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文件袋,重重地摔在了床桌上。
薄景菡慢慢放下手中的公文包,沖從恍惚中微微轉神的柳夢茹揚了揚下頜,朝那份文件示意︰「看看吧,看完這個,你或許會更明白。」
「……」
無聲的回應,似乎是對事實的質疑,又像是對某個男人薄情寡信的做法,冷了心。
柳夢茹的眼神好似無法聚焦,但听到聲音,卻依舊尋著方向看了過去。
略略歪著脖子,一縷花白的碎發,從額前滑了下來。
好不淒涼!
但薄景菡不是聖母,她不會以德報怨,也不會把那金尊玉貴的同情心,用到這種人身上。
她只是冷冷的笑著,居高臨下的睨著她,沉著嗓音說︰「看你的樣子,大概真應了我的猜想。葉騰達從頭到尾,都沒告訴過你,我母親是法國薄家的掌舵人,薄飛揚的掌上明珠吧?其實我小時候,也不知道。只依稀听母親提起過幾句,並沒多詳細。而我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我外公是不認我母親的。因為她的行為,寒了外公的心。且她這種追求愛情,追求浪漫,不顧一切的行為,更是上流社會的笑話,是整個家族的恥辱!」
「法國……薄家……」
柳夢茹呢喃著。
沙啞破碎的嗓音,好像撕裂的布帛。
有些刺耳!
薄景菡不以為意的一點頭,繼續道︰「我能遇見外公,被他帶走,也是托你的福。如果沒有五年前,你存著私心,想除掉我,叫人抓我,並要把我賣到國外下九流的私娼寮的惡毒心思。外公派去跟著我的人,也不會出現將我帶走。其實,想再想想,不知道但是這事兒,應該算是上天對我的垂憐,還是對做惡太多的你發出的一種預警!」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為什麼!!!」
恨,猶如潮水般,在心頭翻滾。
柳夢茹覺得,此刻的自己,像是被人架在了火上炙烤、煎燒。渾身上下的每塊肉,都被火燎的生疼,可這心,卻像是掉進了冰窟窿里,沉入了海底深處,怎麼都撈不上來了。
煎熬——
比起漫長的等待。
比起作惡後的忐忑。
柳夢茹再度深切的體會到,一種讓人生不如死的煎熬!
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的打擊。
從心底深處,一點一點兒的,被人剝離了所有的驕傲和尊嚴,好像當眾剝掉衣服一樣屈辱。
而此刻,她不僅僅要承受這種屈辱,還要親眼看著曾經屬于自己的一切,從此遠離。
然,拿走這一切的人,還對她曾寶貝的事物,嗤之以鼻。
這大概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賤之如泥!
「我不是說了嗎,我是在感謝你!」
一抹含著蔑意的哂謔,從眼底閃過。
薄景菡微抿嘴角,身輕如燕的一晃,躲開柳夢茹發瘋似的砸過來的藥瓶子。
說話間漫不經心的語調,惹得發了瘋似的柳夢茹,頓時紅了眼楮︰「感謝?哈哈哈哈……我幾次三番的對你下毒手,你還要感謝我?就憑你告訴我這一切,我就敢斷言,你這賤人,絕沒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