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已修好,現在修第三十六張,嗯,等于剩下第37章和第38章欠大家,連同明天該寫的第39章,明兒一起還給大家,字數肯定比現在顯示的多,謝謝大家的包容,明兒歇班兒,一定不偷懶,準時寫給大家哈,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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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嗯,格局方面有些問題?」
當姜淮瑜踏上通往京城的列車的同時,蘇府的六老爺決定挑個好時間,專門撥冗,拉著自家小閨女來一次促膝長談。
嗯,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蘇六爺一拍大腿,電話直接撥向了對面兒的院子。
蘇府的總機下面,有十幾個分機,逍遙閣一處就佔了兩台,偏偏這兩台之間的通話次數比其他十幾台兄弟機的總和還多。
老太太老太爺老兩口子知道了,也不過呵呵一聲,裝糊涂,其他的幾位老爺,夠資格跟蘇六爺說談說談的,一個早已分府,另一個雖然繼承了府邸,奈何在排序上吃了虧,屬于兄弟中的弟弟……還有一個,想有微詞,不過直接被蘇六爺無視了……
「格局?」錦歌听得一頭霧水,好奇的看著老爹,準備洗耳恭听。
蘇六爺模著下巴剛續的短須,眼楮格外有神,看意思,其下面的話是經過深思熟慮了︰「對,就是格局的問題……」
看著女兒在自己提及「格局」倆字時,立刻精神抖擻起來,連身板兒都在一瞬間挺得格外筆直,蘇六爺頓時心下甚慰,暗道︰咱閨女就是孺子可教啊!
「悅鳴,你是我膝下幾個兒女中最通透的孩子……」
不是最聰明,而是最通透……錦歌覺得似乎自己有些明白了。
「若論長相……和我最像的,是你弟弟,錦諾;和你娘最像的。是你大姐……若論智慧和交際,最聰明的是你三哥,最會和人打交道的,是你二姐姐……論拳腳上的功夫和指揮能力,那非你四哥哥莫屬……可是,但凡和咱們家相熟人,卻皆道︰蘇家五女肖父肖母。」蘇六爺語速頗慢,似乎在用詞遣字上計較著,「我和你娘帶著你哥哥姐姐出國前,是準備放棄國內產業的了……
當時。不說你兩個哥哥。便是兩個姐姐也是有想法兒的。咱們家向來民.主,兒女有話,無不可對長輩言,于此事上。他們不止一次與我和你們的娘深談,可是我卻不予,妞妞啊,你知道原因麼?」
錦歌搖頭,這也是她好奇的地方,當初他們兄弟姐妹幾人在培養模式上,除了因材施教外,大體上很是相似,都是照著繼承人的方式來的。甚至于在她心里,一直以為,會是三哥繼承爹爹的家業……雖然後來父母帶著兄姊出洋,她仍舊認為,南地。是她們全家的大本營。可她萬沒想到,她爹爹是這種想法兒。
「嗯……」蘇六爺點點頭,也不著急,反而松口氣,呡了口茶。
這般淡定的表情,讓錦歌產生一種假象,似乎……她爹是因為後面兒好忽悠?
蘇六爺被自家小閨女看得有些不自然,干咳了兩聲,才正色道︰「這人啊,不怕你愚鈍、平庸,更不怕你才高八斗、野心非常,就怕這人心思不清,糊涂不明……從古至今,栽在‘通透’倆字上的人,還少麼?沒有大局觀、胸中無乾坤,再手握重器,那便有如稚兒握寶,非但不能自保,反而會禍及全族……
你爹我是個沒有規劃性的,當初之所以能大俠那麼份兒基業,也不過是源于年少氣盛,玩兒個心跳而已,反而後面的發展,就跟順流而上一樣,被推著走得遠一些而已……跟你這麼說,是想告訴你,你爹爹我,是沒想過讓一定要讓子孫們輩兒輩兒相傳,發揚光大的……這世道,就是什麼樣兒的本事,吃什麼樣兒的飯,對于我自己,可以挑刺激的事兒來做,但是對于底下的兒女,卻更希望你們可以以平安為重……」
錦歌認真听著,並不插話,偶爾跟著點點頭,以示自己在听。
蘇六爺這時,話音一轉,反而問道︰「妞妞,要說,你當初可是在你外祖家,瘋跑著長大的,跟著你幾個舅舅,也上過山、截過船、真刀真槍的帶過人打過仗,論理,應該是另一番模樣,怎麼我們就將你送來京城三四年的時光,你就真的安居宅門兒之內,不思進取了呢?」
錦歌被她爹那趣妙的用詞嗆得差點兒噴笑,看著剛送到嘴邊兒的茶盞,錦歌同學欣慰的點點頭,很是慶幸沒有先一步將茶水送入口中。
依她爹的話,若是有進取心,就該混得風生水起,無論身處之地是南邊兒還是北方,都該活出個意思來,而不是和普遍的新時代女學生一樣,成日里于學校、府邸兩點一線的呆板往來,全沒有了當初的潑辣。
只是錦歌到底將她爹的話听進了心里去,畢竟蘇六爺為人還是不會無的放矢的發言吶。
可,這是問什麼呢?
錦歌眼珠兒微動,整個兒心思全數奔赴在思考的道路上……見如此,蘇六爺便安靜下來,給自家閨女留出思考的時間。
「是啊,這是為什麼呢?」錦歌心中暗道,記得初臨這個世界,听聞了時間線,尚在襁褓中的自己,還是很有心志,打算摩拳擦掌大做特做一番事業的,尤其在知道自家爹娘算是一個割.據海島群的隱形小軍.閥之後,那種心氣兒……嘖嘖,現在想想都很有動力。
手上有槍、倉庫有糧、身後有兵、腳下有地、無拘無束、自由來去……這是錦歌三歲前,看到的資本。
可惜,三歲以後,能進書房了,她才知道,這個時空是不同的……不知道何時何地,從何從飛來的一只(或數只)蝴蝶,輕輕的(或狠狠地)揮了揮翅膀,于是,這個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歷史進程不同了,似乎在另一個時空慘受.蹂.躪的華夏,在這里,將一切悲劇和不堪、一切恥辱和悲哀,都終結在一九一一年之前,從那兒以後,這個時空里的華夏,終于能以一個正.常.國.家的身份,在這飄搖的亂世里矗立下來……雖然,這個時代的華夏,仍有很多問題,但是,終歸是好的。
盡管心喜于此,但是錦歌知道,自己高高提起的心氣兒,在一瞬間癟了下去,自覺沒有什麼發揮余地的她,不能說從那兒開始變得渾渾噩噩吧,也是開始轉而中庸無為,以順其自然為本……從她在京城數年,偶有發展一兩樣兒產業,也不過是掛在弟弟名下,就可知道,她對于過多的財富,是比較淡然的。
呃……這听上去,好像是耄耋老人的心態,錦歌也覺得不太好,可是沒辦法,數次輪回,盡管在記憶庫里,只給她留下了基本的知識和常識,但是那份兒在時間輪轉的過程中沉澱下的滄桑,多多少少在她心底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錦歌覺得想不通,一度想「哎呀,就那樣兒吧,反正不愁吃不愁和,順順當當兒一輩子,不是挺好的麼?」
只是畢竟在自己老爹的眼皮子底下,被監督而產生的自覺性,讓錦歌有些不好意思這麼隨意轉開心思。
不過,到底知女莫若父,看著自己小女兒重新變得活泛有神兒的眼楮,蘇六爺就曉得這小丫頭又開始犯懶病了……嗯,懶病也是病,該治還得治,沒關系,行腳大夫都能解決的小問題,更遑論他這種勝三分的能人呢。
錦歌打了個寒顫,只覺得脊背發涼,立時意識到大事不好,只可惜在老狐狸面前,她這個道行淺的,只能老老實實的蹲在角落里賣萌,乖乖兒的听話。
「這些日子,我旁觀你這孩子的行止,雖然不盡人意,到底還是有意作為的……無論是對蘇銘的關注、還是前兒跟我提的紐約股市入資,都表明,我的妞妞還是可以教出來的。」
蘇六爺配合著話,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只是那表情在錦歌眼里,怎麼瞧著怎麼能匯成倆字——「壓榨」,俗稱「剝.削」。
看出女兒的不情願,蘇六爺緩緩的搖了搖頭,動靜角度都不大,可看上去,卻是分外的堅定。
「你也莫要覺得難為……我且問你,你和豐家那臭小子訂婚,那家伙給我的說法兒是什麼‘兩情相悅’,我听了只想‘哈~哈~哈~哈~’……」眼見女兒平和的鳳眼開始瞪圓,兩條柳眉即將豎立,蘇六爺趕緊擺手道,「你老爹不是說嘲笑你們,也不是否定這種美好的感情,只是……我且問你,那臭小子的身家,你知道多少?他以這種不可思議的年齡而身居高位,你知道不知道意味著什麼?你對他的野心和暗地里的動作知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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