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洛山交流生們的「出使訪問任務」進行到最後一天下午的時候,校方竟然提前派車來接他們回校了。♀******請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節*****不明情況的人不在少數,朝日奈崎正是其中之一。
朝日奈崎掛了滿臉的問號︰「老師不是說讓我們直接回家嗎?」
赤司若無其事地說道︰「應該是學校臨時改變主意了吧。」
眼看有好幾個學生都準備給家人打電話讓他們不必再來接自己,帶隊老師連忙解釋道︰「其實學校並沒有強制大家一定要坐這輛車,只是部分同學自己回去不方便,學校出于體諒才派車過來。如果有家人已經事先說好要來的同學,完全可以按你們原本的計劃自行回家。」
朝日奈崎也掏出手機開始給長谷川悠紀打電話。她的本意是希望長谷川悠紀不用再多跑一趟,誰知長谷川悠紀卻說他已經看見學校的大門了。
無可奈何的朝日奈崎結束與家教老師的通話後,只得向帶隊老師說明自己有人來接。
即將上車的赤司聞言腳步一轉,禮貌地征求朝日奈崎的意見︰「既然這樣,請容許我搭個順風車可以嗎?我家的司機最近請假了。」
朝日奈崎沒道理拒絕赤司,于是赤司便光明正大地跟在朝日奈崎身後走出校門,還十分紳士地提出要幫她拿行李,但被朝日奈崎婉言拒絕。
剛到校門外,赤司的手機就震動了一下,「被請假」的司機先生發來一封郵件,請示自家少爺是否需要增援。
赤司輕描淡寫地回復道︰「原地待命。」
就在赤司低頭回復郵件的時候,剛剛抵達的長谷川悠紀打開車門從車里鑽出來,並在校門外不算很多的學生中一眼瞅見朝日奈崎。
「小崎,這邊。」長谷川悠紀招手示意。
朝日奈崎拎著行李小跑過去︰「老師,你怎麼來得這麼早?」
長谷川悠紀好笑地彈了彈她的額頭︰「早?你都想讓我打道回府了,這還叫早?所以我就該再早一點來才對,免得你又說什麼‘我可以自己回去,不想麻煩老師’之類的話。」
「那個……其實我現在有點事情想麻煩老師。」朝日奈崎不好意思地向後轉頭,視線匆匆從赤司身上掠過,然後放軟語調,「赤司君想搭便車,本來我不該隨便答應,可是他經常照顧我……」
「……嘛,沒問題。」長谷川悠紀推了推眼鏡,借這個動作掩飾自己心中的不爽,「既然那位赤司君沒人送,我就勉為其難地幫他一回好了——畢竟是你的請求。」
被長谷川悠紀冠上一頂「勉為其難」大帽子的赤司心中同樣不爽。他沒料到來接朝日奈崎回家的人居然是她的家教老師。
——看來這次是自己大意了。
但表面文章還是要做足的。
于是赤司面帶微笑︰「多謝長谷川老師。」
長谷川悠紀也微笑︰「不用謝,看在小崎的面子上。」
正當兩人以笑容互相拼殺的時候,下定決心要放手一搏的有棲川貴子又來攪局了。
有棲川貴子受幾個朋友的鼓勵,打算用最直白的語言向赤司表明自己的心跡,甚至還特意為此精心裝扮了許久,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示給赤司。
裊裊婷婷地自校內走向赤司這邊的有棲川貴子不改她目中無人的性格,壓根就沒把站在赤司身旁的朝日奈崎放在眼里,只一臉期待地看著赤司︰「赤司君,我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訴你。能否借一步說話?」
朝日奈崎表情微妙地別開臉,在長谷川悠紀的提醒下將自己的行李箱拖到車後。♀
赤司瞥了朝日奈崎一眼,隨即欣然同意有棲川貴子「借一步說話」的要求,和她一起走到了不遠處的一棵樹下,與朝日奈崎所在的位置拉開了一段距離。
這回,心中略感不爽的人變成朝日奈崎了。
她默默地埋著頭把行李塞進後備箱,可是行李箱的輪子卻好死不死地被什麼東西卡住,害得她無論怎麼使勁都不管用。
朝日奈崎以連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酸溜溜的眼神剜著不听話的行李,仿佛要在上面剜開一個洞。
「怎麼了?」長谷川悠紀見她站在後備箱旁一動不動,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
「……沒怎麼。」朝日奈崎忽然覺得自己的行為十分可笑,但她同時又覺得有些委屈,「就行李箱被卡住了而已。」
長谷川悠紀無奈地關上車門,走到朝日奈崎身邊,幫她把行李箱從後備箱里拖了出來︰「我的大小姐啊,你是小孩子嗎?連這點小事都搞不定,真懷疑你還是不是那個**得要命的朝日奈崎。」
——這算什麼嘛!
「我可不是大小姐。」朝日奈崎似乎相當抵觸「大小姐」這個詞語,她敏感地躲過長谷川悠紀略帶探究與評判的視線,有些生硬地換了個話題,「老師,下星期我們就該期中考試了……今晚復習什麼?英語還是理科?」
長谷川悠紀搖搖頭︰「都不是——我感覺你今天的效率絕對會很低,所以今晚先放過你,暫時休息一天,明天再說補習的事情吧。」
「……抱歉。」
朝日奈崎心情低落地道歉,可她又說不上來自己在為什麼而道歉。最後只得郁悶萬分地坐進車里等赤司回來。
——簡直「度秒如年」。
朝日奈崎必須承認自己有點吃醋。在她梳理清自己對赤司的感情之後,她倒沒有產生類似患得患失的情緒,想逃避赤司的念頭也沒有再出現過一次。然而她不是泥人,怎麼可能會在有棲川貴子一次又一次的主動挑釁下毫不動怒呢?朝日奈崎不在乎有棲川貴子的打擊並不等于她完全不生氣,可是為了洛山的臉面,她必須像赤司一樣表現得大度從容、鎮定自若。
說實話,她下次真的再也不當什麼交流生了。
見朝日奈崎心情不太好,本想問問那個紅頭發的小子什麼時候又黏上她了的長谷川悠紀默默把話咽進肚子,坐回駕駛座,和她一起等赤司。
大約過了五分鐘左右,赤司打開車門,以不容商榷的語氣對坐在副駕駛上的朝日奈崎說︰「崎,去駕駛座後面。」
朝日奈崎微微撅嘴,卻听話地下車再上車,乖乖坐在了長谷川悠紀的背後。
赤司隨即坐進副駕駛的位置,表情淡淡︰「老師,請開車。」
長谷川悠紀被這個囂張的臭小子氣得想笑︰他這是明晃晃地把他當司機的節奏吧?!天底下竟還有這麼可惡的小鬼嗎?
——長谷川老師,您忘記這個小鬼其實只比您年輕幾歲而已了。
一路無話,令人壓抑的沉默籠罩在車內。
赤司本以為朝日奈崎會忍不住打听他和有棲川貴子的談話內容,于是早就準備好了回答月復案。誰知朝日奈崎無動于衷地坐在後面一句話都不說,這不禁使赤司有些遺憾。
——莫非這劑藥下得還不夠猛?
赤司終于開始反省自己對朝日奈崎是不是太心慈手軟了。
就在赤司自我檢討時,不想和赤司對話又不方便與坐在自己身後的朝日奈崎搭話的長谷川悠紀只能全神貫注于開車這項偉大事業。朝日奈崎則因為有棲川貴子成功邀得赤司「借一步說話」而失落無比,憋屈了半天卻又覺得自己實在心胸狹窄,干脆自暴自棄地生起自己的悶氣。
三人各懷心思,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車廂里的氣氛變得更糟了。
過了一會兒,一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在這安靜到只能隱約听見細微的發動機做功聲的環境里顯得尤為突兀。
朝日奈崎按下接听鍵︰「爸爸?」
赤司和長谷川悠紀的耳朵都不由自主地輕輕一動。
然而在听清對方說了什麼之後,朝日奈崎一下子就坐直了身體。如果不是記得自己還在高速行駛的汽車里,她絕對會直接從座位上站起來︰「你說什麼?!喂?喂?!」
手機里傳出掛斷電話後的忙音。
「一定是有人開玩笑,一定是的……」
朝日奈崎自言自語地顫抖著手指回撥父親的手機號碼,與方才相同的忙音再度傳進她的耳朵。她穩了穩心神,重新又回撥了一遍,得到的卻依然是「嘟嘟嘟」的忙音。
赤司和長谷川悠紀幾乎同時發問︰「出什麼事了?」
朝日奈崎嘴唇微顫,已然沒有余力回答他們,而是繼續撥打父親的手機號。
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次次的忙音,朝日奈崎的手抖得越來越厲害。她的心髒像被人攥住了似的難受,那種無力的感覺從心髒附近一直傳遞到她身體的每一根神經。
見朝日奈崎的表情愈發不對勁,赤司果斷讓長谷川悠紀停車。
其實不用赤司吩咐,長谷川悠紀也打算停車詢問朝日奈崎究竟怎麼了。
車緩緩靠向路邊。
沒等車身停穩,赤司就開門下車,接著又在汽車徹底停穩之後將朝日奈崎從後面的座位里拉了下來。
「深呼吸。」赤司命令道。
朝日奈崎依言喘了幾口氣,然後六神無主地看著赤司,滿眼無助︰「怎麼辦……赤司君,怎麼辦?有人說他們綁架了我爸爸!我也不想相信的……可是怎麼辦?我打不通他的手機了!對方不讓我報警,他們要我拿出一千萬贖金贖回我爸爸的命!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別說一千萬了,我連五百萬也湊不齊,我們家哪有能吸引綁匪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已完。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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