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有想到,再次和裴晉揚相見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四個小時前。
在家看書的辛楠收到安藍的短信。
「方便嗎?我在威爾客2號包廂等你。」
辛楠回復過去一個「好」字,換身衣服稍稍洗漱一下就準備出門了,穿鞋的時候辛母看著她笑的很曖昧,「和晉揚約會吧?我就說你難得休息怎麼能在家里浪費時間,好好玩啊。」
想說是去見安藍,可話到嘴邊辛楠頓住,只「嗯」了一聲,頭皮發麻的頂著辛母鼓勵的目光走出家門。
六月天孩子的臉,早上還是陰雲密布,上午才過十點就看陰雲散去,到了中午已是一片晴天,暖風習習,艷陽灼烈。
開車太堵,所以她干脆坐地鐵去,等她到了威爾客2號包廂,安藍茶都灌了半壺。
听到包廂的門被打開的聲音,她身子瞬間繃緊,回頭看見是辛楠,才放下警惕,松了口氣。
「不是說在h市拍戲,怎麼突然回來了?」辛楠走過去,到她身邊的時候,腳步忽然一滯。
安藍摘下帽子,一頭黑直長發柔順的貼在背後,她伸手把垂落頰邊的發挽至耳後,露出勝雪肌膚,姣好的容貌只用了淡妝點綴,愈顯清麗。只不過她坐姿怪異,側著身子,一條腿搭在旁邊的椅子上,懶散隨意的樣子和熒幕里優雅恬靜的她大相徑庭,辛楠走近才發現她右腿褲腿挽至膝上,而膝蓋處纏了一圈白色紗布。
「怎麼弄的?」辛楠蹙眉,走過去看她的傷勢。
「被一個瘋狂的影迷給纏上了,不小心受了傷。」安藍單手扯過椅子拉著辛楠坐下。
「那人抓起來了?」
「人跑掉了,我腿這樣拍不了戲,就回來養兩天再說。♀」
「那你還敢在白天一個人出來,萬一再遇到危險怎麼辦?」
「包的嚴重,其實沒什麼,在h市遇到的,他總不會一路跟回來吧?」安藍抓過水杯咕咚咕咚灌了一杯水進肚,辛楠看著她的樣子感嘆︰「要是把你現在的樣子拍下來公布于眾,一定會連上兩天頭條。」
安藍無謂的聳聳肩,「所以我才不帶任何人出來,坐吧,我晚上七點飛b市,時間不太多,找你來就是想跟你聊聊,你說要結婚的事是真的嗎?」
「嗯。」辛楠點頭,表情平淡自然。
「撒謊。」安藍眉一挑,兩指伸出捏住辛楠的臉扯了扯,「你是因為不想見他所以才騙我的是吧。」
辛楠來之前就已經有準備了,知道安藍沒那麼好糊弄,所幸手機里裴晉揚的照片還在,反正借用一下他又不會少塊肉,拿出手機,她調出照片遞給安藍,「這是他。」
安藍臉色變了幾變,接過來看了一會兒,又翻了翻,「怎麼就一張?你倆沒合照嗎?而且這照片……」安藍眼梢一挑,一邊唇角上揚,「太正式了,不是拿來糊弄我的吧?」
「愛信不信。」辛楠奪回手機,「我跟他都不愛照相……安藍,如果你還是我朋友,就不要再想撮合我跟溫銘,我們不可能了。」
當年辛楠和溫銘之間的事沒幾個人知道,但安藍是了解全部的,她一直認為他們兩個人是最適合彼此,從那之後也一直沒看過辛楠戀愛,近兩年才開始相親,但始終無果。辛楠對男性的恐懼癥,加上對她性格的了解,她以為辛楠還愛著溫銘,只是當初被傷了心,心里過不去那道坎。
「連見一面也不肯,不就證明你心里還是放不下嗎?」
「安,藍。」聲音加重,她清亮的眼里看不到一絲波動,「我跟他沒有見面的必要,如果你找我只是為了說這個,那我走了。」
年少時的戀愛,雖然難以忘卻,但是也沒有深刻到讓她一直念念不忘,她不是會用過去的回憶捆綁住自己駐足不前的人。而她也認為,既然曾經相戀過,分手後就不能做回普通朋友,連見面,也沒有必要。
在某些問題上,辛楠格外固執。
看見辛楠起身就走,安藍一急,拖著右腿起身去拽她,「你生什麼氣?我不說了還不行麼,走什麼呀……哎喲!」
辛楠腳步一滯,回身看見安藍緊皺著臉 著氣蹲在地上,她轉身跑去扶她,著急地問︰「踫到了?你坐下來我看看傷口有沒有事。」
扶著安藍剛做好,兩臂忽然被她緊緊握住,抬眼看她笑得狡黠,「不許生氣了,咱倆見一面多不容易阿。」
辛楠頓時又好氣又好笑的打掉她的手,「跟我還演上了是吧!」
「誰讓你欺負我這個傷患,一生氣就走,拽都拽不住,以前怎麼鬧你都不會生氣的。」安藍單手托腮,臉都被她的手擠得變了形。
辛楠看著她的樣子笑,掏出手機快速拍了一張,揚揚手機說︰「以後你要是再跟我提他,我就把照片發到網上去,壞你形象。」
安藍伸手去搶手機,兩人鬧了一會兒,但之後安藍再沒提過溫銘,而是她講拍戲中的趣事,兩人談的盡興一時忘了時間,直到她助理打電話催促才想到自己七點要飛b市,安藍拿出化妝包補妝,一邊嘆氣,「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等我賺夠養老錢就不干了,後半輩子就在家混吃等死包養帥哥!」
辛楠笑笑沒吱聲,每次見到安藍都要听她說上一遍這樣的話,但辛楠比誰都了解,安藍有多麼熱愛演戲,第一次在著名頒獎典禮上獲得最佳表演獎時,當晚還激動地捧著電話和辛楠嘮了半宿。
小心放下褲腿,戴上帽子和墨鏡,她壓低帽檐,和辛楠說︰「走吧。」
辛楠看看她的樣子,「不戴口罩沒事?」
「沒事,戴了反而惹人注目。」
兩人離開威爾客的時候,忽然一個青年男子沖上來抱住安藍,緊抓著她激動得語無倫次︰「安藍!安藍我終于見到你了,我真的好愛你,你怎麼能這麼對我?為什麼躲著我不見我,安藍,別離開我……」
安藍嚇了一跳,臉上的墨鏡因男人的舉動掉落在地,男人的手青筋都突起,肩膀被他握的一陣陣疼痛,路人開始圍了過來,看著安藍指指點點,甚至已經有人拿出手機拍照錄像,卻沒有一人出手幫她。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快放開我。」安藍疼得臉色煞白,掙月兌不掉男人強硬的懷抱。
辛楠一咬唇,伸手去拉男人,男人雙目赤紅,安藍的不承認加上肩膀被人拉扯一時憤怒回手就要打上辛楠的臉。揚起的手沒能落下被辛楠擒住手腕往反方向一別,听到輕輕「 」地一聲,男人手一軟松開安藍,還沒來得及發出痛叫,緊接著月復部一痛,辛楠的膝蓋已經狠狠頂向他的肚子,他扭曲著臉整個人痛苦的蜷縮在地。辛楠繃著臉,冷冷地看他一眼,本想把他送去警察局,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在這樣下去對安藍不利,轉身拉著臉色驚惶卻強裝鎮定的安藍撥開人群往外走去。
「你車呢?」她壓低聲音嘴唇不動問向安藍。
「沒開。」安藍滿臉的無助,同樣壓低聲音嘴唇不動地回答。
辛楠無語,真是禍不單行。
剛才還離得遠遠的圍觀人群現在都圍上來喊著安藍的名字,場面霎時混亂,走都走不出去,正當辛楠想辦法怎麼解決這種情況的時候,警察出現了。
疏散掉人群,了解情況後把辛楠兩人及那個男人帶回派出所,而其中一個民警在看到辛楠時忽然愣了愣,「誒?」了一聲,手指向她,「是你啊。」
辛楠莫名其妙的看他,覺得他很眼熟,看了一會兒才認出他就是上次那個負責調解的小民警,忽然想到那次相親也是在這個區。于是在小民警古怪的眼神下,時隔半個月辛楠又一次踏入這間派出所里。
男人被拉去醫院檢查驗傷,辛楠和安藍留在派出所里做筆錄。
原來這個人就是在h市導致安藍受傷的那個影迷,上次跑了之後他一直偷偷跟蹤安藍,一路從h市跟到s市,直到今天看到安藍身邊只跟著一個女人才沖了出來,做出那些舉動。
「所以你真的不認識他,和他沒有任何關系?」民警看向安藍問道。
「嗯。」安藍點頭,臉上還有絲驚魂未定。
民警點點頭,接到一個電話說了兩句就起身向外走去,屋內只剩辛楠和安藍兩人。
「腿沒事吧?」辛楠問她。
「沒事。」安藍抻了下懶腰拿出化妝鏡照了照,哪里還有剛才無助的樣子。
辛楠對她這幅模樣早已見怪不怪,看到她肩膀上紅紅的指印,她皺眉,「明明學過防身術,被那個人抓著你還不反抗。」
合上化妝鏡,安藍懶懶睨她一眼,「那麼多人看著,拿手機拍著,我這衣服一扯就容易走光,怎麼反抗?我想揍他來著,但是你又不是不知道媒體扭曲事實的本領,到時候網友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我給淹死,我總得顧忌著點形象不是?再說,我知道你不會袖手旁觀的。」安藍微眯著眼笑,看起來活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辛楠啞然,在那麼危機的情況安藍能想到這麼多,著實讓她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無奈的嘆了口氣,一低頭發現自己的包不知被誰給扯壞了,這包是她最喜歡的,平時都很少背,她皺著眉檢查著別處。門被推開,听到繁亂的腳步聲,三四個人走了進來,辛楠正心疼她的包,垂著頭沒有注意。安藍偏頭不經意掃了一眼來人,忽然一愣,視線落在其中一個人的身上。人很眼熟,幾個小時前辛楠才剛給她看過照片,她揉揉眼楮,盯著中間那個英俊男人,月兌口而出︰「辛楠,那不是你未婚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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