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此一言 第一百六十四章 麻煩之源(六)

作者 ︰ 鬼十則

任昆迷糊糊跳上馬背,趕往衙門。

一上午心神不寧,無心差事。

確切地說,侯爺被自己嚇著了,此刻的心情是又陌生又驚懼又茫然。

他不是青蔥少年,對自己的身體與*再了解不過,早間的那一幕,意味著什麼,任昆清楚明白。

陡然升騰的蓬勃念頭,不由分說地到來,不由分說地令他這個始作俑者害怕……

他竟然……

這種身體的變化,從未因某一個女子而產生。

盡管他從未在意過小丫頭的性別,但她,的的確確是女子!

瞬間引爆的蓄勢待發,明晃晃茁壯,挺撥成渴望……

任昆不解的是,在她貼過來揉捏他的耳朵時,那一刻,他真的什麼也沒想,只覺得很舒服,全身酥麻,舒服地想要叫出來……

他的心中真的沒有任何綺念……

從未有過女人能喚醒沉睡的*。

他的*是由自己來控制的。

人人皆道永安侯好男色,其實如果他願意,對女人也可以的……

不為人知的是,即便再豐沛的需求,即便是渴得痛脹,一想到要陷入濕熱黏燙的穴道中,所有的需要就喪失了前進的勇氣。

不想,而不是不能。

束發至弱冠的數年間,他見識過各類女子,有母親準備的,有自動爬床的……東西南北,五湖四海,形形色色,無一不美,才貌俱佳者,不知凡幾。

秀麗者、溫婉者、端莊者、嬌媚者、妖嬈者、清雅者……各種類型的,都曾洗得白白的,送到他眼前,等他收用。

沒有一個。

那種發自心底的厭惡無法避免。即使借用藥物,全身的血液都集于一處澎湃叫囂,也無法抑止內心的抗拒與惡心,一想到與某個女人發生的那種身體內里的接觸。作嘔的感覺就撲天蓋地的襲來。

相比而言,反倒是男子的親近,還更容易忍受一些。

從清秀男子身上,*被證實。

任昆真心認為那些床∣第間的運動可有可無。

但他不是有戒律的僧人,能夠堂而皇之地杜絕這種運動,做為一個世家子,他必須在有與無中擇其一,在男人與女人中選一種。

兩道單項選擇題,不能交白卷的永安侯,無奈選擇自己勉強能夠接受的。母上大人接受不了的答案。

任昆不禁苦笑搖頭。

他的身體,似乎從未真正為兩性關系思考過,與其說他的身體听從于內心的安排,不如說是听從于現實的安排,或者是服從于選擇的狹窄性——

要麼女人。要麼男人,對女人固執抗拒,那麼二去一,唯一答案。

昔年,對著畫冊,滿腦子都集中想象這件事的美妙,床榻上是月兌光的女人極盡誘惑之態。他的身心卻半分面子也不給!

就在今天早間,腦中沒有任何不該有的念頭,沒有任何人引誘于他,身體卻自作主張。

害得自己又差點在她面前出丑……

心頭浮現小丫頭那雙純淨的大眼楮,她,恐怕是什麼也不懂。就算看到了,也沒關系……

怎麼會有這種變化呢?

他仔細回想與錦言相處的點點滴滴,好象從一開始,他就不討厭小丫頭的踫觸。而且,還特別喜歡反踫觸。模模頭拍拍肩拉拉胳膊,似乎身體的接觸能令他更好地表達內心的親近……

每天回榴園,最喜歡小丫頭掂著腳尖給他摘官帽,解斗篷,更衣換袍。

特別是解披風的系帶,她整個人都站了過來,發心正抵他的下巴,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攬住懷中……

他不止一次動過這種念頭。

沒有一次真正做過。

每次他起念,她已經快手快腳地解好了……

他是,好了?

隨著年紀增長,看淡世事,心底的抗拒消弱了?

還是,因為是小丫頭,而不是別人?

面對這種陌生而意外的反應,習慣于控制與把握的任侯爺,決定多途徑去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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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婆婆……」

飽睡一覺後,錦言溜達到正院,此時駙馬爹不在,正適合她匯報兼請安。

一進去,就見長公主與何嬤嬤對著庫房賬簿做研究狀。

這是在?盤點?

「你來的正好,」

長公主招呼她過去一起看︰「幫我挑挑,選什麼樣的合適。」

哦,是在選禮品。

那得因人而易,投其所好,要送給哪位,您總要告訴先……

噫?哪位大神?

能讓長公主殿下費盡心思選禮物的?

錦言走過去,哇,竟是珍品簿子!

絕對貴賓級待遇!

太後娘娘?皇帝陛下?皇後娘娘?還是哪位老親王?沒听說哪位大神好事臨近啊……

「看得頭暈,錦言你來挑,帶夫人去庫里看東西,她對著冊子挑不出來……」

長公主正心煩意亂,見錦言來了,順手就把工作安排出去。

這,什麼情況啊?我還沒熟悉呢,您總得有個情況介紹,交接什麼的吧?

「……不明白地問何嬤嬤。」

長公主推得干淨︰「你眼光好,盡著合適的挑個三五件,回頭咱們再斟酌。」

明白了。這是讓她縮小範圍,也對,哪有決賽評委負責海選的?

不懂的,問何嬤嬤。

錦言隨何嬤嬤去長公主的私庫︰「嬤嬤,這禮是送給哪位的?」

先弄明白給誰的,做什麼用的,咱再挑也不遲。

「……要送老叔公的……」

老叔公?

皇族金氏中,能被長公主稱之為老叔公的是哪位?

錦言正思量著,何嬤嬤開口解惑︰「……是駙馬爺的親叔父,老永安侯爺的胞弟。」

老永安侯的胞弟?

錦言想起來了,好象是有那麼一位!

不過沒見過,據說身體不好,在城外山莊隱居。任昆成親見家廟時,他都沒出現。

恍然發現,長公主府與任府來往很少……

特別是女眷之間,幾乎是沒有走動的……雖說駙馬是尚主。總歸是親戚……

與任府的關系也忒冷淡了些……

長公主素來鮮少提任氏一族,非但沒有身為任家媳婦的自覺,甚至連兒子姓任這茬兒都是盡量忽略……

怎麼突然要為任家老叔公送禮大費心思?

「……殿下是要為老叔公選壽誕賀禮……」

知她不了解前因後果,不待詳問,何嬤嬤將有關背景介紹個一清二楚。

原來所謂叔公,是隨任昆叫的。

駙馬的叔父,老侯爺的嫡親兄弟,兄弟感情甚篤。

任懷元被賜婚尚主,世子之位微妙——將來要不要承襲呢?

沒有規矩說做駙馬就不能承襲侯爺,但是。永安侯一脈,行武起家,子弟及長多送入軍中歷練,走武將一路,在軍中領職。

為將一方。實打實的權利,任懷元當年也是如此,被重點培養早早送入軍中,指望他延續侯府榮光……

結果,小樹初成,被長公主摘了桃子。

駙馬,是不能領實職的。更不可能授軍中實職,甚至可能因他之故,遭皇家忌憚,影響任氏一族其他子弟在軍中的升遷。

這絕對虧本的買賣,皇恩浩蕩,不做不行!

一個做了駙馬的永安侯。不是任氏的期待,也不是老侯爺的理想。

任懷元提出,改封世子。老侯爺和弟弟等人一商量,也行,他做侯爺利少弊多。不做也行。

有人不樂意。

彼時長公主年輕氣盛,好端端的,憑什麼要改封世子?盡管任懷元再三向她解釋,這是自己的主張,長公主根本不听——

你的主張?沒做駙馬之前,怎麼沒听說任府有換世子的打算?

說來說去,還是為尚主!

先帝被女兒一鬧騰,也有幾分不悅︰

你任家什麼意思?

先是婚事百般推辭,又鬧這一出!

朕捧在手心的女兒,你們竟敢嫌棄?

駁回陳情上表,不予理會!

皇帝也是人,堂堂天子,竟然被親家瞧不起!這股郁氣就存住了,任誰來講情也不允!

換世子?

任家子弟還有比駙馬更出色的?還是說,朕的女婿就做不得侯爺?

得!誰還敢不長眼色幫忙說情?

老侯爺也郁悶,自小培養的繼承人廢了不說,還家有悍妻,宅院不寧。

老侯爺不敢與皇帝治氣,直到第三代繼承人任昆出生,重又提起。

這回長公主讓步了,行!駙馬不做世子,您吶,也別想著改封,不是有昆哥兒嗎?

直接世孫好了,等您老百年之後,由昆哥兒繼任永安侯之爵位……

皇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駙馬不行,祖宗規矩不可違,駙馬的兒子可以啊,授實職,領差事,里外不還是你們老任家的晚生後輩嘛!

聖意不合老侯爺的心思,駙馬的兒子就是公主的兒子,有外戚之嫌,還是不夠理想……

情志郁郁,偶染風寒,仗著身體好,小病沒當回事,結果成了大病,纏綿病榻,竟然故去。

老侯爺夫妻感情甚厚,夫人傷悲之余,不久也撒手人寰。

明知兄長夫婦相繼去世,非長公主之故,老叔公還是生了芥蒂。

這所有一切,皆由長公主看上自家佷子起……

等任昆承襲侯位,明明是永安侯爺,不住侯府,卻住在長公主府!

永安侯、永安侯府名存實亡,老叔公不能原諒。

任氏一門,與長公主府僅面子情誼。

那,長公主費心思挑壽禮,是要發出和解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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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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