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暑假在家待了幾天,就無比懷念起海邊的氣候來。♀同樣是夏天,為什麼人家就熱的那麼溫柔!
最令我魂牽夢繞的,是海邊那鏗鏘有力的海風。我說過海邊的風每年只刮兩場,上半年一場下半年一場,一刮就是半年呀。雖然冬天的時候我們很討厭這樣,因為海風帶著濕冷會讓我們這些內陸的人感到冰涼刺骨。但是其他時候吹著海風是很舒服的,尤其是夏天,即使頭頂一片驕陽也不至于熱到中暑。
這兩天家鄉的氣溫上升到一個不可忍受的地步,火上澆油的是,一點兒風都沒有。這種天氣是我這種「身材豐滿」的人極度厭惡和極力躲避的,這兩天我幾乎都我在家里吹著空調看電視。當我出門買飯,那種熱度都能帶來一陣眩暈,听老爺子說他公司工地上下午三點才開工。可想而知,我們是生活在一種怎樣的水深火熱當中。
幸而出去各種學校念書的老同學都回來了。毛血旺,這位跟我一個學校卻無緣一個校區的舊同學加新校友,提議出來聚一聚。這是一次純爺們的聚會,許久不見的老同學一起吃了燒烤,一塊去唱了歌,直到午夜。
散場之後惜別了舊友,我一個人走在清清冷冷的街上,一陣夜風吹起了路邊的垃圾。這是我以前上學無數次路過的巷子口。我從來沒有見過它如此寂靜冷清的模樣。巷子里路燈投射出昏黃的光,更憑添了幾分破敗。也許不久之後這地方就會拆遷,取而代之的是干淨整潔繁榮喧鬧的cbd或者城市綜合體,將這份靜謐淡然和我對以往天真浪漫的不舍一起埋葬……
我又喝多了,難怪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我點上一根煙,慢慢的踱步在回家的路上。這是之前走過無數次的路,我仍能清晰的回憶起跟那個小姑娘走在這路上的一些細節。而時至今日,我已經不再為那段擦肩而過的感情而惋惜,只是想念那時的純真與年少。如果當時再輕狂一點那份懵懂的感情一定會有個結果,不過也會因此會錯過現在的精彩。
想想之前的自己,單純又木訥。再看看現在的自己,已經變得面目全非。在大學里的一點一滴讓我變成現在這副德行。我不知道之前的那個純真浪漫的自己是真實的自我,還是現在這個頹廢放浪的自己。亦或者是之前的那個我想要變成現在這個自己。
一路思一路行,當我正在考慮到底是「大學改變了我」,「還是我因大學而改變的時候」,我發覺來到了自己家樓下。我不自覺的抬頭看了看,浴室的小窗透著亮。
「這老爺子,一定剛喝完酒回來。洗澡就能去除一身的酒氣嗎?真是幼稚……」
我爬上樓開門進去,也沒有開燈,倒了一杯水坐在餐廳的椅子上等著老爺子。等他洗完澡我也去洗一下,畢竟這一身的油煙、啤酒和臭汗味兒實在不怎樣。
啪,浴室門打開,一個嬌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浴室里的燈光將這個濕漉漉的身形加上了一層光暈。完美的身形加上這神來之筆的背光,這女人果真如出水芙蓉般出現在……我家。♀
當我看清她的臉,她也看到了我的臉。
「啊……」
「我靠!」
沙琪瑪 的關上了門躲進了浴室里。我大叫一聲我靠之後差點被剛喝到嘴里的水嗆死。
我愣在當場還沒想好怎麼面對沙姐,浴室門再次打開沙姐裹好浴巾出現在我面前。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回來……」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里面……」
我跟沙姐幾乎同時開口相互道歉,然後沉默了一下。
「你爸喝多了我送他回來,一身酒氣所以……」
「我們同學聚會了,喝酒唱歌玩得晚了所以……」
我跟沙姐再次異口同聲的解釋。
我倆都發覺這場面很好笑,也很無語。沙姐一聲不響的回了老爺子的臥室,留下一個人發呆的我,我仍然在試圖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幾分鐘後,沙姐穿好衣服從臥室里出來。
「你怎麼還在這里,早點去睡吧。」沙姐的語氣回復了平靜。
「這麼晚還要回去嗎?」我沒有回應沙姐,反而這麼問她。
「嗯,我……」
沙姐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復雜,一時語塞。
「我送送你!」
我沒有留沙姐,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不出現這事兒還有可能,我一出現這事兒絕不可能。
我們倆一起向小區外走去,路上也沒有太多話。
「沙姐,謝謝你……」送沙姐坐上出租車之前,我鄭重的對她說。
「謝我什麼?」
「everything!」
沙姐笑了一下,鑽進車子走了。
回到家,老四喜的臥室傳來很有節奏感的鼾聲。我悄悄的洗完澡爬上自己的床,想著是不是應該給老爺子跟沙姐更多的空間。
第二天我給老四喜留了張字條,說我到爺爺家住幾天,拿了幾件衣服就坐車去了郊區爺爺家。爺爺女乃女乃高興壞了,上了年紀尤其喜歡我這樣的「小孩子」。尤其听到我要住一段時間之後,更是開心的合不攏嘴。
我在爺爺女乃女乃家的生活正式開始了。本來我是想來這躲兩天,給老爹留出足夠的空間處理些自己的事,況且除了這兒我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我以為老年人退休後的生活是非常枯燥的,無非就是吃飯、看電視、睡覺,周而復始。不過這段時間兩位老人家帶我領略了不一樣的精彩。
早上不到六點,爺爺就叫我起床。幸好昨晚睡得早,不然還真爬不起來。好不容易掙扎著爬起來,心里還抱怨怎麼這麼早吃早飯。爺爺一巴掌拍在我背上,說出去活動活動。
我極不情願的跟著他出了門。我們圍著村子轉了一圈,一路上有很多老人起來晨練,爺爺遇到一個人就無比驕傲的拍著我的背說,「瞧,我孫子」!我雖听著別扭,但還真沒有理由反駁他。不過這里就是要比市里涼爽,空氣也更清新。
呼吸了新鮮空氣,整個人神清氣爽。回到家女乃女乃已經準備好了早餐,油條豆漿。簡單的早餐也蘊含著不尋常,這豆漿是村里豆腐作坊手工制作的。不僅新鮮濃郁,而且傳統,老遠就能聞到那種豆花香。
早餐之後我想打開電視看電視,因為實在沒有別的事可做。還沒等拿到遙控器,爺爺就把我叫到院子里,叫我陪他擺弄他養的花花草草,一盆盆一簇簇,生機盎然。老人家很認真的對待每一盆每一株,給我介紹它們的名字。
擺弄完花草回到屋里,爺爺又端上了剛才泡上的龍井茶。我伸手去模電視遙控器,爺爺端了一杯茶給我,我只好雙手接過。老人家開始跟我講茶,包括茶的種類、什麼季節喝什麼茶,喝茶的好處等等。我似懂非懂的跟著他學著品茶,心里的確有那麼一瞬間的平靜。
喝過了三泡茶,爺爺遞給我一本書。我看了一下書名,《大國崛起》。我說我看不了這種書,爺爺說我知道你小青年沒有耐性才給你看那本,要不然《毛選》還是《二十四史》自己選吧。我無奈只能看起了這本書。一會兒,就把看電視這事兒給忘了。
下午,我又跟著老人家出去下棋。村頭的老槐樹提供了好大一片蔭涼,每天下午都有三五老頭擺上幾局棋。下的人念念有詞,看的人觀而不語,除了看爺爺下棋我剩下的工作就是給「爺爺們」遞煙點煙。
傍晚滿身疲憊的我回到家,吃過晚飯,女乃女乃問我要不要跟她去跳老年操。我沒有再跟著去,因我實在沒有什麼氣力跟精神,癱在沙發上如願以償的看起了電視。
這老年人的世界如此的豐富多彩,我這年青的小身板兒還真有點吃不消。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