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得體西裝的吳景同學早在家致富之初就雇佣了幾個高質量的保鏢護身,平常是很少被人欺負的,但是現在也不得不彎站腰在蘇小熊的病床前,冒著被拍成腦震蕩的危險回應熊的各種問題。
「你跟爸爸為什麼走了這麼多年都不肯回來?」「不想媽媽跟我嗎?」「媽我找到我哥了您怎麼也不開心?你不想哥哥嗎?」
「哎呀,說話就說話,學什麼撥浪鼓,老實點。」
蘇易撥拉著腦袋兩邊問,方淺羽不得不伸手把熊頭固定住,防止蘇同學把自己晃暈過去或者又弄開傷口。
吳景苦笑著回頭看看吳敉,惜吳老師表情過于嚴肅,無法準確參悟大將軍本人此刻真實的思想感情。
許烈在門口扒著門框晃悠了很久,專注看熱鬧。恨不得再讓路過的護士小姐弄點飲料瓜子小板凳來,好好圍觀一下多年不見的吳老師,「這麼多年了,皮膚還是這麼好,嘖嘖!」
方淺羽翻了個白眼給唯恐天下不亂的親媽,不得已用唇語呼喚之︰「sos!」
許醫生老大不願意離開觀眾席,但是礙于自己家寶貝的面子,也只好清了清嗓子一陣風卷進來,轉了一圈決定欺軟怕硬劍指熊老哥——
「行了大家,探視時間有規定的,家屬不要長時間逗留,看什麼看,這是我的病人我得負責到底,想探視等下次吧慢走不送。」
已經滿腦門子汗的吳景同學也決定先撤,小心地把領帶從蘇易手里抽出來,賠著笑一一道別後迅速溜了。
許烈心里很美很瑟,朝著自家家淺淺寶貝邀功,現寶貝的表情並不是特別滿意,無奈硬著頭皮沖向主要矛盾。
「哎呀吳大老師我知道蘇易得事情你很感激我,我最近也很忙沒時間接受感謝正好今天有一家羊肉泡饃新開業優惠大酬賓給你省點銀子咱們就去那隨便吃吃?」
鮮紅的指甲搭上嚴肅達人吳老師肩膀,和諧有愛的畫面增加了整個房間的亮度。
許烈的出現的確讓吳敉很吃驚,大將軍遲疑的空當就被卷出了屋子,卷出了走廊,卷到需要給孫子提高數學成績的老院長面前。
屋子里面冷清了下來,蘇小熊的心情也慢慢平靜,這才感覺到微微的頭暈,順勢朝著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懷抱倒下去,「」哎呀暈了暈了暈了……」求不被推開!
溫暖馨香的懷抱啊,嘿嘿嘿嘿,不能停得繼續暈!
蘇易還沒來得及感慨受傷真好,病房門就又被嘩地一下拉開,許烈歪著眉毛反復指點一下兩只,「這什麼情況?」
做賊心虛的蘇小熊被嚇得噌地坐直,又轉身捧過親媽送來的丸子湯咕咚咕咚喝起來沒完,把臉埋進碗里再也不肯拿出來。
「熊孩子別亂動,好不容易穩定病情了,再有點啥我懶得管你哈,沒你的事兒了你以先睡了。」許烈把碗扯下來把枕頭丟給蘇易,轉身對方淺羽眨眨眼。
「寶貝,為什麼這個時候要讓吳老師認兒子啊,人家脾氣那麼高冷,萬一生氣把醫院拆了麻麻我攔不住呢。」
方淺羽聳了聳肩膀,「蘇易昏迷的時候,一直在說夢話。」
「說點啥?」許醫生的八卦之火開始越過高山踏過河流,漸成燎原之勢。
方淺羽沒有說話,笑眯眯若有所思地看著蘇易。
一滴冷汗滑落蘇小熊的額角,緊張地盯著方淺羽的眼楮,「說、說夢話哦!我說什麼了!?肯定沒什麼吧,呵呵,啊對吧呵呵。」
拼死的回憶換來了對于夢境的零星印象,蘇小熊同學反復用各種方式安慰自己,想用最快的速度冷靜下來但好像不行!!!
許烈同學兩條眉毛向著不同的方向飛舞,湊近方淺羽一些,用當事人完全能听到的「小小聲」問道,「快說快說,我不會告訴小熊仔的。」
當事熊已經破罐子破摔,心中暗暗安慰自己︰就算我做夢不小心表了個白啥的,淺淺又沒有摔門出去,說明、說明很有希望?
但是阿姨在呢淺淺,要不要低調一點?嘿嘿。
「蘇易睡著的時候總是在念叨關于她哥哥的事情,所以我呢,就起了很小的推動作用。」
提到親哥的事情,蘇小熊又虛弱了,聯想到吳老師的態度,頓時有些悶悶不,還準備倒進方淺羽的溫暖懷抱了尋求安慰。
許烈眯起眼楮思考一下,手里也不耽誤,把蘇易從自己家寶貝懷里拎出去按進枕頭里,「想不到這麼多年不見,吳老師的事情還是這麼有意思,我要親自去八一八!」
……
漫長的恢復期要了蘇易的命,她不得不在各種時間做著各種無聊的事情打時間,比如去陪方淺羽的爺爺散步和下象棋。
「這一步下的臭死了!臭小鬼,注意水平,水平呦!」
方老爺子每天要重復上面這句話直到蘇易失去敬老的愛心。
「你很吵啊,聲音這麼大,把冷言招來我們就死定了!」
「什麼?冷死了!?再冷我也死不了!當年過雪山,我就兩件單衣……」
「哎呀你太大聲了啊!耳背就不要亂理解!這段你都講了八遍了,我要听淺淺的故事,你孫女淺淺!!!」為了配合老頭的听力問題,蘇小熊本能地傾盡全力地吼。
「啊,她小時候好玩了呢,胖了,她媽媽都抱不動她,放在地上就亂跑,還把橘子皮扔到橋下的小船上,砸到了人還自己咯咯地!」
「咳,咳咳,你們兩位很談得來嘛,話題還挺廣泛挺深入哈。」
蘇易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一陣冷風刮過,把熊同學瞬間變成冷鮮肉,僵硬地晃晃還在悶頭看棋盤的方老頭,「爺爺,外邊生冷生冷的,咱、咱們回去吧?」
「聖誕節啊?!那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情,啊哈哈,你跟小淺,你們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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