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阿澤唇邊微微綻放的一絲笑意,立即收斂。
取而代之的是眉目之間的肅然。
「大小姐,您是要……?」
「那老東西最是奸猾,但凡進他口袋里的錢財,想要再給他掏出來,絕對不是什麼好辦的事兒。別看我們有合約在手,還給他捅到了媒體上,露了回兒臉。只要沒把他逼到撞磚撞牆,那些東西他就不會吐出來。所以,對于這種特殊的人渣,我們就得用更特殊的方式——」
眼簾慵懶抬起。
薄景菡靠在沙發上,半眯著晶亮的眼楮,看著阿澤。
指尖在筆電的觸模板上滑動了幾下,隨即合上電腦,語氣篤定的開口︰「你親自走一趟,把材料送去。告訴容嘉和,如果這個周末之前,我沒有特別吩咐的話,就讓他把哪些材料送給各個相關的監察部門!」
「大小姐,您要先對葉騰達下手?」
阿澤含笑的眸瞬間亮了下,隨即又轉為黯色,隱隱有些顧忌的皺起眉頭。
「對他下手?阿澤,你覺得用這種法子,和他硬踫硬,我們能佔到什麼便宜?」
反問了句,薄景菡朝他揚了揚眉梢。
指尖沿著筆電外殼上的紋路,隨意的描繪著。
不等阿澤開口,就繼續答道︰「兵法之中,不戰而勝,方為上上之策。硬踫——是笨蛋的做法,佔不了便宜不說,還磕的一腦袋血,惹上一身的腥。這葉騰達雖然肚腸子已經黑的快要掉渣渣了,但他為人奸狡,在外人面前從來都是一副君子的嘴臉。而他為官二十多年,從一個小蝦米爬到如今的位置,誰都明白,這所謂的相關部門里,有多少是和他狼狽為奸,官官相護的‘自己人’。所以,這一招看似硬踫,實則是要借助他那些‘自己人’的嘴,給他提個醒兒。讓他早早兒的,把該還的,都雙手奉上……」
身後,阿澤立在原地,嘴角展露一抹略帶幾分調侃的笑意,「大小姐,我沒得罪過您吧?」
「暫時沒有。」
收回視線,薄景菡拿起擱在膝上的筆電,邊繞過沙發朝樓梯走去,邊回應著阿澤的話︰「你是想說,他和我好歹有血緣關系,我這麼做過分了?還是……」
「不,我在慶幸。幸好我沒有得罪過您——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
鏗鏘有力的聲音,滿載著比誓言更深更沉的許諾。
拾階而上。
薄景菡的腳步微微頓了下。
但她沒有回頭,臉上只淡淡的笑了笑。
「阿澤……謝謝!」
望著她離開的身影,阿澤的耳畔似乎一直在回旋著那聲「謝謝」,嘴角的一絲溫暖慢慢容入了眼底,化作一團融融的星芒……
二樓——
薄景菡在兒童房外面站了會兒,借著門縫,看了眼正圍著薄老,听他說故事的兩個萌寶。
片刻,她快步走進隔壁的小書房。
簡單地收拾一番後,拿起黏在桌角的,抄著航班號的便簽條,及今兒一大早上,阿澤交給她的那個和fiona有關的文件袋,直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