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已經修改,大家可以看了。嗯,還差五章就能追上進度了,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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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樹林並不多,但是在那為數不多的密布山林中,夜色顯得尤為深幽。朦朧的月色下,獨身一人,行至暗影匆匆、枝擺葉搖,偶有山鴉驚鳴的林中,若非本領極高,則很可能心生出無限的幻影,嗯,還是很恐怖的那種。
此時,有一位自認為藝高人膽大的京妞漸漸停下匆匆腳步,自己仰望著星羅密布的夜空,在苦笑。
沒錯,她,就是蘇錦歌同學。
錦歌隨意敲了敲腦袋,恨恨的看向已經追尋不到的黑影,氣悶的插著腰,喘息著。
太累了,比她在南地時的訓練還要累人。
說到這里,各位看官可能會好奇,堂堂的蘇府孫小姐,竟然能在深夜自由行動,可不是稀奇 ?唉,此話還要從頭說來。
話說,那日蘇府五房內戰,蘇錦悅單挑自家兄嫂,一場鬧劇被端到了蘇老太太面前不說,還讓整個嫡枝看了場「辯才的較量」,更別說背後偷笑的庶二房是如何的冷笑琢磨呢。
一場酣戰最後在老太太的威嚴下落幕,盡管蘇錦悅因為「規矩」而被關了幾日緊閉,蘇錦賀夫婦也笑不出來,只因鬧劇尾聲處這位蘇府的隱形掌權人說了一句不輕不重的話。
蘇老太太說︰「悅丫頭性子向來如此,她不懂事,你們做哥哥嫂嫂的就該以身作則,教教她懂得尊長憐幼、給她看看何為大家閨秀的風采,免得她有樣學樣,盡學些潑皮悍樣,沒得叫人看了笑話……也罷,既然你們不懂得如何垂憐弟妹。♀以後少不得我老太太多操操心,悅丫頭這里,有老婆子看官,你們兩個也回去好好想想、省省、學學,將來有兒有女了。少不得做父母的教育……好啦。以後,沒事兒就保養保養身體,少將心思放在阿堵物上。老五自小身子弱,為這個,你們老子娘早就將你們的後路安排好了,便是老太太我和你們祖父,也不會讓你們為那些黃白之物犯愁的,所以,錦衣玉食短不得你們,衣食無憂已是必然,有些有的沒的的。你們還是少想一些為好……」
老太太說此話時,仍舊慈眉善目、一片親和,可話里的意思,句句算是認可了蘇錦悅的指控,就連後來進屋的蘇老太爺也贊同的說道︰「哼,我最惡兄弟之間算計互坑了。老五當初已經給你們幾個孩子安排好了產業,誰的就是誰的,莫不要吃著碗里瞧著鍋里的,很讓人看不上眼!難不成,你自己的兄弟沿街乞討。你們夫婦吃香喝辣會顯得更好?!」
蘇老太爺毫不遮掩的話,當即讓蘇錦賀憋紅了臉,他妻子更是捂臉嗚咽,很是可憐。
從這里也可以看出,蘇老太爺和蘇懷鳴是親父子,都是沒跑兒的。倆人都是這樣口無遮攔,倆人都是那麼的「嫉惡如仇」。
蘇老太太當時就瞪了丈夫一眼,雖不贊同他幾乎是指名道姓的責備,卻也沒有出言勸慰。
五房的當家夫人,五太太依舊閉目不言,好像底下對峙的三人,與她無關一樣。直到婆婆問話,她才睜眼嘆道︰「讓老太太、老太爺操心了,都是媳婦教育不好,實在是無臉見人……今兒老十和弟妹也在這里,我也不說虛的,如今我們老爺已經走了,我更是無力多管,他們既然都已成人沒拿我只管其嫁娶就好,至于以後是壞是好,也全憑他們自己的本事、只看他們的命了……只一點,我家老爺當初也是這麼想的,但凡覬覦自家兄弟姐妹產業、做出那等丑惡之事的,我們夫婦也只當沒有那樣的兒女,屆時,但請長輩們去除他們的族籍,趕出府就是了。♀」
這話帶來的沖擊,比老太太和老太爺倆人說的話的威力總和還要大。
蘇錦賀一下子便從位子上跪了下去,連同一起「噗通」跪下的,還有他的妻子,蘇府五房的五少女乃女乃。
只是兒子媳婦的動作,並沒讓這位稍顯冷情的夫人有半點動容,她看也不看底下的動靜,只道︰「錦悅這個丫頭不爭氣,我如何管教都不能讓她改正半點,當初她姐姐在府里,還能束縛她幾分,如今卻更是沒規沒矩,今兒竟然敢和自家兄嫂對罵,鬧得府里一片嘩然,平白丟了她爹的教導,既如此,我也沒本事教她,只能勞煩老太太管教一管,讓她知道輕重道理,免得他日丟了蘇府的臉面,免得給她爹臉上抹黑。」
說完女兒,她再次垂目沉默。
此時的花廳靜的可怕,大家竟然可以憑借著耳朵,根據個人的喘息聲來判定各自的心情和想法。
在場的人都曉得,有時候,責罵要比冷落讓人好受,至少管教你、數落你,是還對你寄以期盼的。
錦歌在角落里看得訝然,這蘇五少爺、五少女乃女乃究竟做了什麼事兒,竟然讓五伯母如此相待?
她正想著,老太太便嘆息著應下聲來︰「唉,也好!……只要你舍得,他日若是見她在我這里吃了苦頭,你莫要心中悲戚才好。」
五夫人自然低聲說不能,言罷,自然又是一番靜默。這種低沉到讓人憋悶的氣氛,終究還是蘇家十爺打破的,他嘻嘻哈哈的幾句話叫起了蘇錦賀夫婦、逗笑了蘇老太太,讓蘇錦悅心平氣和的跟著紅繡去了老太太屋後的靜室、讓蘇老太爺吹起的胡子平平靜靜的垂下來。
鬧劇之後,蘇老太太單獨留下了錦歌,室內微微昏暗的光線,遮掩不住這位老人已經滄桑的眼神。
老太太沉吟半晌,才輕聲問了問錦歌學業的進度,又不著痕跡的說了說當局的發展、社會變化以及世家變遷,帶著溫暖的聲音,恰如一泓清泉,不帶一絲煙火的徐徐而出,讓錦歌不覺跟著投入進去,待到從沉浸得不能自已中清醒,已是張燈時分。
這回,老太太沒有留飯,只是模稜兩可的提醒錦歌要出去瞧瞧。
那一晚,錦歌琢磨著老太太的話,輾轉反側,她爹說過,老太太不知道她們一家在南地的營生,可錦歌卻覺得不然。似乎……老太太是讓她爹以為不知道……吧?
次日一早,錦歌在一陣清銳的電話鈴聲中清醒,迷迷糊糊的她在听到話筒那頭的聲音時,清醒了幾分。
「小心蘇錦衣。」
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讓她微微失神。
熟悉,那頭依然是那種低沉得近乎漫不經心的聲音,里面透著說不清的情緒,像有,又似無;陌生,是因為,那個聲音漸漸的從變聲期蛻變,染上了幾分成熟男性所帶有的特殊的魅力和風采。
「你……」錦歌有些懊惱自己很沒用,話剛吐口兒,竟然便開始哽咽起來。
那邊,也是沉默。
本來該掛掉的話筒,在握著它們的人的手中,戀戀不舍。
「你……」錦歌舌忝舌忝唇,道,「好嗎?」
「呵呵……」低沉的笑,透露出主人的欣喜歡愉,「我,很好。你……呢?」
錦歌點點頭,忽然意識到對方無法看到,忙又開口︰「挺好的。」
「保護好自己,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嗯!」錦歌擦去險些掉下來的淚珠。
「還有……等我。」
「……」
錦歌的靜默,讓那頭的人也閉上了嘴,只是隱隱傳出來的有些急促的呼吸聲,讓錦歌眼眶再度一熱。
原來如此啊……
錦歌笑了出來,為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便是這麼輕微的一聲認可,電話那頭的人似乎狂喜起來。
「那麼,你先放下話筒吧。」
錦歌明白他的心思,輕聲道︰「好。」
想了想,不舍得看了一眼話筒,又補充道︰「你,保重!」
說完話,也不再听里面的人的回答,急急的說了句︰「暫時,暫時等你。」便匆匆放下了話筒,滿臉羞紅的跑開了。
也就是那天下午,錦歌接到了學校參加夏令營的通知,稟明老太太後,便收拾東西,趁天色未晚,趕到了學校。
錦歌是跟著學生會一起組隊而行的,搭伴的正是好友繡辛,同隊還有熊凱文和尤余二人。只是男女有別,在休息時,是她倆「獨」居。
因此,這五天的攀山越林讓這些天之驕子、富家子弟吃盡了苦頭。
也正因此,前幾天還稍有精神的繡辛,終于沉沉的睡了起來,任是誰也叫不動。
睡到一半,錦歌被一陣呻.吟聲驚醒,待掌燈才發現,繡辛滿面通紅,發起燒來。驚動了隨行的醫師,將繡辛轉移到醫護專用的帳篷中,見里面有專人守護,錦歌便以帳篷之間相距較近為由,婉拒了隨行生活女先生讓她留宿的邀請。
估麼著那位女先生也是覺得就是幾步道兒的事兒、而且所行之路是在帳篷之間、且留有燈火照明,便應允了下來。
可饒是錦歌也沒有想到,就那麼點兒的路,竟然就讓她發現出問題。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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