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過去,程正詠沒有用眼楮看,卻也知道小火周圍有如實質的火靈氣似乎在漸漸凝結,變成半膠著的狀態。它的軀體,正在漸漸的被改變著,或者說更像是一次覺醒。
不知道過了多久,濃郁的火靈氣漸漸散開,雲霞變的稀薄,那顆琥珀的顏色也從濃郁的大紅漸漸變淡,厚度漸漸變的薄。而小火的身軀再度縮小,變得和原本一樣的小大。它展開翅膀,原本半透明的翅膀染上了緋紅,仔細看去,便可在翅膀下面發現一對細小的新的羽翅。原本因為小火匯集到此的小妖族們有些醒了過來,縮著爪子對著中間的小火拜了拜,便離開了。甚至幾只靈動期以上的妖族也選擇了離開。
小火似乎還不能適應身體上的變化,暈頭轉向了片刻,才展翅飛向了程正詠,停在她的手心,委屈的擦了擦她的手,便不動了。
「樹姐姐,可否將我~之妖還給我?」一個眨著眼楮,背上拖著覆蓋到全身的羽翅的小姑娘對程正詠道。
程正詠仍是盤膝坐在地上,安慰著有些委屈的小火。它似乎真的繼承了某些血脈,雖然還不能說話,卻已經可以明確的向程正詠表達自己的意思了。被困在靈氣琥珀中,接受血脈改造的時候,是那麼的凶險,差點,它就再也見不到程正詠了。
程正詠坐著,而那個羽翅族的妖修站在她的面前俯視著她。可她身上屬于夢澤樹的血脈卻讓羽翅族的小姑娘不敢輕舉妄動。程正詠只是掀起眼皮瞟了她一眼,「你族之妖?這只是我的追隨者而已。多年前定下主僕之契時,小火還只是一只普通的火蟻而已。」
對于妖族來說。他們最重要的是整個族群。小火相對于她只能說是同樣屬于羽翅族罷了。細究起來仍是有差別。但是小火太特別了。竟是能夠突破血脈的限制,雖然並不是什麼高階的妖獸,卻值得羽翅族爭取。從族群上講,羽翅族妖修的要求無可厚非。但是既然早早就已經定下了契約,同時听程正詠的意思,似乎小火能夠覺醒血脈全賴她的助力。小姑娘有些猶豫了。
「追隨者?那是多麼久遠的事情。據族中所傳,在很早遠的時候,有些血脈尊貴的樹妖一族是有著這樣的契約。但是現在卻很久都沒有听聞過了。」另一個已經完全化形的妖族道。
小妖族已是走的差不多,程正詠手一招,兩只斑斕虎和鎮清錦獸化形的小女圭女圭都爬了過來︰「樹妖化形原本就比野獸、魚蟲與鳥類困難,所花費的時間也更多,我的年紀不是你們可以猜測的,收幾只追隨者算的了什麼?」說著,她還模了模老虎柔順的皮毛。
她自覺將青枝的神態模仿的有幾分相似,效果也是意外的好。她這樣說,流連不去的幾個妖族頓時肅然起敬。見已是沒有什麼好說的,又有幾只妖族對著程正詠點點頭離開了。只剩下羽翅族的小姑娘和那只化形期的妖族不願離開。
羽翅族小姑娘顯然不願放棄小火,但也不想得罪程正詠這個樹妖。有些猶豫。而那個化形期的妖族一開口便將程正詠嚇了一跳。
「想來前輩必然出自血脈出眾的種族,可否求一枝樹枝?我願以靈骨相換!」
枝葉?雖然程正詠有些夢澤樹的血脈,卻已經頗為久遠。而且樹妖在血脈上屬于強勢,多少代也不會消散,但是與人類結合的後代本質上仍是要算作人類修士,沒有妖修的原型,怎麼會有枝葉!何況,對于樹妖來說,枝葉雖然不是最重要的,但也不能隨意取用。程正詠的臉上不由的就勃然作色。
看著程正詠的臉色,那化形之妖也長嘆一聲道︰「我也知道這個要求有些唐突。可是從前輩的氣味、顏色來看,似是歸納靈氣的聖物,更能輔助你的跟隨者覺醒天賦血脈,實在是太過難得了。我便是付出靈骨,也想要換一枝。如此,或者渡劫之時可多些把握。」
羽翅族的妖修听著不由也是戚戚然︰「我們妖修雖然數量眾多,又有淇州上豐富的物產,得自長輩的教導,但凡血脈尚可,都能夠化形修煉。但是,能夠開智的卻十不存一。而且,天道不公啊,人類修士只需渡過化神期便可應劫飛升,而我們妖族先要經過渡劫,完全化形。而後再次應劫才可飛升。比之人類修士,實在困難的多。」
「可是,我听說人類修士但凡結丹、結嬰都要降下天劫。」程正詠不由疑惑道。
羽翅族妖修有些不屑︰「那樣隨便劈上幾個雷也叫天劫?」
羽翅族的妖修不僅長的好似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撇嘴的樣子更是十分可愛,讓程正詠不由遙想小火以後化形了是不是也會這樣?但她神情嚴肅的樣子也頗具氣勢,驚喝道︰「人族。這里怎麼會有人族?」說著翅膀一張,急速的掠過,撈起了一個築基修士。
程正詠一看便知是雲州的那些修士中的一個。他們涌入第二城之後沒有被發現,漸漸的活動更是頻繁,也愈加囂張。程正詠數次看到這些修士在第二妖城和深林中探索,便連王芷雙都抱怨過幾次他們的行動實在太過囂張了一些。越是如此,程正詠越覺得與雲州合作雖然有些好處,但是實在不可取。便連中州修士中原本力主與雲州修士同往中州的那一部分聲音也漸漸弱了許多。
那名被抓的築基修士掙扎了幾下,便被羽翅族妖修用絲線困的結結實實的,他的目光便不由的轉向了此處唯一認識的修士。但是羽翅族妖修的絲線似是有毒,不過片刻他掙扎的越來越厲害,很快就無法動彈了,之後便被隨意的扔在了一旁。
程正詠斂目並不看他。雲州修士自己作死,于她何干?何況,她還不想引得這兩名妖修注意。
羽翅族妖修彈了彈他的耳朵,「這個耳朵,裝的可真像。靈動期以下的妖族怕是還難以發現。不知還有多少人族混了進來。」
化形妖修點點頭︰「看來第二城中確實有些松懈了。我這便傳訊第二城的小輩,必要好好排查。」說著不知從身上那里揪出了幾根毛,扔在了半空中,倏忽不見。
程正詠神色不變,心中卻有些焦急,留在第二城中的王芷雙和馮溯源都只有築基期修為,酆中雅更是退到了練氣期。只能希望王芷雙在城中經營多年,能夠有應對之策了。
這兩名妖族顯然各有各的事情,對程正詠的索求也都自知不會有結果,留下名字後倒也干脆的離開了。
程正詠目送他們離開,之後才將靈寵們收入靈獸袋,取出傳訊符分別傳給王芷雙與馮溯源。她踢了踢那個已經沒了氣息的築基修士,將劍氣凝在手指上,劈出一個洞,將他埋了進去。
越是往第二城走,程正詠越是覺得不對勁,四周寂靜無聲,天空都好似被凝住了。她想著第二妖城,腳步不由更快了幾分。雖然臨近第二城,未免遇到妖修,程正詠不能御劍。但是一步步走來,每一步似乎都邁的不大,卻能跨出好遠。
在第二城中來往了一趟,程正詠便發現了這個訣竅。御劍,或者使用其他的飛行法器雖然更省力一些,但是對于修士來說,修為才是最重要的,便是不用法器,一樣可以快速行走。
走了幾步之後,程正詠反而停下了腳步。她意識到不對勁的不是第二妖城,而是這里。她轉頭看看四周,道︰「謝道君,何必藏頭露尾,還是出來一見吧。」
「程正詠,不愧是出自名門大派!便是我沐仙盟中許多被看好的修士也不如。也難怪出航的時候長老們交代,若是不能一同抵達中州,便一定要將你擊殺!」說著,謝定波在半空中顯出了身形。
同時,孔軒、袁思鈺、微生秋榮也圍在了周圍。
程正詠低頭一笑︰「謝道君實在太看得起我啦。我不過是一個金丹中期的修士而已。要殺我,難道你一個元嬰修士還不夠麼,哪里還需要勞頓眾位金丹道友,甚至還要派一個築基小輩探路。」
她就說,小火血脈覺醒,這樣大的陣勢又不是沒有長眼楮看不到,怎麼就會有築基修士撞了上去。
「若是不派個小輩去又怎麼知道,你程正詠這樣有本事,便是妖修中也能混的風生水起!」謝定波說著有些不耐,似是在顧忌著什麼。
他對其余那些金丹修士道︰「各位小友,既然已經決定不再前往中州,這程正詠便不可放了回去。她精通造船之術,又有些本事。而雲州此時動蕩不安,若是讓她回了中州,將來必然是個大患!為了雲州的安危,還請各位掠陣,待我殺了她!」
程正詠嗤笑一聲︰「雲州之危不在我,只在于你們自身罷了。戰便戰,何須多言?」說著取出夕照玉劍,迎著燦爛的夕陽劃過,在巨劍決的作用下變的巨大。陽光透過半透明的劍身,照出七彩的光芒,好似劍身上又凝聚了一個太陽一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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