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此一言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一瓶繾綣夜(二)

作者 ︰ 鬼十則

想起錦言,任昆全身著火,心里空,仿佛只有擁小丫頭在懷,才能補上缺口,填滿胸中空虛。

滿心綺念,听老叔公暢快大笑,尤自不解︰

中招,中什麼招?

不是他沒警惕,貨真價實的親叔爺爺,絕沒有騙他害他的能,老太爺頂多脾氣大點,愛下人臉面,不喜的人會捉弄一二外,人品絕對靠。行事絕對有分寸。

知道他領著欽差之職,不能給他下毒灌酒,害他誤差事。

所以听老叔公笑,任昆懵懂。

有點熱!嗯,這就是藥性要作了,再給他加把火,幫他催催。

「……急什麼?是不是想舍了老夫,急著去會你的小媳婦兒?」

「是……」

一個是字吐了大半,任昆急收聲,差點咬了舌頭,雖然心里是這樣想的,當著長輩的面哪能直接說出來。

神色間有些羞窘。

「沒事,別不好意思,想也應該。不想自己媳婦兒,還能想別人媳婦嗎?衛家丫頭,長得模樣好不說,難得心思純淨剔透聰慧,是個好孩子,你能娶到這樣的解語花,是你的福氣。」

老叔公愈夸錦言,任昆心里愈美,那種想要摟在懷里疼愛一番的欲念就愈強,俊臉酡紅。

「小子,老夫給你喝的是綠豆燒,也不全是綠豆燒。咱們任氏兒郎成年的規矩,你知道嗎?」

他愈急著想見錦言,老叔公卻擺出幅要大話家常族史的模樣。他忙點頭,知道知道!您老不必詳說!這要論起來,什麼時候能說到頭。

任氏兒郎成年規矩,不就成年後方破童子身,一年之內眠花宿柳,族中長輩不管不問嗎?未成親娶妻前怎麼風流都行,成家後不許再走馬章台。不許青樓姐兒入府什麼的,他都知道的。

「你知這規矩起初怎麼來的?」

還真要拉家常論祖訓啊,任昆有點慌,時辰不早了。他就一晚上的時間,眼下沒剩多少了。

「不用急,說完這個就放你走,你不走老夫也會攆人!」

仿佛看出他的心聲,老叔公笑了︰「老夫長話短說,不然,有你小子熬的!前朝任氏有一代先祖只一子單傳,自然嚴加管教。這兒子長至十六歲時,街頭偶遇一青樓女子,自此迷戀不已。父母做主強壓著娶妻後。他愣是為那窯姐兒守身如玉,不肯與妻圓房。」

「最後竟籌款將窯姐兒贖身,收拾了金銀細軟,棄了父母拋下妻子,帶那窯姐離家出走。」

乍聞自家祖先的這種風流韻事。永安侯雖心心念念著小丫頭,也听得認真,青樓或有真性情,不過身為人子,再迷戀,也不能不要了爹娘祖宗吧?

難道是浪子回頭金不換?

「途中遇水災,失了所有財物。他又因護那窯姐兒,受寒受涼,生了病。兩人落腳破廟,無錢請醫延藥又身無長物。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那窯姐本沖著享富貴才跟他的,眼見一窮二白又奄奄一息。竟生了狠毒心。」

「勾搭了地痞流氓,假冒匪人綁票,找任家索要巨額贖金。先祖將計就計,將一窩賊人擒獲,知真相。又見兒子只剩一口氣,怒斬窯姐兒。延請名醫,終于將兒子救活。豈知……」

「兒子醒來不肯接受現實,不信窯姐無情,反認為是父親為了逼回自己偽造事實,一心要給窯姐守身,拒不與妻子親近。」

「先祖行俠仗義古道心腸,卻拿獨子無計施,只得求助早年結交的一位能人異客。那異人給了先祖一瓶藥酒,要他給兒子服下。酒後終得圓房。其妻一年後一舉得兩子。」

說來說去,就是春∣藥吧?

春∣藥壯∣陽助舉這一類的,莫說民間的,就連大內秘藏的他亦知道不少,何必說得如此玄乎?

「臭小子不識貨!這哪是普通春∣藥能比的?」

老叔公見其色知其意,笑罵道。

「異人走時將方子留給先祖,謂之此藥,專為男子而配,有引欲動情益子嗣之效用,服後無解,必需陰陽**,便是無男女情,也助子嗣。若心中有情,非心中之人不能解,想想也動情。」

想想也動情?

任昆心中一動,難道……他瞪大了眼楮,您老不會是?

老叔公不理他,繼續講未完的祖先故事。

「那兒子其實心里已經信了父親的話,只是抹不開臉,不能忍受自己鐘情的竟是那樣的青樓女子。此後郁郁不解,竟早早去了。好在這一夜留了後,先祖精心教導兩個孫子,吸取教訓,避免孫子們重蹈覆轍。大限前立下家規,青樓女子不入任家門。後經數代修改添加,成為今天你所知的家規祖訓。凡任氏子孫,要麼遵守,要麼出族。」

「異人傳的方子也傳承下來,代代家主按例會配一瓶,本來這藥方應該由你爺爺傳給你父親的,但……事有例外,大哥臨去前將配方傳給我,因配藥罕見,需費時尋找,非一時之功,囑我尋全後就按方配好備用,將方子保管好,將來傳給下一代家主,莫斷了傳承……」

任昆的眼楮愈睜愈大,心跳得越來越快,身體的熱度更高了……

老叔公!給他喝的是……

答案呼之欲出。

「這藥需用上好的綠豆燒口服,更有藥效,怎麼樣,小子?感覺如何?」

老叔公笑得象只老狐狸︰「知道這藥叫什麼嗎?繾綣夜!小子喲,要是心里有人,是要繾綣一夜!你小子體力夠吧?那玩意兒沒養廢吧?」

任昆的臉紅成一片火燒雲,您老……您老,這叫為老不尊!

千防萬防,只防著自家不靠譜的娘親,沒想到,老叔公竟也使陰招!

他是抱著被子做過與小丫頭的春∣夢,是,他不想中了藥強要的同房,這。這跟拿她當解藥有什麼區別?

「糊涂小子假正經!該有擔當的時候不擔當,拎不清!」

老叔公罵他︰「她是你什麼人吶?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冷落人家不說,還淨給自己找些歪理!她不想不願意?她怎麼想怎麼願意?難道你要她抱著你開口要?她一個冰清玉潔的好姑娘,哪張得了口?你當是樓子里花姐兒?!解藥。解個屁藥,她是你老婆!夫妻敦倫,人之大欲,喝水吃飯睡覺,天地間再正常不過的事!怎麼到你那里還要瞻前顧後首鼠兩端?老夫叫你去偷別人老婆了?老夫叫你干大逆不道的事了?還不願意?這種事做男人的不小意溫存死乞白賴就勢拿下,還等著她說願意?……求你要?這種事女人慣來口是心非,不要就是要,不行就是行!你等她說好,下輩子也別想生兒子!這輩子,就欲火焚身干熬著吧!不知好歹的臭小子!氣死老夫了!」

好象也對哦……

藥力向上泛。任昆眼都充了血,只見老叔公胡子翹翹,嘴巴一張一合,罵得痛快。

繾綣夜,繾綣夜……

眼前那張合的唇慢慢就被記憶中那粉女敕紅潤的小嘴巴代替。她嘟著唇翹著小下巴︰

「那上面說得好听多了……什麼春∣風一度、巫山雲∣雨、魚∣水情歡、顛∣鸞倒鳳、卿∣卿我我、鴛鴦繡被翻紅浪什麼的,你說的這個既不好听又不明白……」

繾綣夜,這個好听。

若能,擁她在懷,繾綣纏綿一整夜……

呵,不能想!

這念頭一起,就再也收不回去了!血往下方某處急涌。想得疼。

「哎呀,老嘍老嘍,辦糊涂事嘍!」

老叔公觀他神色,狡黠一笑,語帶懊悔︰「好心卻添亂子嘍……看來你心里想的不是衛家丫頭你的小媳婦,是那個小水公子?這糟了。這繾綣夜,需陰陽**,男歡女愛才行,小倌人不行……要不,這莊子也有一兩個模樣還看得過去的丫鬟。你將就著用用?」

您老真是亂出主意!

任昆正屏息凝神抵抗瘋長的*,聞言不由苦笑,什麼小水公子什麼丫鬟將就用用,不是為這個!

「放心放心,不能讓隨便一個丫鬟就懷了你的種,過後幾碗避子湯,老夫保證幫你料理干淨……誰讓老夫好心辦壞事呢?」

繼續打量任昆的臉**形︰「……沒用的,小子,這藥無解,藥力會越來越強,你抗不住的,討厭你小媳婦,也別爆體而亡啊,老夫這就給你挑丫鬟去……喲,老夫闖禍了,小子還擔著欽差差事呢,好心辦了殺頭事啊,小子等等,丫鬟馬上就來……」

老頭嘮嘮叨叨,做勢要走,磨磨蹭蹭往門外挪。

哪個討厭小丫頭了?您老總是自顧自說!

他滿心滿肺都是小丫頭,想得要爆了,親近還不夠的。

討厭?這輩子,永遠不會,下輩子下下輩子也不會!

繾綣夜,想想也動情。

真想啊,想得受不了。

小丫頭,是他的妻呵。

夫妻夫妻,魚水情深,理當繾綣纏綿。

「叔爺!佷孫告辭……」

任昆心里的障礙就自行消除了,生起的是迫切。

小丫頭是他的娘子,中了春∣藥,不找她找誰?而且,她傻憨憨的,不通男女情事,若等著她想通,猴年馬月也沒有通的時候,她不懂,自己懂啊,成親兩年多了,也該圓房了……

她若不允,豁出臉面,小意哄求就是,而且,自己中了春∣藥,藥力霸道無解,她那麼好,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永安侯顯然已被老叔公成功洗腦。

「好小子,這才對嘛。」

老叔公撫掌︰「老夫都安排好了……對了,你小子會吧?找幾本春∣宮畫冊看看?老夫年輕時收了不少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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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晚上還有一更,能會晚些,要九點左右。謝謝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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