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沐離抱著水依畫一覺睡到青天白日,他們這三國使臣在宮中活動不受限制,只要有宮里的小公公跟著就行,就算想要去民間游玩觀景,藍騰國國君聞人奕也會命專門的禮官陪同解說。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東耀國的太子端木蒼穹就喜歡游湖,前日和大前日都是在乘船在湖上玩樂。雪璃國的睿王上官玄墨及墨玉公子溫瑾軒喜歡在宮中觀花賞園,而火羽國的兩位使臣就比較低調了。
其一的儒王姬文麒喜歡呆在行宮里作畫寫詩,很少在外面走動。
其二的炎啖王姬沐離也是每日都呆在屋子里讀書,確切的說是研究詩詞,還是一本婬詩艷詞,給水依畫寄回去的那封信上的情詩就是從他淘到的那本書上抄來的。
現在真人就在自己懷里頭,姬沐離就更不管不顧了,干脆抱著水依畫睡起了大頭覺。
姬沐離早就睡醒,但是一看到美人在懷,就渾身舒坦地不想動,一條腿還搭在水依畫的大腿上蹭了幾下,把人一個勁兒地往懷里揉,目光也直盯盯地瞅著懷里的女子。
水依畫要不是感覺到那視線就像x光一樣強烈,她還想多躺一會兒的。
輕闔的眸子猛然一睜,橫向那強烈的目光,「姬沐離,你看夠了沒!」
姬沐離性感的嘴角一勾,「沒有,看多久都行。」
將腰間的臂膀挪開,水依畫翻身而起,然後順勢拎著姬沐離的衣襟子,將他拽了起來,「都什麼時候了還說,也不嫌丟人。」
「本王陪自己的王妃睡覺,有何丟人的?」姬沐離不以為意,一下子從後面抱住她,伸出舌尖在那晶瑩好看的耳垂上一舌忝,水依畫立馬打了個哆嗦。
「鬧夠了趕緊干正事。」水依畫偏開頭,把他的放大的俊臉推開。
每國使臣都有專門伺候衣食住行的丫鬟和公公,見屋里有動靜了,門外候了一早上的丫鬟和公公立馬端茶送水,還有的立馬去做早飯。
「畫畫想吃些什麼?」姬沐離這一開口,門外的下人眼里都無一例外地閃過詫異。
這最是潔癖的炎啖王的屋子里居然還有別人?這口氣還這麼親昵?他們沒幻听吧……吧?
「隨便喝點粥就行。」屋里傳來的聲音明顯是個女子,聲音自帶一股兒懶意,卻又清冽好听。
眾人面面相覷。皇上倒是有給各位使臣分配一些美貌婢女,可這炎啖王不是個斷袖麼?要是藏了人,也應該是個美貌少年才對。
端茶送水送飯的都被這位爺攔在了外頭,這位俊美到人神共憤的男子在掃過一干人時,目光依舊冷冰冰的,光是瞅一眼就覺得有兩把冰刀子從臉上刮過。
怎麼都覺得這位爺是在伺候里面那個女人,天啊,真是太稀奇了!
不等眾人從那門縫里往里瞅去,眼前這位爺已經十分干淨利索地關了門,還發出相當不耐煩的砰當之聲。
得,護食護到這種地步,真是一種境界。若不是瞧著這火羽國的炎啖王長得實在俊美,就是給她們幾倍的月錢,她們都不樂意來,光是這脾氣都夠她們受的!
姬沐離沒讓水依畫換回女裝,直接穿著昨日潛入行宮的那套黑袍,兩人相攜著去見了藍騰國的國君聞人奕。
傳說藍騰國國君是個精于算計的老狐狸,等到水依畫真親眼見到的時候,心里不得不感嘆一句︰從表面上來看,傳聞果然不假,但是瞧著這座上的那雙精光不斷的微挑的眼楮,水依畫便知此人是個不好對付的人。
「……此事是我不對,不該瞞著皇上您,但我實在不想跟愛妃分開,所以便叫她喬裝打扮混在了隨從里,還望皇上莫怪。」姬沐離微微一躬身,朝聞人奕解釋道。
他說話間,男裝的水依畫便靜靜地立在那兒,雖然低垂著頭,但她明顯感覺到上座那人正時不時用打量的眼神看她。
稍許,聞人奕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老狐狸這麼一笑,那微微上翹的眼角更勾得厲害了,活像只真的狐狸。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原來炎啖王也不例外。只是炎啖王這樣藏著掖著,直到今日才跟朕坦白,真是不厚道啊。」聞人奕從座椅上慢慢走了下來,走到了水依畫跟前。
「既然炎啖王也跟朕認了錯,朕自然不會計較這麼點小事,使臣們來我藍騰國已經十日有余,朕正準備于今晚召開宴會,炎啖王王妃就同炎啖王一起出席吧,到時候可別再穿這一身。」說到最後,已是取笑的口氣。
果然有狐狸的風範,水依畫在心里評價道,這句句有禮客氣,句句不失東道主的大方隨和,更是句句不失威嚴。
「水依畫多謝皇上不罰之恩。」水依畫立馬謝恩道。
「哈哈……行了,不必客氣了,你們小夫妻倆也是新婚不久,正是黏糊的時候。只是炎啖王妃這些日竟一直混在隨從中沒有暴露身份,藏得果真嚴實啊!」聞人奕嘆了一句。
水依畫抬頭看他一眼。老狐狸,你這話里有話,以為我倆听不出來麼?但是,就算你懷疑又如何,還不是得吃下這暗虧。
等到姬沐離和水依畫告辭離去,高座上的聞人奕還目光不離地盯著殿門口。稍許,朝門外喊了一聲,「高公公,去把太子叫來。」
門外的公公尖著嗓子應了一聲,立馬走遠。
在雪璃國、火羽國、藍騰國以及東耀國四國中,每個國家多或多或少存在著繼承人之間的明爭暗斗,唯獨這藍騰國,和睦得讓人羨慕,聞人奕共有三子三女,除了聞人流早年被封為太子,其他兩個兒子已有相繼封王,而這另外兩王從來沒有覬覦高位的想法,一是因為這兩王性格本就懦弱,而是太子聞人流不是一般的厲害,他們根本就沒有與其爭奪的資本。
無論是才學見識,還是布兵謀略,聞人流都是一個少見的天才,他旗下門客更是數不甚數,神算子黎子玉便是他最得意的門客之一。
這樣的人,誰又願意跟他相爭,而皇上聞人奕更是認定了聞人流的絕對地位,也把這個兒子看做了自己的驕傲。
「父皇特意叫兒臣來,不知是有何事相商?」聞人流笑問道,作揖行禮。
聞人奕朝他擺了擺手,「流兒,過來坐。」
聞言,聞人流踱步走至聞人奕一側的軟椅上,掀袍而坐。
「流兒,你的黑風暗衛近日可發現什麼動靜?」聞人奕開門見山地問。父子倆之間的相處可以說是相當坦然。聞人流剛建立黑風暗衛的時候,就將此事告知了聞人奕,這次的盯梢自然也知會了他。
聞人流嘆了一聲,「父皇,兒臣的黑風暗衛或許還不夠強,這幾日沒有查到絲毫線索,那幅畫的下落還沒找到。兒臣叫父皇失望了。」
「誰問你這個了?那幅畫丟了就丟了,有何大不了的。舍不得下套,又如何拴得住狼?」聞人奕捋須一笑,笑中盡是算計的味道。
「那父皇……」聞人流也笑了,他早就猜到了父皇的打算,不過一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父皇會為了這件事在防守一事上數落他,哪料不是。
「朕是想問你,這幾日可有留意各國使臣同來的隨從?」
一听這話,聞人流心里便有了個猜測。頓了頓道︰「不瞞父皇,兒臣的黑風暗衛數量並不多,大部分都用去盯著這幾條大魚了,至于那些小蝦米自然也有人盯梢,只不過是些普通的侍衛。父皇為何問這個?」
聞人奕呵呵笑了兩聲,贊賞地瞧他,「大魚和蝦米,吾兒這形容還听貼切的。」
「父皇謬贊。」
「夸你兩句你還真是全部笑納了。」聞人奕捋須橫他兩眼,「朕問你,火羽國的炎啖王那里可有什麼動靜?」
聞人流一听這話雙眼微沉,「兒臣方才就打算前來拜見父皇的,要說的正是這事兒。昨日有黑風暗衛來報,說是在炎啖王的屋里听到了陌生人的聲音。子玉幫兒臣分析了一下,那人很有可能是炎啖王妃。」
「流兒你果然已經知道了。」
見聞人奕听後一點都不驚訝,聞人流料想他肯定是提前得知了此事,難免覺得奇怪,「兒臣還未來得及稟告此事,父皇又是如何得知的?」
聞人奕輕呵了一聲,「兩位正主不久前都主動跟朕承認了,朕自然已經知曉。姬沐離到底是不是真的如傳聞那般不堪,朕可得好好思忖思忖了。炎啖王妃一直混在隨從里,這事居然沒有人發現,說來也是可笑。」
「他們的動作還真快。如此一來,我們都沒法子挑他的錯了。只是父皇——」聲音微頓,聞人流目光一轉,神色凝重,「兒臣倒覺得這炎啖王妃不一定是混在隨從里,很有可能是連夜潛進了我藍騰皇宮!」
「……這怎麼可能?我藍騰國皇宮的防衛還不至于落敗到如此地步,她炎啖王妃不過一介女流之輩,哪能隨便闖進來?」聞人奕明顯不信。
「呵呵……父皇可別小瞧了這女人,子玉在雪璃國的時候可是見過這女人的本事的,這女人可以用八個字來形容︰睚眥必報、深藏不露。」
聞人奕听了這話,神色漸漸轉為凝重,「如果真是如此,這女人……萬萬留不得。」
聞人流微微一怵,隨即不以為意地輕笑了兩聲,「父皇未免多慮了,兒臣和子玉都只是猜測而已。正如父皇所言,不過一介女流之輩,難道還能在我藍騰國之內翻起什麼大波浪不成?」
聞人奕長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流兒啊,父皇越來越老了,以後便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父皇只告誡你一句話︰人心難測,不管是你最看重的人,還是你最仇恨的人,都不要輕易下結論,任何人都可以利用,但任何人也都需要留著一分戒心。還有,女人都是附屬品,等你坐擁天下的時候,還不環肥燕瘦,隨你挑選。
男子漢大丈夫,事業為重,這也是朕沒有非逼著你成婚的原因。」
聞人流揚唇一笑,「父皇的話,兒臣謹記。」
「不過,自古男兒多風流,朕倒不介意你先多出一兩個孩子,前提是你不要受到女人和孩子的牽絆。」
聞人流扶額,無奈道︰「父皇,兒臣今年也才十八歲,還早著呢。」
「早?早什麼!你皇爺爺十五歲便有了朕!朕十八歲的時候已經有了你大哥。」聞人奕訓斥道。
「這個……以後再說吧,反正大哥二哥都有了孩子,父皇你已經當皇爺爺了,兒臣不急,不做出一番成績,兒臣靜不下心來。」
听了這話,聞人奕才露了笑。
「好,朕就放開手讓你去做。流兒,這古畫丟了便丟了,重要是你要讓它丟得有價值。今晚是時候放他們回去了……」
「兒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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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國使臣自來到藍騰國後,是第二次參加這種盛大的宴會,眾人心里一時模不清聞人奕的想法。第一次那稀有古畫還沒來得及觀賞,便發現那畫被人調了包,結果弄得人心惶惶,現在這聞人奕又想搞什麼名堂?
等到各國使臣都已落座的時候,眾人的視線無一例外地落在火羽國使臣那處,炎啖王姬沐離的身邊居然多出了個美人兒!
那女子著一身粉色撒花瓣煙紗裙,烏發簡單盤起,頭上的首飾不多,但是十分精致,一對粉色的桃花耳墜,襯得那耳垂更加晶瑩,薄唇微勾,如同花瓣嬌艷欲滴。
好個清麗月兌俗的俏佳人。
姬沐離目光頓轉冷厲,周身似乎散發出一陣強大的氣流,氣流出射放出無數的冰刀子,讓眾人的視線立馬被斬斷。
「怎麼,大伙對本王的王妃有意見?」姬沐離聲音沉冷道,俊美無鑄的臉上升起一團陰霾,目光在掃過藍騰國太子聞人流的時候,眼中如同淬了冰,降了霜,靜靜地與他對視了片刻。
一個是郎艷獨絕的藍騰國太子,受盡百姓尊崇,一個是火羽國風流不羈的斷袖王爺,名聲可謂臭到十萬百千里,就這兩個人對上的話,卻是一道讓人移不開眼的風景線。
「怎麼,炎啖王不介紹一邊的這位女子?」聞人流笑道,視線時不時朝水依畫打去,看得姬沐離心里惱火不已。
本王的女人哪里容你藍騰國太子窺視!
姬沐離很自然地將胳膊往水依畫腰間一環,嘴角慢慢駁裂開一抹不羈的笑意,「坐在本王身邊的這位正是雪璃國的捧月公主——水依畫,也是本王剛娶不久的王妃。只有王妃她為何出現在這里,本王已經跟皇上解釋過了。」
說完這話的姬沐離懶懶掃過雪璃國使臣的方向,笑得意味不明。睿王上官玄墨,你眼里糾結復雜的情緒如今是做給誰看呢?別以為畫畫以前跟你有過婚約,你就可以用這種目光肆無忌憚地膽量她。當初你看輕畫畫的賬,本王還沒找你細算呢,欺負畫畫的人,本王會讓他們都不得好死!
還有墨玉公子溫瑾軒,雖然你的眼里沒啥特別的情緒,但是你也一直盯著本王的畫畫看,你那對眼珠子真是礙眼!
姬沐離覺得這滿殿的人都礙眼極了,心里許久不見的暴戾又慢慢浮現了出來。
雖然聞人奕為了避免一個女人出現的尷尬,特意讓大兒子和二兒子都帶了王妃來,還讓三位公主也出了席,但水依畫在這幾人中明顯月兌穎而出,眾人的視線很難不看向那里。
水依畫對眾人的目光恍若未覺,伸手在姬沐離的腰間捏了捏,醋壇子的臉色立馬好看了許多,緊接著又堂而皇之地將身邊的女子摟緊了懷里。
擱在大殿里,這一幕也算傷風敗俗了,但兩人一點兒也沒有自覺,兩人偎在一起,真是你儂我儂,惹人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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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事,這有這麼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