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一開始韓靜書出現的時候,所有人把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的時候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話,那麼現在當班里的這些女生口中說著要在班里搜恩熙的東西,可是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韓靜書的課桌前時,韓靜書想不明白都不行了。♀
韓靜書怎麼也沒有想到她一貫息事寧人的態度竟然會招來這樣的結果,可是現在的她什麼都不能說,如果她辯解了,不管最後那東西是不是在她課桌里翻到的,對她而言都是不利的。
沒有人多話,但是所有人都集中朝著韓靜書的位子走了過去,因為一直以來「芯愛」與恩熙的關系都不好,所以她們有理由相信恩熙的東西一定會在韓靜書的桌子里。
韓靜書有些慌張,目光在教室里來回掃著,很快就看到了韓友莉略帶微笑的表情,不由一驚,為什麼,明明現在的她跟韓友莉根本就沒有交際,韓友莉卻還要把主意打到她的頭上。
就在這時,已經有人走到了韓靜書的課桌邊上,彎下腰從她的桌子里掏出了一個東西,那是一個很漂亮的音樂盒。
「這是我哥送我的音樂盒。」恩熙從講台上跑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拿過音樂盒抱在懷里。
物證已經找到了,這下子剛才還眼神晦澀的一群人統統用不滿的眼神看著韓靜書。
「崔芯愛,我就知道你這個人不安好心,果然……」
「你這個小偷,難道你就沒想過恩熙會因為少了這個音樂盒而傷心嗎?」
「是啊是啊,崔芯愛,就算你家里再窮也不能當小偷啊,你這個臭丫頭。」
「崔芯愛,從我們班里滾出去,我們沒有你這樣一個當小偷的同學。」
一聲又一聲的崔芯愛,韓靜書知道這是在叫她,只是音樂盒就是在她的課桌里找到了,就算她辯解了也不能挽回什麼,在那些人心里她就是一個小偷,或許從此以後這個小偷的名頭還會一直冠在她頭上。
一聲聲諷刺的話語,一句句傷人的語句,韓靜書不由抱緊了頭,想起了當初在她失憶那段時間,那個時候韓友莉也是一次次地陷害她,可是她卻從來沒有哪一次勝利過。
「我沒有偷東西,」韓靜書突然吼道,眼眶泛紅看著教室里的所有人,「這不是我偷的,你們想要說是我偷的有什麼證據嗎?」
因為韓靜書的吼聲,教室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不過很快,就有人反應過來,罵罵咧咧道︰「東西都在你桌子里找到了,這難道不算證據嗎?」
「切,崔芯愛,早就知道你羨慕嫉妒恩熙,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偷東西,實在是太丟臉了。」
芯愛冷眼看著所有人,又掃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雙手放在口袋中平靜地道︰「我記得我跟芯愛在恩熙走出教室之前就已經離開了教室,一直到剛才東西少了才回來,這中間我一直都跟芯愛在一起,除非芯愛有分.身術,否則絕對不可能回來偷東西。」
要不是韓靜書自己的爆發,芯愛會選擇冷眼旁觀,天助自助者,要是連韓靜書自己都放棄了辯解,听天由命的話,她就算說的再多也沒什麼用,遲早有一天韓靜書還會被她自己害死。
韓友莉的目的就是要讓芯愛出來,她微笑著看著芯愛,柔聲道︰「靜書姐,我們都知道你跟崔芯愛的關系很好,但正是因為這樣,你的話才不能听啊,誰知道崔芯愛會不會借著你的信任做什麼壞事呢。♀」
韓友莉口口聲聲都像是在為芯愛著想,但是內里的含義卻是芯愛在包庇韓靜書,讓旁邊听著的人都會因為這件事而對芯愛有隔閡,至于韓靜書,在這個計劃的一開始就已經被炮灰了。
芯愛不得不承認,韓友莉算計人的能力越來越高明了,懂得借刀殺人,只可惜她並不知道芯愛和韓靜書早已換了身份,再加上韓友莉就算再算計,社會閱歷也是不足,所以這次的事勝利的一方注定不會是韓友莉。
「我當然明白我的話不能听,不過友莉你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東西叫攝像頭嗎?」說著,她打量了一下教室四周,「可惜了,雖然走廊上有許多監控,但是這教室里倒是沒有裝,要是有的話,或許還能抓到那個把音樂盒放在芯愛抽屜里嫁禍給她的人,這樣的人簡直是社會敗類,要是抓了出來一定要送到警察局才好,友莉你說是不是?」
韓友莉一听到芯愛的話臉色就煞白了,同時心里也在慶幸教室里沒有攝像頭,想到這里,她也小心地環顧了四周,待看到真的沒有攝像頭之後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氣,那顆提起來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與此同時,韓靜書也松了一口氣,要是真的被人定下了罪,以後她恐怕都要被人指指點點了,想到這里,她把感激的目光落到了芯愛身上,果然,芯愛就是嘴硬心軟的人。
芯愛掃了韓靜書一眼,她心里有很多話想跟韓靜書說,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怎麼樣,如果還是覺得不相信的話不如去調錄像,我想校長也一定不希望有學生被誣蔑,不過到時候一定會徹查這件事,那些個隨大流誣蔑別人的人,包括真正的小偷應該都會被抓出來。」從頭到尾,芯愛的表情就一直很冷靜,冷靜到沒有人會覺得她說的不對,而這種冷靜在他們眼里還是自信滿滿的代言詞。
恩熙見班里的人都流露出了退縮的神情,不由抱緊了手里的音樂盒,深吸一口氣道︰「還是算了吧,反正音樂盒也找到了,要是因為這件小事麻煩校長就不太好了,大家先去休息吧,下午還要上課呢。」
「哦,好,既然是恩熙的東西還是听恩熙你的吧。」
「是啊是啊,還是听恩熙的話。」
幾個女生不復剛才嘰嘰喳喳想要探出個究竟的模樣,而是立馬換了口氣,這不是因為她們真的听恩熙的話,而是因為芯愛的那句話,如果有警察來的話,可能還會處置這些隨大流誣蔑的人。
教室里很快就恢復了平靜,比平時的午後還要平靜。
就在芯愛把保溫盒放在桌子上之後,韓靜書拉了拉她的手臂,低聲道︰「我可以跟你聊聊嗎?」
「去外面吧。」反正她也有些話要跟韓靜書說。
韓靜書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在離開之時,芯愛回頭看著班里所有的人︰「我不管剛才是誰把音樂盒放在芯愛抽屜里的,但是既然做了就要做好隨時被抓的準備,你可以一次兩次逃過,卻不可能永遠逃過。」
這段話雖是跟班里所有的人所說,可芯愛的目光卻是著重掃向了韓友莉,嘴角勾起帶起一絲弧度。
韓友莉身體有些顫抖,很快就低下了頭不敢看芯愛的眼楮,她有一種感覺,芯愛知道這件事是她做的。
芯愛還是笑著,韓友莉還真是,不過顯然只要不把韓友莉關進監獄,她就會一直蹦著,看來是時候應該去學一些自保的能力了。
芯愛和韓靜書坐到了花壇上。
「為什麼?」韓靜書突然問道。
芯愛明白韓靜書這麼問的目的,為什麼是她變成了韓友莉攻擊的對象,這個問題其實很好回答,只是真正的答案會讓韓靜書傷心而已。
「你應該清楚的不是嗎?」芯愛道。
「不,我不清楚,」韓靜書抱緊了頭,一直低聲呢喃著,「我不清楚,我什麼都不清楚。」
芯愛看著韓靜書︰「你不要自欺欺人了,韓靜書,你已經想通了不是嗎?為什麼韓友莉一直會欺負你,在你是韓靜書的時候欺負你,在你不是韓靜書的時候也欺負你,這一切只是因為你太好欺負了,因為你的容忍,因為你的原諒,所以她才會一次又一次欺負你。」
這個世界上的事就是那麼難說,不是容忍了就不會再受到欺負,不是原諒了就不會再被欺負,人都會挑軟柿子捏,不是不該善良,只是對待不同的人理應有不同的態度,絕對的善良帶來的後果只會是被欺負得更狠。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韓靜書皺緊了眉頭,她恨韓友莉,她很討厭韓友莉,只是想要再給韓友莉一次機會,重生後想要息事寧人,所以才會什麼都不做。
「你以為只要你容忍了韓友莉就不會對你做什麼嗎?」芯愛冷笑道,「你錯了,只要你還是韓靜書,總有一天車誠俊會喜歡上你,到那個時候韓友莉欺負的人絕對還會是你,而不是我,要是你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的話,總有一天你會連你自己怎麼死都不知道。」
芯愛實在是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人對待害死自己的人還那麼寬容,她是因為那個人是她的親生母親,但是韓靜書和韓友莉卻是無親無故,甚至韓友莉還一而再再而三欺負韓靜書,不過現在事實上是韓靜書真的還對韓友莉抱有幾分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