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嘯影山莊做什麼?」男人低沉的嗓音驟然在身後響起。舒愨鵡
蔚景跟晴雨皆是一怔,回頭。
男人一襲白衣龍袍,騎在高頭大馬上,手拉著韁繩,不知幾時停在她們身後的不遠處銚。
凌瀾誦。
終于回來了。
蔚景心中一喜,迎了過去。
「凌」直呼其名習慣了,差點就月兌口而出,想到晴雨就在邊上,且宮門口還有眾多守衛,連忙改口道︰「皇上,你回來得正好,影君傲不見了,我跟晴管家回山莊一趟。」
晴雨上前行禮,宮門口的守衛也跪倒一片。
帝王朝守衛們略一揚手,示意他們平身,又挑眼瞥了一記晴雨,最後轉眸,目光落在馬前方蔚景的臉上。
蔚景也仰著小臉,疑惑地看著他,不知他作何這種目光?
雙方看了一會兒,蔚景終是按捺不住,準備開口問,帝王忽然唇角一勾,一抹淺笑動人心魄︰「我還以為,你見到我的第一個問題會問,桃花跟春蟬順利弄到了嗎?」
蔚景一怔,有些窘迫。
他整夜未歸,為鶩顏尋藥,她的確應該先問這個問題,而且一上午,她心里也掛念著這個不是嗎?
被影君傲的事一鬧,她就慌了神。
心里有些過意不去,低頭靜默了片刻,她抬眸看向他,「那你的桃花跟春蟬到手了嗎?」
見她如此問,帝王唇角的笑容愈發放大。
「到手了。」他答。
蔚景心頭一松,又想起影君傲的事,「那我就先跟晴管家回山莊一趟。」
蔚景一邊說,一邊睨著帝王臉上神色。
帝王微微垂著眸子,一直等她說完,才抬眸看向她,眸底浮起點點冷意︰「蔚景,嘯影山莊不是你的家,作何用回?而且,影君傲不見了,關你什麼事?」
「他是我朋友!」蔚景皺眉,對他的最後一句甚是反感。
「朋友?」帝王輕笑,「就算是朋友,你能幫上什麼忙嗎?他不見了,你去山莊他就能出來?他一個大男人,堂堂天下第一莊的莊主,還需要你去操這份心?」
「不是,我也許能找到他。」
太了解面前的這個男人,知道他也是跟她一樣的脾性,吃軟不吃硬,蔚景賴著性子跟他解釋。
「你?那倒是奇了!」帝王鼻子里發生一聲冷哼,依舊坐在高頭大馬上,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她,「既然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他,何不告訴晴管家,讓他們嘯影山莊自己去找。」
晴雨看帝後二人一副要吵起來的樣子,心里有些過意不去,聞見帝王如是說,便連忙上前,「是啊,娘娘告訴晴雨去哪里找便成,不用勞娘娘大駕親自跑一趟。」
「不行!」
蔚景堅決否定。
她怎麼可以輕易將婆婆住的地方告訴別人?
見帝王定定望著她,蔚景這才意識過來自己反應有些大,遂連忙解釋道︰「那個地方只有我跟他知道。」
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分明
帝王瞬間變了臉色,連原本唇邊不達眼底的的笑容都斂了干淨,鳳眸中冷色昭然。
「只有你跟他知道?你們兩個私會的地方?」
沉冷的聲音從喉嚨深處出來。
蔚景崩潰。
她發現,只要跟影君傲沾上邊,這個男人就會變得不可理喻,也根本無法好好交談。
知道再這樣下去,情況只會越來越糟,她也不想再跟他多費口舌,直接開門見山︰「你到底讓不讓我去?」
「不讓!」
帝王也回得干脆。
蔚景氣結,「那你陪我一起去!」
「笑話!」帝王冷嗤,「讓我放著朝中大事不管,帝後二人一起去找一個嘯影山莊的人?」
「凌瀾,不要那麼無情好不好?」蔚景終于禁不住有些怒了,「什麼叫一個嘯影山莊的人?他是隨便的誰嗎?他也是你的朋友好不好?」
她就不明白了,前不久,他跟影君傲兩個不是還有商有量的聯手抓過影無塵嗎?
這才幾日的時間。
「我們不是朋友。」
帝王口氣篤定,決絕得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蔚景只覺得一種無力感從心底泛出來,面對這樣一個油鹽不進的男人,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僵默了一會兒,她道︰「不管你讓不讓,我都要去!你放心,我只是去看看,很快就回來,末末跟暖暖還在宮里,你還怕我不回宮嗎?」
帝王輕輕搖頭,「蔚景,是不是你身邊所有的人你都可以理所當然地將其當做棋子?」
蔚景愕然,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不是嗎?」帝王冷笑,「曾經是你的丈夫,如今是你的兒女。」
蔚景一懵一怔之後,又想了想,想起那夜在破廟,她利用跟他的親.熱,給影無塵傳遞信息的事,事後他就跟她說過,不要將這世上所有的甘願都當做理所當然。
那夜,是她不好。
今日,她卻沒有將任何人當做棋子的想法。
她說末末跟暖暖在,只是讓他寬心而已,沒有一絲要將兩個小家伙留下來當人質的意思。
蔚景不想跟他多解釋,也不想跟他吵,一副非常無奈的樣子。
「凌瀾,我真的不明白,只是去一趟嘯影山莊而已,你至于反對成這樣嗎?」
「當然至于!」
「為什麼?」
「為了你的安全!」
蔚景一怔,「不過去山莊找個人而已,我能有什麼危險?」
「你懂什麼?」男人終于也怒了,嘶吼出聲。
蔚景嚇了一跳。
晴雨更是臉色白了又白。
既然帝王話已至此,她雖心中不悅,卻也不好強求,便對著蔚景道︰「娘娘不必為難,我們嘯影山莊自己找便是,晴雨告辭!」
晴雨說完轉身,卻又被蔚景喊住。
「晴雨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蔚景說完,繞過面前的一人一馬,就準備跟晴雨走,連原本準備回去換身衣服都免了。
「你敢!」
帝王咬牙吐出兩字,在馬背上猛地一個傾身,長臂一撈,直接將從馬下邊經過的蔚景撈了起來。
也不給蔚景反抗的機會,帝王一邊將她嬌小的身子往馬背上一橫,一邊韁繩一拉,雙腿朝馬月復一夾,馬兒便狂奔起來,直直入了宮門。
晴雨站著那里望著絕塵而去的白馬,齜牙「切」了一聲,「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幫就不幫,找什麼借口?什麼為了安全?說得我們嘯影山莊,就好像龍潭虎穴一樣,哼!」
想起影君傲,晴雨也不敢再耽擱,轉身快步離開。
馬兒跑得極快,也顛簸得厲害,因為是被橫在馬背上的姿勢,蔚景只覺得自己的腰肢幾乎就要被顛斷了。
「凌瀾,放我下來!」
帝王哪里肯依,就像是沒有听到一般。
「快放我下來!」
唯恐從馬上摔下來,蔚景一手抓著男人的衣袍,一手伺機掙月兌。
似是了然她的心思,帝王伸手,朝她肩胛處一點,她的身子便瞬間無法動彈。
「你——」蔚景氣得不行。
這個男人竟然點了她的定穴。
「你不能去!」
男人垂眸看了她一眼,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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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霸道堅決的口氣,不容人有一絲商量。
白雲藍天急速而過,耳邊風聲呼呼,蔚景橫躺在馬背上,看著男人微微緊繃的下巴和冷峻的容顏,不再說話。
只聞馬蹄噠噠。
見她忽然安靜下來,好半響沒有聲音,帝王又覺得不對,垂眸看向她,就看到她眸中有淚花在晃。
帝王一驚,連忙拉了韁繩,「吁——」
馬兒嘶鳴一聲,停了下來。
帝王看著她,復雜的目光中絞著一絲受傷,也絞著一抹無奈。
蔚景同樣水眸迷離地看著他。
她知道,他誤會了。
她也終于知道,這個男人終究舍不得她傷。
心緒一時大動,心底深處那份少女驕矜的委屈就涌了上來,她撅嘴憤憤道︰「不讓我去就不讓我去,那樣凶殘,我的腰都快斷了,痛死了。」
帝王呆了呆,怔怔看了她片刻,才反應過來,連忙手忙腳亂地給她解了穴,將她的身子扶坐起來,大手輕輕撫上她的腰,急急問道︰「怎麼樣?」
終于恢復了自由,蔚景抬手揉向自己的後腰,皺眉瞪了他一眼,「你自己橫在馬背上顛這樣一段路試試看。」
男人眸色慌痛地看著她,溫熱的大手繼續在她的腰間輕輕揉撫,給她緩解著疼痛,與此同時,柔色也在冷肅的眉宇間慢慢化開,漆黑如墨的鳳眸里騰起點點喜悅來。
「是我不好!」
「你也知道你不好?」蔚景坐在他身前,一邊揉腰,一邊斜了他一眼,見他面色稍霽,便連忙趁熱打鐵,嘟囔道︰「那你還讓不讓我去?」
帝王皺眉,聲音微冷︰「我不是不讓你去,我是真的不想你去涉險。」
「能有什麼危險?」蔚景依舊不以為然,忽然又想起,方才就是這句話讓這個男人發火了,遂連忙補充道︰「那你就陪我一起去,你保護我。」
帝王有些無奈。
蔚景伸手抓了他的袍袖,目光殷殷地看著他。
帝王別開視線,看向遠處,沉默了好半響,忽然一拉韁繩,將馬兒調了一個頭。
正在等答案的蔚景驟不及防,身子陡然失去平衡,結結實實跌了他一個滿懷。
馬兒再次跑了起來。
「坐穩了,」打馬前行中,男人道。
蔚景掙扎著從男人懷里坐起來。
現在說坐穩了有什麼用,跌都跌了。
分明就是故意的。
見馬兒是出宮的方向,蔚景眸光一亮,驚喜道︰「你真的陪我一起去?」
男人垂眸瞟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蔚景卻已然知道了答案。
「謝謝!」
由衷的二字剛出口,男人卻又再次調轉了馬頭,往宮里面的方向走。
蔚景一懵,「你——」
以為遭其戲.弄,蔚景噌的就怒了,「你怎麼可以這樣?」
帝王勾起唇角,很無辜地挑眉︰「我哪樣?我說過陪你去了嗎?」
「你太過分了!」
蔚景氣結,一把扒開男人環繞在身側的手臂,作勢就要從狂奔的烈馬上跳下去,被眼疾手快的男人及時箍住了腰身。
「好了,好了,逗你的,你怎麼比這匹馬還烈呢?我只是先回宮,將桃花瓣和春蟬讓他們放進鶩顏的藥里面,過了十二個時辰就沒用了。」
蔚景聞言,立即停了掙扎,有些難堪。
她怎麼又將這事兒給忘了?
「對不起,我」
她不知道該怎樣說。
男人也沒有接話,雙腿一夾馬月復,馬兒飛奔起來,沿路遇見的宮女太監都來不及行禮,帝後二人早
已疾馳而過。
帝王回了龍吟宮,蔚景回了九景宮,二人都換了一身便裝,這才同騎方才的那匹白馬,出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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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不停蹄趕到嘯影山莊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可是嘯影山莊里卻亮如白晝,所有的燭火、燈籠、風燈都盡數亮著,還有很多人舉著火把,人聲喧囂。
影無塵也在,一身大紅衣袍站在人群中間特別顯眼,正在跟晴雨一起,吩咐山莊守衛和家丁們。
熊熊火光映著俊美妖孽的臉,面色冷峻,一雙平素桃花亂飛的鳳眸中此刻也是少有的凝重之色,看得出,同晴雨一樣,他也在擔心影君傲的安全。
見帝後二人前來,晴雨跟影無塵皆是一喜,雙方迎了過來。
兩人都要行禮,被帝王不動聲色止了。
「還沒找到嗎?」蔚景皺眉,環顧了一圈火光熊熊、人影綽綽的周圍。
「沒有,」晴雨搖頭,眼眶頃刻就紅了,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伸手一把抓住蔚景的衣袖,「娘娘,你不是說你或許能找到莊主嗎?快帶我們去找!」
「這」蔚景有些為難,看看晴雨,又看看影無塵,最後又看看帝王,「找是可以,只是」
她只能一人前去,不能帶人一起。
「只是什麼?」晴雨急急問道。
「你們先等著,我去找找看。」蔚景拍了拍晴雨的手背,安撫,又轉眸看向凌瀾,「你也等我!」
「不,我陪你去!」
男人的口氣和眼神一樣堅定。
蔚景秀眉微蹙,正想著該如何說服這個男人,邊上的影無塵一臉愁雲地啞聲開了口︰「君傲可能真的凶多吉少,連纏雲谷的鎮山獸都死了」
蔚景渾身一震,愕然轉眸,「你說什麼?」
「我說,纏雲谷的鎮山獸也被人害死了,你想,鎮山獸那麼強,而且纏雲谷還是禁地,一般人誰知道,誰又對付得了?可見我們的對手絕非善類啊」
蔚景腦子一嗡,後面只看到影無塵緋紅的朱唇一啟一合,說了些什麼也根本沒有听進去,只覺得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將自己裹得死緊,幾欲讓她透不過氣來,她再也顧不上其他,扭頭就朝纏雲谷跑。
「蔚景,」凌瀾一驚,連忙拾步跟上。
影無塵和晴雨互相看了看,也一起追了上去。
纏雲谷里本沒有風燈,可此刻,卻跟外面一樣,一片亮堂,很多舉著火把的家丁和守衛正在一處一處地找。
蔚景看了看,腳步未停,直直朝鎮山獸山洞的方向奔去。
因跑得太急,幾次都差點摔跤,好在凌瀾一直跟在身旁,每次都及時將她拉住。
一口氣跑到鎮山獸所住的山洞前面,猛地停住了腳。
山洞的洞門口,一具龐大的尸體橫陳。
正是鎮山獸。
一動不動,早已聲息全無。
蔚景驚愕地看著它,一顆心慌亂到了極致。
借著周圍的火光,凌瀾睨著她煞白的臉色,眉心微攏,上前握了她的手,喚她︰「蔚景。」
而蔚景就像是沒有听到一般,緩步走向鎮山獸,凌瀾因為握著她的手,所以也跟著一起上前。
鎮山獸原本就長得丑陋凶惡,如今更是死相慘烈,眼楮大睜,眼珠外凸,嘴巴大張,獠牙盡露,而且嘴邊全都是綠色的液體,黏糊糊,腥味撲鼻,想來那應該是鎮山獸的血液。
凌瀾眉心一皺,伸手將蔚景的腦袋扣在懷中,「別看!」
蔚景無聲地將他的手拿開,顫抖地看向鎮山獸。
「是被人荼毒而死!且死了有些時辰了。」
凌瀾輕聲開口。
蔚景沉默未響,她同是醫者,自是也看出了鎮山獸
的中毒之狀。
只是,是誰呢?
為何要對鎮山獸下手?
猛地想起什麼,她呼吸一滯,提著輕功快速跨過鎮山獸的尸體,往洞里面而去。
凌瀾也腳尖一點,緊隨其後。
隨後趕來的晴雨和影無塵,疑惑地看了看,也繞過鎮山獸的尸體,入了洞口。
火光都在洞外,洞里面一團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凌瀾憂聲道︰「蔚景,慢點!」
一顆心惶遽慌亂,蔚景哪里慢得下來,何況此地她輕車熟路,閉著眼楮都沒問題。
提著輕功,她邊跑邊飛。
凌瀾緊緊跟在後面,所幸練武多年,也早就練就了一雙在暗夜里辨物的眼楮。
山洞很深,蜿蜒曲折,七彎八拐。
不知走了多久以後,竟然出了山洞,眼前一片豁然開朗,卻不是纏雲谷。
竟是別有洞天。
有密林,枝繁葉茂、郁郁蔥蔥;有小溪,水流潺潺、清澈見底;有不知名的鳥兒歡快地歌唱。
穿過叢林,繞過小溪,又彎彎繞繞走了好久,夜色中,就看到一處桃園。
桃花開得正艷,一朵朵,一簇簇,在夜風中搖曳生姿。
嗅著桃花的芬芳往里走,桃園的深處,有一座小院,籬笆圍的柵欄,院中有一排小木屋,小木屋中竟然還亮著燭火。
蔚景頓了頓腳步,睨著那燈光,面色微微一松,回頭,這才注意到凌瀾跟在後面。
「你怎麼也進來了?」
聞得她似乎有些不悅的口氣,凌瀾頓感無辜,「你沒說不能進來。而且,我也不是偷偷跟蹤,是正大光明地跟著你一起的。」
蔚景一時語塞,都怪她方才急昏了頭,眼里腦中哪里還有其他?
現在人來都來了,也沒辦法回天,便也不跟他計較,所幸婆婆無事。
應該無事吧?
心跳又莫名地徐徐加快。
還亮著燭火不是嗎?
可是,很奇怪,剛剛那種強烈的不安又再次襲了上來,她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門口,抬手叩門︰「婆婆。」
無人應。
蔚景一驚,叩得更響了一些,最後,直接變成了拍門。
「婆婆,我是小九,我回來了」
一拍,門開了。
蔚景心中一喜,以為是婦人給她開的門,剛想喊婆婆,卻發現,根本沒有人。
門開是因為門根本就沒有栓,因為她拍門的力道,所以開了。
一陣夜風透過驟然洞開的大門而入,屋內桌案上的燭火被吹得一陣飄搖,「噗」的熄滅。
小屋陷入一團漆黑之中。
蔚景舉步邁過門檻,凌瀾比她動作更快。
「小心有詐!」
隨著聲音落下,他的人已經護在了蔚景的身前。
「沒事,我在這里住了兩年。」
凌瀾一震,蔚景已從他的身後走出,熟稔地走到桌案邊,伸手探向平素放火折子的地方,取出火折子吹著,點亮桌案上的燭台。
屋里瞬間一片亮堂。
借著光亮,蔚景快速環視屋內,目光觸及到地上俯趴著一人,她瞳孔一斂。
墨衣黑發,熟悉的背影。
影君傲!
蔚景大駭,快步奔了過去,凌瀾也同時發現,臉色一變,疾步上前。
伸手將影君傲的身子翻過來。
兩人驚懼地發現,人,早已斷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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