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記 第六十八章 認識?

作者 ︰ 夢倚闌柵

「你跟著我干嘛?」

錦歌從正院出來,告別幾個堂姐妹,便精心選了條彎道,繞回了逍遙閣。卻沒想到,竟然在曲水亭的後門兒遇上了豐忱,她不耐煩看他嘻皮笑臉的德行,便彎彎嘴角假笑一聲,算是回過他的問禮啦,一扭頭就接著往回走,誰想,這個豐忱插著西褲口袋就慢悠悠的跟在了她的身後。

豐忱聞言,眉梢往上一挑,很是詫異的說道︰「我說蘇十小姐,我這是去我堂姑母之居所,咱倆不過是同行而已,您竟沒有這等胸懷啊?」

錦歌也覺得自己有些沒理,哼了一聲︰「哪個許你胡說的,我何時與你是同學?難不成你連著留級三年啊!」

豐忱以拳抵口,咳了兩聲︰「這個,若不然,我該如何說呢?總不好說……」他不知何時竟和錦歌並肩而行,腦袋一斜輕聲道,「總不好說,咱倆在鐘樓呆了一夜吧、啊!」

錦歌一腳踢了過去,拳頭一橫開始威脅他︰「你再胡說一遍試試?」

豐忱揉揉大腿,直搖頭︰「女孩子還是淑女一些好啊!再說,我有沒說……」他見錦歌眼神兒都不對了,忙作投降狀,「好好好,是我胡唚了,還望蘇六小姐擔待一下!」

錦歌見他這人算得上是沒臉沒皮了,明明她在這里不假辭色之極,可他倒好,竟能大大咧咧的雙手一抱,沖著她長揖道歉,弄得好像她是小肚雞腸一般。此時的錦歌感到有些尷尬,她也顧不得多說,只是四處環視,唯怕有人經過。

豐忱這人從脾氣就能看出來,他就不是個迂人,因此一行過禮,他自己就直起身,抬手抹了抹那頭被打理的很精神的發型。

錦歌見他一會兒六小姐、一會兒十小姐的稱呼,心道眼前這人很不像是個糊涂蟲。既如此,怕是有些因由。

遂問他︰「我說,你到底是誰啊?」

豐忱卻擺出一副「你總算看出來的」表情。跟唱戲似得繞著手指,說道︰「我嘛,我可是世外之高人呢,如今下山前來,卻是與汝有緣,特此準備白送爾卦象一個,以權因緣……嘿,你等會兒我不行啊!」

錦歌根本不耐煩听他嗦。♀見他很不正經。便也懶得理會。秋實那邊兒還牽著她的心呢。

這豐忱身高腿長,也就三兩步的便趕了上來,他那嘴還在張合不停︰「小六兒啊,你還別不信。我道你近期會有破財之災。怎麼樣,用不用哥哥我給你解上一解?……嘿喲!」

「你叫我什麼?!」錦歌听他說到最後,氣得停下腳步,由于突然,後面的豐忱沒來得及停步,一下子就將鼻梁磕到了錦歌的後腦勺上,惹得倆人不約而同呼出了聲。

錦歌揉著腦袋直跺腳,她轉身沖著豐忱點了一點,見他夸張的哎喲。一時不知是氣得有些狠了,一時竟沒有說出話來。運了一會兒氣,她才用食指點著豐忱的肩膀警告︰「你這個恐.怖.分子離我遠一些,我什麼都能遇而自解!」

說完一抬頭,原來她倆已經來到了逍遙閣的門前。她踏上台階,轉身又警告道︰「記得規矩些!」講完,也不管作勢追來的豐忱,一推一關,大門很痛快的就合上了!

只留下一直遮掩鼻子的豐忱苦笑著搖搖頭,︰「這小丫頭,脾氣可真大!」

他側耳听了一會兒,見無人走動,這才放下手,看了看指間的紅色,又模模鼻下的腥紅,直嘆氣︰「這還沒過門呢!這小暴脾氣,將來可如何是好喲!」

錦歌這里可不知道豐忱嘀咕什麼,她氣沖沖的回到書房,還沒坐下,自己就先笑了出來。她慢慢兒的從鐲子中取出那張照片,看了一會兒,這才裊裊起身,來到書架的一個暗格前,取出一物,打開一看,正是照片中那塊兒略小一些的玉佩。

她拎起這個嬰兒拳頭大的物件兒來到窗前,日光從「楓葉」的一面兒透過來,照的里面碧綠清澈。錦歌不禁眯起眼楮,自語︰「那家伙到底是誰呢?他怎麼也有這玉?」想了一會兒,錦歌玉齒咬唇,心道︰那玉若是他的,那他……應該就不是壞人嘍?……管他呢,與其亂猜,不如找老爹問問。

錦歌的右臂在空中揮了一下,轉身就要往外走,正好和秋實踫個正著。

「小姐,電報我取回來了。」

「電報?哦,電報!」錦歌懊惱的敲敲頭,這破記性,還要找老爹印證呢?這連話都通不得啦,還印證呢。

她接過電報,點點頭,隨口問了一句︰「電話局那里怎樣?」

秋實來了精神,興沖沖道︰「今兒電話局里可熱鬧了,好多人家都跑去吵鬧,說是通話故障可影響他們的生意了,都不依不饒的要電話局給賠償呢,還說,若是電話局長不給解釋,他們就堵行政院的大門去!」

錦歌一听,啞然而笑︰「這都什麼人啊!」

秋實卻不那麼認為︰「小姐,您啊,是不解世情!」

錦歌正撕著電報的封面兒呢,她嘴里還得啵著︰「電報放信封里就算了,竟然還封得這麼嚴實,誰不知道他們早就看通透了?」她這一听到秋實的話,不禁有些好奇,「我如何就不解世情了?」

秋實老實道︰「光是開通海外通話這一項,當初就不知花費凡幾啦……我听人說,這項業務是京城的各大富戶們秉持著造福京中百姓才做的善事!」

錦歌不認同,她笑著搖頭︰「這便是借名了,這一次通話之費用,就頂一般人家一個月的口糧,更何況,普通百姓一年也不見得能和海外通一次話,這業務啊,不過是有錢人弄出來,或做生意、或滿足情感的玩意兒!」

秋實笑道︰「小姐這不知道了吧,這兩年京中學堂,自小學生起至政府官員,都有公送海外留學訪問的名額,還都是給一般人家留的呢!」

錦歌有個好習慣,人家說話,她大都不輕易插話。因此秋實說興而起,慢慢道︰「富戶們光相關的設備、電話線、電線桿、電纜等就花費了這個數兒!」

錦歌眼楮跟著眨了眨,直道乖乖︰「這得是百萬計啦吧?」

秋實點頭︰「可不是麼,還有呢,但凡是公費出國的人家,只要家中生活一般,或者清貧的,電話局的‘叫人’服務,以及每月一次的通話費用,就都有電話服務商會支付呢!」

錦歌聞言。點點頭︰「倒是好心……不過。怕是回報甚廣吧?我猜啊。一定有政府的補償呢!」

秋實撓撓頭,面目有些木訥︰「這、這我可就不懂了!」

錦歌笑道︰「傻樣兒,你懂得已經很是不少了!好啦,你去看看小諾干啥啦。我且先看看電報。」

秋實道好,一抬頭,不禁驚叫︰「啊!小姐,您受傷了?」

錦歌讓她這麼一鬧,嚇了一跳,抱怨道︰「瞧你一驚一乍的,怎、怎麼啦?」

錦歌順著秋實的目光,抬手踫到發夾兒。

秋實此時也反應過來,驚慌的過去給錦歌檢查︰「我一回來就听春芽說。您今兒出去沒帶人跟著,您看,這才那麼一會兒就出事兒啦!」

秋實都快哭出聲了,她小心翼翼的取下發夾,遞給錦歌︰「您瞧!竟然是那麼一大塊兒的血跡!」她輕輕撥開錦歌的發絲。細細的查看起錦歌的頭皮,看看是哪里流出來的血。

錦歌這邊接下發夾,一看,不過是蝴蝶翅膀上染了一塊兒小指甲大小的血痕︰「哎呦,你也真是大驚小怪的,哪里有那麼夸張啊。再說,從這上面的痕跡就能看出來,根本不是我的……」

錦歌猛然想起剛剛在外面的一幕,剛剛的事兒就跟電影似的,一幕幕地,在她腦海里回放,最後定格在錦歌關門的那刻,豐忱那家伙好像一直在捂鼻子。

秋實可不知她家小姐在想什麼,她查了半天,見錦歌頭果然沒有受傷,在松口氣的同時,不免吐吐舌頭,為自己的不穩重而難為情︰「小姐說的真對,是我鬧騰了。小姐?小姐!」

「啊?啊!」錦歌回神兒。

秋實指指她手上的電報︰「小姐,您還沒看呢,怎麼就要捏碎啦?」

錦歌一听,趕緊低頭一看,好麼,自己差點兒就從中間撕開了。

「秋實,你去取小舅舅送的清寧丸來!」

秋實有些小財迷,她磨蹭著說道︰「小姐又沒受傷,干嘛動那好東西!」

錦歌瞪了她一眼,沒甚好氣道︰「不過是個東西而已,你家小姐我誤傷了人,得給人家送藥去!快點兒、快點兒,可別嗦了!」

秋實嘟著小嘴兒,心疼的取過來︰「這東西,小舅爺可說過,百金都不賣呢!一年才能得幾十瓶,便是沒事兒常喝些,還能養人呢!咱家的傷藥有好多,隨便拿一瓶都是好東西,何必浪費它呢!」

「是啊!」錦歌一拍椅子,大悟,「是啊,又不是什麼大事兒,不過是鼻子流了點兒血而已,實不用這般奢侈……」

秋實見她家小姐心動,雙眼立時閃起星星般的光芒,還一個勁兒的使勁兒點頭︰「就是、就是!說不得還不是小姐踫得呢,這天氣干燥,興許還是那人自己上火呢!」

這個,錦歌還真沒好意思順承下來︰「那……你把安體露取來吧,咱不送這個啦!」

「哎!」秋實一听登時大樂,那回聲甜的,聲線高了好幾度,她生怕錦歌後悔似得,跑得那叫一個快。

錦歌看了笑著敲敲腦袋,自己斥責自己︰「瞧瞧,你可怎麼想得!」

秋實效率甚快,錦歌囑咐她將東西送到六小姐蘇錦落的手里,只跟對方說,說是送給傷員的就是啦。

秋實痛快應聲,行過禮,就小跑著出去了。

「這小妮子,瘋樂起來就沒個正形!」冬和和秋實擦肩而過,搖著頭道。

錦歌笑道︰「她還小呢,你好好教教她就是……就怕你底下心疼、不舍得嚴管她,如今又來我這里口不對心,我可不要听了,快說吧,你有何事啊?」

冬和知道錦歌素來寬容,此時不過是說笑,因此並不心驚,只是回說︰「有人在院兒外說要見您,還說他是您的同學。我如今將人請到中院,您若是要見,我這就將他請進咱們院子,您看?」

「同學?」錦歌皺皺眉頭,沒想起來,「他說了名姓了沒?」

冬和點頭︰「那位少爺說他姓豐。」

「型‘豐’?」錦歌又是無語又是手癢,她瞪了外面一眼,「什麼同學,他是五伯母的娘家佷兒!」

「啊?」冬和愣怔,心道,我的小姐誒,您可是又惹了啥事兒啦吧?

錦歌指著外面,沖冬和道︰「快,把秋實叫回來!我、我就是沒記性!」

「好!好!好!您別著急,我這就去!」冬和也顧不得月復誹,見錦歌一副說不出心情的模樣,忙听令前去,這剛撩開簾子,就听錦歌又將她叫住︰「誒,慢著!」

她回身一看,就見錦歌嘟著嘴起身︰「算啦,你不用去叫她啦……踫上那個人精,還送什麼藥啊!」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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