藥了!
等蘇紫洗完碗出來,凌蕭已經把一碟金燈果全部解決掉了,「妞,還有嗎?」
「……」
本來,這些是蘇紫準備看電視時的零食。
凌蕭顯然注意到蘇紫的臉色了,趕緊站起來端著碟子跑進廚房,出來時,蘇紫已經臉色如常,抱著藥箱把消毒水之類的東西擺了一茶幾。
「那個……那個小果子,很貴?」
凌蕭小心翼翼地問道,自從他上次認真跟這妞算過房租及工資比例之後,他便時常擔心這妞會不會窮得要去地下錢莊借債渡日。
雖然,她說會跟豪叔要錢花,但按她的性子,那話絕對只是說說而已。她這人,大概寧可扔個爛碗在天橋頂行乞,也不願意開口問豪叔要錢花。
蘇紫沒理他,伸手幫他月兌了衣服,埋頭幫他處理傷口。
凌蕭于是不敢再跟她提錢字,把電話擺身側,扭著臉偷偷比劃著給高勇發信息。
「勇,立即買一箱黃色的小果子過來!」
「老大,什麼黃色的小果子?」
「蠢材,跟葡萄差不多大小的,金黃色的!」
「老大,是柑桔嗎?」
「蠢材,除了柑桔就沒有跟葡萄差不多大小的金黃色小果子了?」
「嗚嗚!老大,求真名!」
凌蕭眨眨眼冥想片刻,回頭輕輕戳戳蘇紫手臂。
「妞,剛才那個金黃色的小果子叫……」
蘇紫連說他蠢的力氣都沒了,「金燈果!」
于是,他又在手機屏幕比劃了一陣,發出去,「蠢材,金燈果!真蠢!」
「……」
高勇最後發來一串省略號……
蘇紫幫凌蕭處理好傷口,凌蕭罕見地沒有賴在她家,而是站起來說要回去了。
蘇紫看他一眼,「坐著,等我洗完澡陪你過去。」
凌蕭擺擺手,「不用,我又不是廢人,就對面而已。」
「我今晚睡你家客房。」說著,蘇紫已經進了臥室關上門。
凌蕭知道她是擔心自己,所以想睡在他附近保護他,但他如果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了,何以保護她?甚至,保護整個凌氏?
于是,等蘇紫洗完澡出來,客廳里已經空無一人,茶幾上擺著張紙條。
「妞,我約了豪叔他們聊些事,先回去了。我叫了阿超他們下來陪我,你不用擔心,晚上鎖好門,自己小心些。」
蘇紫得悉兩名保鏢住進了他家,也沒再堅持,自己抱起電腦干自己的事去了。約莫一小時左右,門鈴又響了,蘇紫以為是凌蕭,正奇怪他怎麼不直接用鑰匙開門,貓眼里一看,卻是高勇。
「勇哥!這麼晚了,什麼事?」
蘇紫打開門,才看見高勇肩膀上托著一箱東西。
「這是……」
高勇托著箱子走進門,「這是老大讓我去買的金燈果。」
蘇紫一眼看見箱子上的淨重標示︰20kg!
蘇紫心里一大幫草泥馬疾馳而過︰一幫蠢貨!
最後,高勇提著兩大袋金燈果敲開了凌蕭家的門。
凌蕭家里的五間房中,有一間布置成了書房,里面,有大屏幕的投影,也有各式先進的辦公儀器。
高勇跟在凌蕭身後進了書房,投影屏幕上,並列開著幾個不同的窗口,看來,凌蕭正在開多人視頻會議。
屏幕上面,除了有凌氏兩大護法蘇豪和安紹陽的臉孔之外,還有幾個議事的長老及幾個轄區的總管。
「老大,你這幾天還是盡量少出門為宜,趙修那老家伙已經瘋了!」
剛在外面收到不少地下消息的高勇,一坐下就勸凌蕭。
「哦?說來听听!」
凌蕭好整以暇,一副洗耳恭听的樣子。
「那老家伙四處放話,死的一千萬,活的五千萬。」
凌蕭面前擺著手足剛洗淨送進來的金燈果,听了高勇的話,無動于衷地隨手抓了幾個果子朝上拋,然後仰起頭張大嘴一個不漏地把果子接進嘴里,嚼巴了幾下吞了,才悠悠地開口。
「敢情,我堂堂凌氏當家老大,這命才值五千萬?」
高勇更正,「錯,是活的才值五千萬。」
凌蕭沒再搭話。
「老大,這五千萬對你來說跟張一分錢零鈔差不多,但對外面那些整天靠打架博上位的小混混來說,混一世也混不到五千萬。而且,五千萬可是比那批貨的佣金還要多,他不付佣金,卻寧願用來買你的命,你說,他是不是鐵了心要干了你?所以,你還是小心點為好!」
凌蕭不置可否,坐好,望向屏幕上的一幫人。
「豪叔,你那邊暫時情況怎麼樣?」
t市那邊,自然得派最有實力最能鎮壓得住場面的蘇豪過去駐守著。
「放心,我這邊絕不會出什麼岔子!」蘇豪神態從容,可見,事態全在他掌控範圍之內。
凌蕭點點頭,又看向安紹陽,「陽叔,你那邊呢?」
安紹陽這時正駐守在凌氏最大的屯積洋煙洋酒的秘密倉庫里,臉色同樣很淡定。
「我這邊風平浪靜,老大放心。」
凌蕭再次點頭,又問幾大總管。
「你們呢?」
其中一個總管先開了口,「老大放心,我們已經按老大的意思,該打點的去打點了,該疏通的也已經做了疏通,這些天所有場子的保安人員一律加班,拒絕所有可疑人員入場……」
其他幾個總管,也紛紛點頭表示自己這邊也同樣做足了功夫,不會出什麼差錯拖總部後腿。
凌蕭听他們一一匯報完,這才轉身對高勇說,「勇,明天給大家發一筆辛苦費。」吩咐完,又對著大屏幕道,「這陣子辛苦大家了,時間也不早了,大家早點睡吧!」
各人跟凌蕭道了晚安,屏幕上的小窗口漸次黑了,最後,只剩下蘇豪的窗口是亮著的。
「小子,蘇蘇那性子,你多看著點!」
蘇豪心里矛盾得很,一方面,想寶貝女兒可以自在逍遙地過她想過的簡單生活,一方面,又怕她因流落在外而遭遇不測,更怕,她會被牽扯進這次事件里,畢竟,她是凌蕭最親近的人!
凌蕭還沒來得及回答,高勇便搶著開了口。
「蘇爺,你說反了吧?蘇蘇那性子能出什麼ど蛾子?倒是老大這性子更讓人擔心。」
高勇說的,自然是指凌蕭不顧安危非要自己一個人出出入入的事。
蘇豪瞧凌蕭一眼,「老大這樣也有他的道理,正所謂舍不著孩子套不了狼,如果老大昨天不是故意晃蕩,我們可能到現在還不知道趙修那老狐狸想干嘛!」
蘇豪意外地竟是站在凌蕭的一邊。
關于昨晚的真相,凌蕭隱瞞了自己其實是故意到處晃蕩等著趙修的人來找著自己,他怕他如實說出來,會把蘇紫氣死!
當然,他其實也是做好了萬全的措施,少數知情的人都知道,凌老大用的座駕,就是一座移動的小型軍火庫,另外,他昨天還特地添了好幾管重型機槍。
至于沿路各處,他亦讓高勇事先安排了凌氏的手足,那兩個人能走得掉,純粹是被故意放走的,借此,才能順藤模瓜找出對方的老穴。
三人又聊了一會,最後,連蘇豪的那個窗口也暗了下去。
高勇還要回酒吧處理一些事,很快也起身告辭了,臨走時,又抓著兩名保鏢細細叮囑了一番,這才放心離去。
凌蕭爬上床,拿起手機給蘇紫發了條信息,「妞,我睡了,晚安。」
「嗯,晚安!」
蘇紫回復完凌蕭的信息之後,並沒有馬上去睡,而是捧著她的筆記本電腦繼續鼓搗著什麼,反正,屏幕里總是會不時出現些登陸框,登陸進去之後,也是些亂七八糟的代碼還是符號之類的東西。
這些讓平常人頭痛的符號代碼,蘇紫卻是看得津津有味,直看到壁鐘敲了兩下,她才舍得關了機去睡覺。
……
第二天,蘇紫一回到雜志社,肖明安便通知她。
「小紫,柯氏那個客戶答謝會改了露天場地,時間是明天晚上六點,你記得準時出席啊!」
蘇紫想想這陣子凌氏都這樣了,自己還是不要再添亂的好。
「總監,我這幾天身體不太舒服,可以找其他人去嗎?」
肖明安扔了句,「不行!」扭頭就回了他自己的辦公室,「 」地關上門。
估計,終是被蘇紫這段時間種種不靠譜行為和不听話行徑給惹怒了!
蘇紫踫了一鼻子灰,沒敢再跟肖明安提這事,想著明天干脆直接爽約,然後再私下給柯景打個電話解釋一下算了。
打定了主意後,蘇紫沒再想答謝會的事,一直忙到下班時間,一抬頭,竟又看見文頌懷的秘書站在自己身後。
「蘇小姐,我們領導想請你下去一趟。」
大概是有了前一次的經驗,怕被一再拒絕,文頌懷這次直接讓葉秘書上來請。
這時的蘇紫對文頌懷已經放下了戒備,只讓葉秘書稍稍等她一下,收拾好東西便跟著他下了樓。
文頌懷站在車旁,一見蘇紫過來,便客氣地說道。
「小蘇,捷捷的事珍姨都跟我說了,那小子太任性了,真是太麻煩你了。」
蘇紫笑笑,「文領導言重了,我把捷捷當弟弟呢,這點小事不足掛齒。」
文頌懷也沒多說什麼,直接打開後座的門道,「好吧,我也不跟你說客氣話,你弟弟說想請你到家里吃頓飯,你有時間嗎?」
蘇紫想到小屁孩一臉失望的樣子,這「不」字就說不出口了,可心里又牽掛著凌蕭的情況,于是拿出電話說,「文領導,我打個電話問問。」
文頌懷笑著說,「請便!」
蘇紫便走到一邊拔了凌蕭的新電話號碼。
「司徒,你在哪?」
「妞,我在外面,今天不回去吃晚飯。」蘇紫听到話筒里傳來很吵雜的聲音。
這小子,手臂還纏滿了繃帶,這是又跑到哪去指點山河了?就不能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嗎?
本要叨嘮他幾句,但這大街上似乎不方便說太多,蘇紫只得說,「好,你自己小心點。」
大街說話終究不方便,蘇紫匆匆掛了電話。
到了文家,小屁孩還沒回來,文頌懷給蘇紫倒了杯水,自己進了房間,出來時,手里拿了疊鈔票。
「小蘇,這是捷捷住院的錢,謝謝你了。」
蘇紫也不好推搪什麼,接過錢直接塞錢包里。
「小蘇啊,捷捷這孩子大概是孤單怕了,最近老是纏著你,我這當爸爸的,當得也是失職,以後,就請你多多擔待一下他。」
蘇紫最怕別人老跟她客客氣氣的說話,這下趕緊搖頭。
「文領導,你說這話就見外了,我不說了把捷捷當弟弟一樣嗎?當姐姐的偶爾陪陪弟弟,是份內事。」
蘇紫真怕他一會又轉身去拿一疊錢出來,說是陪他兒子的報酬。
文頌懷坐著沒動,想了一下,才又說。
「要不這樣吧,你看看你一周能不能騰出點時間,我還請你當捷捷的家教,什麼時間都行,你方便就好了。」
這不還跟給她塞一疊錢是同樣的意思?
「文領導,我會盡量騰些時間出來陪捷捷,但家教的事就免了。我很久沒當家教,教育方法也跟不上了。」
對蘇紫來說,對捷捷的感情是很純粹的,若拉扯上錢,這感情就變質了。
文頌懷見怎麼都說不通蘇紫,微微有些無措,恰好這時,門開了,文捷背著書包跑了進來。
「姐姐,你果然來了,爸爸沒騙我!」
蘇紫模模他的頭,「喉嚨還痛不?」
小屁孩搖搖頭,「早沒事了!」
蘇紫在文家吃完飯,照舊陪文捷做好作業,等他上床睡覺,她才起身告辭。
回到家,已近十點,門打開,燈是亮著的。
「妞,今天又加班?」
凌蕭迎了出來,看他一臉疲憊的那樣子,應該也是才回來沒多久。
蘇紫搖搖頭,「不,我去陪捷捷吃了頓飯。」
蘇紫自認自己的行為磊落光明,沒必要刻意隱瞞什麼,再說,他也沒權干涉她的人際交往圈子。
凌蕭臉色微微變了,想了一下,問,「妞,姓文的事你知不知道?」
蘇紫正背對著他倒水,端著水轉過身,喝了一口,眼神疑惑地望著他。
「你指文頌懷?他的什麼事?」如果說他的奮斗時,她當然知道,專訪的時候他有提起過。
但蘇紫隱隱覺得,凌蕭指的事,似乎,是跟文捷媽媽有關?
凌蕭臉色變得有點凝重,猶豫了一下,「反正,他背景很復雜,你少跟他來往!」
蘇紫有點不以為然,像文頌懷那樣活到這個年紀的大叔,誰沒點兒故事?只是,這些跟她又沒有關系。
她把杯子里的水喝光,放下杯子,轉身想要去洗澡。
「我可沒跟他來往,我只是跟捷捷來往。」
直覺告訴她,文頌懷這人不是什麼大奸大惡的人,在那個圈子里往上爬的人,名利場的那點破事或是風流韻事,誰能沒半點呢?
「他那人,腦筋有點死,這幾年,得罪了不少人。」
蘇紫還沒邁腳,凌蕭便看著她幽幽說道。
蘇紫臉色變了變,果然,是跟捷捷他媽媽有關嗎?
「然後呢?」
「然後,就那樣了,他的老婆……」
凌蕭的話,突然打住,不說了。
蘇紫一直以為,文捷媽媽是病故或是其他什麼原因離開了,卻不知,原來內情是這樣。
「他家現在那個保姆,別看像個市井阿姨,其實,是退役特種兵,專門請回來照顧和保護那個小屁孩的!」
凌蕭把能說的部分,全都告訴了蘇紫,蘇紫臉色發白地挨在櫃子邊,好一會沒緩過來。
凌蕭滿臉擔憂地走過去,用沒受傷的右手輕輕摟著她的肩膀。
「妞,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
他的話,確實讓蘇紫想起了她媽媽的事。
過了好一會,蘇紫才緩過氣來,長長呼了一口氣,搖搖頭,「沒事,都過去那麼久了!」
「嗯,去洗澡吧!」
蘇紫發現,這幾天的凌蕭,特別溫柔體貼!是錯覺麼?還是因為,他當了凌氏的當家之後,連那火爆的性子都被磨平了?
「不急,我先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蘇紫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畢竟,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能詳細憶起的,亦只有自己坐在細雨霏霏的窗前盼望著媽媽回家的那個場境了。
凌蕭沒再逼她,放開她,配合地坐到沙發上,趁著蘇紫去拿藥箱,有點艱難地把身上的衣服月兌了。
他的身上手臂上,留著不少受傷的痕跡,雖然,很多都淡得幾乎看不見了,但眼尖的蘇紫還是能一眼就分辨出各條傷痕,並清晰記得這一條條傷痕的來歷。
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自己的事,很多都記不清了,但這死小子的事,卻大多清晰地烙在心頭。曾經以為都忘了模糊了,這下不過伸手拭一下上面的灰塵,那些舊事立即清晰浮現。
「這些傷痕……」
蘇紫自己身上也有幾條傷痕,但淡得幾乎看不見了,而且不多。因為她比凌蕭更懂得保護自己,更不會無事生事到處惹事生非。
「怎麼?難看?你嫌難看我就去做做美容手術。」
男人身上這些傷疤,在男人之間是一種可以當成戰績來炫耀的資本。但比起跟人炫耀,凌蕭更介意蘇紫的看法,如果她不喜歡,他改天便去做個美容手術,把這些傷疤去了。
蘇紫伸手按在他月復部那一塊最顯眼的傷疤上,這個傷疤,就是當年差點要了他命那一刀所留下的。
「這里,還會痛嗎?」
蘇紫沒有回答凌蕭,卻是問了另一個看似跟好不好看毫不相干的問題。
凌蕭愣了一下,也把手按在傷疤周圍使勁按了按。
「不痛,早就不會痛了!」
蘇紫把手收了回去,「不痛就好,難不難看的,其實不重要!」
這話,蘇紫其實沒有全部說出來,沒說出來那截尾巴是,「只要,命還在就行了。」
凌蕭「哦」了一聲,沒敢再多說什麼,因為,他能明顯感覺到,蘇紫的情緒十分低落。
大概,是因為剛才自己所說的事勾起了她的傷心事吧!
凌蕭有點後悔把文頌懷的事說了出來,但不說出來,他又怕蘇紫會因此而遭受什麼牽連。
「傷口已經開始結疤,這幾天你還是安份些,別到處亂跑。」
蘇紫把傷口清潔完,涂上消炎生肌的藥膏,敷上紗布,一邊給他纏繃帶一邊叨嘮。
「嗯!」
凌蕭每次都是嘴上乖乖應著,轉頭,照舊是該干嘛干嘛去。
蘇紫對他這爛德性已經了如指掌,平時她是不會捅穿他,但現在這種關頭,他也太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了。
趙修要花一千萬五千萬買他的命這事蘇紫是不知道,但她能猜到趙修不會讓凌蕭好過。
所以,當她听見他敷衍式的應她,她心頭的無名火倏地竄起幾丈高!
「嗯個屁!今天下午你還不是又偷偷跑出去了?跟你說多少次了,你現在不能這麼招搖,前兩天只是撞了手臂算你好運,明天呢,誰能保證你一直這麼好運?!」
凌蕭被蘇紫突如其來的怒火燒得一愣一愣的,片刻,才回過神來,伸出右手拍拍她的背。
「妞,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蘇紫抬頭瞪他一眼,眼眶不知何時竟是紅了,心里既氣又難受,喉嚨似被什麼哽住什麼也說不出來,心里難受得要命,只得抬起腳狠狠地踹向他膝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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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的留言越來越小,明明堅持萬更的說,唉……是不是寫得不好?各位妹紙有什麼意見盡管提啊!
竹子偶爾會發夢,如果竹子可以打雞血般變成碼字狂人,那該多好,後來發現,自己沒有變成碼字狂人,是因為雞血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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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讓雞血來得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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