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鳴山拔地而起,綿延起伏的橫絕于面前——在淡灰色天空的映襯下,整座山都被淡淡的霧嵐繚繞著,渺渺茫茫,深褐色的山頂在霧靄中若隱若現,又顯得有些輕柔。山上樹木十分茂密,蒼松翠柏,清秀挺拔,每個角落都嚴嚴實實的擋住了仰望者的視線。
白玉堂和展昭下了馬,兩人感到寒氣逼人,是在無法想象的出這寒冷的山中還會有人居住,他兩人看了多時,也未見莊園掩映于綠樹之中,可能是樹木高松真的太茂密了。
素仙輕悄悄的走到他兩人的身邊,任白玉堂好展昭看著,也沒打擾,直到展昭把視線投向她,她才婉婉一笑,立即道,「公子,兩匹馬就留在這里吧,我們上去。」
「有勞。」展昭回應一句,臉色帶著淺淺的笑意。他伸手拿過白玉堂手中的韁繩,然後連同自己的寶馬的韁繩一同遞給了素仙。
素仙牽著兩匹馬到了一側,那地方的一小片綠油油的原野,上面黃花隨風微擺動,坡度和緩。
展昭看著她道,「姑娘不用找地方把馬栓起來了,就把它們放在那里吧。」自己和玉堂的馬都有靈性,跑了也回得來。
穹蓨這個時候已經被人扶了下來,她的面紗像是被打濕了般緊緊貼著面頰,有著長長睫毛的眼楮微微眯著,他朝白玉堂走去,「聖子,這位展公子,請隨我來。」
白玉堂看她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便等著展昭到了自己身邊,然後兩人一起跟了上去。穹蓨轉到了山腳的一側,這里豎有一個大佛陀石像,眼楮炯大,栩栩如生卻又讓人不敢直視。
穹蓨伸手到了佛陀石像的背後,不知道踫了什麼東西,原本一行行有序的蓊蓊郁郁的樹木突然的左右移開了,露出了一條蜿蜒而上的階梯來。
展昭眼楮一頓,自己瞧了瞧樹,這些樹又都是真的,就連移開的土也是泥土,濕濕的,「這是怎麼回事?」
白玉堂沒說話,他雖然喜歡機關之術,但是也從未花過這麼大的功夫來做這種植樹掩道之事。
素仙已經趕來,穹蓨看了她一眼帶著其他四個紫衣姑娘先上去了。素仙笑著伸手請白玉堂和展昭先走,「這是穹鳴山的第一代掌門人設下來的機關,這整座上都是機關密布。」
白玉堂一邊听著一邊和展昭走上台階,身後素仙時而解說幾句慢慢的跟著他們。白玉堂朝後回過了一次頭,突然發現身後的階梯又被種著樹木的泥土給掩蓋住了,他不由一嘆,大千世界,真是神奇得很。
道路是朝上走的,只感覺越來越高,只是展昭感覺這氣溫並沒有冷下來,他站在遠處朝山腳望了望,視線別隔絕了,並看不出去,所以他只好抬頭看了看暗色的天幕。
素仙走過了展昭,她道,「前面有第一代掌門人設下的迷障,兩位跟好了。」
白玉堂走下來,一把拉住了展昭的手,「傻貓,發什麼呆?小心別跟丟了。」
展昭被他握住指尖,回過神來一笑,抬步走了上去,他松了松手掌,白玉堂便又握上了一分,只感覺越來越緊,兩人緊緊的跟著素仙走。
不得不說穹鳴山的景致挺好的,時而望著天空有著霧氣,有著飄渺的幾縷雲,看著雅趣盎然,這自然是大理之外見不到的景象,一行人朝前走著,感覺很安靜,可是白玉堂和展昭突然听到了流水的聲音,只感覺耳邊嘩嘩作響,白玉堂不由一問,「這附近有什麼水源麼。」
素仙回頭看了他們一樣,然後站著等著他兩人走來,「是瀑布,不過我們在這里雖然聞著聲音大,但是離這里還遠的很呢。」
「還有瀑布?」白玉堂暗暗自問。
素仙抿嘴一笑,「聖子快走吧!我們這穹鳴山說的上是人間仙境,自然什麼都有。」沒水,他們這麼一大山的人喝什麼?
不知何時,兩邊突然變成了竹海,竹葉搖曳萬里,吞沒了一切,看著竹尖的上方,波濤如海。終于走盡了這條階梯,幾人踏著嵌在泥土中的竹子路而行,上面還落滿了枯黃的竹葉,遠方像是被等待的寂靜籠罩著,而他們的到來打破了這寂靜。
跟著她們越往里走去,感覺越神奇起來,倒真應了素仙剛才說的那句話,人間仙境。白玉堂和展昭不由想到戲子唱的或者說書人講的紫竹林,那是觀音隱住的地方。竹林中有點氤氳繚繞,濕濕的霧氣打著人的臉,時間久了也不由得變成的水珠,隔著模糊的視線,他們可以看到搖曳的竹子中設有許多深藍色頂角的小亭子,有些亭子上站著人,並且目光還都是看著他們。素仙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道,「這是迷障,你們看到亭子都是霧氣和竹子所導致而成的幻像,實際是沒有的東西。」
越走越感覺氣溫高了,不似之前在山腳下那麼冷了,白玉堂皺了皺眉頭,拉松了衣領,覺得有些不尋常,他看了眼展昭,這人額頭上的細小水珠不知道是汗還是霧氣結成的。白玉堂突然想到他怎麼就帶著貓兒來這里了,還這麼相信這些人,萬一有什麼不測呢,自己豈不是又得心痛一次?白玉堂心中有些小心了,他緊緊握了握展昭的手指,突然發現兩人的雙手也都沾上了水汽了。
出了竹海的時候外面已經候了許多人,年少或年老的,男男女女的都有,穿著看上去比較一致,分幾側站好,道,「聖女一路辛苦了。」
出現在白玉堂和展昭眼前的是很多人,兩人抬眼才發現,出了竹海的世界竟然同山下的鎮子沒什麼不同,蜿蜒的寬道,小山莊都有。
穹蓨笑笑,扯下了面紗,她伸手指著白玉堂向眾人道,「這次小女下山給小掌門找回了穹鳴珠和聖子。」穹蓨問著其中的一老者,「明叔,小掌門在哪里?」
這個穿著比較樸素的老者立即走向了白玉堂瞧瞧,「這次的聖子怎麼不是穹鳴山的人了?」還有,怎麼最近這麼多的外人上山來了!
穹蓨笑著看了眼白玉堂,「前掌門上次下山的時候不小心弄丟了穹鳴珠,這次小女特地為小掌門找回了穹鳴珠和聖子。」
老者是穹鳴山的老前輩了,他琢磨的看著白玉堂,點點頭,吩咐身後的年輕人道,「快去給貴客準備房間。」他看著穹蓨,「聖女,小掌門也在等你。」
穹蓨回頭看了眼素仙,她知道素仙和這兩人已經熟絡了,「素仙,帶聖子和這位展公子去客房。」穹蓨朝白玉堂和展昭點點頭,「兩人先休息下。」
白玉堂取下穹鳴珠叫住了她,「等下。」白玉堂把珠子遞給穹蓨,「穹鳴珠給你,這下子物歸原主了。」
穹蓨接過了穹鳴珠,點點頭,「謝謝。」
白玉堂看了眼展昭,兩人跟著素仙還有剛才那個叫明叔的身後的年輕人一起去客房了。
迎接的穹鳴山眾人在漸漸散去。穹蓨帶著四個侍女一起和明叔去見小掌門了。
白玉堂和展昭跟著他們做過小院和庭子的跨欄到了屋子前,素仙知道他兩人的關系,還特地叫那年輕人只準備一間房間,那個年輕人退下了,素仙給兩人開了門,上了茶水,然後才退下,「兩位好好休息。」
白玉堂叫住了她,「爺可是把自己和穹鳴珠一起給你們帶來了,明天我們就準備離開了。」不早些走的話怎麼來得及在過節的時候趕回常州?
素仙听了他的話有些驚訝,「聖子才休息一天就離開?」
白玉堂單眼瞧了瞧她,薄唇微開準備說什麼。展昭模了模額頭在他開口前連忙道,「姑娘,一開始只是我們擔心你們的小掌門無法順利繼位,這下子看來倒是好了,我們還有其他要事,自然要先離開了。」
素仙心里轉了個彎,原來他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小女去向小掌門和聖女說聲,說不定到時候你們見了小掌門後便可以下山了。」
白玉堂沒反應,冷冷的,展昭點頭笑了笑,「辛苦姑娘了。」
素仙在心底給展昭打了個好評,笑著一點頭走出房間了,還順手給兩人帶上門。
白玉堂單手撐著下巴,扭身看向展昭,「貓兒,你對人家那麼客氣做什麼?」
「我」展昭張了張嘴,又看不出這白耗子到底是在說笑還是真的在發酸,展昭抬眼上下瞟了他幾眼,「你吃味了?」
白玉堂哼了聲,自顧自的仰頭一笑,「爺會吃味?笑話!」
展昭抿嘴忍住了笑意,移著凳子坐到他身邊去,「實話實說展某也不會笑你。」白耗子吃味了!
白玉堂難得的紅了一雙耳朵,感覺從鼻子呼出的氣息也有些發熱了,他別扭的沒去看展昭,只是伸直單手一彎,把人摟進了懷里,白玉堂低沉這嗓音道,「你不知道女人喜歡的就是你這種溫文儒雅的男人麼,那麼多禮做什麼,還嫌看上你的姑娘不夠多啊!還記不記得茉花村的那個丁小三啊!」
展昭枕著白玉堂的胳膊看著他,嘴上立即嘶了一聲打斷他的話,「行了行了,那不是丁家的妹妹嗎?你自己還不是有著那繁漪姑娘?白大哥還給你訂了個婚呢,我說你白五爺還記得不?」
白玉堂一把挽住了他脖子,「哎,哎,你這臭貓,臭貓,你說現在是不是你吃起味來了?」
展昭推開他,站了起來,「你以為我是白耗子啊!」
「你說什麼呢,貓兒。」白玉堂站在他身後,雙手一把把人給抱嚴實了,「展昭,你現在膽子膩肥了啊,知道調侃爺了!」白玉堂笑著說完對著他脖子呼出了口氣,探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展昭的耳朵。
展昭抖了下上半身,連忙反過身來,按住他雙肩,「別鬧,別鬧,這是別人地方。」
白玉堂抱著他,下巴擱在展昭的肩膀上,「貓兒,明天我們就下山吧。」
展昭抬起頭來瞧著他,「這麼快就走好麼?我們連他們這的小掌門都沒有見過。」
白玉堂揉了揉他的頭發,雙眼格外溫柔,「真難得你還有這好奇心?」
展昭咧嘴不說話了,眼楮卻是不動的看著他。
「好了,好了,爺這不是趕著回去給丈母娘請安麼?」白玉堂拍拍展昭的背,笑著說。
展昭一瞬間瞪大了眼楮,作勢要打他,「丈母娘?白玉堂你說什麼呢?你是要找死吧你!」
白玉堂傻笑了會,走到一邊,提上了調子,「丈母娘,還就是丈母娘了」
「去!」展昭笑著睨了他一眼,「見了小掌門我們就下山,回常州!」
白玉堂在那邊接了一句,「見我丈母娘?」
展昭大吼,「白玉堂!」
作者有話要說︰學長學姐們要高考了,所以今天放假。看到有催更,連忙來了。
在家不如在學校有精神啊,腫麼回事???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