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成妃 第七十四章 春暖情濃

作者 ︰ 沐千雪

沒想到,這輕微的動作卻讓他醒轉,一雙透亮的眼楮對上她的,隨即欣喜的起身,伸手探上她的額頭,又不放心的搭了搭脈,如釋重負︰「可有哪里覺得不舒服?」

她抿唇搖頭,臉上的紅暈未退,這才發現他已然換上了紗衣罩薄衫,不由的搖頭︰「我很好,我是睡了很久了麼?這是哪兒?」

「才至四月,京城當下春意正濃。」他揚起了唇角,含笑凝望,「懷王若去蘇府治病則太過招搖,我才先接你來程王府暫住。」

她一愣,這一覺方醒,懷王已替她診治過了,且她已然大好,懷王真不愧是神醫。

听他提起蘇府,她不禁問道︰「曉紅呢?」

「尚在蘇府,過幾日你身子好些,我派人接她來。」他答道。

她點頭,眼下她病著,也不便見她、讓她擔心。

四月末便是采選之日,她到底是趕上了,可她如果去采選,那……想問,卻不知從何問起,只呆呆的張了張嘴。

程清璿心領神會,盡量放柔聲音道︰「你暫且寬心,我冒險帶你回府,也做好了和榮錦桓面對面的準備。」他小心翼翼的說著,生怕哪一句會嚇到她一般。

「冒險?皇上?你有沒有事?」她張大眼楮上下打量著他,看看他是否完好無損,「皇上來過了?他有沒有為難你?他知道我在這里?」

「他就算知道又如何?」他聞言搖頭苦笑︰「你可知什麼叫害怕?昏睡了兩日,該我問你是否有事才對。」

若芸又呆了呆,心想著橫豎都如此,皇上也總要面對,邊想邊搖著頭轉身拂開帳幔下床,程清璿不放心的扶著她。

雙腳觸及地面倒是虛了下,可走幾步便走實了,她放開他加快步子緊走兩步,轉了圈,笑道︰「看來我是沒事了。♀」

她驚覺春日正暖。未著外衣也不自知,原來已是羅裙紗衣爭相媲美之時。

觸及程清璿柔如春水的目光,她忙不好意思的低頭,推開門,一股暖風撲面而來,她欣喜而出,卻見原來是竹林別院——那日小年落雪滿地,她曾在此竹林與他偶遇。

只是,離開京城之時還是白雪剛褪,如今的廂房外花團錦簇、溪水復流。不遠處竹林透著薄光。一派春日的溫暖和煦。

「你從塞外走一遭。性子倒也學了百澤一分,比先前開朗是好,眼下還是安分點,先養好病。」見她驚喜的在竹林中轉悠。他微笑著道,順手拿了外衣替她披上。

她心中一澀,轉身仰臉道︰「百澤可有消息?」

那日驚險,不僅是那將她推出危險的百澤,還有那妄圖帶她離開是非之地的榮逸軒,兩人均生死未卜。

「于百澤和榮逸軒,自會平安無事。」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不等她開口便接下去說道,「清肅繞山而出要慢些。過幾天便能有消息,你暫且安心。」

她心里一動,看著他肯定的眼神,默默的點了點頭。

百澤天性聰敏,如此風風光光的大少爺。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只可惜,榮逸軒機關算盡不知黃雀在後,回到京城早已與她陌路。

是她,避開了他伸出的手,以後他也不會再朝她伸手。

程清璿目光微動,見她的眼神多了份痛,忽然道︰「在山上,你所說的願意可是真?」

「自然是真。」她月兌口而出,愣了一下,這才漲紅了臉,「只是這采選如何逃掉……皇上指名道姓……」

不料,他卻面色欣喜,上前緊緊的擁住她︰「待你身體好些,我帶你下江南,自此遠離是非,可好?」

她駭然,忙搖頭︰「不好!你我若是私逃,可是重罪。♀」

企圖推開他,可他抱的那樣緊,笑問︰「那你怕麼?」

她咬了咬唇,猛的點頭︰「當然怕,皇上要是對你不利,可怎麼辦?」

離國一戰她親眼目睹生靈涂炭,若能攜手共死她應無懼,可是,卻怕那後有追兵提心吊膽的日子,更怕眼前之人從高貴的王爺淪為朝廷欽犯——因為她。

「你別小看了程王府,榮錦桓雖貴為皇上也有無法奈我何的地方。我允諾帶你走,便一定做到,只是,你可願意?」他吐出這大逆不道的話面色不改,可問最後一句聲音卻微微顫了下,抬起她的臉,似有些緊張的看向她眸子里。

她瞧著他平日淡然處事忽然變得孩子氣,愣神一笑︰「願意是願意,可是……」

他面色一喜,目光忽然變得繾綣萬千,俯身吻住她的雙唇。

他雖平日里淡然柔和,可並不瘦弱,隔著春日的薄衫她分明感到有些堅硬的胸膛隱隱傳來溫暖,他的吻如春日飄落的花瓣一樣輕柔,一股淡淡的墨櫻香氣讓她似要融化般,心隨著他的漸漸痴纏瘋狂的跳動著。

待他放開她,她已滿臉通紅,足下虛軟。

程清璿自然而然的伸手環了她的腰肢,目光平靜的朝一處道︰「可是湯藥好了?」

她一驚,卻見著桃紅的花樹下,石凳上不知何時坐了一個墨色長衫的文質彬彬的男子看著他們,安靜的像是不存在一般,手邊石桌上的藥碗內還冒著熱氣。

這人什麼時候在的?那方才他們那樣豈不是都被他瞧了去……那……若芸吞了口水,臉已經燒的發燙。

「這是懷王爺。」程清璿毫不在意的對她介紹道。

她詫異的發現懷王的雙眸雖看著他們,眼珠卻沒有焦點。

這個蒼白到風一吹似乎就能倒下的人竟然是瞎子,而這個瞎子不僅是名醫,也是那個傳聞中鐵面無私的執法王爺。

見程清璿搭話,懷軒墨只微微頷首,目無表情︰「她似乎沒有大礙了,只是陰寒之氣未除去,你該盡力便是。」

程清璿面露窘色,輕咳了聲道︰「湯藥讓下人們送來即可,你何苦親自跑一趟。」

若芸撲哧一笑,他這話分明是讓他別來打攪。

「下人送來的藥,你放心讓她吃?」懷軒墨依舊不溫不火,坦然以對。

「你送來的藥,我就放心了?」程清璿難得心情甚好的揶揄道。

「你讓我治好的,我便治了。」他竟認真的答道。

見他如此,她便略有些明白過來,與其說懷王鐵面無變不驚,不如說他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動容,天塌下來恐怕也是如此一板一眼。

程清璿和他如此空曠的心截然相反,擁著她的男子雖也表現的淡然,可心思顯然細致入微,一點一點處處替她想著。

她不便搭話,長衫男子坐了會兒覺得無趣,竟像尋常人一樣起身離去,步履穩當。

「他真的是看不見?」待他走了,若芸忙問道。

程清璿不以為意的道︰「心看得見便是了,他精通奇門數術,以氣流辨方位不是什麼稀奇事。」

又是這種天賦異稟之奇人,她撇撇嘴道︰「異姓王府之人各個才能輩出,又擁有那麼惹人眼紅的卷軸,你們莫非是妖魔不成?」

「若是妖魔,如何?」程清璿挑起了眉毛。

她一口氣頓住,故意向後退了步,眨了眨眼楮,道︰「那我眼下逃命,可來得及?」

「你……」程清璿責怪的瞪了她一眼,旋即雙眸含笑,無奈的搖了搖頭︰「你想逃我可攔不住,只是這副模樣你便想出門?」

他說著,將她自上而下看了一番,閉眼嘆息。

若芸順著他的目光將自己打量,只見自己著著薄衣裙、披著淺粉外衫,鞋只套了一半,再一模頭發散亂。

她頓時大窘,咬唇嗔怒︰「你怎麼不早說?!」她說完便快步鑽進房中。

自身後傳來一聲輕笑︰「可快著點,藥要涼了。」

她自顧懊惱,倉促間未瞧見他眼底深深的倦意。

原以為百澤是個愛管閑事的大少爺,就連邊關苦地也是處處悉心的,可如今想來,只怕百澤救她開始,都能用一個理由來說服——那便是受人所托。

她先前認為程清璿是個淡然避世、不願理人的閑散王爺,卻不想,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一點點的安排。

如此,這個從看不出悲喜的王爺如今對著她展露笑顏,是她想破腦袋也無法想象的。而倘若用情至深,他為何唯獨對她?

程清璿雖待她甚好,他的感情又從何而來?

想涼亭初見,他故意問她可認識他,到底是真的問,還是試探虛實?這一路相伴,他情真意切不假,緣由諱莫如深也真,到底何事讓他不敢認她?

她想著,自己一定是什麼時候跌跤撞到了頭,這才會把眼前風姿卓絕的王爺給忘了個干淨。他偏偏不告訴她兩人的過往,讓她胡亂猜測間更為不安。

是不是自己以前做錯過什麼、又忘了個干淨,他才不願相認?

她私心覺得,她定有什麼讓他放不下,所以他告了饒、要尋回她?

若她不幸采選、一朝入宮,又如何回應他的心意啊……

若芸使勁搖了搖頭,目光重新落到手中。

「可不可以不喝?」她端著藥碗,討好的看著面前端坐的錦衣男子。

ps︰

這幾章撒糖撒糖~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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