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夙澤豐真的生氣了,鳳譽模著青一塊紫一塊的臉,再怎麼滿月復委屈,也不敢再說話了。
他的父皇是最寵他,一旦發起火來,他還是見他害怕。
夙澤豐端詳了鳳譽臉上的傷痕好一會兒,眉心擰成一團,余怒未消的對他揮了揮手,「堂堂我大魏國的皇子,頂著這樣一張受傷的臉招搖過市,真是成何體統,我皇家的顏面都給你丟盡了,還不快找太醫給你瞧瞧。」
夙譽抬起眼楮,偷偷的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嘴角囁嚅著還想說點什麼,最後,想到即將要迎娶的那個人,真是悲從心起,撅著嘴離開了御書房。
……
話說慕容瀾那邊,自從賜婚的聖旨到後,她的院子就門庭若市,再又送走了一批假惺惺道賀的人後,就連小梅都開始抱怨了。
她說了半天,看慕容瀾都沒反應,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擔心地叫了她一聲,「小姐……」
慕容瀾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緩過神來,放下支在下頜上的手,抬起眼楮望了小梅一眼,「小梅,你說那個什麼王爺的……我難道一定要嫁嗎?」
她是現代人,真的受不來古代人的什麼指婚,她和那個什麼賢王爺,就昨天晚上看到過一眼,而且燈光不明,她其實看得還不是很清楚,這就要嫁給他了?
小梅大驚失色,生怕隔牆有耳,伸出手捂住她的嘴,壓低聲音叮囑,「小姐,有些話可不能亂說,被人听去了,可是要被……」
她對慕容瀾使了個眼色,慕容瀾明白是殺頭的意思。)
在溺愛中長成,就這樣,夙譽雖是所有皇子中最得夙澤豐喜歡,最俊美,卻也是最不成器的一個。
听完這些,慕容瀾腦海里冒出很多疑問,一個接一個,有點應接不暇,甩了甩頭,她還是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既然這個賢王爺這麼不成器,為什麼慕容宛如還要嫁給他?」
慕容宛如雖說和她一樣是庶女,在這丞相府里,卻是享受著嫡女一樣的待遇,先不說她的生母五姨娘——韓美月是慕容慶陽最喜歡的小妾,單說,她自身的條件,那也是貌美如天仙,又琴棋書畫,女紅針線樣樣精通,並不比任何一戶大家出來的嫡女差。
這樣應該是眼高于頂的美人,怎麼甘心嫁給一個「閑」王爺。
小梅生怕隔牆有耳,起身打開門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什麼人在外面听牆角,這才關好門,重新走到慕容瀾身邊,聲音依然壓得很低,「小姐,五姨娘哪里肯讓四小姐嫁給賢王爺啊,她不過是顧忌著賢王爺是當今皇上最喜歡的皇子,沒辦法拒絕而已。」
後面要說的話,似乎更不能讓外人听到,她湊到慕容瀾耳邊,附在她耳邊悄悄說︰「奴婢听說,自從得知賢王爺向皇上提出要娶四小姐後,五姨娘和四小姐都不知道找老爺哭了多少次,老爺似乎也于心不忍,可是也沒辦法,後來……」
慕容瀾一聲冷笑,截上她的話,猜測接下來發生的事,「後來,沒人想到膚淺的我,以貌取人,喜歡上了不學無術的賢王爺,欲求不得後,就在前晚,也就是賢王爺上門做客的時候,投湖自盡了,就當眾人以為我真的是想不開時,意外的局面又出現了,原來,我只是在設計要嫁個那個什麼賢王爺。」
這些事,在昨天晚上,小梅怕慕容瀾難堪,都故意撇開著沒告訴慕容瀾,沒想到失憶的她,一下子就猜到了,她點頭,細弱蚊蠅的「嗯」了聲。
事實上,在洞察到小姐喜歡賢王爺後,她不止一次勸過,人的皮相其實沒那麼重要,嫁人還是要看家世,雖說賢王爺是個王爺,也是最得皇上寵愛,可是,和其他幾位皇子相比,他只是空有王爺的封號,並沒有實際的封地。
再說了,這些年,幾位早就成年的皇子,為了各自的權益少不了明爭暗斗,像賢王爺這樣整天除了吃喝玩樂,什麼都不知道的閑散王爺,稍有不甚,就可能萬劫不復。
慕容瀾剛想開口,門外又傳來下人通傳的聲音,「三小姐,四小姐來看你了。」
小梅如臨大敵似的,整個人立刻緊繃起來,就連臉上的表情都帶著微微的怯畏,「小姐,你可要當心四小姐,她可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麼單純。」
背後議論主子是非,如果別人听去了,輕則杖責幾十大板,重則是要被趕出府,甚至被賣到煙花之地。
小梅對慕容瀾一直都很忠心,以前也不止一次和她說過當心慕容宛如,可惜她一直都不听,她囂張跋扈,唯獨對慕容宛如非常的和善客氣。
慕容瀾十歲那年,被五姨娘韓美月誣陷偷了她一直金釵,為此被慕容慶陽動了家法,帶傷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滴水未進粒米未沾,差一點就死去了,最後還是四小姐替她求了情,才讓她出了祠堂,給她請了大夫。
從那以後,慕容瀾始終把慕容宛如當恩人一樣的看待。
對此,小梅卻有自己的看法,也許,這只是五姨娘和四小姐聯合起來演的一出戲,既能彰顯出四小姐的善良純真,卻又肯定了三小姐的偷盜之罪。
慕容瀾把小梅臉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拉過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放心吧,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我了,心里有數,去讓她進來吧。」
主子們說話,下人都退到門外,小梅不大放心,故意把門留了一道縫。
她站在門口,屋子里的談話一清二楚的傳到耳邊。
一開始她非常高興,到後來就變成了激動,激動地身子都在微微顫抖,她的小姐真的不一樣了,不再相信偽善的四小姐,也不再被人肆意欺負,更不會再被人傳為胸無點墨。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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