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忱回來了,嘴角帶著一塊兒淤痕。♀
「你倒是利索。」忍著心疼不看他,眼楮還是不受控制的往傷處瞧,錦歌心里也有些懊惱。
豐忱看著心上人眼中遮掩不去的心疼,心里暖烘烘的,連日的疲倦和傷痛好像瞬間便痊愈了,千言萬語不知從哪里說好,只得咧開嘴角傻笑。
「嘶~~」嘴角兒的傷口又咧開了,還真疼。
「行啦,都關心成這樣兒了,還忍什麼啊!」戚祝從亭廊的柱子後面站出來,扔過一個瓷瓶,「給你們,這可是舅舅我出品的,一日擦兩次,六次之後痕跡全無。」
「給我一瓶兒吧!」戚祝身後又鑽出一個陌生的腦袋,瞧那嬉皮笑臉兒的無賴像,又頂著一只青腫的眼圈兒,著實讓人不忍直視並忍俊不禁。
豐忱見錦歌一個勁兒的打量那人,不免上前一步擋住她的視線,轉身笑著介紹︰「來,悅鳴,給你介紹一下。他是我發小兒,姓尤名許,字文莊,你和我一起喚他阿許就好。」
不等錦歌打招呼,尤許那廝便跳出來,上前兩步就伸出大掌,好像迫不及待要握手一樣︰「蘇姑娘是吧?就听阿忱的話就行,叫我老尤、阿許都好!我和阿忱的交情是從穿開始的,他自小至今的所有囧事兒,我無一不知,若是蘇姑娘想知道,一定要問我哈!我呢,也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尤許毫不以為在扒自己的兄弟,他以一個自認比較帥的姿勢,撥撥頭發,右眼極其熟練的眨了一下兒,一看就是個經常拋媚眼兒的公子哥兒。
不過錦歌倒是不討厭他,雖然他行事看著比較欠揍,但瞧他眼楮。還是多少能看出來些問題的,是個有意思的人。
豐忱早在這個損友兒向錦歌獻殷勤時,便滿臉黑線的伸出手。♀抓住尤許的後領往後一甩。他的主意是將這個不自覺的好友扔給戚祝舅舅的,他還有好消息等著跟錦歌分享呢!
只是戚祝這會兒也被尤許傳染。頗為不自覺的搶先豐忱一步說話,嗯,開口的同時,扇把兒一轉,將甩向自己的尤許撥楞開︰「妞妞,估計這幾天你爹就會給你祖母去信,你和這臭小子的事兒也快定下來了。」
雖然敘述起來。語氣平平,但戚祝自覺看著豐忱得意的樣子很是礙眼,干脆提溜起歪坐在一旁呼喊著「哎呦哎呦」的尤許走開。
錦歌頭一次見自己舅舅這麼「熱心」的對陌生人,不禁好奇。
豐忱趁機抓住錦歌的手。解釋︰「尤許認識小舅舅的時間比我早,要認真說來,他才是更合小舅舅眼緣兒。」
錦歌好笑的嗔了他一眼︰「快謙虛些吧,小舅舅最近很可能看你不順眼呢!」
「那是,誰讓我帶走他們手上最珍貴的寶貝兒了呢!」豐忱得意洋洋的墨眉一挑。倒有些當初的神情了。
這個「他們」應該是指的她小舅舅和她爹娘吧?
對于自己老爹給豐忱安排的考驗項目,錦歌沒問,有些事兒估計讓豐忱說,他也未準會說出口,只要知道結果彼此都滿意就很好。
……
「對。往左面再擦一擦,輕點兒!輕點兒!對,再沾點兒水,別往嘴唇上擦,對對對!好,現在就可以上藥了。」
悅耳的聲音在耳畔回響,可是豐忱卻眼淚汪汪的盯著錦歌,眼神中滿是指控。
本以為這上藥的活兒會是佳人親自動手,他都想好了,到時候一定要先將「面子」摘下來、疊起來、好好兒的存放好,然後憨皮賴臉的好好兒利用傷口撒一撒嬌。
可是,誰能告訴他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一只半大的金絲猴兒,站在他的面前,眼神兒是很人性化的認真,一雙圓咕嚕嘟的大眼楮,仔細的看著他的嘴角兒,似乎是在研究這什麼。過了一會兒,猴兒扭頭看著坐在後面,托腮指導的主人——蘇錦歌,吱吱吱的叫喚起來。
豐忱很郁悶,你一只猴子叫就叫了,亂揮手做什麼?那皺巴巴兒的手指差點兒擩進他嘴里去!「潑潑潑!」明明沒踫著,他竟覺得滿嘴都是猴毛兒的味兒!
其實這是豐忱主觀意志嫌棄的原因,人家大金還是很認真的幫他上藥的。
大金以一只成長期的猴子身份,領了大夫的任務,一邊給豐忱的傷口清毒,一邊兒認真觀察,干好一項,便扭頭哇哇哇的和錦歌比劃,雖然語言不通,倒不妨礙這對兒主寵順暢的交流。
直到錦歌滿意的點頭稱贊︰「大金做的真棒!」
對于主人好不吝嗇的夸獎,大金非常激動,激動的結果便是「吧唧」一口,親在了豐忱的臉頰上,看得錦歌伏在桌面上大笑。
豐忱又一次向自己懺悔,當初就不該送這麼個東西給錦歌!
「你還笑!自己男友、未婚夫被只猴子非禮,難道作為未婚妻的你,不敢捍衛自己的領地?」
錦歌歪著頭一招手,大金登時沖到她手邊兒,手舞足蹈︰「你害什麼羞啊!大金是雄性……」
話音未落,剛剛還很興奮的大金便落入了豐忱的懷抱︰「以後大金給我養了!」
錦歌听著醋味濃重的話,也不與他理論,只笑道︰「這回的考核挺順利?」
呃,對于不怎麼美好的記憶,豐忱覺得頭有些大,但是稟著「準老婆問話,有問必答」的原則,還是認真說給她听︰「還好……只是,泰山的想法兒,還真是獨樹一幟啊!」
看著豐忱嘴邊的苦笑,錦歌笑得特甜︰「這回知道了吧,以後可不許欺負我哦,否則我們家的戰斗力……哼哼,你懂得哦!」
豐忱望望天︰「是啊,只是泰山大人和小舅舅的戰力,就能將我轟成渣渣啊!」轉頭還不忘嘴甜︰「不過,就是沒有這等彪悍的戰力,我也不舍得欺負你啊!想當初,便是我鑽牛角尖兒時,也是你欺負我呢!」
對于自己曾經綁著豐忱罵的壯舉,錦歌突然覺得有些不想提,這種震懾,還是不要從自己嘴里說出為好,因此便轉了話題,道︰「你去一趟南地,倒是帶個發小兒回來。」
豐忱搬著凳子坐到錦歌身前兒,正色道︰「我正要和你說他的事兒呢。」
錦歌以為他說什麼秘事,也縱容了某人的小想法,只是忍著耳畔的熱氣听到最後,不禁蹙眉道︰「你是說,他和六姐姐也是舊識……難不成是在滬市認識的?」
豐忱點頭︰「應該是的。」
錦歌腦子微微一動,就想明白了︰「你特別和我說這話,難不成是他和我六姐姐看對眼了?」
豐忱無奈的扯出一抹笑,直搖頭︰「有這念想的,是阿許自己……倒是表姐她,好像還挺討厭他的。」
錦歌認同的頷首道︰「若是他在六姐姐面前也是這般吊兒郎當樣兒,肯定是入不得我六姐姐的眼呢。」
豐忱心底在為好友哀嘆的時候,看到錦歌垂下頭盯著掰來掰去的手指,嘴里還念念有詞,不禁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錦歌頭也沒抬,回道︰「我在算歲數呢!你比六姐姐還小兩歲吧?若是如此,你那發小兒可真就沒戲唱了。」
豐忱搖頭︰「阿許比我大兩歲,生辰日子,和表姐是同一天。」
錦歌郁悶了,她這是又犯了先入為主、想當然的習慣了。
豐忱好奇依舊︰「你算他們歲數……難不成,你覺得他倆還有可能?」
錦歌面不改色的推開那個得寸進尺得湊過來的腦袋,保持了半臂的距離,嘆氣道︰「六姐姐的心思,這些年,我也能猜出幾分。這嫁人之事,已經是身不由己……當初京城鬧得那一出兒,以她的氣性,必是不願選京城那些家族的……若是外嫁,恐又放不下自己的娘和兄弟妹妹,眼瞅著她都二十有三了,再蹉跎下去,恐怕真要老在家中了。」
豐忱也是滿腔憐惜︰「你說的這個,已經不止是你們蘇家的心病了,連豐家上下,也是急在心里。」
錦歌看了他一眼︰「你是個萬事兒必要準備全面的,既然能縱容你那發小兒追逐自家表姐,想必他不禁在人品上過關,恐怕在脾性上也能與六姐姐合得來吧?」
豐忱頓有知己之感,不免長嘆︰「知我者,悅鳴也!」本來是想說「娘子」或者「夫人」的,不過考慮到後果,他還是覺得謹慎一些才好,這麼一想,豐忱愈發覺得時間過得太慢,很不得立刻撥著鐘表的時針兒走,多繞幾圈兒,直接撥到訂婚那日才好呢……嘿嘿,要是直接到成婚拜天地那會兒就更好了。
越想越美的豐忱不知道,自己幸虧長得英俊兩眼,胡思亂想得就差流口水了,還沒有到猥瑣的地步,否則,他盼了好久的未婚妻一定很不介意親腳讓他和大地接觸接觸,也好快點兒清醒過來。
錦歌倒是沒注意他走神兒,主要是她的注意力集中在蘇錦落和尤許的事兒上了。她在心里悄悄的將倆人的形象比放在一塊兒,比來比去,總覺得有些別扭。
一個是颯颯英姿、利落明朗;一個是滿臉輕狂,行止疏懶,面上帶傷……呃,傷不傷的,可以忽略。錦歌在心里用橡皮擦擦去尤許臉上的淤痕,又比劃了比劃,看身高、看氣質、看內涵……
好像還是不相配啊!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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