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愛情如此勇敢 第33章

作者 ︰ 深澍

「陸司雨!我楊靜。曉禾喝多了,你要是願意來背她,我沒有意見。」楊靜的話很奏效,車子沒到陸司雨就到了,他手里多拿了一件外套,最意外的還是那瓶白晶晶的礦泉水。

「這個世界上還能有幾個陸司雨。真是羨慕嫉妒恨。」高晶說完便搖搖頭下車了,方心意下車的時候看夏曉禾,她淚光點點點還喃喃自語。說實話,這個世界上不僅沒有幾個陸司雨,恐怕也再找不出如此執著的一個夏曉禾。

「給你。」楊靜像是扔布女圭女圭一樣將夏曉禾拋進陸司雨懷里,她孩子氣的圈住了他的腰,想來早就暈的不知東南西北了。司雨也不覺得尷尬,只是哄著她,「曉禾,冷不冷,先把外套穿上。你不是要喝水嗎?能自己拿嗎?」

楊靜翻了個白眼又撇撇嘴,「陸司雨,你知道你為什麼追不到她嗎?」司雨邊照顧曉禾,邊禮貌的听楊靜說話。「你這不是對女朋友,你這是對你們家孩子。她這麼大了,還要你喂水啊。夏曉禾,你給我醒醒,少裝虛弱。」方心意眼看楊靜要去拉夏曉禾,直接給她按住了,「楊靜,人家有自己的相處方式,你別老跟個男人似的。」

「我男人?我不男人就跟你們一樣,個個都跟受氣小媳婦兒似的!受罪,知不知道!」說完還不忘記多瞪王媛麗兩眼,她知道楊靜喝多了,也沒辯解。

「曉禾,我背你好不好?」

「不好。我不要回去。我不回寢室。你帶我走,好不好?」楊靜听完後有點意外這個回答,黑燈瞎火的大半夜,孤男寡女,還讓人家帶她走,這個家伙真是被酒精沖昏了頭腦了。

「夏曉禾!你給我醒醒。你睜眼看看,這個男人不是美國小男。他是陸司雨!」

「楊靜啊,你干什麼啊。她喝多了,你別搖她了。」方心意圈著楊靜的雙臂,她不肯屈服的的掙月兌著。

「我就見不得她這樣,男人不要自己了就這麼作踐自己。那個男人有什麼好,他有什麼好。他要是好,就不會把你扔下三年,要是好,他就不會看著你天天被人追還能無動于衷。」方心意看著楊靜沖昏昏欲睡的夏曉禾低吼也不知道還能勸什麼,只是攬過楊靜的肩膀,輕輕拍著,「楊靜,蘇哲也沒那麼好,你忘了吧。」忽然世界安靜了,只剩下低低的哭聲,不知道是夏曉禾還是楊靜……

宇多田光的《firstlove》是寢室樓的鬧表,每天退寢之前都會提醒一次,曉禾迷蒙的睜開眼,身上還穿著厚重的男式衛衣,一股酒精味兒在寢室散開又重疊,除了方心意的床空著剩下的人好像都還沒有听到鈴聲。楊靜可能感覺到動靜也動了動身子,低聲絮叨,「誰去公共課告訴老師一聲,我死了。」

「楊靜,別睡了。你起來。」曉禾搖了搖楊靜的床,她雖不願意,不過還是緩慢的撐起身子。披頭散發,眼楮上還帶著沒擦去的眼線,「姐姐,我都說了,去上公共課的人給我請個假。」

「楊靜,我好難受,你模模我,我是不是發燒了。」曉禾覺得整個身子都像是綁了大石頭,渾身無力,頭也越發的沉重,像是被人丟進了汪洋大海,越溺越深,連呼吸都不順暢。

「我模模。」楊靜伸出手,一只手按住曉禾的額頭,一只手按住自己的,這個場面……多麼熟悉。如果他在,他會不會也是這樣……想到這兒,又不自覺的記起那句「勿找勿念」,心里鈍痛。

夏曉禾的大姨媽拯救了她和蔣悅凡之間的關系,晚上放學他照例在一班的走廊等她,比起往常,這樣的場景換來了些許意外的目光。曉禾有些不好意思,拉著蔣悅凡緊走幾步,他倒是不緊不慢的,看著走廊漸漸散去的人群才緩緩牽起她的手。兩人很有默契的沒說話,只是任由彼此的溫度交疊融和,漸漸變得熟絡綿長。

「肚子還疼不疼?」蔣悅凡用拇指的指月復輕輕攆著曉禾的指尖,她把手往回拉拉,有點不好意思的答,「你怎麼什麼都問。」

「有什麼不能問的。」蔣悅凡親昵的往夏曉禾身邊靠了靠,她想躲開又被他攬住肩膀,「不許躲!」。

「蔣悅凡,我媽說過不能早戀的。」夏曉禾癟著嘴巴推他,他還是纏著她不依不饒的,「不戀也沒關系,只要不分開就好。」他恢復了往日的溫和,曉禾怔怔看他,「那天,你是不是特別不開心,你走的時候,我心里也不好過。」

「以後不許不要我。」他沒有絲毫要追討那天言辭的意思,只是陪她靜靜的吹著風,那溫潤的晚風夾雜著不著邊際的涼,秋天總像是一種告別。

「阿飛和嬌嬌為什麼會分開?」

「阿飛說嬌嬌喜歡上了別人。♀嬌嬌說阿飛不喜歡她了……」蔣悅凡的語速很慢,夏曉禾听得很用心,看他不說話,擔心的拉拉他的胳膊,他沒說話,只是把她拉進懷里,用下巴蹭著她的額頭,听她在自己的心口喃喃自語,「蔣悅凡,不要不開心。我們不會分開的,恩?」

「恩。不分開。」蔣悅凡的話猶在耳畔,所有的一切就都變了,他走了,放棄了彼此的約定,否認了她的等待,最可悲的是即便他這麼殘忍,她還是覺得他有苦衷。

「你怎麼燒成這樣!」楊靜頓時就覺得清醒了,正說著話,方心意推門進來。

「 ,我以為沒人能醒來了呢。」再看楊靜和夏曉禾別扭的姿勢,有點想不通的問,「你們兩個大清早就搞曖昧,干嘛呢?」

「方方,曉禾病了。你那還有沒有發燒藥。」

「藥?我找找啊。」方心意說著就在寢室大張旗鼓的翻起來,本就不大的地方瞬間被翻騰的亂七八糟,高晶迷糊中還不忘叮囑方心意,「親愛的,要是老師找我,就說我病了。你要是找發燒藥就去阿麗的櫃子里找,準保有。」說著踢開被子壓在腿下,繼續蒙頭大睡。

「找不到別翻了,給陸司雨打電話,讓他去買。」楊靜這種理所應當的語氣很快被夏曉禾阻止了,「楊靜,不用麻煩了。我沒事,我不舒服自己去買,別折騰司雨了。」

「你這人!」楊靜恨得牙癢癢,話末了還不忘對方心意擠擠眼楮,果然某人還是極其識相的躲到走廊里求救。

「曉禾,藥來了,早飯也來了。還有飯後水果。」方心意樂的像是向日葵,夏曉禾就臉色難看的像是白紙,吃了兩口粥就急著去吃藥,楊靜怎麼看都不太放心,「曉禾,我帶你去打針吧,你這看起來不像是受了涼那麼簡單。」

「沒關系,我睡下就好。」說著,曉禾翻了個身又躺下,迷蒙之間像是觸到了一雙冰冷的手,他問她為什麼要固執的等他,而她卻只懂流淚,說不清楚。

在夏曉禾的記憶里,和蔣悅凡相安無事的日子異常幸福。此後蔣悅凡無數次的提起過要轉回一班,曉禾均已距離產生美的說法將他拒絕了,最重要的是曉禾告訴蔣悅凡她喜歡學理科的男孩子,以至于某個人頭腦發熱的認定了夏曉禾喜歡的就是他。

「蔣悅凡,上次你考試得了第一名,那個時候我們吵架,我沒實現你願望,這次幫你實現。」

「恩……這次不用實現願望了,季節不對。」季節?這是什麼情況,難道夏天的願望和冬天還不同?曉禾迷糊的眨眨眼,蔣悅凡又走上來揪她的辮子。她揮手拍他手背,兩個人就一前一後的追著跑,他逮到機會就牽她的手,「你怎麼總是這樣?你那麼喜歡牽手啊?」

「恩。喜歡。不過,我只喜歡你的手。」或是蔣悅凡的語氣太溫柔,曉禾半天發不出聲音,听著頭頂低低的笑聲,她才覺得自己被他愚弄了,便又追著他跑。那時候的日子總是很快樂,除了學習之外,每天都是新的,因為他們交錯的走進了彼此的生活,然後撐起了與眾不同的一片天空。

周末如常的去女乃茶店補習功課,蔣悅凡最近轉了性的開始看設計類的書籍,曉禾問他看得懂嗎?他都笑著不肯回答。

「小飯盒,我送你一棟房子吧,你想要什麼樣子的?」

「房子?我想想啊。」說著曉禾就拿出一張白紙,然後在蔣悅凡面前鋪開,又換了鉛筆開始邊想邊敘述,「我想要有一棟兩層的房子,要有院子,因為可以養一只小狗。」

「小狗?我害怕的。」蔣悅凡委屈的看著夏曉禾,她嫌棄的瞪了他一眼,又繼續畫,「要有白色的圍欄,院子里最好有秋千。哦對了,我希望房子是落地的窗子,然後用白色和橘色作為裝飾的主要顏色。」

「為什麼?」蔣悅凡又一次打斷了曉禾的話,她用鉛筆敲敲冥頑不靈的人,「因為很溫暖啊。冬天的時候我們就看雪,夏天看雨,秋天會有葉子吹進我們的院子里,春天嗎?」

「春天我可以騎車帶你去隔壁鄰居家玩,整條街的人都互相認識。」說到這兒,兩個人都笑了。他們彼此挨著,感覺像是她躲進了他的懷里,他一邊听她嘮叨著房子的種種布置,又一邊詢問著這一切的理由。他濕熱的呼吸藏在她耳後,只要唇再低下一點點就能吻到她白皙的脖頸。

曉禾說的仔仔細細,某人卻心不在焉的平衡著狂跳的心,她再回頭,他紅著眼撇開目光,「你干嘛?」曉禾的最後一個字好像還沒出口,他就吻了下來,速度很快,蜻蜓點水,軟軟的,暖暖的,曉禾頭腦空白的愣著,他看到她呆呆的模樣又重復了一次剛剛的動作。兩個人很是默契的拉開了距離,同一反應都是環顧四周,當確定沒人發現時又望向彼此。原來不是只有第一次才會臉紅心跳,只因為那個人是他,一切都變得特殊而值得紀念。

「曉禾啊,起來,快點。你燒的太厲害了。」楊靜爬上夏曉禾的床,看著一直眉頭深鎖的人,伸手貼在她脖頸,她像是毫無知覺的昏睡著。

「心意,你給陸司雨打個電話,我們得把她弄醫院去,這麼燒下去,好人也得燒傻了。」

「哦,好。」方心意慌慌張張的去打電話,又去寢室門口接陸司雨,費了半天口舌宿管老師才肯放人進來。

「曉禾,能不能坐起來?」方心意從後面扶起夏曉禾的肩膀,然後幾個人費了好大勁兒才把她從上鋪弄下來。

「楊靜,你幫我下,我背她。」那天好像起風了,曉禾依稀記得有人背她走了很久,然後在一張白色的床前,她終于又一次的昏睡過去。夢里有蔣悅凡的笑,還有夏天明晃晃的陽光,天很藍,樹很綠,蔣悅凡喜歡的江濱公園總是能看到嬉鬧成群的孩子。

「這里真好。」曉禾那時已經習慣了蔣悅凡在身邊,依賴他的陪伴,依賴他的輔導,依賴他給她所有的一切,那麼簡單,那麼純粹。

秋天的j市常常吹很大的風,曉禾記得高二的上學期很多人都得了流感,而明明體質很弱的自己卻逃過了一劫,蔣悅凡非恬不知恥的說是他把她保護的很好,不過事實也證明維c確實可以增強抵抗力。蔣悅凡的成績遙遙領先的成為了年級的傳奇,不只是年級,很多高中的人也都曉得s高等中學的這個奇葩人物。曉禾被越老越多的女生所羨慕,可是她只知道和他在一起很開心,關于別人的眼光她從來沒有多想。

後來听蔣悅凡說阿飛準備離開j市回老家了,嬌嬌有去送他,他們抱著彼此哭的很慘。那家音像店換成了書屋,可以租到舊的掉了頁的漫畫書。

高二的上學期就是這麼敲敲過去的,還沒來得及祭奠就畫下了句點。那時候他們已經很熟悉彼此的擁抱、牽手,還有偶爾親密的親吻,他們沒有說過在一起,可是都很清楚彼此不會分開,因為他們還要一起住進蔣悅凡建的房子里,這和承諾了一個未來又有何分別?

記憶的情節越來越亮,亮的像是手術室的照明燈。許多眼楮?關切的,生氣的,擔憂的,唯獨一雙與眾不同,他的眼神很模糊,模糊的讓曉禾覺得像是被雨水淋花的玻璃,她好想伸出手去擦一擦,看看能不能看得更真切。她的手被水緊緊攥住,那溫度暖不到她的心,可讓她踏實。再睡下吧,或許夢里還有他,他的笑成了毒,深入骨血,無法割舍。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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