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籃]朝陽 第19章 主動幫助

作者 ︰ 子易

朝日奈崎沒料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話竟然真的被赤司采納,想想古典文學研究部活動室所在的那個特殊位置,她就覺得自己不能坐視不管︰「……赤司君?」

赤司回頭︰「嗯?」

「這樣真的好嗎?我是說……將棋部的部員們在下棋的時候也需要保持安靜的吧?萬一小島部長再來遞交申請什麼的,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赤司抿抿嘴︰「隨時恭候。(八@零%書@屋好看的言情,更新快!)」

橋本副會長插話︰「朝日奈同學,將棋部的部長找會長不知有多少次了,哪次都沒成功過,你不用擔心。」

朝日奈崎收起心里對將棋部的那點小小的愧疚,準備告辭。

赤司卻喊住了她︰「崎,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回教室。」

朝日奈崎停住腳步,一時也想不出拒絕與赤司同行的借口。出于一種對赤司的本能上的敬畏,她不敢不听從他的命令,所以只好默默地站在門邊,靜靜等待赤司把他手邊所有的文件依次歸入文件夾內、再將文件夾整齊地排放在桌旁的書櫃里。

打算和會長一樣提前走人的副會長橋本則驚訝于赤司對朝日奈崎的稱呼。

雖說橋本與赤司共事的時間較短,但這不妨礙他模清赤司的一些小習慣。比如赤司喜歡直呼他認可的男生的名字,無論對方是同級生還是高年級。在赤司眼中,年齡的大小不是問題,能力的高低才是衡量一個人的標準。

赤司當選會長之後也一度直呼過橋本的名字,橋本當時就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狀,以死進諫︰「會長!求你別喊我那不忍直視的名字行嗎?」一個大男生叫「愛理」什麼的傷不起啊!

盡管赤司後來遵照橋本的意思改稱他的姓氏了,不過橋本發現赤司對學生會其他男性部下的稱呼依然是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名字,對女生的稱呼則無一例外地全是姓氏。連經常協助赤司處理文件、審閱計劃書的佐藤副會長——她從未被赤司直呼過一次名字——也包括在內,雖然佐藤本人並不怎麼在意就是了。

橋本如今終于找到一個能被赤司特殊對待的女生。

——唔,該怎麼說呢?這大概算得上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看著赤司和朝日奈崎一前一後離開學生會辦公室時的背影,連猜不透赤司內心所想的橋本也不得不模著良心說句實話︰這兩人之間的確存在著一種讓他一眼望去就會發出「哇啊好般配」慨嘆的奇妙和諧感。

再結合朝日奈崎平時的表現,橋本覺得自己大體上可以理解赤司為什麼要選擇她了。

赤司身邊的女生一般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絕對盲從,一類是絕對懼怕。

絕對盲從的女生沒有自我判斷力,她們只會把赤司當神一樣供奉起來。赤司大神也是人,他肯定不願意從自己的信徒里面挑出一個每天只懂得陶醉地捧臉高呼「赤司大人好棒」的小姑娘。橋本一度很看好佐藤這樣能保持自我的女生,然而佐藤實在太缺乏身為女性的自覺了,每天都冷冰冰的,簡直要把男生所有的熱情都凍死。赤司本人就是這種性格,兩人湊在一起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絕對懼怕的女生喪失了與赤司正常交流的能力,她們會在赤司靠近時放聲尖叫、逃之夭夭,甚至不敢多看赤司一眼,完全把赤司當成了洪水猛獸。以橋本的觀點而言,朝日奈崎應該可以劃入「絕對懼怕」的行列中來,但她偏偏又兼具了敢同赤司平等對話的勇氣,這點與佐藤副會長相似。然而朝日奈崎比佐藤柔和多了,是個典型的治愈系溫柔少女。橋本曾經仔細觀察過這位代替赤司成為班長的女生,除了匯報班級情況以外,她很少在班長會議上抒發個人意見,可是一旦她發言,那必然就會直擊要害地切中問題的核心。

有頭腦又溫柔、不會因為赤司的絕對正確和絕對霸氣而迷失自我,從這幾方面來看,朝日奈崎確實比較適合赤司。

但是——

清楚赤司家世背景的橋本忽然替朝日奈崎擔憂起來︰她能扛得住來自會長家的壓力嗎?

這個奇怪的念頭剛一出現,橋本就唾棄起自己的多管閑事︰這兩個人到最後能不能修成正果還不好說呢,他在這里閑著沒事瞎擔什麼心?

橋本甩開腦中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走出學生會辦公室,鎖上門就轉身離開了。♀

與此同時,朝日奈崎和赤司還在回教室的路上。

現在正是放學後的社團活動時間,大家都去參加部活了,沒有活動的學生也直接回家了。教學樓內剩下的學生不多,沿途路過的教室里偶爾有兩三個值日生在寫著班級日記。

朝日奈崎思考著班長會議上發生的事情。說實話,她有點不太贊同赤司的某些做法。理智告訴她赤司是正確的,她該相信赤司,但是朝日奈崎真心覺得自己無法靠近赤司,因為他太強勢,總容易讓她的神經緊繃起來,好像隨時都要應戰一樣。

赤司不動聲色地多看了朝日奈崎幾眼,而後問道︰「你打算參加這次的競選嗎?」

不必赤司多做解釋,朝日奈崎也明白他說的競選是什麼︰「……嗯,稍微有點在意吧。不過我還沒確定要不要參加,畢竟是剛進學校的一年級新生,我怕自己不能服眾。」

——這理由太牽強了。

赤司表情平靜、言辭尖銳地問她︰「那麼你是怕自己不能服眾,還是怕別人議論你?抑或是在無聊地替我著想,抱著可笑的猜測認定我將被人指責‘任人唯親’?」

朝日奈崎沒想到赤司會直接剖開她的那點小心思,頓時手足無措了︰「我、我沒有……」

走到教室門前的赤司推開門,頭也不回地對她說道︰「競選是投票表決,我想不出你有什麼理由不參加。當眾唱票的結果並不是我這個會長所能左右的,你何必庸人自擾?為了別人而隱藏自己的實力,這樣的前帝光學生會執行委員長朝日奈崎,我不認識。」

朝日奈崎雙頰通紅,羞愧得要命。她不知道赤司原來是這麼看待自己的,更不知道赤司還會出言鼓勵她參與執行委員長的競選。

而赤司已經走到自己的座位邊,從桌子里拿出一疊復印紙了。

他重新回到仍然站在門口的朝日奈崎身邊,將復印紙遞給她︰「課堂筆記。」

朝日奈崎愣愣地接過這疊復印紙,傻乎乎地抬起頭問︰「什麼課堂筆記?」

赤日挑眉︰「你前段時間受傷了,課堂筆記應該沒辦法補全吧?這是我的筆記復印件,本來該在下午上課前給你,但是學生會的事情太多,我回來的時候已經快上課了。」

朝日奈崎在遠足時右臂受傷,開學後一直被各科老師照顧,不僅沒到黑板上做過一次題,老師們也沒要求她必須每天都上交作業,但是該有的課堂筆記卻不能就此落下。每天下午放學後,朝日奈崎都會把風早理花當天的所有筆記全部借去復印。可風早理花的字跡實在太糟糕,筆記內容丟三落四,重點難點也弄不清楚,朝日奈崎每晚都看得頭暈眼花,卻又不得不在第二天繼續借她的筆記復印。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班里的大部分同學喜歡把知識點直接記錄在課本上,借閱他們的筆記,既不方便拆開課本進行復印,又會耽誤他們回家復習功課。

赤司倒是有筆記本,可朝日奈崎不好意思開口。

一是因為她之前麻煩過赤司很多次。比如那天晚上他帶她去醫院做完檢查後又把她送回家。她欠赤司的人情太多,快要償還不清了。

二是因為她至今沒有完全克服對赤司的恐懼。即使朝日奈崎能夠比較輕松地和赤司展開對話,她偶爾也會感覺到赤司好像突然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讓她瞬間就從輕松自如的狀態跳進寒冷的冰窟,全身不由自主地為之發抖。

——這種奇妙的感覺從何而來?

朝日奈崎也不清楚。

有時候,赤司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氣場令朝日奈崎恨不得立刻逃得遠遠的。可最近一段時間,她又忍不住想依賴他,感覺只要有他在身邊就很安心。

如今這個令朝日奈崎又害怕又感激的人竟然注意到她在借閱筆記上的難處,並再一次主動出手幫助了她……

朝日奈崎微微一動,慢慢地把筆記復印件抱在懷中,極力無視自己那顆躁動不安地叫囂著「快離開」、「快躲開」、「快逃開」的心髒,強制自己抬起頭來看向她最害怕的那雙異色的眼楮︰「謝、謝謝赤司君。」

——除了總也說不完的感謝,她再也想不出其他任何話語。

朝日奈崎不知道自己臉上帶著什麼樣的神情,更不知道她的這種神情產生了什麼影響。

赤司半天沒反應。

朝日奈崎心里惴惴的,不清楚是不是剛才的道謝又讓赤司不滿意了。或者……赤司還在為她不想參加競選的事情而生氣?

——到底是什麼呢?

道謝之後就沒有了下文的朝日奈崎早已將視線從赤司臉上挪開,慌慌張張地尋找著教室門上的小油漆點。就在急于掩飾自己情感的時候,她還不忘偷眼瞄幾下赤司。

過了好一會兒,赤司才別開臉,語氣依舊淡然︰「……沒什麼,不用謝。」

又過了一小會兒,赤司問她︰「快要期中考試了,最近在學習方面有什麼困難嗎?我記得你的英語不是很好。」

朝日奈崎好像終于把教室門上的油漆點找完了。

她重新看向赤司,一臉輕松地笑著回答︰「沒有困難啊!英語的話……因為長谷川老師講得很透徹,所以我有信心能在期中考試時考出一個好成績。」

「長谷川老師?」

赤司不記得教他們的老師中有姓長谷川的人。

朝日奈崎解釋道︰「長谷川老師是我的家教,住在我家隔壁。」

赤司對朝日奈崎口中的「長谷川老師」不是很感興趣,也沒再追問,只說了句「是嗎」就結束了兩人之間的所有對話。

分別要去籃球部和將棋部的赤司和朝日奈崎在樓梯口互相道別,然後一個繼續向前、一個開始下樓。

十分鐘後,得知將棋部即將與古典文學研究部互換活動室的小島部長險些氣瘋。

她一邊使勁拍打著桌面,一邊痛罵赤司的狡詐無情︰「那家伙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學校還有那麼多的空閑教室,他準備留著給誰用?他還能留著給誰用!難道非要把我們換到折騰死人的地方他才甘心嗎?研究部那邊的活動室窗戶正對操場,每天都有一群野猴子在外面大呼小叫,讓我們可怎麼下棋啊!氣死我啦!真是氣死我啦!」

朝日奈崎默默地抱著赤司給她的筆記復印件後退幾步,心想︰如果小島部長知道她懷里的這疊復印紙源自赤司君,她絕對會更加瘋狂的。

為免遭池魚之殃,與她一同後退的還有其他各位將棋部的部員。百度搜或,,更新更快在這種關鍵時刻,大家都不想被部長的怒火波及到一星半點兒一一弄不好可要吃一記「社團期末評定不合格「呢。最後,小烏部長厲聲大呼道︰「赤司征十郎!這個梁子,我算是和你徹底結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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