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愛情如此勇敢 第5章

作者 ︰ 深澍

這樣溫暖的下午時分在以後的日子里夏曉禾也遇到過,只是她再也不會心悸難忍的覺得美好,沒有了蔣悅凡,很多充滿顏色的東西都變得灰白渾濁,像極了他還沒有出現的j市的冬天。♀司雨倒還是常常坐在她前方,只是他們不再有做不完的數學題,也無法再回到無憂無慮的16歲。

「昨天的考試如何?」司雨起身,躡手躡腳的坐到夏曉禾旁邊,他們習慣了在圖書館自習時坐在彼此的前後方。

「反正不會掛掉。」曉禾回過神,看著身旁一臉嚴肅的司雨。他沉默了半刻,「曉禾,他離開很久了,你該有自己的生活了。我听說過趙嘉俊的事情……」司雨本想說下去,卻被夏曉禾打斷了。

「司雨,我們認識多久了?」

「五年?快五年了。」他想了想。

「原來他離開我已經快兩年了,時間真可怕。他離開我的兩年,我時而覺得時間過得很慢,時而又覺得很快。可是回想起曾經,我覺得像是昨天一樣。就像是在課上睡著了,多希望董慶斌拿著書站在我旁邊叫醒我,這樣我就又能回去了,他還坐在我旁邊,時不時對我大呼小叫的,他還是那麼懶……總是偷偷看我看過的書。」司雨看著已經哽咽無法言語的曉禾,只是一下下的用手拍著她的背,然後又輕輕的按著她的頭,他很希望把她拉進懷里,可是總有個聲音在耳畔告誡他「喂!陸司雨!朋友妻不可欺,知道嗎!我,把你當朋友。」

「蔣悅凡,要交數學作業了。別睡了。」夏曉禾用胳膊肘輕輕的推了推蔣悅凡,她著實佩服他的睡覺能力,同一個姿勢一動不動的,整整兩節課。他不出聲,眉頭皺的很緊,表情消失了下午時分的幸福模樣,看上去倒是有些痛苦。

「蔣悅凡!別睡了。交作業啦。」夏曉禾更用力了。他緩慢的睜開眼,不舒服的抬起頭,緊閉的嘴唇合成一道漂亮的弧線,夏曉禾心虛的扭轉了目光。

「你模模我額頭,我不舒服。」他悶悶的喉音帶著剛剛睡醒後的沙啞,竟是說不出的好听。

「什麼?」曉禾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抓住了她想要躲避的手直接按在他的額頭上,當時的她如同受驚的小動物,哪里還記得什麼正常體溫,只是覺得自己的臉頰不住發熱,指尖冰涼。

「你們干嘛呢!」張季嘉看著眼前兩個扭捏的人很是驚訝,畢竟高中時候這種親密舉動多半不會在公共場合發生。不過為什麼他們看起來有點不同,一個病怏怏的滿眼血絲,一個害羞的臉頰發紅。

「我,我……」夏曉禾驚慌的搖頭,蔣悅凡嘆了口氣,然後放下她的手,「燙嗎?」他繼續問。夏曉禾狂點頭,然後訥訥的答,「燙!」

「你是說你自己的臉還是說他的頭?」張季嘉暗暗發笑,認識夏曉禾這麼久,還沒見過她像今天這般窘迫。

「我認真的,小飯盒。我是不是發燒?」蔣悅凡的手還拉著她的手,她不吭聲,只是有些惱怒的瞪著他問,「我,我怎麼知道是我的手冷,還是你額頭燙?我又不是醫生!」她話還沒說完只感覺一只滾燙的手掌附上她的額頭,那忽的被松開的手有些局促不安,他一只手模著她的額頭,另一只手按著自己的額頭,幾秒鐘後,他緩和了自己的動作,然後極為鎮定的開始收拾東西。

「你干嘛?還沒下課呢?」夏曉禾問。

「我要去打針。我在發燒。」蔣悅凡懶懶的回答。

「不用吧,你吃點藥就好,我分你點藥,我有帶。」夏曉禾開始在自己的書桌里翻騰早晨從寢室帶來的感康。

「沒用的。如果現在不去醫院,一會更嚴重。」蔣悅凡信誓旦旦。夏曉禾似懂非懂的盯著他看,竟沒看出他這麼身嬌肉貴來的,「你怎麼那麼嬌貴,國外回來的就吃不了中國產的藥嘛,我們都是吃這個就好了的。你怎麼就不行!」原本夏曉禾也沒打算非要留住蔣悅凡,可是她一著急說的話就變了味道,蔣悅凡听後也不惱,只是怔怔發笑說,「小飯盒,如果我吃了藥也不好,那你就得負責給我送回去。知道吧?」他鬼使神差的沒有去醫院,然後糊里糊涂的吃了夏曉禾的感康,一股濃濃的睡意,讓蔣悅凡從下午第二節課睡到晚自習。起初他是發汗,後來竟抖得一發不可收拾,連張季嘉也看出些端倪。

「曉禾,你快模模他,他怎麼抖得這麼厲害?」夏曉禾戰戰兢兢的看著,最後還是陸司雨走過去試的體溫。

「不行,快點送下校醫室,他燒的厲害。還出虛汗,這樣會虛月兌的。」果然男生到了關鍵時刻始終比女孩子淡定,司雨二話不說的背起了蔣悅凡,何絮在後面幫他扶著,外加曉禾,三個人將蔣悅凡送到了校醫室,校醫也是大學畢業沒多久的新手,先是拿酒精幫蔣悅凡擦身體,然後讓何絮通知班主任。最後出現在校醫室門口的人不是董慶斌,而是方秋雨。

「江醫生,不勞您費心了,他不輸液不退燒的。我帶他去醫院。」方秋雨看到蔣悅凡的時候他還昏昏沉沉的睡著,緊閉的雙眼帶著一點點青色的黑眼圈。夏曉禾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滋味,擔心和愧疚扭曲在一起,覺得是自己的多事才讓蔣悅凡變成這個樣子。

「方主任,他吃過藥的。我給了他一粒感康,沒想到……」夏曉禾謹小慎微的解釋著。

「不怪你,你們回去上自習吧。他體質不好,從小就這個樣子,三天兩頭的生病,對好多藥都有免疫力,吃了退燒藥只是出虛汗,都不太好用。打一針就好了。」方秋雨帶走了蔣悅凡,何絮看看陸司雨,又看看夏曉禾,「這家伙是方主任的親戚吧,要不實在難以解釋‘他從小’這個詞兒。」

何絮見曉禾心不在焉的,就走過去拍了拍她肩膀,「曉禾,你別難受了,蔣悅凡是男生,不會有事的。最多就是打一針,明天他就又活蹦亂跳了。」

「沒,我只是在想,沒看出來他身體這麼不好。」夏曉禾除了擔心蔣悅凡外,還想起自己小時候的事,那個時候夏秉川和李慧敏都沒時間帶她,她是和姥姥一起長大的,那個時候她也總生病,吃藥是家常便飯,打針更是無所不懼,時間久了竟有些久病成醫的感覺。時至今日,沒想到會因為自己的固執連累到蔣悅凡,而那個傻子明明吃藥不管用的,也竟一聲不吭的忍了。

再見蔣悅凡已經是一周之後了,他上學的第一天就是季度模底考試,他倒是鎮定的很,看到夏曉禾的時候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曉禾本想問問他感覺好點了沒,看他對自己愛搭不惜理的也就沒必要故意踫釘子,倒是司雨很自然的走到他身邊,拍拍他肩膀,「好了嗎?」

「還行。不過這個問題是不是該她問更合適?」蔣悅凡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

「是誰堅持讓我吃藥的?不吃藥就定我崇洋媚外的罪名。還有,是誰和我約定好了,如果我吃了不好就送我回去?最後怎麼沒做!」他絲毫不顧及班級里有多少人在听著他們這麼曖昧的對話,還有夏曉禾完全服軟的表情。

「我哪兒知道你這麼弱不禁風。」夏曉禾嘟囔了一句後走到他跟前,然後低聲說,「你好點了嗎?」

「沒好。」他故意難為她,本來看到她的時候他想說的不是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沒好還這麼大聲說話,不怕暈過去啊。」她明顯是被蔣悅凡的無理取鬧惹生氣了,張季嘉在旁邊跟著樂。

「我發現你們兩個一說話,我的心情都變得很好。」

「好了,大家坐好,這一次是模底測試,不分桌,但是會換班監考,大家都自覺一點。」董慶斌走到蔣悅凡身邊,看了看他,然後問「你能不能考試?」

「可以。」他低聲答,然後開始從書包里往外掏文具。司雨回過頭來看蔣悅凡,「我們比比看吧,不能故意輸。」

「不比。」他沒頭沒腦的答。然後如同想到了什麼一樣,側過頭看夏曉禾,「喂,飯盒,我們比比語文吧,我這個倒數第一要是贏了你,你要實現我一個願望。」張季嘉听得興致高漲,夏曉禾竟充耳不聞。他鍥而不舍的用腳踢她的椅子,「跟你說話呢,不能不回答。看在你給我胡亂吃藥,我生病的份上。」

「什麼願望?」董慶斌已經出門去教務處拿卷子了,夏曉禾勉強的瞪了他一眼。

「恩……我還沒想到,但是肯定不會讓你為難,而且是你能做到的。」他軟硬兼施的磨蹭著,夏曉禾拗不過他的嘮叨,最後只能點頭答應。雖然是自己最擅長的科目,可是她心中還是沒有太大把握,因為隔壁這位常常出其不意是人盡皆知的事。

夏曉禾覺得這次語文考試的題目倒是不算太困難,雖然文言文翻譯她答的有些差強人意,但總體而言難易程度與平時練習的譯文比還是不相上下的,蔣悅凡考完之後又是哀聲又是嘆氣,然後又興高采烈的坐到夏曉禾身邊,「小飯盒,你說我許個什麼願望好呢?」

「還不知誰輸誰贏呢,你是不是高興太早了。」夏曉禾見不慣他這麼不安分。本來兩個人是說不上幾句話的關系,可自從他生病大好之後就如同變了個人一般,難得見他對一件事這麼上心。

「你要是贏了我,你就不必再和我一桌了,我去和董老師說。」

「我就算是贏了你,我也會繼續和你一桌,我要幫助你共同進步。你數學那麼差,對不對?」他是病了,但是絕不糊涂,說起話來還是這麼不中听。

「反正我不見得輸給你。」夏曉禾皺皺眉。

「我們要不要也賭一下。」張季嘉走到何絮身邊,陸司雨表面上在看語文書,可是半天他都沒有翻過頁。

「我賭曉禾贏。」何絮看了看彼時依舊怒目相對的兩人。

「我賭蔣悅凡。」張季嘉的臉上透出一絲狡黠的笑,「曉禾,對不起哦,我絕對絕對不是不相信你的實力,可你知道的吧,你身邊這位不是正常人。司雨,你要不要一起?就賭一支四個圈就成。」不只是張季嘉,包含嚴素在內的若干人等都因為蔣悅凡對夏曉禾的邀約做了賭注,大家如同在觀賞一場決斗,只要是和蔣悅凡有關的都被籠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這場倒數第一的咸魚大翻身究竟有多好看,許多人早就拭目以待了。

一周後,成績公布,蔣悅凡語數外三科成績名列年級第一,而物理和化學則雙雙不及格。語文單科成績125分,排名也是年級第一,而夏曉禾語文119分,以6分只差屈居年級第三的位置。

「我贏了,對不對?」蔣悅凡趴在桌子上看著惱羞成怒的夏曉禾安靜的說。

「願賭服輸。願望是什麼?」曉禾問。何絮也依照諾言給張季嘉買了四個圈,她得意的望著蔣悅凡,「你真行啊,蔣同學。如果我沒猜錯,你這招用的可夠狠的啊,進可攻退可守,十足的將我們這些奮發的學生耍的團團轉。原本你就是無聊才非要搞出一些不及格的科目,這次和曉禾打賭,想必也是胸有成竹的吧。」

不知為什麼,一向對張季嘉無聊揣測無動于衷的夏曉禾听了她的分析會分外介意,這本就是件極度沒有意義的事情,學習的分數竟然可以成為他們打賭的工具,那之前她一直付出的努力又算什麼。面前的這個學習頑童究竟是不是只把她當作小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她不假思索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動作突然,椅子撞到後桌狠狠的發出聲響,「你既然明知道我會輸,干嘛非要和我打賭!」一種屈辱感油然而生。

「我並不知道我一定會贏。」蔣悅凡看出了夏曉禾的不同,趕緊解釋。他起初只是單純的想實現自己的一個願望,沒想到會讓她的自尊心受到傷害。張季嘉也很驚異夏曉禾的反映,從前她對此類八卦都是听而不聞的,此刻竟然會為她一句無心的推測情緒失控。

「蔣悅凡!你敢說你和我打賭之前不知道自己一定會贏?!」曉禾圓圓的雙眼看得他無法說謊。

「90%的幾率,算不算知道?」他低聲答。

「你為什麼非要這樣呢。耍我有意思嗎?」夏曉禾的聲音不卑不亢的,素來的從容淡定在張季嘉的揣測里消失殆盡。

「你生氣了?」蔣悅凡看起來並不像是認錯,他在確認?他居然還能好奇她的心情,他要的不就是她的尷尬還有驚訝麼。她是不是還不夠狼狽?所以他才這般不依不饒的。

「和我比就能顯出你學習成績好嗎?每次都留著一丁辦點實力給大家笑話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你敢說你的物理化學是真的因為不會才不及格嗎?我不管你到底想干什麼,可是求你別來欺負我這樣的差生。」夏曉禾一口氣說完了自己想說的便匆匆的奔出教室,此刻她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呆一會,只要這個地方看不到蔣悅凡就可以。她出門的時候正好撞到從老師辦公室回來的陸司雨,他顯然不了解情況,看著愣住的張季嘉和何絮,還有神色灰暗的蔣悅凡多少猜到了一點,他本想追出去的,卻被一只大手攔住了路,「我的問題,我自己去解釋。」在司雨的記憶中那個聲音多少有點顫抖,一點都不像是他的成績,足夠扳倒對手,柔韌有余。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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