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軒轅穆嗎?
魚不歡不禁問。
可為什麼與她遇見的軒轅穆如此不同?
軒轅穆很冷,那種冷酷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淡然、疏離以及孤傲。
眼前這個男人擁有與軒轅穆一樣的容顏,可神態與眼神完全變了,軒轅穆不常笑,可一旦笑了,即便隔著黑暗,也能感覺到他心里那份愉悅。
如今,冷酷的眼神依舊,眉宇間滴血般的眉鈿赫然在目,好像從來不曾有過異樣波動,但那詭異嗜血的微笑卻讓魚不歡不由的失神。
那仿佛是包裹著糖衣外殼的穿腸毒藥,表面璀璨,內在黑暗。
就在這時,一只手緩緩伸上來。
一只手腕,足見風華。
玉骨冰肌形容女子,可是用在軒轅穆身上也不為過。
修長、優雅的手指骨節分明,雪光下,晶瑩剔透,宛如上好的冰雕。
可當這只手屈起的時候,一改之前的優雅。
宛如野獸的利爪,搶奪、暴戾、殘虐、狠毒……且毫不留情。
任何人,一旦成為這只手的敵人,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魚不歡心口一滯,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說時遲,那時快,那手不由分說的卡住了她的脖子。
感覺到卡在自己脖子上的五指在使力,魚不歡徹底明白了。
軒轅穆……他是要掐死自己。
心髒的位置似乎在隱隱作痛。
天馬行空的暢談,憂郁的眼神、睥睨天下的壯志豪情瞬間都被眼前這一刻否定了。
假的,統統是假的。
他一上來就要自己的命,究竟為的什麼?
蛟離嗜血的凝望著魚不歡,卡在她脖子上的手不斷施加壓力,而另一只手則死死的固定在懸崖的邊緣,從別的角度來看,魚不歡好像趴在地上撈東西。
眼見著她的臉從白皙轉為紫紅,嵌在嘴角的笑容不由的加深。
惡魔的微笑,總是在生命即將結束的時候展露。
生命在蛟離眼中,一向如草芥般輕賤,魚不歡雖然是餃子娘,可是,她的存在卻已經開始威脅到自己,所以不管她是是誰,他都不會有絲毫猶豫。
只不過蛟離有一點奇怪,這個女人並非如五年前那般孱弱,為何她不還手?
魚不歡緊閉雙眼,試圖將蛟離的手從自己的脖子上移開。可對方的力氣實在太大,大的像鋼鐵扣在脖子上一樣,想撼動他?痴人說夢。
魚不歡現在連叫聲救命都叫不出來。
她的腳被兩個孩子死死抓住,褚原一只手扣在雪地里,另一只手死死抓著她的腳踝,餃子則手腳並用,像麻花似的纏著她,這使得魚不歡動也動不得。
就要這樣死了嗎?
魚不歡像擱淺的魚努力的長著嘴巴,汲取微弱的空氣,可是,眼前扼住她喉嚨的人實在太強大,連一絲生存的機會都不給她。
美麗的外表一向為墮落的靈魂而生。
望著魚不歡瀕臨窒息的小臉,蛟離突然想起多年前與軒轅穆的對話。
那是他一覺醒來,發現右手少了一根指頭後,用傷口書寫給軒轅穆的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