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名修士說的興起,柳毅君雖未出聲,卻也是一直听在耳中,記在心里,不由突然插話道︰「既然世界乃是球體,雲州在我們背面,為何卻能似我們一般直立行走。抑或不是如此?」
這卻又涉及了引力等等,程正詠抓了一個土塊,扔了出去,道︰「你可知它為何落地卻不是飄在半空中?」
「因為,它有重量?」柳毅君猜測。
「重量又是從何而來?」程正詠問。
「弟子不知。」柳毅君搖頭。
燕一訣突然問道︰「莫不是這地下有一種力量在吸引我們?」
程正詠撫掌大笑,道︰「道友果然聰慧!正是因為如此啊!所以,同樣是土塊,小的土塊輕,大的土塊重。但若是在同一個高度將大小輕重不同的兩個重物拋下,它們必然是在同一時間落地!」
「所以,因&}.{}為這種莫名的力量的吸引。那些雲州人也可如我們一般站立在地上了。」柳毅君道。
程正詠點頭,感慨道︰「世間之事就是如此,我們永遠都不能夠說我們已經完全了解了這個世界。真理永遠都只是一時的,只能用來解釋眼前的事情。若有一日,我們對世界的認知更多,真理也會被推翻,轉而尋找新的真理。」
這一席話說的柳毅君怔怔的。燕一訣卻是反駁道︰「還是等道友先證明了自己的理論,再來感慨吧。」
柳毅君垂著頭。低聲道︰「我卻覺得師父必然是對的。若是能夠我必也要隨著師父環游世界,見證新的真理!」
程正詠拍了拍柳毅君的肩,對燕一訣道︰「我們怎麼證實這里就是滄州震動之源呢?難道在這里等上一個月?」
燕一訣還未答,柳毅君卻是道︰「師父忘了,滄州震動已是越來越頻繁,或者不用一月便可知曉。」
「好吧,正好趁此,我們也能查看那樓謁尊最近可有來過此地——希望他會留下一些魔氣來。」
程正詠正說著,懷中小火卻飛了出來,在這些細細碎碎。數也數不清的空間之間靈活的飛了一圈。對著程正詠翹了翹尾巴。
程正詠道︰「好吧,有了小火,我們也無需親自探查了,只需在這不穩定的空間之外等著消息就是。」
見燕一訣與柳毅君有志一同的不信任的看著小火。程正詠解釋道︰「小火隨我在滄州的時候接觸過魔氣。它必是認得的。」
等在不穩定的空間之外。程正詠三名修士也不曾閑著。柳毅君還沉浸在程正詠構畫的「新的真理」之中,而燕一訣卻是說起了之後的打算。他道︰「前次我已探明,在滄州西南有一城。不過數百年前建成。但是眾位邪修說起那里卻是一臉畏懼,可也頗為向往。據說,那里的修士所修的功法十分厲害。看起來大約就是那魔族的據地了。」
程正詠雖然之後也陸續打听了一些消息,但多數還是忙于柳毅君被俘之事,這卻不曾听說。她道︰「既然如此,探明了這裂縫,我們便去驗證一番,最好能夠知道這魔族何時來到東興界,這些年的動靜,也好推測他所圖為何。」
商討了片刻,小火飛了回來,在程正詠的面前跳著雙環舞,將自己所得的消息傳遞給她。
程正詠蹙眉道︰「這一段還不曾有什麼發現。但是,這熔岩裂縫自東向西不知幾萬里長,難道我們要一一探查?」
燕一訣道︰「既然那魔族之城正在西南,正是熔岩裂縫走向的方向,不若我們就此一路探看。
反正有小火作為勞力,程正詠倒也同意了。
不料,走到一半,小火突然飛了出來。燕一訣首先便道︰「莫不是有所發現?」不等程正詠有所反應,先便飛身走入了不穩定的空間之處。
燕一訣雖然不曾直面樓謁尊,但身處西山,還是見過有那麼一兩個修習魔族功法的魔修,對魔氣也有些認識,但他一路走到熔岩裂縫前卻仍是未曾有所發現。不過,他依然覺得不虛此行。
原來,這里便是熔岩裂縫反應最激烈之處,熔岩幾乎噴了出來。激烈的爆炸聲和轟隆聲並不是熔岩噴發的聲音,而是那些小空間形成的太快,卻又太快的夭折了。空間的碎裂便隨著悠悠的天火,發出了如此巨大的響聲,但在不穩定的空間之外竟是什麼都听不到。
這時候,程正詠也走了進來,她道︰「小火說在這里沒有發現魔氣,卻有一些不尋常的發現。」說著她也看到了半空中,無數空間消亡而形成的天火和幾點幽幽的冥火。
「天火乃是極好的煉器之火,許多頂級的法寶,都需要此火才可煉成。甚至傳說中的仙器,也必得用上它。不料是在這里發現了。」程正詠一邊驚喜道,一邊又是嘆息︰「可惜,我卻未曾有所準備,不知道能不能采集到一朵?」
燕一訣不通煉器之術,不以為然︰「若是道友可以在此將之降服,想來必是能夠帶走的。而且,」他道︰「不知裝載此火需要何種容器,若我所有也可助道友一臂之力。」
「哎,」程正詠嘆氣道︰「便是我能夠捕捉,也需要非金非石,非土非木之物加以煉制才可盛載。此物倒不算尋不到,我千道宗中便有,奈何不曾帶在身上。何況,這時候哪里容我煉制法寶裝載天火呢?只得勉力試一試能不能將之降服吧。」說著她坐了下來,不管身邊無數空間浮動。
燕一訣見此,將飛劍擲出不穩定的空間之外,傳訊柳毅君告知此事,便開始為程正詠護法。
此地天火與冥火並存,實在罕見。原本程正詠這個元嬰道君收服天火便沒有什麼自信。如今有與之相斥的冥火在更是困難了數倍。
燕一訣抱劍立在一旁,偶爾看一眼程正詠。但見她沉坐許久才確定了一朵天火,開始慢慢試探著接觸。這朵天火似是十分活潑,也很是好奇,探知程正詠的神識,便好奇的順著模了模,游動了起來。
程正詠見竟是出乎意料的順利也是欣喜極了。要知道降服天火,若是稍有閃失,便會損傷到識海。便是她自身的體質就有溫養識海的功效,也須得許久才能恢復。
游了一半那天火才似明白了程正詠要做什麼。頓時大怒。灼燒起她的神識來。程正詠腦海中一陣劇痛,但已是進行了一半,怎可放棄?何況,前面半截路程完全只是僥幸。她還未曾出什麼力呢!
程正詠立刻將神識凝成刀劍。直接朝著天火抽了。天火生來便知自己天賦。更是大怒,越發揪緊程正詠的神識。不過,程正詠早已趁著天火疼痛失神之時。將不防備之下被天火控制的神識抽了回來。這之後,天火在程正詠的攻擊下越發憤怒,可程正詠的神識卻比它這出生還未多久的天火狡猾多了,輕易抓不到。便是天火急怒之下燃燒自己,程正詠的神識只要接觸到它便會疼痛也無濟于事。程正詠作為一個修煉多年的修士,還忍的痛,但天火卻不行,最後精疲力盡之下,只得委委屈屈的屈從于她。
神識之痛,程正詠也算經歷過,但是它並不會因為程正詠經歷過便稍稍能夠忍受一些。她結嬰之後靈體無垢,得成靈體的軀體竟是一層一層的冒出汗來,還未滴落便為灼熱的空氣吸收。及至最後,燕一訣看著程正詠已是身形顫抖,隨時都要堅持不下去。
正在程正詠心滿意足將要接受天火的屈從之時,熔岩裂縫中突然爆出一陣陣劇烈的聲響,便連兩旁的焦黑的土地也劇烈的顫抖起來——它果然是滄州地動的震源。而這時候,不知哪個空間的背後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直接一掌擊在程正詠的後背之上。程正詠軀體重傷之時,神魂的控制也是一松,天火原本投向程正詠便是不情不願,見此還不趕緊逃跑?不過,程正詠怎會任由它逃月兌,忍著越來越劇烈的傷痛,全力伸展神識,立刻便將它抓了回來,困在丹田之中。
她緩緩的張開眼楮,便見燕一訣已是與那突襲之人戰在了一起。劍光之下,那名修士卻是不閃不避,攻擊不斷,可燕一訣的劍往往便是擊中了他也似是看在金石之上一般,發出清脆的聲音。
程正詠一邊極快的出手,截斷背後陰氣的蔓延,一邊喊道︰「這是傀儡!」
燕一訣也早已發現,這看起來與人無異的並不是真人。但他卻是真真實實的元嬰修為,比之沅琴老祖人偶那空有元嬰氣勢卻沒有元嬰之能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加上他對燕一訣的攻擊不閃不避,燕一訣一時之間竟是找不到機會去尋出幕後修士。
程正詠如今也看了出來。她身上雖然被陰氣所侵,但元嬰修為還在。她道︰「道友拖住這個人偶,我去會會那藏頭露尾的小人!」說著提劍而起,憤而展劍,方圓數丈之內,劍光閃閃,竟是沒有什麼能夠躲過她這一劍。很快,程正詠便確定了那背後修士的所在。
程正詠提著劍,眼中滿是怒火。她自成嬰以來還不曾被誰在背後偷襲得手,早已是怒容滿面,一步一步走時,那修士早已躲在了眾多傀儡之後,不敢直面她。
程正詠這才發現,這些傀儡竟然都是修士,做成干尸的修士。
細數之下,這些陰尸多是金丹修為,不過只有一名元嬰。他們生前不知耗費了多少時間和努力才有這樣的修為,不曾想到最後竟是都便宜了這連直面對手的勇氣都沒有的修士。
程正詠提劍指天,七顆星辰並列于天空之中。一時之間原本還因為空間不穩定而不明朗的天空立刻清晰起來,烈日之下,七顆星辰排做曲折的形狀,緩慢的變化。
見此情形,那背後的修士突然露出一張臉來。他身材矮小,形容猥瑣,看起來是那種唯唯諾諾絲毫不起眼的修士,讓人想不到他是如何修至元嬰的。他道︰「你剛剛收服天火,又領悟如此之道,實在是做陰尸的絕佳材料!而我乃是陰尸派最後的傳人,集前人之力的最強者。我保證可以完全的保持你生前全部的能力,即便成為陰尸也不損失一絲一毫,將你永遠停留在此時此刻。真的不考慮考慮麼?」
程正詠怎會去理他的瘋話?或許他確實是在最求陰尸的極致,但程正詠卻不想獻身于此。她點了點天空,首先便落下了日曜之星,日曜也是陽極,乃克邪祟,那些金丹的陰尸首先便抵不住,行動遲緩,融化出一層油膏來。
猥瑣修士大跳道︰「做什麼毀我作品?不知道他們都是我的心血嗎?這年頭元嬰難尋,他們都是我最新的成果,實力保存最好的作品!」
然後,他又對程正詠道︰「不過,若是你能歸我所有,他們就算不得什麼了。你年紀不大,是不是怕做成了干尸不好看?」他誘惑的道︰「放心,如今,我已是可以將干尸煉制的如同身前一般,不損容貌。雖然這樣就不像干尸了,但我卻可為你破例一回!」
不管他如何說,第二顆星辰又墜落了下來。
猥瑣修士氣的更是跳腳,道︰「既然你不听話,我就只得強行將你拿下了。師兄,你去吧。」說著那元嬰陰尸便攻了上來。
程正詠一手用夕照玉劍控制半空中的數顆星辰,一邊凝氣為劍,與那元嬰陰尸戰作一團。她的心神大多放在了星辰之上,一時之間無法制服那元嬰陰尸。但這元嬰陰尸似乎手段也不過如此,不知是因為與那猥瑣修士出自同門,一樣沒有多少真本事,還是因為煉制這陰尸之時那猥瑣修士手段還不甚高明,未曾保留住它的全部實力。
見那元嬰陰尸久攻不下,而程正詠的星辰卻是一顆一顆的落下,那些擋在他身前的金丹陰尸已是越來越少,漸漸消失殆盡,猥瑣修士失去了安全感,竟是不管不顧,將與程正詠交手的元嬰陰尸召了回來,又抵擋了一次星辰。
他盯著程正詠看來看去,眼中滿是欣賞和惋惜,道︰「哎,若是得到了你,說不得我連那些正道修士的雷擊都不怕了。可惜可惜!」說著呼哨一聲,竟是直接被元嬰陰尸抱在懷里,突圍而去。
燕一訣趕了過來問道︰「那邪修是不是跑月兌了?」
程正詠點了點天空,將星辰隱去,才道︰「不錯,他完全蜷縮在那元嬰陰尸的懷中,倉促之下,我竟是無力將他留下!」
知道有人隱身怎麼辦了嗎?放群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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