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蕭把蘇紫抱回客廳放在沙發上,也顧不上臉子不臉子的問題了,半跪在沙發上,扶著蘇紫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
「妞,我真沒騙你,我絕對還是個處!」
凌蕭說得十分認真,這下,他只怕蘇紫會誤會分別這些年來他其實是個風流花心大少。
蘇紫並沒有多生氣,終究憋不住,被凌蕭嚴肅而認真的辯解逗得「撲哧」一下笑了出聲。
伸手捏著他的鼻子,笑著揶揄他,「小子,男人不是都喜歡炫耀自己的風流史嗎?你怎麼相反了?」
凌蕭一手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親了一下,黑亮的眼眸,卻是一眨不眨地瞅著蘇紫。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就沒有風流史,何來炫耀?」
蘇紫眨眨眼,眼里閃著狡黠的笑意。
「你有沒有風流史我怎麼知道?你這麼帥,隨便勾勾手指就會有大把美女一波波朝你撲過來。」
凌蕭見她有心情說笑了,那是代表她不生氣了。
「可惜,她們都不是你!」
凌蕭依舊十分認真地說著,站起來,兩手扶著沙發背,彎著身把蘇紫困在自己的身體之內。
蘇紫原本帶笑的眼眸,對上他黝黑幽深的雙眼,里面有無比的執拗和灼熱,那種火熱,似是能把她瞬間點燃。
蘇紫听著自己的呼吸明顯地亂了,一時間沒了言語,只定定地與他對視著,感覺他的氣息漸近,蘇紫微微閉上了眼。
唇被輕柔地踫觸了幾下,試探著,從淺入深的親吻,讓幾分鐘前還吵著鬧著的二人,眼下又變得情意綿綿纏綿悱惻起來。
不知何時,蘇紫軟軟地癱在了沙發上,而凌蕭,亦整個人趴伏在她身上,彼此唇舌交纏,各自的體溫漸漸攀高,到後來,凌蕭有些失控,摟著她的手開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
大概是有些缺氧,蘇紫不若平時那般精明,只迷迷糊糊失了魂,軟綿綿地由著他的手隔著衣服一點點地描繪著她美好的曲線。
當他微熱的手掌真真切切地貼上她的肌膚,蘇紫生生打了個激靈,及至他略帶粗糙的皮膚在她錦緞身的肌膚撩起一串串的火花,蘇紫才猛地醒了過來。
「凌蕭,別……」雙手抵著凌蕭的胸膛,無力地推拒著。
凌蕭極為艱難地懸崖勒住馬,猛地撐起身子,微微泛紅的眼眸盯著蘇紫數秒,霍地站起身,邁著大步走進臥室,「 」一下大力關上門。
蘇紫氣息不穩地斜躺在沙發上,盯著那緊緊閉著的臥室門,良久,身體熱燙的溫度才慢慢降了下來,蘇紫緩緩起了身,剛才被他親吻後那種渾身無力的酥軟感,直到她洗完澡,才徹底消失。
蘇紫窩在床上,把筆記本電腦擱在膝上,眼楮盯著屏幕,腦子里,總是不自禁地總想起他剛才差點失控的模樣,想起他那黝黑的眼眸那一層紅紅的火焰,那些火焰,差點,把她也燒著了。
蘇紫抬手拍拍頭,強烈的痛感讓蘇紫「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她怎麼就忘了,自己的額頭受了傷呢?
除了額頭,頭頂也隱隱有些痛,伸手模了幾下,才發現頭頂也有幾個包包,回想一下,估計是路面顛簸撞在車頂時撞腫的。
蘇紫住這間客房,基本是她在凌家的專用房,里面什麼都有,唯獨沒有藥箱。
看來,得出去拿點藥酒擦一下,但經過剛才的事,蘇紫這下有點怕見到凌蕭,躊躇了一下,最終還是無可奈何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原本,她還抱著僥幸的心理,希望凌蕭洗完澡就呆在臥室里看電影也好游戲也好,但偏偏,赤果著上身只松垮垮地穿著一條居家運動褲的凌蕭,這下正站在客廳中央,手里拿著瓶水,仰起頭「咕嚕咕嚕」地灌著水。
蘇紫一出去,眼楮對上的,正是他結實健美的上身,目光閃縮著往上移,看見隨著喝水的節奏而上上下下移動著的喉結。
蘇紫好不容易回復正常的體溫,「吱吱」地直往沸點上竄!
凌蕭听見響聲,垂眼看著她,嘴里的動作卻沒停下來,直把瓶里的水喝光,揚手把空瓶扔牆角的垃圾桶里。
「怎麼還不睡?」
凌蕭的嗓音,跟平時無異,看來,他也已經恢復正常。
蘇紫沒答他,目光艱難地從他身上移開,落在茶幾上那一大袋不明物品上。
凌蕭的視線隨著她的視線望了過去,「哦,剛才黃欽把藥酒和中藥拿了過來,他讓你按藥袋上的煎法和服法煎制和服用。」
蘇紫嗯地應了聲,走過去拿出藥酒,轉身就要回房。
凌蕭眼尖,瞧見她手上的藥酒,眼里立即浮上些許擔憂,並一箭步跨過來,把藥酒搶了過去。
「妞,我幫你擦。」
蘇紫伸手想要把藥酒搶回去,「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了。」
但凌蕭哪里肯依,把她扯著按坐在沙發上,伸手就要揭她額頭上的沙布。
蘇紫按著他的手,「不是額頭,是頭頂。」
「頭頂?頭頂也傷了?」凌蕭嚇了一大跳。
「沒什麼大事,只是腫了幾個小包。」
凌蕭伸手模模,很是擔心地問,「真沒事嗎?要不要讓黃欽過來幫你看看?」
「嘖,你好婆媽!這種小傷能有什麼事,擦點藥酒,兩天就沒事了。」
凌蕭半信半疑,眼里的擔憂沒消退半分。
「我們以前不是經常這里一個包那里一個包嗎?能有什麼事?」
凌蕭想想,蘇紫不是嬌嬌弱弱的小姐,這點小傷,確實不是什麼事。
擦完那幾個包包之後,時間亦不早了,蘇紫說了聲晚安,轉身就要回房里睡,凌蕭卻一把扯著她。
「妞,一起睡!」
蘇紫臉騰地一紅,竟又想不歪了。
手一甩,就要進房。「鬼才跟你一起睡!」
想想剛才在沙發上那一幕,若不是自己還有些許理智在最後關頭勒了馬,怕是早被他吃干抹淨了。
凌蕭長手一撈,以迅雷之速把她抱進懷里。
「妞,我保證什麼也不干,只抱著你睡!」
蘇紫掙扎著,「鬼才信你!」
最近凌蕭失控的頻率越來越高,而她自己,似乎也瀕臨失守的邊緣,現時若再心軟任由他胡鬧,遲早,干柴總有被烈火燃燼的一天。
「妞,不抱著你,我睡不著!」
凌蕭死死抱著她,就是不肯撒手。
此時的他赤果著上身,她雖是穿著睡衣,但他溫熱的體溫仍透過她的睡衣一點點地傳遞到她的肌膚上,脊背上的皮膚,頓時熱燙一片。
「凌蕭,你再不放心,我就把你摔了!」
蘇紫說著,雙手緊緊抓著凌蕭的手臂,似是隨時來一個過肩摔。
「摔吧……反正今天傷了胸膛,也不在乎再把腿摔壞。」
凌蕭的語氣帶著幾分幽怨,頭無力地蹭在她的頸窩上,一動不動一副坐以待斃的樣子。
蘇紫原本已經開始使勁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慢慢地垂了下來。
「好,一起睡就一起睡,但你什麼也不許干!」
蘇紫的口吻十分凌厲,只不過,在凌蕭听來,這些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我保證什麼也不干,只抱著你乖乖地睡覺。」在她臉上親了幾下,摟著她進了自己的臥室。
蘇紫原本並不認為凌蕭會老老實實地抱著她睡覺,但兩人躺上床之後,凌蕭抱著她,在她臉頰及唇上親了幾下之後,沒多久便真的睡著了。
而蘇紫,忙碌了一天,又經歷了這樣驚險的事,听著他勻稱的呼吸聲,思緒也漸漸迷糊,很快,也進入了夢鄉。
醒來的時候,大大的床上,只有蘇紫自己。
蘇紫坐起來,看看自己,衣服整整齊齊地穿在身上,扯起唇微微一笑。
這小子,算他有定力!
從洗漱室走出來的凌蕭,見蘇紫坐在床上傻笑,走過去抱著她,在她柔軟的唇上親了一下。
「妞,還早呢,你再睡一會!」
蘇紫抬眼看看他,只見他難得地穿著西褲襯衣還戴了領帶,床尾,搭了一件西裝外套。
蘇紫皺皺眉,「不是說這幾天都在總部辦公嗎?怎麼穿成這樣?」
除非十分特殊的場合,凌蕭的穿著向來都是牛仔褲T恤。
「乖,你再睡會,我有點事要出去一下,很快回來。」凌蕭拍拍她的臉,起身想要離開。
蘇紫一把扯著他的手臂,「你要去辦什麼事,我可是你的助手,你等等我,我陪你一起去。」
凌蕭彎在她敷著紗布的地方親了一下,「乖,我只出去一會,你傷沒好,乖乖在家里呆著。早餐放在餐桌上,你睡醒再吃。」
蘇紫卻不肯松手,「我不跟你一塊去也行,你老實告訴我,去找誰?」
凌蕭看著她沒有說話,似是在掂量蘇紫的態度。
「你如果不說,今天休想踏出這屋子一步。」蘇紫的態度十分堅決,抓著他手臂的手,像是鐵鉗一樣死死扣著一點松動的余地都沒有。
凌蕭猶豫了一下,終是松了口,「上省里找個人。」
「去省里找人?上次我爸不是去找過了嗎?」
蘇紫記得,前些日子,老爸因為高勇的事去找過省里的人,但卻是無功而返。
「不是同一個人,這個人,是伯父的舊識,你去,不方便。」
蘇紫探究的眼眸在他臉上掃了幾眼,「行,我可以不跟你一塊去,不過,你要答應我,絕不會自己一個人去做危險的事。」
凌蕭想都沒想,極快地點點頭,「妞,我答應你。」
得了他的承諾,蘇紫手一扯,把凌蕭拉過來,親了他一下,柔聲道,「小心點!」
凌蕭回親她一下,「放心,我已經讓王然安排好。再睡會吧,還早。」
說著,抱著她平放在床上,掀上被子幫她蓋好,這才轉身離開。
「今晚我等你吃飯!」
蘇紫對著凌蕭的背影說道,凌蕭頓了一下,「嗯!」地應了聲,卻沒有回頭,極快地閃了出去。
蘇紫看看時間,七點,這點,確實有點早。而他,會在這麼早趕去,而且,還穿得這麼正式,對方,一定是個不容小覷的大人物。
蘇紫隱隱有點擔心,在床上躺了一會,全無睡意,于是起了床,洗漱完吃過早餐,便到書房里開了電腦做起自己的事來。
蘇豪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已近中午。
「丫頭,凌蕭呢?」
蘇紫想著凌蕭早上那股猶豫勁,不太確定他是不是要把這事瞞下來。
「他一早出去了。」
「去哪了?我還以為他跟你呆一塊。」
蘇豪的語氣很平靜,听不出有什麼異常。
「他說出去辦點事,晚些回來,王然陪他一起去,老爸你如果找他,打給王然問問吧。」
「沒事,他回來你讓他給我回個電話。」
听蘇豪的口吻,他那邊的事,並不是什麼急事。
「嗯!好的。」
「啊,對了,你媽問你們今晚回不回來吃飯?你姥爺他們帶了些山貨回來,你媽說親自下廚給你弄頓好吃的。」
蘇紫想想自己現在的樣子,還是先不要回去為好,以免嚇著媽媽和兩位老人。
雖然,莫悠到現在還是什麼都記不起來,但她對自己,卻是跟親媽對女兒沒什麼兩樣。
有什麼好吃的,總會惦記著留給她,若她加班,必定會讓老爸打個電話過來吩咐她記得按時吃飯,總之,蘇紫對現在的現狀很滿足,至于老媽記不記得起那些舊事,她覺得一點也不重要了。
只不過,若老媽一直記不起來,對老爸似是不甚公平。
「爸,我現在這樣子,還是先不要回去吧,以免嚇著媽媽和姥爺他們。你跟媽媽說,我和凌蕭出差幾天。」
「好吧,我跟她說說,你晚些打個電話給她跟她說說吧,幾天沒見你,她怪想你的。」
掛了電話沒多久,門鈴便響了。蘇紫以為是凌蕭回來了,打開門,卻是黃欽。
「蘇蘇,你還沒吃飯吧?」黃欽手里提著一大袋物品,懷里還抱著一個藥箱。
蘇紫看看時間,原來已經十二點多了,經黃欽一提,才覺得肚子餓得咕咕叫了。
「沒呢!你吃了沒有?沒有的話我去下兩碗面。」
黃欽進了門,把提著那大袋物品塞給她。「老大讓我去滋味閣買的,你快趁熱吃了。吃完,我幫你換藥。」
蘇紫把袋子提起聞了聞,「好香,你吃了沒有?沒吃的話一塊吧。」
「吃過了,如果不是老大讓我親自出去買飯,我早就過幫你換藥了,快吃吧,涼了不好吃了。」
蘇紫沒再多說什麼,把食物提進飯廳,把飯盒一盒盒打開,足足有六菜一湯。
「黃欽,你以為我是牛嗎?一個人哪能吃得下這麼多?」
黃欽朝她翻了翻白眼,「我也是這樣跟老大說的,但他非要我弄這六菜一湯,反正老大有的是錢,你就放開肚皮吃吧,吃不窮他!」
蘇紫端起飯盒吃著,這六菜一湯,倒是全部都是她喜歡吃的。
從前那些年月,凌蕭根本不知道亦不關心她的喜好。但這幾個月來,他卻是默默記下了她的喜好。
所以說,感情的事真的沒法強求,更不存在用從前,她死心塌地地為他好,只求他能回應她丁點。但他,卻從沒把她放在心上。
無論她做什麼,得到的,永遠是他的冷臉或者冷嘲熱諷。
而現在,她已經不會再像從前那樣把他當皇帝一般伺候著,甚至,開始的時候對他還不冷不熱不瞅不睬的,他卻反倒學會了關心她,照顧她的感受。
「黃欽,你老大的傷有沒有大礙?」
昨晚,老爸和陽叔在,她沒問,想著等他送藥來再問,後來他送藥來的時候,她又躲在房間里,因而,沒踫著面。
「他硬朗著呢,那點小傷,三幾天就沒事了。」
听了黃欽這話,蘇紫總算是放下心來。
「對了,那些藥你還沒熬吧,我去給你們熬。」
黃欽一眼看見還扔在茶幾上的大袋中藥,起身提了藥往廚走去。
「讓保姆阿姨熬吧。」
蘇紫自己,倒是真把這事給忘了。
「保姆阿姨哪懂這個,我來吧。」
等蘇紫吃飽飯,黃欽正好從廚房里出來。
「蘇蘇,你跟老大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黃欽幫蘇紫清洗傷口的時候,突然問。
蘇紫微微一驚,不是這個問題有多麼驚世駭俗,而是毫無防備。
「黃欽,你怎麼突然這麼關心他的終身大事了?他才二十二,這麼女敕,急什麼?」
黃欽默默看蘇紫一眼,幫她噴上藥,貼上紗布粘好。
「老大是沒所謂,主要是你啊。」
蘇紫瞪他一眼,「你什麼意思?我還沒到二十五呢!」
黃欽瞟她一眼,「你是蘇爺的女兒,凌氏上下很多人明著都對你很好,但暗地里呢?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有多少人把自己的女兒妹妹之類的你介紹給老大?也難為老大,這麼多年愣是沒多看那些女人一眼。你沒回來的時候,我還以為老大是不是不行,又或者,好像前老當家一樣,喜歡男人。直到你回來,見老大開始有了正常男人該有的反應,我才放了心。」
黃欽跟蘇紫沒差多少年紀,兩人又是在一塊長大,因而,說話沒什麼顧忌,直接得很。
只不過,平時蘇紫極少回凌氏,即使回來了,也鮮少有機會跟黃欽談到這麼隱私的問題。
說實話,蘇紫不是沒想過,凌蕭這麼一個各方面條件都頂呱呱的男人,不可能一直沒人問津。
但凌蕭自己沒提,甚至連老爸和高勇他們,也從來沒說起過有那麼多人明目張膽地肖想著讓凌蕭當他們的女婿或是妹夫,因而,蘇紫從沒往那方面多想。
現在經黃欽一提,她才明白凌蕭昨晚所說的話,或者句句都是真的。
包括那句,「可惜,她們都不是你!」
「哦?原來,凌蕭那小子這麼搶手啊?到底誰這麼沒眼光,想把他招為女婿?」
這些事,蘇紫當然不會去問凌蕭。但眼下既然黃欽提起,她也不妨多了解一下,畢竟,她現在回歸凌氏了,總得知道那些人是視自己為眼中釘,那些人是真的對自已友好。
「到底是誰,你仔細想一下就明白了。」
黃欽幫她把傷口處理好,低頭把藥和敷料放回藥箱。
蘇紫細細一想,立即明白了黃欽所指的人是誰。
「是上次開會明著反對我回凌氏那幾個長老?」
黃欽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抬眼看她一眼,「總之,你和老大還是早早把婚結了吧,這樣就省事多了!」
蘇紫卻不這麼認為,「就算我跟凌蕭結了婚,他們若是想要謀求利益,該討好的還是會討好,該討厭的照舊會討厭,我不覺得他們會因此對我支持起來。這種事,關鍵還是看凌蕭和我本人,如果凌蕭有足夠的決心拒絕他們,無論我跟他結不結婚,他都會拒絕,如果他是風流花心大少,就算結了婚,該玩的他還是會照玩。凌氏高層里那些男人,三妻四妾的少麼?至于我,如果我沒有讓他們信服的能力,就算我是當家夫人,境況也不會好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