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正詠故意裝的有幾分不耐煩,「是麼,好不好可不是你說的。拿出來讓我鑒賞鑒賞就知道了。」
「兩位仙子稍等。」掌櫃說完,就轉到陳列櫃後,不一會兒,小心的捧著一只盒子。
掌櫃將這只盒子輕輕放在櫃台上。那小心的姿態引來了幾個修士的圍觀。
「阮掌櫃,這是什麼寶物。平日我們來,可不見你拿出來,可是看不起我們呀?」一位女修瞟了程正詠兩人一眼,特別在鐘凝寧的身上停留了片刻。說起來,鐘凝寧氣質偏冷,又是真真的古典美女,和程正詠站在一起,往往她就是更加漂亮,更加能夠吸引男修的那一個。
阮掌櫃對著眾位修士團團做了個揖,「不敢不敢。乃是因為這位仙子特別要求了,老兒才將這法器拿出來的。並不是怠慢仙子。」縱是被一眾修士圍著,被一位女修逼問,這位掌櫃也沒有絲毫驚慌,不緩不急的解釋道。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這里面究竟是什麼寶物?你快拿出來給大家看看。」一名男修不耐煩的道。
听了他這麼說,阮掌櫃看了程正詠一眼。她知道這是掌櫃在詢問她的意思。可是這簪子她原本就沒有打算買。這個鎮子上的修士大多是練氣期,築基修士想來不超過三十之數,能夠什麼太好的法器?就算是上階法器,她也自信能煉制的出來。所以,程正詠也微微點頭,對掌櫃示意。
見程正詠同意將這法器公開,阮掌櫃也不多話,揭開了盒子上的一張符——她看了一眼,似乎是個封絕靈氣的符。
盒子打開,那只簪子躺在盒子里,真真流光溢彩,十分出色。
見是只簪子,幾個男修都輕輕嘖了一聲。不感興趣的走了開去,只有陪著女修的那個男修留了下來。
便是程正詠自己已經煉制過無數簪子了,但還是忍不住被這簪子吸引了目光,就連鐘凝寧看著簪子的神色也更關注了幾分。
程正詠伸手將簪子取出,在手中把玩了兩圈。細細看來,這只簪子乃是谷象的長牙所制成,簪帽上瓖著許多寶石,做成了鳳鳥的形狀,鳥嘴上餃了一串珠子,在半截又變成了並列的好幾串。寶石多是凡人使用。它們天生便帶有微弱的靈氣。故而凡人時常佩戴可以溫養身體。但有些寶石卻靈氣充裕。反而對凡人不利,卻可以用來煉制法器等。這根簪子上的寶石大多都靈氣微弱,只有做為兩只眼楮的寶石稱得上靈氣充盈。但是所選取的寶石屬性都和谷象長牙相合,這只鳳鳥工藝也很是不凡。靈動極了,便連制作為簪挺的象牙也雕成流暢的曲線。整只簪子便似一只靜立的鳳鳥,餃著自己的獵物,高貴而又驕傲。
上品法器程正詠自認為也打造的出來,但是似這般不僅品質良好,而且工藝精湛,頗有藝術價值的,她卻知道沒有那個本事。
程正詠想了想,將簪子遞給鐘凝寧。道︰「你看看,怎麼樣。」
鐘凝寧也欣賞了一番,「不錯,可惜了。」將簪子放回了盒子里。
「是呀,可惜。」程正詠也附和。
掌櫃有些遲疑︰「兩位仙子。這鳳頭簪,可是有什麼不妥?」
「什麼不妥?這簪根步搖我看挺好的,」一直在一旁觀看的女修道。她拿起鳳頭簪越看越愛,「掌櫃的,這步搖出價多少靈石?」
阮掌櫃遲疑的看了她一眼,對程正詠道︰「仙子,你真的不要了麼?」
程正詠見了這根步搖其實還是起了幾分收藏的心思。但是她雖然是千道宗的精英弟子,弟子份例要比普通弟子多出好多,明光真人也時有補貼。♀但是這也只是讓她修煉起來寬松些罷了。離開宗門這麼久,實際上身上所有的靈石並不多。如果這個寶石鳳頭簪太貴的話,她就不打算要了。因為便是買了也是收藏,她已有了渾天盾和其他的法器,實在不必再買一個。
程正詠道︰「這簪子的工藝頗好,不知是哪位煉器師的杰作。雖然材質不算頂好,但原本也該是個更高階的法器才是。卻不知為何生生止步在了上品下階,實在可惜。不知掌櫃的出價多好。若是合適,我便收了。」
那女修見程正詠言辭灼灼,似是說的很有道理,也有些遲疑。
阮掌櫃對程正詠頗有些嘆服︰「沒想到仙子竟是精通法器,真是佩服。」說著,卻話風一轉,「老兒也不知這鳳頭簪是什麼材質什麼工藝。但是,我這盒子上貼的清清楚楚乃是上品下階的法器,不知這鳳鳥步搖達到這品階沒有?」
程正詠點點頭道︰「確實有上品下階。」
「我這鳳頭簪品貌風流,光華流轉,任何女修見了都要被吸引是也不是?」
程正詠又點了點頭,「確是如此,連我這一向不動聲色的表妹也要多看幾眼。」
「那麼老兒我的出價就是這上品下階、頗受女修愛重的價了。」
那一旁的女修急了︰「到底是什麼價?阮掌櫃,你快快報來。」
程正詠卻苦笑著搖搖頭︰「罷了,想來掌櫃的報價我出不起,我買這個簪子也不合算,不如不听。掌櫃只需將價值報給這位道友便是。」
掌櫃的點點,忍不住道︰「原本听仙子所言,還以為不在乎這價格呢。」言畢便與那名女修低聲談價。
被掌櫃奚落,程正詠默默鼻子,也說不出話來。誰叫她原本就抱著隨便忽悠幾句的心思呢。
那位女修似是頗為爽快,很快就達成了交易,可是付靈石的確是那名一直陪著她的男修。
程正詠又有些奇怪了。在前世,男子為女子付賬很常見,但是這世里,修士冷漠,若不是極親近的關系,很少看到有修士為別人付賬的。
見男修去付賬了,程正詠忍不住向那女修搭話道︰「道友,那是你的朋友?」
或許是買到了心儀的簪子,女修心情頗好,也不像開始那樣咄咄逼人了。她道︰「那是我家族里安排的,若是沒有意外,以後便是我伴侶了。」說著給了程正詠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程正詠一邊配合的露出一副了然的樣子,一邊在心里抓狂,她其實一點都不懂呀!家族,又是家族。難道這里家族真的在修士中佔了這麼重要的位置麼?可是為何要為家族子弟介紹伴侶呀?在中州,一般不是修為難以進步的修士,無論是宗門還是家族都不會貿然特意讓弟子、子弟舉行雙修之典,因為根據經驗,這往往會影響修士的道心,使之難以進益。
可是程正詠雖然有許多不解,卻不敢貿然問出口,只得再把那個問題拋出來︰「道友可知哪里有客棧?我們姐妹兩人初來乍到,還請道友指點。」
女修將手一指,「在這個路口左轉就是,客棧有好幾家呢。只要別去頂頭那家就是。」
「那一家?」
「哎呀,那一家背靠本地的衛家,欺生客!」說著吐吐舌頭,悄聲道︰「不要說是我告訴你們的。」
程正詠點點頭,忍笑著答應了。
女修還沒有來得及再多透露些什麼,去付賬的男修已經回轉。他顯然已經听到了女修的話,無奈的道︰「告訴你好多次了,我們現在就在衛家地盤,雖然不怕他,但是何必多些麻煩?」
女修貌似乖巧的答應了,卻偷偷的對程正詠眨眨眼。
看到她,就想起了正可,曾幾何時,正可也是這樣可愛的性子,可惜……
女修又拉著程正詠道︰「我看你對法器頗為了解。我這里有一件碎掉的劍器,你幫我看看能不能補起來。」她嘟著嘴道︰「我找了好多煉器師,都說不行。但是我看他們都沒有你厲害,說不定你就知道什麼辦法呢。」
程正詠對這一記小小的馬屁很是受用,接過她手中的那柄斷劍,仔細看了看。道︰「可以補起來,並且也不會降階,只是需要一種特殊的材料罷了。」說著看了一眼男修,以這劍的長度重量來看,頗為適合這位男修。
「真的!那就太好。」女修說著拉著男修的袖子,道︰「韋哥哥,你听到了麼?可以補的。」
男修寵溺的拍拍她的手︰「听到了。我沒有長耳朵嗎?可是就算可以修補,又去那麼找這樣一位煉器師呢?還是算了吧。我父親已經為我尋找新的劍去了,很快就會得來的。」似乎沒有人相信,程正詠也是一位煉器師,只要看到她的體型便將她否決了。
「那不一樣,這柄劍……有特殊意義的。而且,好的劍,那里那麼容易得?」女修說著便向程正詠打听道︰「道友這麼了解法器,又斷言這劍可以修補,想來是知道這樣一位煉器師的。不知可否介紹給我們?」
程正詠想了想道︰「今日天色已晚,我和表妹還要去找客棧,不如道友給我一張傳訊符,我明日找你再詳談吧。」程正詠已經打算接下這一樁委托了。
她們初來雲州,人生地不熟,若是憑借她這一手煉器的本事和這個女修搭上話,以後要混入雲州也要容易的多。
女修似乎以為她要談條件,遲疑了一下,也沒有多說什麼,給了她一張傳訊符道︰「我叫貝薇薇,住在仙緣客棧。不知道友如何稱呼?明天一定傳訊我呀!」
ps︰
就醬紫,原本要找個鳳頭簪的樣子給大家看看,但是沒有符合的……但是那些簪子都好好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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