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飽滿的指尖,撩著杯沿兒描繪。
黎一若有所思的垂眸看著杯里的咖啡,朱紅的唇瓣微微翹起絲絲若有若無的弧度,襯著眼角邊的一點淚痣,染了層惑人的柔光。
「鐺——」
指節微曲,輕彈。
銀色的咖啡勺和潤白的瓷杯壁踫撞,發出細微的脆響。
「這老東西的臉皮,可真夠厚的。那麼對卿姨,居然還敢走岳父路線,想要搭上老爺子。哼……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癩蛤蟆,吃過天鵝肉,就以為自己變青蛙王子了。我看啊,他是被權術,和他的那點兒小聰明,迷了心眼。敢在老狐狸面前班門弄斧,也不怕玩砸了,被斧頭劈道腦袋——痴心妄想!」
被葉騰達這種惡心的舉動,觸動到了心中怒火的黎一,冷不丁的捏緊手中的銀勺,卻將咖啡濺出來幾點,弄髒了襯衫口。
薄景菡眯了眯眼楮,細心的從黎一亦如往常的笑臉中,看出了絲絲怒意。
「一,為這種人不值得動怒。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而我也是如此。但從長遠的角度看,他要真這麼做,咱們就接著挖坑,讓他自己往里跳!我發過誓,絕不會放過他,絕對會讓他嘗一嘗,我母親所受的痛!」
柔白的手,輕輕地搭在他的手背上。
惹得黎一微驚,剛剛還有些出神的,泛著陰冷的幽暗視線,就落在了薄景菡微涼的手上。
她輕輕的拍了拍,仿若安慰。
而她剛剛的話,極為堅定,沒有因為葉騰達和她的那份血緣關系,有任何猶豫。
「很久沒听到你那麼叫我了。」
黎一反手一握,抓住薄景菡涼絲絲的手,抬頭看向她。
一。
這個稱呼,他有多久沒听到了?
「哈,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一,一,這稱呼听起來,沒有ど爺帥氣!而且……還有點像黎叔養的那只愛犬的名字。」
薄景菡促狹的笑了笑,朝他眨眨眼楮,故意拖長了聲音的叫出黎父所養的愛犬的名字︰「你說是不是啊,依……依……」
「混蛋丫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吧!居然敢拿爺和狗比,忒壞!」
抬手狠狠地朝薄景菡的腦門上敲了下,黎一惡狠狠地瞪了她眼,眼中卻含著淡淡的笑意,沒有絲毫嗔怪,反倒載著寵溺的暖意。
抓著她的手,也沒有放開。
反倒緊了又緊,對她發出了認可和鼓勵的訊號。
薄景菡淺淺一笑,迎上他的眸光,鋒芒未斂。
一汪水的眸子半含銳芒的斂在深邃的眸底,凝視著他的面色,微微轉了轉,旋即思忖著開口︰「黎一,你猜猜看,葉騰達這麼明目張膽的暗示我,想要通過薄家的門路,往上爬,打的是個什麼主意?即便這條線,有人幫他搭了橋,他也得有辦法,上外公的那條船啊!而按照外公的脾氣,別說讓他開口登上薄家的大船了,就是搭橋鋪路的那個人,估計也會被外公所遷怒,一腳踹水里吧?他……怎麼就那麼篤定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