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正詠最終同意了鐘凝寧積極滅殺邪修的做法。等過了一日,金丹修士全部入谷並且各自安置,這才小心的移開了洞口偽裝的大石塊,出來山洞,又將石塊移了回去。
臨出洞穴,她還對著鐘凝寧強調道︰「我們的修為不夠,還是以自保為主。若是遇到金丹修士能避則避。便是拼盡靈氣殺了一名金丹修士又如何?谷中危險重重,誰知什麼時候遇到下一個。」
鐘凝寧模著懷里的小雷鷹點頭︰「不錯,我們還是以尋找機會出谷為重。」
兮霜谷中除了冰雪還有一陣一陣陰冷的寒風,每日辰時和酉時兩次從不爽約。寒風穿過谷中的時候便會與石壁摩擦,發出尖利的嘯聲。這些陡峭的寸草不生的石壁便是如此而來。不僅是聲音,寒風吹過的時候,地上積留的厚厚一層碎雪也被烈風紛紛揚起,凍的結實的樹枝紛紛被折斷,發出詭異的 嚓聲。在這寒風中、漫天的雪中,只憑借耳朵、憑借眼楮幾乎無法得到幾步外的情形,修士們所能依靠的還是神識。
而這正是程正詠的優勢。原本就有著比尋常修士更加浩瀚的識海,又經過遺仙谷的鍛煉,她的神識強度堪比金丹修士。如此便可以快速的發現前面的修士,判斷是需要避開,還是直接滅殺。
只寒風一項,便讓大多數修士留在了臨時的避難處。能在這種天氣里還在外尋找機會的修士。不是修為達到金丹期,就是有些特殊的辦法,能夠經受寒風、冰雪的考驗。當然。也或者是有不得不留在外面的理由。程正詠兩人走了一路,避開了三五個金丹修士,滅殺了數個築基修士,取了乾坤袋,除此之外別無所獲。
為了探索出谷的路,她們幾乎都是沿著山崖走。岩壁太高,上面似乎還有什麼終年不散的禁制。便是金丹修士也無法出谷,難怪兩位元嬰修士只需守住山谷兩端便可。可要從山谷兩端出谷。卻要直面元嬰修士。這兩者都太難,一時之間程正詠兩名修士也沒有什麼辦法。
程正詠一劍擊打在山岩上,吸引金丹修士前來,又與鐘凝寧遠遠避開。她傳音道︰「只憑借我們兩個怕是不行。還是需要尋找合作的修士。我就不信,沒有其他修士不滿元嬰道君的做法,想要出谷離開的。」
鐘凝寧隨時注意著手中的陣盤,低聲道︰「我來東羅城雖有許多年,可所交皆是泛泛,邪修皆不可信,要如何尋找合作的修士?」
程正詠想了想,她在邪修勢力中熟識的修士不過兩個︰鐘凝寧,明弘道。鐘凝寧已在身邊。至于明弘道,微生秋敏追上了她,明弘道怕是早已逃月兌。甚至離開了冰寒島。
想到這里,她不由嘆氣。在這兮霜谷中,皆是邪修。這些修士彼此不信任,初一見面,便是法器相向,便是有一兩個可以看到此間局勢的修士。又怎麼合作呢?她與鐘凝寧畢竟不是邪修。
煩惱間,程正詠發現前面便有一名築基修士。她對著鐘凝寧使了一個顏色。鐘凝寧立刻運轉陣盤,程正詠則提劍迎了上去。尋常修士不是程正詠一合之敵,鐘凝寧布陣也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
接近了之後,程正詠便發現那名修士正是烏星城主府中衛士,當日召集程正詠與明弘道的聞良。見到是他,程正詠放下劍,走近了道︰「聞道友,別來無恙?」
聞良見到是認識的修士,也放下了防御。他道︰「原來是馮道友。不知馮道友見面不殺,卻是為何?」
程正詠一笑,眼楮掃過他的手臂,這才道︰「自然是來尋聞道友合作的。」
見傷勢已經被程正詠識破,聞良也不掩飾,嘲諷道︰「我一個傷重的修士,也許活不過明日,不知有什麼值得馮道友合作的?」
「非也,想來聞道友也看得出來,我非是邪修,聞道友怕也如是。何況,我們都是築基期,要在二十余名金丹修士手下存活十分不易。但若是能夠聯合起來,未必沒有一線生機。」
聞良短促的笑了一聲,咳了起來。程正詠懷疑,他的肺腑上怕是也有傷。
「合作?正道又如何,便是師兄弟也能頃刻反目,何況是邪修?而且,這出谷的名額只有一個,所有修士皆是競爭者,我憑什麼與你合作?」
程正詠握住了手,在烏星城中時,這位聞良道友還是一副謙謙如玉的模樣,此時卻是如此的激烈。曾經那副溫潤的樣子怕是偽裝,如今傷重,才露出了本性。
鐘凝寧從風雪中走了出來。她也听到了聞良的話,對程正詠道︰「不過一個傷患而已,不同意就殺了,何必多話。」
程正詠還是想試一試,看著聞良道︰「聞道友,想來你也不是短視的修士。築基修士若是不聯合起來,別說爭那一個名額,只是生存下來便是艱難。你與我們合作,至少,今日你是不會死的!」
聞良思考了片刻,終是點了頭。
三人同行,程正詠從他口中得知,明弘道也在烏星城此次入谷的修士中。程正詠不禁詫異,他是如何又被烏星城發現的?只是這個問題怕是要等找到明弘道才能得知。
風雪已經持續了一個時辰,遇到聞良之後不久,寒風便漸漸停歇了下來,幾個修士一路朝著原本的洞穴走去。
漸漸接近的時候,程正詠卻停了下來,搖搖頭,繞到了一邊。她道︰「我們原本的暫居之處怕是被什麼修士佔據了。」
「只要不是金丹修士,我們殺了就是。」鐘凝寧道。
程正詠點頭,又觀察了片刻,才道︰「只是幾個築基修士。」說著皺起了眉。她相信自己的判斷,但是她又感知到這些築基修士似是有些不對勁。
在谷中為了安全,她們時而御使法器,時而步行。慢慢接近之後,程正詠反而加快了腳步。鐘凝寧疑問的看了她一眼,程正詠才深吸一口氣道︰「這些修士中,有我一個朋友在。在這種時候,他是不會與其余邪修混在一起的,這其中必然是有什麼問題。」
「可是你那道侶?」聞良問道。
「道侶?」鐘凝寧頗為奇怪。
程正詠有些尷尬的一笑,道︰「不是,不過是同為正道修士,所以在烏星城中同行了些時日罷了。」
鐘凝寧仔細看了看她,抱緊了懷中的小雷鷹,道︰「既是正道修士,我們便救一救他,如此也是壯大了我們的力量。」
幾名修士議定,便由程正詠出面。她與明弘道在烏星城中時常常一同出海,約定了通知彼此的辦法。明弘道接到傳訊,知道程正詠便在周圍,悄悄的運起雙鏡,迷惑眾位修士。程正詠一出現,幾位修士同時出手,不過片刻便將所有築基修士都滅殺了。
明弘道急促的提醒道︰「石壁後有兩位金丹修士。」話音未落,程正詠離開的時候對洞穴所做的偽裝,便被打破。一男一女兩位金丹修士急速的從洞中出來。
他們手中握著法寶,虎視眈眈的看著程正詠幾人。男修道︰「就是你們幾個殺了我的誘餌?既然如此,就留下來代替他們吧!」
女修嬌笑一聲︰「夫君,與他們說什麼,只管抓了來就是。」說著,手中玉環一出,便要將程正詠等定住。
「小心,她這玉環頗為奇特,可以禁制靈氣運行。便是此環令我不能月兌身。」明弘道竟然被兩名金丹修士抓住,此時看來頗有幾分狼狽,也不復從前的驕傲。
程正詠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滋味。她也不知怎麼破解這枚玉環,粗暴的推出夕照玉劍,來個以敵制敵,先將這兩位困住再說。
鐘凝寧早已埋下陣簽,陣盤轉動,地下的法陣也運轉起來,輔助程正詠困住兩位金丹修士。而明弘道深知玉環的厲害,早早準備了雙鏡,用以迷惑女修,使之無法精準的控制玉環。
如此才沒能似明弘道和其他築基修士一般,甫一照面,便被困住。
這兩名金丹修士全靠法器厲害才能捉住明弘道。他們的真實實力在二十來名金丹修士中只能算作墊底,這幾日全靠兩個修士的默契,才不致被其他金丹修士滅殺。于是,他們便想出這麼一個用築基修士作為誘餌,他們躲在後面伏擊的辦法來。
見女修的法器無法奏效,他們反而被程正詠與鐘凝寧聯合困住,立刻又驚又怒。明弘道如此驕傲卻被捉住,早已經積了一肚子的火氣,他將折扇一展,扇中飛出數只猛獸,對著兩個金丹修士撲去;聞良也是持劍在手,一言不發的只是攻擊。他原本頗為反對直接對上金丹修士,此時見這三位修士各有本事倒是心中安寧了許多,只想快快將兩名金丹擊殺,不要引來其它修士便好。
程正詠就更不必說了。將控制金丹修士的事情交予鐘凝寧,她三殺訣、一元訣接連出手,頃刻之間,兩名金丹修士便已是強擄之末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