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正旦,整個長安城都忙碌了起來,也更加熱鬧了。
晌午的時候,元容才吃晚飯,就听見阿江進來道︰「鄉下的莊子上來人送東西了」
每次到了年關的時候,外面的下僕都會提前來拜,順便拉上許多土產野味,倒是難得的新鮮東西。
元容听了便笑道︰「不知道有什麼稀罕東西沒有?」說著便起身道︰「阿婆正在見人是嗎,我們快過去瞧瞧。」
阿江聞言忙拾起搭在架子上的斗篷給元容披上,系了個漂亮的蝴蝶結,而後又給元容帶好帽子和護手,才跟著出了門。
「九娘,夫人在見人,咱們闖進去不大妥當罷?」阿江擔心道。
元容邊走邊笑道︰「我何時說過要闖進去啦?我們去看東西,又不是看人。」說著腳下一拐,卻不是去春山堂的路了。
阿江見她如此說道,便也就點點頭跟上了。別看阿江是鄭氏派給女兒的,算是半個管家婆,但實際上大多數時候,阿江都管不住元容,反而是元容拿主意,她也只是在生活上照料元容而已。
也索性是如此,不然換了一個愛管東管西的人物,恐怕跟元容就不會相處的這樣和諧了,阿江雖然不夠機靈,但勝在認真仔細又知道分寸,元容對她還是比較滿意的。
兩個人踏上了一條青石板小路,元容腳下的駝色羊皮靴踩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四周的樹木花草幾近凋零,只有幾株松樹猶自青蔥挺拔屹立不倒,特別是前些日子下了雪,道上雖然已經掃干淨了。但是枝頭猶有晶瑩雪花。
元容玩心一起,便跑起來,然後到了松樹跟前用力一條,抬手抓住一枝松枝一抖,便有雪花抖抖簌簌的紛落下來,還有幾蓬雪花落在元容頭上,登時跟她帶著的白色兜帽融為一體。
「哎呀。九娘又淘氣,雪花都落到臉上啦,就不覺得涼嗎?」阿江見元容仰著頭,有雪花落在她白女敕的小臉上,便忙掏出帕子來為元容擦拭,又抬手給元容拍走落在肩頭的雪花。
「不礙事。」元容笑了笑,然後便松開了松枝後退幾步,又回到青石板小路上來,才道︰「這都已經下過三場雪了罷?瞧花壇里那厚厚的積雪。恐怕鄉下的道是不太好走呢。」
阿江便道︰「九娘說的不錯,鄉下的道可不像長安城里這般有人清掃,若非這幾場雪分開了,而是連著下上好幾日,怕是得有不少道路都要被雪給封了。」她曾經在鄉下生活過一段日子,對這種情形知道的清楚。
元容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她前世也是在鄉下見識過的。那時候的情形可比長安郊外的鄉下糟糕多了,大雪除了兆豐年,帶來的更多的是不便。而且冬日里化雪的時候格外冷。若是有窮苦人家的房子被雪壓塌,少不得就有人會凍死。
不過即便不是鄉下,每年也少不了會有乞丐流民凍死就是了,不管在哪里都會有衣不蔽體食不果月復的可憐人。
兩人邊說邊走,很快便到了後院的大廚房,正好見著有人進進出出搬東西,元容便打眼一瞅,那板車里裝的東西還真不少,兩只大野豬一只野羊還有一只……豹子!元容忙叫人拖出來一看,還真是豹子。
「這豹子就這樣放著也太糟蹋了罷?」元容不由得皺了皺眉。上手模了一把,雖然身上帶著血跡塵土,但卻可以看出這皮毛十分的油光水滑。毛色黑的十分純正鮮亮。
當即便叫道︰「來人,把這豹子皮給我好好的剝下來硝制,不許損壞了,回頭送到我那里,我留著有用!」
管事娘子趕忙答應了,當即便叫人拖去處理,卻發現守在車一旁的漢子面有難色,似乎想說什麼但又不敢說的模樣,猶猶豫豫的看了元容好幾下,還被阿江狠狠瞪了一眼。
元容自然也是發現了,不過看此人眼神清正,是以並不厭惡反而略有好奇,便道︰「你有話要說?」
那漢子抿了抿唇,躬著身子,聞言卻是一愣,旁邊管事娘子便忙低聲喝道︰「小娘子問你話,有事就快說!」頓了頓,繼而又加上一句道︰「小娘子是個脾氣好的,你有什麼難處只管放心說就是!」
家里的這些僕婦婢子們雖然不是個個都能接觸到元容,不過身為大廚房的管事娘子,卻是會經常跟觀瀾苑的婢子打交道的,元容的脾氣如何,這時間一長她自是能知道一二。不過這般說話卻是擺明了對那漢子的提點了。
元容也不欲下管事娘子的面子,畢竟平時這一位還是挺照顧她的,便點了點頭道︰「錢娘子說的不錯。」
瞧著漢子的模樣,大概是隨著進城的莊子里的人?元容默默一尋思,瞧這送來的東西不少,在旁邊還有已經搬空了的兩輛板車,上面裝的都是米和菜等,可見莊子上的日子應該不算難過,要是這人有什麼難處,自己隨手幫了便是。
卻不料那漢子小心翼翼道︰「那豹子是莊子上送來給夫人的,都寫在單子上呢,小娘子就這麼……」
「瞎了你的狗眼,這可是咱們家夫人最疼愛的嫡出小娘子,不過一只豹子,小娘子看上了那是你的運氣,還在這嗦什麼!」錢娘子听出了漢子的意思,忙低聲呵斥了一句。
元容這也品味出意思來了,原來這人是怕她拿走了東西他不好交代?當下便笑了一聲,對錢娘子道︰「錢娘子莫要氣了,無礙的,這倒是個老實人,難得。」便撇頭道︰「阿江,給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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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正旦,整個長安城都忙碌了起來,也更加熱鬧了。
晌午的時候,元容才吃晚飯,就听見阿江進來道︰「鄉下的莊子上來人送東西了」
每次到了年關的時候,外面的下僕都會提前來拜,順便拉上許多土產野味,倒是難得的新鮮東西。
元容听了便笑道︰「不知道有什麼稀罕東西沒有?」說著便起身道︰「阿婆正在見人是嗎,我們快過去瞧瞧。」
阿江聞言忙拾起搭在架子上的斗篷給元容披上,系了個漂亮的蝴蝶結,而後又給元容帶好帽子和護手,才跟著出了門。
「九娘,夫人在見人,咱們闖進去不大妥當罷?」阿江擔心道。
元容邊走邊笑道︰「我何時說過要闖進去啦?我們去看東西,又不是看人。」說著腳下一拐,卻不是去春山堂的路了。
阿江見她如此說道,便也就點點頭跟上了。別看阿江是鄭氏派給女兒的,算是半個管家婆,但實際上大多數時候,阿江都管不住元容,反而是元容拿主意,她也只是在生活上照料元容而已。
也索性是如此,不然換了一個愛管東管西的人物,恐怕跟元容就不會相處的這樣和諧了,阿江雖然不夠機靈,但勝在認真仔細又知道分寸,元容對她還是比較滿意的。
兩個人踏上了一條青石板小路,元容腳下的駝色羊皮靴踩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四周的樹木花草幾近凋零,只有幾株松樹猶自青蔥挺拔屹立不倒,特別是前些日子下了雪,道上雖然已經掃干淨了,但是枝頭猶有晶瑩雪花。
元容玩心一起,便跑起來,然後到了松樹跟前用力一條,抬手抓住一枝松枝一抖,便有雪花抖抖簌簌的紛落下來,還有幾蓬雪花落在元容頭上,登時跟她帶著的白色兜帽融為一體。
「哎呀,九娘又淘氣,雪花都落到臉上啦,就不覺得涼嗎?」阿江見元容仰著頭,有雪花落在她白女敕的小臉上,便忙掏出帕子來為元容擦拭,又抬手給元容拍走落在肩頭的雪花。
「不礙事。」元容笑了笑,然後便松開了松枝後退幾步,又回到青石板小路上來,才道︰「這都已經下過三場雪了罷?瞧花壇里那厚厚的積雪,恐怕鄉下的道是不太好走呢。」
阿江便道︰「九娘說的不錯,鄉下的道可不像長安城里這般有人清掃,若非這幾場雪分開了,而是連著下上好幾日,怕是得有不少道路都要被雪給封了。」她曾經在鄉下生活過一段日子,對這種情形知道的清楚。
元容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她前世也是在鄉下見識過的,那時候的情形可比長安郊外的鄉下糟糕多了,大雪除了兆豐年,帶來的更多的是不便。而且冬日里化雪的時候格外冷,若是有窮苦人家的房子被雪壓塌,少不得就有人會凍死。
不過即便不是鄉下,每年也少不了會有乞丐流民凍死就是了,不管在哪里都會有衣不蔽體食不果月復的可憐人。
兩人邊說邊走,很快便到了後院的大廚房,正好見著有人進進出出搬東西,元容便打眼一瞅,那板車里裝的東西還真不少,兩只大野豬一只野羊還有一只……豹子!元容忙叫人拖出來一看,還真是豹子。
「這豹子就這樣放著也太糟蹋了罷?」元容不由得皺了皺眉,上手模了一把,雖然身上帶著血跡塵土,但卻可以看出這皮毛十分的油光水滑,毛色黑的十分純正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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