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嵐軒這才開口,「塵兒睡了?」
「嗯。♀」花未情就著蕭嵐軒手上的書翻了翻,「你這書倒是珍藏,只是,就沒別的書?」
「什麼?」
花未情輕笑一聲,「男人喜歡藏枕頭底下的書,還能是什麼?」
蕭嵐軒明白過來,往後偏頭,用手上的書拍了拍他的頭,「你枕頭底下有?」
「以前藏過幾本,畫功上乘,听說還是出自某位名家,費了我不少銀兩。」
蕭嵐軒默不作聲,只覺耳朵有些發燙。花未情見蕭嵐軒不語,隨口問道︰「難不成,你從來沒見過?」
蕭嵐軒扶額,「說點別的。」
花未情見他這個模樣委實想笑,卻又忍住了,「畫出來的東西再怎麼畫功上乘也只是飽飽眼福,比不上現實之中模得著踫得到的。」
蕭嵐軒語氣怪怪的,「飽飽眼福?」也酸酸的。
花未情頓了頓,「你若是想開開眼界,哪天我給你弄本好點的。」
「不要。」語氣淡漠。
花未情輕笑一聲,手臂在蕭嵐軒的肩上繞了一圈,坐在了他的腿上,語氣曖昧,「我倒也不希望你看,這輩子,你看著我就好。」
兩人距離很近,蕭嵐軒挑著眉毛,「你有甚好看的?」
花未情的手撫著他的臉,「即便不好看,你也喜歡看。」最後一個字吞沒在兩人的唇間,蕭嵐軒手上的書掉落在地,空出來的手繞上了花未情的背。
花未情這人把蕭嵐軒看得透,蕭嵐軒對他的矢志不渝,對他的不離不棄,對他的滿心情意……就算蕭嵐軒本人不說亦不表露太過明顯,他也一清二楚。♀
床簾之後,兩人褪下了衣物,花未情在上,蕭嵐軒在下,比起昨日,今日的房|事少了一份急切,更多一份溫柔。皮膚擦著皮膚而過,就能驚起一陣顫粟。柔軟的雙唇一分一合,彼此吸吮著對方的津|液。
花未情離開他的唇,自上而下看著他,蕭嵐軒也緩緩睜開眼楮,正看到面前的人和煦如春風的笑,不覺心跳快了些。當年,在青樓,亦是被他的笑所折服,從此深陷其中再走不出來。
他對多少人這麼笑過?想到此,頓生酸意。
花未情看著他的眸子,輕聲問︰「怎了?」
蕭嵐軒輕搖了搖頭,手臂勾過他的脖子,再次吻上他。
只有這一刻,花未情才完完整整屬于他的。
他蕭嵐軒向來冷靜,對情|愛一事極為生澀,遇上花未情之前,從不覺著這世上會有讓他欲罷不能人或物。也只有遇見所愛才會有所領悟,身為男子甘願居于他之下,默默忍受被他侵佔而帶來的疼痛,貪戀著他一切,想要分毫不少地佔有。
所謂的愛不過如此,自私地想要佔為己有,卻又甘願無私地奉獻一切。
在蕭府留了五日,花未情才去了客棧與自己手下的伙計匯合。帶來的六名伙計之中,有一名喚作徐啟樂的中年人,是這六人之中他最為信任的,幾名伙計都要由他來管。花未情也有意在聚緣坊開張後讓他擔任掌櫃一職。
這幾日,徐啟樂在京城各大街都逛了幾遍,按照花未情的吩咐,將京城之中各大繁華街巷都做了個細致查看,將空鋪位的和即將轉賣的店鋪都一一記了下來。
花未情讓徐啟樂帶路,親自去那幾家店鋪探了探,主要看附近有甚店鋪,人流量如何以及店鋪是否寬敞。♀
奔波半日,一通比較下來,覺著旭和街十七號最為合適。這街上有首飾鋪、脂粉鋪、糕點鋪之類,想來女客較為多,出來買首飾脂粉的女子還可順帶買絲綢成衣。旭和街唯一的一間絲綢鋪是個長得圓潤的婦人開的,店鋪里的裝潢花未情掃過一眼,發覺店鋪里有些雜亂,女掌櫃坐在櫃台後打著瞌睡也不願收拾收拾。這麼一來,倒是給花未情帶來了絕大的商機。
打听才知道,這旭和街有一半的鋪子都是京城陸家的,包括花未情看中的。
回到蕭府,花未情便與蕭嵐軒提起了此事,「今日看中了一間鋪子,想盤下來,問了才曉得鋪子的東家是陸逵。」
蕭嵐軒靜靜飲茶,「嗯,那又如何?」
花未情實話實說,「怕你不高興。」
「能有甚不高興的。」
花未情沉吟半響,「陸逵這人向來視蕭家為敵,我盤下鋪子就等于與他做了一筆生意,怕你知道會生氣。」
蕭嵐軒放下茶盞,看著他,「若我不高興,難不成你還要另找別處?」
「自然。」
「不會。」
「嗯?」他那句不會是什麼意思。
「我不會生氣,亦不會不高興。」蕭嵐軒目視前方,淡淡道︰「日後你生意場上的事,我不會過問,你亦不必經我允許。」
花未情臉上有幾分茫然,隨即笑了笑,「既然如此,我明日便上門拜訪,商談價錢。」
翌日,花未情帶著徐啟樂徑直上了陸府一趟,陸府的管家領著他去了中廳。花未情在中廳喝了一口茶,便見到陸逵從里間出來,花未情起身要寒暄,一抬頭卻看到陸逵身後跟著的男子,竟是莊易璃!
花未情愣住,連同莊易璃也一並愣住,轉而又仇視著他。
「久仰花老板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陸逵道,打破了花未情與莊易璃的僵局。
花未情回過神來,拱了拱手,「不敢當不敢當,比起陸老板,花某不過螻蟻小商罷了。」
「花老板謙虛了,如今江南一帶誰人不曉得你的花氏染料和聚緣坊絲綢鋪。」明明是夸獎的話,到了他口中,倒有了些不屑的意味。
花未情只是一笑而過,又抬眼瞥了一眼莊易璃,心情復雜。
入了座,花未情便說起此次來的目的,「花某想要盤下陸老板名下位于旭和街的一間旺鋪,不知陸老板可否出個價?」
陸逵扯起嘴角,「這個好說,花老板初來乍到,陸某還想盡一盡地主之誼,就讓花老板開個價如何?」
花未情神色一凜,「這……恐怕不妥。」
陸逵臉上浮起一絲狡黠的笑,「哦?花老板覺著哪里不妥?」
「生意場上向來都是賣方開價,買方還價,哪有反過來的?」
「凡事有個例外。」陸逵用眼角瞥了一眼莊易璃,道︰「再說,听聞花老板與易璃在蘄州是生意場上的知交,如今他是我陸家人。今日他也在,只怕我這價錢給高了,易璃會暗地里說我的不是,還不如讓花老板開個價。」
花未情心里琢磨了一番,這陸逵不是等閑之輩,自然不會白白讓他賺便宜,這價錢由買方來出倒也沒甚不妥,只是出高了得利的是陸逵,出得低了定會被這兩人奚落。
花未情凝神想了想。莊易璃輕飄飄看他一眼,兀自道︰「當年莊某三千兩的店鋪,花老板花了兩千六百八十兩便盤下,如今這鋪子由花老板出價,如此機會,可謂千載難逢,花老板怎麼就猶豫不決了?」
陸逵應和著,「哦,還有這等事?」
莊易璃譏誚道︰「怎麼沒有,花老板這塊女敕姜可是比老姜還要辣。」
果不其然,這兩人是等著看他笑話的,花未情陪著笑了笑,「比起縱橫商界多年的莊老板,花某委實慚愧。」
花未情斂了斂笑,機智地把話題轉開,對陸逵拱了拱手,「既然陸老板讓花某開價,那花某只好恭敬不如從命。」
陸逵手上裝著兩顆滾圓的琉璃珠子,「花老板請說。」
花未情道︰「陸老板的鋪子地處京城繁華地段,是塊商業聖地,在京城,與之地段、佔地、裝潢相仿的店鋪大抵三千兩到三千六百兩白銀,我花某向來不喜得人便宜,陸老板的這間店鋪,我出個三千六百兩,如何?」
莊易璃瞟了他一眼,還等著他出低價,而後好好聯合陸逵演戲奚落他一番,沒想到他這次竟沒趁機壓價。陸逵扯起唇角笑了笑,「既然花老板定了價,我也沒甚好說,就這麼成了。」
花未情起身拱了拱手,「那花某在此謝過陸老板。」
「花老板客氣。」
而後,花未情借有事離開了陸府。
莊易璃眼里發著狠,「沒想到他竟然還來了京城,不知好歹!」
陸逵慵懶地靠在太師椅上,手上轉著琉璃珠,「他自動送上門來,不是更好。」說著,眼里泛著陰森的氣息,慢悠悠道︰「最起碼,死得最快。」
莊易璃贊同地看著陸逵,道︰「莊某初來乍到,日後,可要東家多多照應。」
「自然,我什麼時候讓我的人吃過虧?」
莊易璃眸中露出一抹笑。前不久他將莊家名下所有田地、店鋪都獻給了陸逵,深得陸逵重用,正打算由他來做陸氏當鋪的大掌櫃。莊易璃早已向陸逵提及花未情這個人,想要借陸逵之手將花未情鏟除。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__^*)嘻嘻……
最近有點抽,如果買了v看不到就晚點再刷一刷,^_^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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