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了燈,牙芽蒙上腦袋默默地開始做春夢。
窗簾沒有閉緊,恰巧有一束月光照在杜君澤臉上,他失眠了。
他腦子里一直在回憶下午的事。
原來大大咧咧的她也是有脾氣的,以前只覺得她沒心沒肺只會傻樂。
這會兒酒意已經褪去,可晚上吻她的感覺似乎還在,溫潤、柔滑的感覺,縈繞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怎麼會這樣。明明口水是很不衛生的,他一直是本能的厭惡這些不衛生的事物,今天怎就這麼奇怪?
杜君澤有些惱怒,起身閉了窗簾,轉過身看到床上的人睡得很香甜,嘴唇微微張著,嘴角似乎還有晶瑩的口水。
躡手躡腳走過去,他俯身,輕輕地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立刻躺下。
不過氣人的是,他翻來覆去好久才睡去。
早晨牙芽先醒了。
看到杜君澤在地上睡得正香,牙芽突然想使壞,從床上下來,躡手躡腳地蹲到他身邊,從包里掏出了一支筆。
筆尖剛要踫上他的臉,突然杜君澤的手臂握住她的手腕,翻身起來就把她壓到身下,另一只手迅速掏出枕邊的匕首,抵住了她的喉嚨。
「……」終于被他壓倒了,可這不是她想要的場景的喂!這貨為什麼不睜眼都能發覺有人偷襲?不過即便他用刀子架到自己脖子上,她也不會害怕。
「是你……」杜君澤睜開眼楮,發現是她,松開了匕首,不禁怒喝,「你做什麼?!」
「沒做什麼啊,你反應好快。」牙芽傻笑。
杜君澤松開她,迅速穿衣服,「以後別在我休息時靠近,說不定,我會誤殺了你。」
「切,看你以後怎麼娶老婆,你老婆一踫你,就被你一掌拍死。」牙芽悻悻的揉揉手腕,如果剛才不是他,牙芽早就嚇死了,那一刻真的有生命威脅。
「這是一個灰人應有的反應。」杜君澤絲毫不擔心性福的問題,而且他也沒考慮過。
「小澤澤,你有沒有想過,等你老了、不能出任務,你做什麼?」牙芽坐在床上,問他,「你不想有個人陪你過下半輩子?」
「……不需要。」杜君澤在進衛生間之前,又扭過頭,告訴她,「如果不能出任務,我會做教練、訓練新人。」
「……」牙芽嘆息一聲,躺在床上。
朽木不可雕,杜家後繼無人了。
跟他們匯合後,大家一起回島。
在飛機上,大家都看到杜君澤那雙長眸下出現了明顯的黑眼圈。
色魔曖昧的笑著,「沒想到一開葷,杜就這麼生猛。」
「悠著點,牙的身體沒有那麼強,還要多訓練。」茉莉也跟著打趣他們。
牙芽臉色一紅,恨恨地打斷他們,「才沒有,你們這群猥瑣的家伙,我們是純潔滴,柏拉圖式戀愛你懂麼!」
「哦~」大家一起噓她。
色魔調侃她,「你們可以試試69式。」
杜君澤沒明白他們的意思,坐在座位上默默沉思。
牙芽拍了拍額頭,旁邊這家伙還是什麼都不懂,當然,他只是在人情和愛情方面不懂,其他方面簡直是天才。
突然,牙芽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杜君澤已經成年,他有沒有遺精過呢?
這個生物科學問題很嚴肅,按理說,他應該早就有過遺精、長成了男人。不過會有遺精,一般是少男對性幻想未遂才會這樣,他會有這方面的想法嗎?
他看沒看過動作片?
當著這麼多人,她不好意思問這個比較三俗的問題,還是等私下里問問他吧。
回到基地後,他們按照平時一樣,開始進行每天的極限訓練。
如今牙芽已經成長許多,赤手空拳,她一個人能挑下四五個糙漢子。
看到她的進步, 蛇很滿意,也終于可以放心的讓她獨挑大梁。
不到一星期,牙芽就被組織委以重任。
今天天氣有些冷,牙芽早晨起來穿了厚實的皮衣。
下午隊長給她發了信息︰晚上十一點,拷問室見,務必到,別告訴其他人。
牙芽開始還愣了一下,隊長這是怎麼了?潛規則?
她隨即搖頭,自己想多了,隊長那麼正派的人怎麼可能。
洗完澡她就一個人溜溜達達去拷問室。
其實打死她也不願來這個地方,就是在這里她遭受了杜君澤的魔鬼式拷問,痛得三天沒緩過勁。
推門進去,寬敞、空蕩蕩的大廳空無一人,只有二樓樓梯開了燈,顯得這里更加詭異,黑暗中影影綽綽似乎有人在走動。
她咽了口吐沫,模住槍柄,輕手輕腳往樓上走。
「啊————」
突然一聲極為淒厲的慘叫沖破她的耳膜刺入腦海中,沒防備地,牙芽嚇了一跳,撲通一聲絆倒在樓梯上,手槍也重重地摔在了一邊。
她趕快爬起來抓過槍,往聲源的地方靠攏。
「怎麼了?「突然最里面的審訊室開了門,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出來面對她。
「啊!隊長?」牙芽在這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楚。
「嗯,進來。」 蛇點點頭轉身進去。
牙芽松口氣立刻進去,她總覺得這里像人間地獄,即便這里地板很干淨,可怎麼看都覺得上面曾經沾染了人類的血液。
這間房子跟她曾經呆過的拷問室一樣,除了刑具就沒什麼其他擺設。特殊的是,中間有一張手術台,一個全身赤`果的男人被結結實實地捆在上面。
旁邊站著屠夫、 蛇,還有兩個她沒見過的男人,都穿著白色的大褂,很像是醫師。在一張凳子上,那位曾經跟牙芽討要過金蠶蠱的「星」高層人士坐著,全神貫注盯著手術台。
牙芽並不敢看那具赤`果的身體,快速問 蛇,「隊長,你叫我來有什麼事嗎?」
蛇看了看椅子上的人,迅速跟牙芽解釋,「特殊任務,叫你和屠夫來。這個人是間諜,上層受人囑托要從他口中套出一些事,只是他死活不肯說,即便是屠夫動手,他也能撐住不漏半句。」
果真,手術台上那家伙全身布滿了不正常的粉紅色,雖沒有傷口,可剛才在門外听到的那聲慘叫和他仍舊在痛苦的喘息,就可以判斷出,他一定經受了可怕的折磨。況且現在溫度這麼低,這人赤身*,單這一點就很難承受。
「那我也不會啊。」牙芽為難,「屠夫這麼變態都不能做到,我就更不行。」
「不,小家伙。」中年人從椅子上坐起來,緩緩地走過來,每一步都沉穩有力,「你有你的手段,拿出來吧,今天也好讓我開開眼。」
「很抱歉,我的金蠶蠱出了點問題。」牙芽一臉歉意地低頭,「您听說過動物冬眠吧,金蠶蠱也會這樣。」
中年人的臉色有些難看了,他瞪了 蛇一眼,不再講話,可從他的周身散發著一種很恐怖的殺氣,叫人不寒而栗。
牙芽听杜君澤說過,人的氣場是不同的,尤其是殺過人的人,就連眼神都會跟常人不同。中年人能坐到這個高層的位子,他手上一定沾染了無數鮮血。
蛇還未開口,一旁那位穿白大褂的眼楮男看了看她,露出頗有興趣的神色,「你就是那位有金蠶蠱的女孩?」
牙芽看了看他,沒說話。
這人面色慘白,病態的白沒有一絲血色,身板也很瘦弱,額頭上都能看到暴起的青筋,可他眼中盡是一種難言的狂熱和執著,這叫牙芽有些害怕。不怕人學壞,就怕人變態。這個男人絕壁是個瘋狂的變態。
「你把你的蠱給克勞倫斯先生看一下,他對這很有研究。」中年人下了命令。
「這…」牙芽面露難色,「先生,金蠶蠱這種生靈很脆弱,一旦離開主人的身體,它會死去。」
病態的白衣男人用手抬了抬金絲邊眼鏡,嘴角帶著一抹貪婪的笑容,「我對中國的神奇生物有過研究,在哈佛醫學院的畢業論文,我研究的就是中國苗疆金蠶蠱。它離開主人一段時間並不會死亡,而且也不會秋眠。」
牙芽臉色越發蒼白。她絕對不會把金蠶蠱交給克勞倫斯這個醫學瘋子,他也許會解剖了它做科研。
蛇一直在沉默,突然開口,「先生,她的金蠶蠱有些不同,跟以前我听到的傳說都不相同,也許…」
「是麼?」中年人霸道的打斷 蛇的話,眉頭緊鎖,「明晚之前必須撬開他的嘴,連克勞倫斯和伊萬出手都不行,我想,只有這孩子的金蠶蠱可以做到。」
克勞倫斯一步步走近牙芽,像幽靈一樣突然走到她面前,嘴角依舊噙著笑,「它在你的身體里吧,是這里嗎?」
他冰涼蒼白的手指觸踫到了她的月復部。
即便隔著衣服,她還是覺得很不舒服,好似被蛇咬了一樣,迅速後退一步避開他的接觸,「這是養蠱人的秘密,對不起,無可奉告。」
她真的想不通,系統只是會下蠱而已,為什麼上面非要她一新人來拷問犯人?要下毒他們直接用不就行了麼?難道金蠶蠱還有什麼其他的用途?
「梆梆梆」,有人敲門。
牙芽松口氣,這沉尷尬的氣氛終于被打破了。
蛇開了門,吩咐那四個人進來。
來人一起搬著一個一人多高的大櫃子進屋,上面蒙著一層黑色絨布。
「把他扔進去。」中年人冷冷的下令。
那兩人立刻把櫃子上蒙著的布掀開,然後跟屠夫一起解開手術台上犯人的束縛,一人掐著他一只胳膊,把犯人架了起來。
「啊…唔……」牙芽剛要尖叫,立刻用手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天啊,這個玻璃櫃里面放滿了五顏六色的蛇,二三十條各種各樣的蛇類,在里面糾結纏繞,還不斷地吐著血紅的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最粗的那條,足足有她手臂那麼粗。它們還在不斷地爬上那玻璃板,卻由于太過光滑重重摔了下來。
看到這麼多軟體動物在蠕動,牙芽渾身發冷,感覺有什麼東西也在自己身上爬似的很不舒服。
她別過頭,不去看那個玻璃櫃。
難道他們要把犯人放到這個裝了一堆蛇的櫃子里!這樣的刑罰,真的是慘無人道。只看到這一幕,她就能判斷出,剛才他一定受了極為嚴苛的刑罰!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得罪了什麼人,才會被「星」的上層這樣對待。如果是她,恐怕早就崩潰了。
她默默閉了眼,可玻璃櫃里「嘶嘶」的聲音不斷傳進耳里,給人帶來無限的恐懼感。
突然胸口癢癢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難道有蛇爬到她身體上了嗎!
牙芽立刻睜開眼,兩手模了模胸口,什麼都沒有。
是系統君!脖子上系的布袋里有動靜,好像有人在輕輕撓她的皮膚,一定是系統君要破繭而出了。
牙芽計上心來。她捂著心口,猛地彎腰,一手捂住了嘴,「隊長,我見不得這些東西,有點反胃,我先出去……」
蛇點點頭,她立刻捂著嘴跑出去,還故意在門外發出想要嘔吐的聲音。
一口氣沖到外面大道的路燈下,牙芽扯開領口,把脖子上系著的布袋子扯下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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