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電話鈴響的時候,于楠還沒起床,眯著眼接起電話,連名字都沒看。
「還沒起床？」
「嗯？嗯。」琢磨了一會兒,她才听出是湛旭陽的聲音。抬手擋了一下有些刺眼的光線，「這麼早就打電話，有事？」
「沒大事，就是想跟你說聲生日快。」
「欸？今天我生日？」她自己都忘了。
「是啊，今天19號。」湛旭陽笑，「本來以為你能趕回來過生日的。」
于楠翻了個身,趴在床上，「又不是小孩子了，過不過生日就是那麼回事。家里怎麼樣？我和慕冬不在,攤到你頭上的工作應該不少吧？先撿著要緊的處理,剩下的等我回去再說。」
「嗯，家里一切都好，顧好你那邊就行了。什麼時候回來？」
听他說話的語氣，于楠呵呵直，「還得有幾天，前兩天說的合作的事情還沒談，而且我昨天晚上才見到庚舟，還什麼都沒問呢。」
「唉，好吧，照顧好自己。我要工作了。」
「好。」答應完，剛要掛電話，又听到他說話。
「親一下。」
「……」于楠呲了呲牙，「啵……」
「乖。」這次才掛了。
于楠看了一下時間，穿衣服起床。等她洗漱完，早餐已經被慕冬端到了屋里。庚舟正坐在沙上，連接外間的門開著，以看到慕冬正在電腦前忙著什麼。
「跟我說說華北基地的情況吧。」于楠坐到桌前，拿起筷子準備吃飯，又轉頭對庚舟說道。
「好。」庚舟坐正了身體，「目前華北基地里主要分為三派，一派是軍方，一派是政派，還有一派是由異能者組成的自由聯盟，我現在就是自由聯盟里的一個小頭目。由于這三方互相牽制，所以暫時形勢還算是比較穩定，但實際上暗地里每個派系都有激進派，想要把另外兩家壓下去，好一家獨大。」
「嗯，接著說。」于楠邊吃邊說。
「軍方掌握武力，政派控制民生，自由聯盟什麼都佔著點，但又都不是太出彩。主.席現在掌握的是軍方，希望跟我們合作的也是軍方，跟他們合作好處是能在武力展上對我們有所幫助，壞處就是民生方面肯定會拖我們的後腿。就我所知，從今年開始，軍隊的後勤供給就有點捉襟見肘。」
于楠喝了口豆漿，又「嗯」了聲。
「現在星城的名頭在華北基地很響，你們過來的消息已經有不少人都知道了，不過大多數還在觀望階段，估計用不了兩天就會有人來跟你們接觸。」庚舟繼續說。
于楠點點頭，「你昨天來找我們會不會給你造成什麼影響？」
庚舟搖了搖頭，「不會，我都提前打好了預防針，自由聯盟里有不少人都知道我跟星城有關系。前兩天就有人催著我帶他們來跟你見個面，我找理由推了。」
于楠嚼東西的速度慢下來，她想了想，又問，「我問你，如果有足夠的材料，你能制作出跟你同一等級的機器人嗎？」
「我需要看一下組裝圖紙。」
她買出一份四級機器人的圖紙遞給他。
庚舟快速瀏覽了一遍，「組件以用3d打印機制作，骨架和處理器這些都問題不大，但是皮膚和肌肉必須要用特殊機器灌注，這個我就沒有辦法了。」
「真的？太好了。」這真是意外之喜了，于楠飯也不吃了，放下筷子，在房間里走來走去。「讓我想一想，看來我們的策略需要變一變了。你再看看這個。」她又拿出一份星城的圖紙給他。不同于剛才的那份，這套僅厚度就有30公分，「這個你慢慢看，不著急，等看完以後你告訴我能不能做出來。」
她想了想，又繼續說道︰「你這邊還有多少人？我是說願意跟著一起走的。這次都一起帶走，包括你，之前的任務結束，等回到星城以後給你分派新的任務。」
「好的。」庚舟眼中飛快的閃過一道銀光，然後回答說道︰「之前有十八個人是明確表示願意離開的，還有二十三個在猶豫，臨走之前我會再去跟他們確認一遍。」
「嗯，這事兒不急，我們還有時間。慕冬，約唐市長談合作的事情，問他這兩天有沒有空，告訴他，咱們三天後啟程回去。」說著，她轉向庚舟，「你對華北基地比較了解，到時候跟我們一起去，有問題嗎？」
「沒有。」庚舟立刻回答。
「很好。」于楠微微笑了一下。
「已經跟唐市長約好了，明天上午九點，他會親自過來，在這里跟我們談。」慕冬聯系完唐建元，走進來說道。
雖然有點奇怪唐建元會約在酒店談判，不過于楠還是點了點頭。「行，那就休息一天。」
不想出去，在屋里悶了一白天。晚上慕冬給于楠做了一個小蛋糕，庚舟煮了一小碗面，湛旭陽打過電話來絮絮叨叨的跟她聊了幾個小時，于楠的25歲生日，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天起床收拾妥當，吃完早飯沒多久，唐建元就到了。除了他本人，竟然還帶了一個陌生人，雖說穿著便裝，但一看就知道是名軍人。
唐建元沒有要介紹的意思，于楠也不問。「您打算在這里談？」她問。
「我辦公室不太方便。」唐建元說。
于楠沒接話，只招呼著人坐下，讓慕冬泡幾杯茶上來。
「想不到自由聯盟的庚舟也是于城主的人。」唐建元看似隨意的說道。
于楠呵呵一笑，並不接他的話茬。慕冬將茶都端上來，五個人全部就坐。
「怎麼樣，余小雨帶你們出去轉了這幾天有沒有什麼收獲？」唐建元問道。
「還真有，」于楠靠在沙扶手上，「我們去商場的時候看到一種多功能牆，能自動調溫、調光線、淨化空氣、全息景觀播放的那款，我覺得挺不錯的。」不僅有她說的這些功能，還有散香味、當留言板的功用。
「哦，你說的這個我還真听說過。」唐建元說，「怎麼，對這個感興趣？要不要我幫你聯系一下供應商，定制一些？」
「不用，不用。」于楠連連擺手，「就是覺得挺好玩的，我現在買回去也沒有用處，不如等以後我需要的時候再聯系。」
「那也行。」唐建元緩了緩，從隨身帶的文件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推到于楠跟前。「你在外面見到的那些都是民用技術，不如先看看這份文件，有沒有你喜歡的，咱們再來談合作。」
于楠看了他一眼，拿起文件，「好啊。」文件只有三四頁，講述的都是一些用于軍事的科技、武器裝備等等。其中有不少是她在商城里見過的，自然沒什麼興趣，不過其中有幾樣還是引起了她的注意︰隱形斗篷、能執行偵察任務的機器昆蟲、肢體再生技術。
前兩種以前都是听說過的，只是這種肢體再生技術是真的讓于楠感到了意外，什麼時候z國科技以達到這樣的水平了？還是說因為以前她就是普通人，了解的信息面太窄的緣故？
「這個……」她將文件放到桌上，指了指「肢體再生技術」一項。
「嗯？這個怎麼也放進來了。其實這項技術已經研究了很多年，不只是我們國家，d國、m國都在研究，現在用小白鼠試驗已經成功，但是並沒有在人類身上使用過。這項技術還不成熟，大概是整理的時候不小心放進去的。」說話的是不知道是誰的那個陌生人。
「噢。」于楠點點頭，「剩下的隱形斗篷和機器昆蟲還有點意思，不過說句實話，面對喪尸的時候作用不大。」看見這份文件她就明白，唐建元是打算拿這里邊的技術或是裝備跟她談合作，是對于什麼都能買的于楠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吸引力。好不容易看到有個「肢體再生技術」，結果還是個沒有經過驗證的。
說不失望是假的，原本打算遵從主.席的意願，是合作也好，統一戰線也好，就當做是為z國人民做貢獻了。在見識到他們的誠意以後，她的心思也跟著淡了。
「一個都沒看上？」唐建元語氣中透出些意外。
于楠面上露出少許羞愧，「其實我覺得，咱們之前的合約還沒有履行完，實在是沒有必要再急著去簽訂新的條款。至于其它方面，我還是那句話，都是z國人，能幫得上的忙就一定會幫。說句不中听的，風水輪流轉，今天是別人倒霉，誰知道哪天就輪到自己呢，做人得提前給自己留好退路。」
她說的是實話，而且也確實是這麼想的。在能力範圍之內，能搭把手就搭把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雖然不信佛，但是做一個好人總比做一個惡人要強得多。她不求來世因果，但求問心無愧。
「說起你們之前簽的合同，我也看過了。」那名陌生人忽然開口說道。「每次給一份圖紙是不是少了點？如果以將三份圖紙一次性給付我們，那我們這邊就以安排人三個項目同時進行，沒準哪一個就先出了成果。你覺得呢？」
她覺得？她覺得他說的沒錯，但理是這個理，這事兒不能就直接這麼答應下來。考慮到華北基地的難處，她想了想，「按說咱們合同都簽了這麼久了，該怎麼執行就怎麼執行。但您的顧慮同樣也有道理，這樣吧，我有個提議，我說出來，您二位听听行不行。
咱們合同一共簽了五份圖紙，要求在貴方在制作完成後免費贈送10台給我，如果還另外需要，我就要掏成本費或是提供原材料了，對吧？」還有提供人才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畢竟現在說的是圖紙。
見他們點了頭，于楠才繼續說道︰「不如這樣，圖紙我以一次性全部給你們，那10台免費的機器也以不要，但是你們需要一次性補償給我20名擅長電子器械方面的科學家。等什麼時候你們研究出了成果，我再用成本價購入，怎麼樣？」
陌生人狠狠的皺了皺眉頭，「20人太多了，上次已經給你送過去幾十個人了，我們也要考慮自己的展，把人都給了你，恐怕這輩子都不用指望研究出成果來了。你以考慮其它方面的人才。」
上次的幾十個人又不全是研究電子器械方面的科學家。于楠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倒沒有傻到因為一句話去跟他嗆聲。忽然就想起薅羊毛的那個小品，總在第一地方薅，時間久了肯定就禿了。算了，算了，她也不是真的要趁火打劫，既然對方不放人，她還是再從別的地方找補。
「听說鄭老在帶隊研究基因優化技術。」庚舟突然開口，于楠也就靜下心來听他說些什麼。「科研院下屬有一個全息智能眼鏡小組，張玉清博士專研個人飛行器許多年了，還有個機器人……」
「打住，打住！」他話未說完，就被唐建元叫了停，他看看于楠，「真是不得了啊，再讓他說下去，我們這點家底還不得全抖出來。」
她抿嘴笑了一下，「我提供的都是現成的圖紙，做出來就能用的，有了成品再來研究原理，想必會容易很多。不像一些尚且不成熟的技術，誰知道等研究出來，再通過了試驗階段，要到什麼時候呢。」
唐建元轉過頭看了看陌生人，那人沉吟片刻，點了一下頭，「技術以給你，另外還以給你配上一名技術顧問。」
「一個不夠。」于楠想都沒想就直接搖頭，「技術拿到手卻因為沒有人而停滯研，還不如不要。每個項目至少五個人，並且其中必須有主導者。你給我三份技術，我也給你三份圖紙，剩下的還是要沿用10台成品作為報酬。這是我的底線了，如果行，咱們就簽補充協議，如果不行，那咱們還是按照以前的合同約定走。」
唐建元跟陌生人交換了個眼神，微微笑了一下，「行，那咱們就這麼簽吧。」
于楠點點頭，吩咐慕冬去把合同打出來。雙方簽了字、蓋章，這條款就開始生效了。幾個人俱是放下了一樁心事，氣氛頓時輕松不少。
「我後天就準備回星城了，過會兒我會通知那邊再給我派架飛機過來接人，順便把圖紙一起帶過來。」于楠將該由她保存的那份補充協議交給慕冬，同時對唐建元說道。
「好的，到時候你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好跟停機坪那邊打招呼。」唐建元說。他看了一下手表，「有時間嗎？我請你們吃飯，算是為你踐行。」
「唔……我的榮幸。」于楠遲疑了一下，還是答應下來，這種正常的客套應酬實在不好屢屢推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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