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望遠鏡,似笑非笑的看向陳劍峰︰「象這樣危險的生化武器,一經研究出來應該立刻消毀,m國政府在聯合國的指責下焦頭爛額,卻無論如何也舍不得將病毒消毀,而他們又不敢真的使用。于是就玩了一出病毒丟失的鬧劇,再由羅納德把這個重磅消息扔向全球軍火黑市,他們就可以坐收漁利。」
「很經典的釜底抽薪啊。」陳劍峰低頭良久,不得不佩服m國的老謀深算,「他們干得這樣輕車熟路,顯然不是第一次了,難怪這個羅納德有這麼強的軍事實力,看來也只有m國這樣的超級大國才有閑錢在海外養上一支連當地政府都不敢得罪的武裝力量。」一股中國特種軍人獨有的血性開始在他的胸口熊熊燃燒,他帶著淡淡的冷笑用陰冷的語氣低語︰「真可惜,這次他們遇到了中國陸軍。」
金昊的嘴角微微上揚,眼看羅納德在院子轉了一圈,又和索尼婭一起回了別墅,他低聲道︰「兩點鐘,莊園門外那棵樹有問題。」
「那是個觀察點和狙擊點。」陳劍峰十分肯定的回答︰「我注意那棵樹有一陣子了,一個觀察哨就躲在樹身里。那棵樹下有一個偽裝得非常好的地下通道,聯想到莊園後院有一部貨運升降機,可以肯定這個通道是通向升降機的。如果不是剛才索尼婭出現,哨兵急于從樹身里探頭去看這個女人,我還發現不了其中的玄機。那個位置沒有觀察死角,如果我們貿然對莊園發動突襲,勢必會徹底暴露在狙擊手的槍口下。」
金昊微擰著眉斟酌片刻,低聲道︰「很不錯,我們這次遇到對手了,設置這個監視哨的人非常老道,居然把我們在抗日戰爭時期的地道戰都搬出來了。」他輕輕的哼了一聲︰「不過這倒是個好機會,干掉監視哨,神不知鬼不覺從他們的地下通道進去。」
這個行動方案說起來輕松,實際做起來卻危險萬分,誰知道地下通道里有沒有預伏兵力?一旦被人認出來,就意味著必須在狹小的通道里接敵。面對即將開始的大戰,金昊沉靜如水,在陳劍峰的眼里,金昊是個可以平靜的象一尊雕塑,卻又能在瞬間爆發出強烈耀眼光芒的軍人,這種動與靜的完美結合總能在不知不覺中感染他身邊所有的人,保持最理性的平靜與強大的戰斗力。
深深吸了一口氣,陳劍峰雙眼深邃的象無底的深潭,「索尼婭見過你,而且我相信她對你印象非常深刻,這對滲透非常不利。所以,我堅持這個任務由我去完成,你來負責外圍掩護。」
「不!這不是臨陣換將的理由,她同樣也認識你。」金昊把手中的m82a1扔給陳劍峰,斷然說道︰「方案維持不變,五分鐘後行動開始!你的任務是敲掉監視哨,並在我有可能暴露之前吸引敵人的注意力,給他們造成敵人在莊園外的假象,盡量長的拖延時間。如果行動失敗,我沒有活著出來,你要想盡一切辦法完成任務,實在孤立無援,就去找凌嘯天吧,他是這里唯一可以幫助你的人……」
他還沒有說完,已經被陳劍峰狠狠抓住衣領,一把推到樹干上,他用凶狠的眼神死死瞪視著金昊平靜得近乎無情的眼楮,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道︰「听著,你他媽的要是敢死在里面,我就是追到陰曹地府也要把你抓回來,完整無缺的交到若蘭手里!你他媽的給我記住!」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金昊露出無比淡然的笑意,他輕輕拍拍陳劍峰緊攥著他衣領的手,「狹路相逢勇者勝!」
天地間突然變得一片肅殺,從兩人耳邊呼呼吹過的風竟象是死神揮舞的收割生命的鐮刀,兩個人的心里不約而同的產生了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回還的感覺。在這片異國他鄉的土地上,兩位生死與共的軍人默默的相視良久,陳劍峰猝然放開金昊,提著狙擊槍向右翼運動數步,在一個早已看好的位置建立了狙擊陣地,把兩把狙擊槍架在一段作為掩體的枯樹干上。
金昊給手槍上好消音器放進褲兜里,大彎著腰如一只出外覓食的獵豹般迅速迂回接近目標,依靠起伏的山勢掩護,金昊以極快的速度奔到距目標三百米處的一叢灌木後,再向前已經沒有任何可以憑借的隱蔽物了。
「獵鷹,行動!」隨著金昊一聲令下,始終屏住呼吸緊盯目標的陳劍峰手指微微一勾,「噗」的一聲輕響,被挖空的樹干顫抖了一下,m40狙擊步槍的子彈穿過樹皮直飛入內,又帶著一大股鮮紅的血液從另一側飛出,兀自不甘心的向前飛出兩米開外,落在一片茂盛的草地上。
金昊嘴角輕輕勾起,一刻不停的飛撲過去,順利找到了隱藏在樹身側後方的地下通道入口。這是一個高一點五米,寬僅一米的狹窄通道,人在里面必須彎著腰行走。在昏暗燈光的掩映下,通道里死一般寂靜,只有一個個相隔十米遠的通風扇發出單調的嗡嗡聲。
金昊彎著腰無聲無息的疾步如風,很快到達通道的一個轉彎處。這里的坑道側邊多了一個洞室,修建了一處機槍火力點,但沒有執勤哨兵。他微微松了一口氣,一旦被發現,他至少能以這個機槍火力點作為支撐,盡可能多的消滅敵人。
繼續向前模索前進,走出大約兩公里遠,拐了兩三個彎之後,洞室變得寬敞高大,足有一百來平米,一部建築工地常用的貨運升降機就停在洞室的一側。升降機後面有一個小小的休息室,擺著兩張行軍床,床上隨手扔著兩套迷彩服,兩名哨兵背對著通道正在更衣,顯然是準備到外面的樹里去換班的。
金昊此刻迫切的需要抓到一名「舌頭」,他踩著棉花般向前疾奔數步,突然雙手齊出,從背後握住左邊哨兵的下巴用力向懷里一帶,「咯」輕微的骨裂聲中,那名哨兵一聲不吭的癱倒在金昊懷里。右邊的哨兵剛要大聲叫喊,金昊探出左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右手手腕一翻,軍刺頂在哨兵的咽喉,把哨兵推到牆邊,脊背抵著牆壁,用英語低聲說道︰「不許出聲!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肯配合,我就放過你,不然他就是你的榜樣!听明白就點頭!」
哨兵如雞啄米般拼命點頭,金昊放松了箝制,右手的軍刺仍舊頂在哨兵咽喉上,低聲問道︰「你們的軍火庫在什麼位置?」
「在莊園西側,直升飛機停放點旁邊那棟沒有窗戶,大門緊閉的倉庫就是軍火庫。」哨兵一邊緊張的瞟著頂在喉嚨上的刀刃,一邊十分配合的回答。
「羅納德把病毒藏在哪里?生物實驗室在哪個位置?」
「長官……老大……羅納德是我的老板,他把東西藏在哪兒,怎麼會告訴我?」哨兵的眼底滑過一抹狡詐的神色。
「跟老子玩兒這套!」金昊冷笑一聲,左手捏住他的喉骨,右手反手一刀扎進哨兵的大腿︰「再不說實話,老子下一刀就閹了你!快說!」
哨兵頓時疼得眼淚鼻涕一起往外涌出,因為喉骨被捏,他呼痛的聲音消失于咽喉部。眼看大量的鮮血順著大腿流到地面,自己很快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哨兵嚇得臉色慘白,拼命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話︰「生物實驗室在別墅主建築的右側,一棟二層小樓,外觀非常簡陋。」
「病毒呢?也在生物實驗室嗎?」金昊向寂靜無聲升降機上方斜睨了一眼,地面上沒有人發現這里的動靜。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哨兵雙腿打顫、涕泗橫流,嚇得都快尿褲子了︰「長官,饒了我吧!我只是個雇佣兵,誰給我錢我就給誰干活。」
看來確實問不出別的情況,金昊按住哨兵的頭重重向牆壁撞了一下,哨兵昏了過去,無聲的溜到地面。
金昊在洞室里仔細察看一遍,除了乘坐升降機,再也沒有任何通向地面的道路。金昊順著升降機向上看去,上一層只有偶爾經過的巡邏哨兵的腳步聲和風聲,除此以外,沒有任何聲音傳來。略一思索,他走回休息室,抓起床上的迷彩服套在自己身上。穿好衣服,他進入升降機按下開關,隨著電機輕微的「嗡嗡」聲,升降機向地面緩緩上升,金昊把鋼盔向下拉,遮住自己的前額,頂上火的突擊步槍掛在肋下,隨時準備應對意外情況。升降機微微顫了一下,停在地面,金昊慢吞吞的從升降機跨出來,雙眼不斷在鋼盔下機警的掃視四周,近距離仔細觀察著整個莊園的火力配備。
臉上的油彩、身上的衣服再加上高大魁梧的身材,有效的幫助他偽裝了身份,兩名巡邏哨聊著天從升降機旁邊經過,瞥了金昊一眼,把他當成了地下通道內的哨兵,其中一個大聲說道︰「杰森,該換哨了,你怎麼又跑回來了?當心被頭兒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