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等侮辱,程正詠心中憤恨,臉色卻絲毫沒有變化。毫無預兆的,夕照玉劍從匣中飛起,好似一顆太陽般灼熱的直沖韋斌而去,穿胸而過,將之定在了窄路上。
一元訣取一元復始之意,攜有日曜之威,乃是金丹修士的招式。韋斌雖然有些手段,面對此招仍是避無可避。他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身死,面上還是故作的矜持,眼里還有嘲弄之色。
跟在後面的那群修士好似被扼住了脖子一般,笑聲戛然而止,恐懼的看著程正詠,集體往後退了幾步。一名修士顫聲指著程正詠道︰「金丹!是金丹修士。」這話喊出來,他才似驚醒了一般,跪倒在地上,低垂著頭,抖抖索索的道︰「前輩,晚輩有眼不識玄轂,請繞過晚輩吧!」
不待其余修士動作,程正詠將劍收回,推了出去。墜星式一出,加上前面含怒出手的一元訣,程正詠的丹田已然空了大半。但若是使用尋常招式或者破雲斬、平秋月卻絕無這樣的效果,能將一群築基修士在眨眼之間全數斬殺。
抖了抖劍,原本鋪滿劍身的鮮血立刻滑開,沿著劍尖滴落。程正詠沉默的看著韋斌的尸體,心中頗為解恨,可同時也憂慮起韋家的追殺來。
韋家是中等家族,雖然有元嬰修士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金丹修士卻不會缺少。程正詠看似可以如金丹修士一般。招式引動異象,但沒有經過凝丹,丹田與經脈或許比築基後期修士略寬。卻仍是比不上金丹修士,更何況靈氣的儲量了。從氣態到固態,丹田儲蓄靈氣的量,是本質的變化,就是程正詠身具聚靈之體,血脈再次覺醒,靈氣的恢復速度更上一個台階。也無法彌補。所以程正詠也只能在金丹以下沒有敵手。
但是,面對金丹修士。程正詠也不是全無反抗之力。招式的變異,使之威力可與金丹修士抗衡,體內的靈氣也可讓她最多使出三招一元訣或者墜星式,若是安排合理。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程正詠思量已定,便決定最好不要與他們對上;若是無法避開,就一擊即走吧。韋家倒是知道鐘凝寧與自己一起,程正詠只得先回丹雲城,帶上鐘凝寧一起再說。更新最快最穩定
為了避開韋家修士,程正詠要趁著他們所派出的金丹修士到達之前就帶走鐘凝寧,所以回去丹雲城的路上,只要不遇到修士,程正詠就極力催動夕照玉劍。反正她神識強大,遇到修士之前就可避開。她此時御使夕照玉劍飛行,速度比原來快了幾乎一倍。可仍然比不上金丹修士的速度。
最後,程正詠花了三天的時間就回到了丹雲城。來不及問詢倪靜秋,程正詠一回城就徑直去了鐘凝寧所租的洞府,發了傳訊符。
傳訊符飛起又落下,程正詠才發現鐘凝寧貌似已經離開。立刻她就覺得周圍空蕩蕩的。
程正詠沒有想到鐘凝寧會主動離開。離開中州之後,她對自己的依賴雖然沒有訴諸于口。但也是顯而易見的。不然,元曇元君也不會用一個禁制就將自己捆綁在她的身邊。來到雲州以後。雖然別扭,雖然兩人的感情不如以往,雖然程正詠想過只要鐘凝寧的修為達到築基後期就與之分開。但是她沒想到分別會來的如此的快,快的她都要無法適應了。
至于獨自前往遺仙谷,更像是一個短暫的分別,而不是分道揚鑣。
程正詠在鐘凝寧的洞府前呆立了片刻,始終無法相信,她就這樣離開了。想了想,程正詠前往了租賃洞府的地方。
這里人來人往,修士眾多。作為渺雲宗下的主城,每年都有那麼多的修士來到丹雲城,大多都會選擇住在渺雲宗所開設的洞府里。同樣,每一天也會有許多的修士來這里退掉洞府,離開丹雲城。
來來往往中,幾名渺雲宗的管事忙忙碌碌的為這些修士辦好住宿和退宿的手續,大量的靈石流動。程正詠看了半晌,卻不知道該向那位修士問詢。
終于,天色漸晚,一名女修閑了下來,程正詠上前問道︰「道友,不知可否查詢原本所住修士是何時離開的?我與一個朋友約在這里,可她現在已經退了洞府離開了。」
接待了那麼多修士,女修也有些累了,但仍然柔聲答道︰「住在這里的修士的信息我們都是保密的,沒有師門的命名是不可以隨意查詢的。不過,我們有時也為修士保存些東西,或者你的朋友也有什麼信息留下。不若你先告知我她的名字。」
「鐘,簡寧。她名為簡寧。」程正詠改口道。
女修拿出一本厚厚的簿子,靈氣蘊于指尖,將「簡寧」二字劃在簿子上,簿子便閃爍了一下。女修抬頭看著程正詠道︰「道友,你的朋友確有一只傳訊符留下。」回身便在身後的櫃子中取了一只折成紙鶴的傳訊符。
程正詠謝過管事女修,帶著這只普通的紙鶴離開了這里。
通過渺雲宗傳遞的消息,程正詠也知道傳訊符中不會有什麼敏感的話題或者私密之事,但是她仍然找了一間酒樓,要了一個單間,設了陣,這才打開了傳訊符。
傳訊符中鐘凝寧的聲音清冷如故。她說道自己是兩聖灣秘境完結後五年離開的。那時,她已然是築基初期巔峰的修為,離開是為了尋找突破的機會。同時她還暗示了程正詠,腦海中的禁制不會出問題。
這封傳訊符內容簡單,不過片刻程正詠便已經听完了。除了知道鐘凝寧九年前就已經離開,禁制對自己已然沒有了影響,就沒有任何信息了。但是這卻代表這鐘凝寧放開了自己,主動與自己分別。
听完鐘凝寧果斷,絲毫沒有多余的話,程正詠也明白,這是她思考後的結果。她仍然如以前一樣,堅強而又決絕。
程正詠在茶樓里坐了一會兒,喝完了一杯茶才離開。既然鐘凝寧沒有危險,她也該想想自身了。耽誤了三天,或許韋家金丹修士已經追到了北雲州,她要想想怎麼掩藏自己,又該逃往哪里。
程正詠打算直接出城,韋家本家在南雲州,過海峽到北雲州,而後追來丹雲城,她至少還有一兩天的時間可以利用。時間緊急,她也不打算與倪靜秋相見了。
有時候,緣分就是這麼奇怪,程正詠不打算見倪靜秋,卻在暮色四合中急匆匆路過比斗場的時候,被倪靜秋叫住了。在城中的時候,為了不引起麻煩,程正詠將神識探索的範圍縮的很小,所有沒有發現從比斗場出來的她。
既然見到了,自然沒有不告而別的道理。
倪靜秋是爽快的修士,也不問程正詠自放置石像的小卯後去了哪里,直接責備她為何回了丹雲城卻沒有通知自己了。
想到倪靜秋一直以來的豪爽和對有些修士的憤恨。程正詠苦笑了一下,坦然將殺了韋家直系的事情告訴了她,道︰「不是我不想見你,實在是因為或者兩天後就有韋家金丹修士追來,我可得趕緊逃命呀!」
「韋家?」倪靜秋想了想,才道︰「是光武城的那個韋家?不過一個中等家族而已,你和我上丹霞山,在我渺雲宗中避一避就是了。難道他們還敢上山要人不成?」
程正詠有些猶豫,若是她仍然只是個築基中期的修士,沒有修為進階、沒有覺醒血脈、沒有招式變異,面對金丹修士的追殺,這個邀請,她就毫不猶豫的接受了,因為這幾乎就是她唯一的機會。她相信倪靜秋不會將她交出來,可是渺雲宗如此龐大,誰知道其中有些什麼修士。若是有地位修為比倪靜秋長輩更高的修士又將她交予韋家,那可就被動了。反而是現在逃走,便是遇到了也有逃離的機會。
倪靜秋卻沒有給她猶豫的時間。在她看來,程正詠固然在各方面勝過同階修士,可只有築基中期的修為,在金丹修士手下沒有絲毫機會。所以,她直接拉著程正詠就往丹霞山而去,口中道︰「正好,我姑姑听說了你也想見一見。若是韋家的金丹修士來了,正好請她出面。」
程正詠被倪靜秋拉著走了,無奈的接受了她的好意。想著,只要元嬰修士不出手,她逃命總是可以的。
一路上,程正詠問起別後之事。乃知那小沒是一個幻象,程正詠進入古修的神識空間之後就消失了,倪靜秋仍在原地。她頗為識趣,絲毫不提程正詠之後去了哪里,得到什麼機緣,為何十多年後才出了遺仙谷。甚至對兩人同入小廟,卻只有程正詠一人被選中也毫無怨言。只說,不久之後,她就接到了其余的渺雲宗女修,回了丹雲城。路上遇到明弘道,與之交涉,柳馨也被放出了雙鏡,相應的她立下保守雙鏡秘密的心魔之誓。如此也對淨月真人有了交代。只是柳馨終究靈識受損,已經呆傻了。(未完待續
ps︰獨屬于正詠的機緣發放完畢,並且展示完畢,表示要換地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