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芳菲 青草芳菲 第二百五十七章 籌謀

作者 ︰

元明蓮的嘴一向奇毒無比,說話總是一針見血,不,一刀見血!

而且這一刀下去,總能把人的心給剜的血肉模糊!

左雲彥听了元明蓮的話,白皙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他平日里總听母親說,要討好元老夫人,要在元家人面前舉止得體,要多跟元承進、元承遙幾個交好,日後他要是想做官,就必須要依靠元府。

她總是嫌棄父親是個廢物,婚禮大半輩子了,連個像樣兒的官兒都做不了,他一定不能像他父親那麼窩囊,要像個男子漢一樣給她掙個誥命夫人回來!

她總是說她當初在元府的日子多好多好,如今活的多累,花每一分銀子都要仔仔細細的算計好了!

以至于,他的內心深處,一直都覺著元府是高高在上的,他們一家真的是在仰元府的鼻息過活。

元府確實有些人瞧不起他,但是,很少會有人這麼毫不留情面的當面說出來!

這叫他多難堪!他這會兒極其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元青菲看出了他的窘迫,她不忍心左雲彥那種老實人被欺負,而且是因為她才受的欺負,便開口道︰「六姐姐,你這話說的這麼痛快,不知道敢不敢在祖母面前說一遍?你今日能出門游玩賞燈,全是左表哥替你求情求來的,你就是這麼報答他的?那你估計在出嫁前都不會在有機會出門了。」

元明蓮氣的臉都綠了,這三個人合起伙來欺負她一個,而且還這麼威脅她,真是沒天理了!

難道她說都不是實話嗎?!這些人,沒一個好東西!裝模作樣的,虛偽!

跟元青菲抬杠,元明蓮通常都佔不到任何便宜,而且她知道,元青菲看著和氣好說話。下起手來,比誰都狠,元淼不就是被她生生的逼死了嗎?!

她冷哼一聲,不再搭理元青菲。恨恨的掀了簾子進了車里。

元青菲見她上去了,便對左雲彥道︰「左表哥,真是對不住了,六姐姐脾氣急了些,性子又沖,說話難免會得罪人,你多擔待些,若是她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我替她想你賠禮。」

她故意用左雲彥方才說過的話,回了過去。

這種事沒有辦法去直接提醒他。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立即體會一番。

元青菲想讓左雲彥知道,只有她跟元明蓮、元若儀這樣的姐妹關系,或是她與元承進那樣的堂兄妹關系,才能對外人這樣說——從某種程度上說,左雲彥是個外人。他姓左,不姓元。

他雖然是出于一片好心,但是他是真的沒有資格替元青菲像她的自家人賠禮。

元明蓮與她關系再差,脾氣再混,出去了,那也是自家姐妹。

可惜,元青菲的心思是白費了。左雲彥壓根兒就沒听出她話里的深意來,只是有些靦腆的笑笑,道︰「沒事沒事,我不怪她,天氣怪冷的,你身子弱。還是趕緊上車吧。」

元青菲與元若儀對視一眼,不由的相視苦笑。

左雲彥對人情世故方面實在是有些天真,暗示對他來說毫無效用。

好在元青菲已經跟元老夫人商量著與左雲彥結親了,有些話該不該說的,也不太要緊了。

作為一個丈夫。左雲彥自然是不可能入得了元青菲的眼的,但是作為一種長期的婚姻合作關系,左家卻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至少,元青菲可以在左家安享「晚年」,沒有煩心事,衣食無憂,沒有叫人絕望傷心的情感糾葛,長命百歲達不到,活個七八十歲應該差不多吧。

這里的人普遍壽命不長,活到七八十歲都是罕見的老壽星了。

元青菲覺著,若是她有一個良好的生活習慣,再有一個舒暢的心情,平時鍛煉鍛煉身體,活個七八十歲輕輕松松呢。

她眷戀人生的美好,貪戀偷得浮生半日閑的安寧,所以,她才會拼命的壓制自己對陸徵的情感,才會有些心痛的逃避那份本該華麗而絢爛的愛情。

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

她以為,自己的選擇,是明智的,是對的。

元青菲姐妹三個回了元府,左雲彥只是在元府略微一停頓,便很快回左府了。

這是左雲彥第一次這麼匆忙急切的離開元府,往自己家趕。

他是見了陸徵之後,覺著元青菲似乎隨時都會被被人娶走,他想要趕緊回家,告訴母親,他想要娶元青菲。

左雲彥回到左府時,連衣裳也沒顧上換,原本買給元涵的花燈也忘了帶,直接急匆匆的下了馬車去找元涵,卻被告知元涵今日因操勞了一整天,疲憊不堪,已經歇下了。

他心中急切,在正房的門外團團轉,卻又處于孝心,不想打擾自己操勞了一天的母親,他只得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急切,心不在焉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而匆忙往回趕的,卻是不止左雲彥一個。

比他更急,速度也更快的,是陸徵。

皎潔的月光籠罩著整個京城,給原本就熱鬧的上元節增添了一種朦朧而美好的氣息。

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個人影以風一樣的速度,鬼魅的閃過。

站在牆角處的一個醉漢,正準備解了褲子方便一把,卻覺著眼前一花,有個黑影從他面前閃過,帶起了一陣風。

他嚇得酒都醒了九分,哭嚎著尖叫道︰「鬼啊!救命啊!」隨後他便撒腿就跑,卻因為他已經解開了褲子,一跑動,整條肥大的褲子便一下子落到了腳上,而後他就摔了個狗吃屎。

醉漢周圍偶爾有經過的提著花燈的大姑娘小媳婦,見了他luo.露的樣子,都以為他是個愛luo.露的變.態,嚇得扔了花燈便跑,一面跑還一面喊︰「抓流氓了!有人耍流氓了!」

陸徵不知道自己引起了一陣混亂,他的速度風馳電掣以般,僅僅用了幾個呼吸的功夫,便回到了惠寧王府。而一回府,他便叫來了自己兩個最得力的手下。

「馬高倉、杜達!」

陸徵聲音不高,但是馬高倉、杜達卻立即便听到了,並且迅速的、毫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主子!」

「我的親事定在了幾月?」陸徵聲音平靜,冷淡,絲毫沒有因為問出這樣他本人應該最清楚的問題而感覺難堪。

「十一月。」馬高倉低聲毫不遲疑的道,並沒有因為陸徵不知曉自己的婚期而感到詫異。

事實上,他很清楚陸徵的性子,知道他不會關心這些沒用的「瑣事」,他也知道,陸徵並不記得為何親事是定在十一月,但是,他沒有告訴陸徵,是因為榮國公府的袁大小姐是九月及笄,欽天監選日子的時候,為了照顧到袁霏,所以才選了十一月初六。當然,陸徵也並沒有問他,具體的日子是哪一日,因此馬高倉並沒有說出具體的日子。

陸徵向來是只問他想知道的,沒問的,一概不用說,說了他會覺著是在浪費他的時間。

陸徵點頭,又道︰「花萋萋和雪月那邊進展如何?展鵬最近有無匯報?有證據了嗎?」

花萋萋、雪月、展鵬,三人都是陸徵的手下,確切的說,是馬高倉與杜達二人的手下,所有的命令,陸徵都是通過他們二人往外傳達,因此,他手底下的人一年通常都見不到陸徵一次。

只不過,這三人有些不同,因為他們三個是陸徵安排在皇宮里的棋子,花萋萋是宮里專門負責皇帝筆墨事務的女官,雪月是宮女,展鵬卻是個太監。

只是,他們雖然在陸徵入宮時可以見到陸徵,但是陸徵從不會給他們當面下達任務,而是都通過馬高倉二人傳達,以防出現什麼差池。

當然,陸徵在宮里的棋子遠遠不止這三個,但是每個人的分工不同,有的身懷絕學,是潛伏的殺手,有的花容月貌,是溫柔的墳墓,還有的只負責搜集消息,只需要耳聰目明,不需要太高的身手。

陸徵一連問了三個問題,讓馬高倉和杜達都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

只是二人早就練就了一副波瀾不驚的心,聞言只是恭敬的道︰「雪月已經確定二人關系有異,時間大致可以追溯到三年前,展鵬查到了男子曾在去歲時特意出宮見過女子一次。但是二人極為謹慎,舉止無異,且沒有絲毫證據。花萋萋如今跟三位娘娘關系密切,關鍵時刻,只要回報豐厚,必定可以利用。」

陸徵听完,神色冷冽,眼神冷酷︰「替他們制造證據,制造機會,要周密!要快!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若是有什麼辦不到的,告訴父王,他來做!我們時間不多!」

這次,馬高倉與杜達眼中卻皆是露出了異色。不是驚異于陸徵的心急,而是驚異于他對惠寧王的態度。

陸徵還從來不曾主動求助過惠寧王,父子二人的關系一直都隔著一層冰,以前陸徵就算是快要沒命了,也絕對不會開口求惠寧王幫忙!

二人心中振奮,不敢猶豫,立即應是。

有惠寧王幫忙,這天底下做不成的事兒,估計也就那麼一兩件而已。

看來,主子是要跟王爺變得親近了,這總算是這麼多天以來听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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