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客棧 新年伊始(四)

作者 ︰ 松墨初香

昨日良宴會,歡樂難具陳。

彈箏奮逸響,新聲妙入神。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飆塵。

何不策高足,先據要路津。

無為守窮賤,坎軻長苦辛。

真切地看出著秦府主子廬山真面目,卻是在年初二了。

在依璇替秦珠兒施診後歇息的片刻,便收到了傳喚。幾經流轉,便出現在秦劭坤的書房內等候。

該來的人未來,依璇便撐著空閑打量著房間的布局。

外屋,便是依璇此刻默默等候‘主子’問話處。書房,都是以書墨磅礡出氣勢。外屋從進門,便輕易看到黃花梨雕刻,龍雲四方八仙桌。桌上是白玉清華茶具擺放其間,兩側是配套寶椅。正前方掛著一幅金邊裝裱的駿馬奔騰圖,仔細瞧這落款卻是這屋主人表字。

進門左側有刻灰潤彩刀鋒犀利,氣韻渾厚的折屏遮掩。依璇不敢走進,生怕里面走出個人來。卻隱約看見擺的是床榻之類,供人小憩之所。似乎之上,還有欹案之流。

依璇也沒細究,便往內間靠近了幾步。

雕幾畫窗,紫檀的長形書桌。書桌上擺放的紙墨筆硯,無一不是精工細作。色澤看似低沉平凡,實則價值不菲。書桌後,是同等材質鏤空雕刻的松鶴延年。

靠窗的那面牆便擺放香幾,香幾鎏金火舍形香爐。此時雖不曾焚香,卻因經久使用依璇還能嗅到伽南香的味道。降氣、暖中、暖腎、止痛,上等的沉香。

自古君子愛蘭,聖賢愛竹,隱者愛菊。商人嘛,大都該是喜歡擺放金錢橘的。

卻不料,這位愛的卻是藤蔓類。水墨所繪,加上題詞,依璇不難知曉那所繪的便是紫藤。

從有些發黃的程度而言,輕易便可判斷,這少說也有一二十年的歷史。

一攬全局,依璇還是將目光停留在紫藤畫上。工筆出自女子之手,起收間卻透著爽利。這該是個才情性情極其與眾不同的。性冷,卻溫柔。至少,對于自己的孩兒便是如此了。雖然,華中只畫了三歲稚子。依璇卻才出了個大概來。

所繪之人定是如今秦府主人,執筆人,便只剩下……

「你不知,非禮勿視否?」,冰冷的聲音,幾乎要將依璇的心髒凍到休克。

「我錯,甘願受罰」,依璇迅速反應過來,窺探,原本就是最無理的事。何況,還去妄自揣度?!

依璇不曾抬頭,卻依舊能感受到銳利的目光好似要將自己穿透。

「抬起頭來」,聲音低沉有力,叫人不能不屈服。

抬眼間,依璇便看到這每每都叫人看不真切的樣子︰

紫玉束發,青絲勝墨。天庭飽滿,稜角分明。濃眉似劍,黑瞳若潭。最巧奪天工的該是懸鼻,不由的依璇可以想到電影《美少年之戀》里的吳彥祖來。自然,兩人都是極其俊朗的,卻沒法比較。

依璇並未過多細看,只是抬頭一瞥的一息而已。如若不然,便又得罪名加身了。雖說是短短一息間,卻足以證明,這是個禍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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